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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开锁工具插进锁匙孔里转了几下,只听到咔的一声,门就给打开了,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什么会让我神经紧张的动静。就弯着身子潜进了房里。

在这个和姓叶的住的二〇五室一样结构的房间里,看不到一件可称为家具的东西,只有角落里有一堆廉价的棉被,旁边还放着两个sannite的旅行箱。厨房里连瓦斯炉都没有,只散落着一些纸杯、免洗盘和卫生筷。窗帘大概是以前的房客忘了带走的,被烟熏得有点变色。

我左手拿着小手电筒照着房里,也没脱鞋就踩了上去,右手还握着那支黑星。我探头看看厕所,能惹我注意的大概只有马桶上斑驳的尿垢。我打开门口右方的壁橱,里面只有一堆折得小小的内衣裤,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屏住气穿过房间,用小手电筒探照那堆折得整整齐齐的棉被,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了确定,我还把棉被挪开,只露出一面被磨破的榻榻米。我感到脖子发麻,便深深吐了一口气,缓缓转着脖子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背靠着墙望着那两只旅行箱。

到目前为止还蛮令人扫兴的。能确定的只有夏美租下这个房间并不是用来住的。

我放下枪,把手电筒放在两腿间,把一旁的旅行箱拉了过来。这是那种极普通的箱子,用一个吓小孩的锁锁着,只要一根铁丝就可以打开了。

两只旅行箱里装的几乎都是衣服。其中有几件可说是酒家女制服的紧身迷你裙、一件红色调的旗袍、几条牛仔裤与数目相当的t恤。另外,还有两套睡衣、与五花八门的内衣——从黑白相间的袜带内衣到形形色色的丝袜都有一其他还有化妆品、卫生棉若干、三个保险套。没有护照,驾照,没有保健卡,也没有存折,平常可能都带在身上吧!我很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敢把这些东西留在这栋破公寓里。

我把旅行箱推回原处,随即站了起来,走到水槽旁用纸杯装了点水,又点了一根烟;可能是因为紧张,觉得既口渴又想抽烟。

看来夏美很喜欢克利丝汀?迪奥,穿衣服的品味好像也不坏。

我紧张到喉咙都干了,却只得到这个答案。我把烟头探进水里,确定熄了便扔进口袋里,接着谨慎地找了个从玄关看不到的死角坐了下来。

我并不觉得等人很痛苦。我的青春期,大半耗费在等杨伟民张口说话。平日放学后,我都会站在“药房”门口,等杨伟民吩咐我办事,每逢假日还会站上一整天。有时他所交待的事,即使我有分身术也做不完,有时却根本没事可做。只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杨伟民总会装出一副没看到我的样子,有时则会对我感到不耐烦。

我并不想回家,也不想呼朋引伴出去玩。因为老妈又有了男人——这回她泡上了一个日本人——而我自己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并不是只在那段时间,从以前到现在,我都不曾交过朋友,或许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交朋友。有一段时间,远泽几乎变成了我的朋友,但是从他开始堕落后,我才发现那不过是个幻影。我喜欢独处,从不觉得孤单。正因为这样,在有人问我没朋友会不会觉得寂寞以前,我从来没想过独处或许就等于孤单。对我来说,孤单的定义就是失去自己所属的圈子,所以当时的我才会努力想在杨伟民的怀中争取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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