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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饱满带

 

手指离开了,可口腔里仍旧停留着异物的存在感。

罗啸很想呸呸吐两口口水,可又怕激怒对方,只能恨恨抿住嘴唇,物理杜绝自己嘴巴失守的可能。

罗啸有一张饱满带肉的厚嘴唇。

这张嘴如若放在瘦削的人脸上,会显得突兀,可配上他天生的浓眉,以及自带棱角的周正脸型,就显得极为契合了。甚至于说有些点睛——让那本因为壮硕身躯而衬得更加刚直不好惹的脸庞多了一丝温度。

一丝让人想沾染的温度。

四周的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罗啸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他隐隐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尽管四肢被绑,罗啸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背挺直起来。而后他顺着视线的方向,问出了自醒来后一直萦绕在心中的问题。

“为什么绑我?你想要什么?”

结仇?有怨?图财?图命?

在这个——罗啸现在连对方的影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只能暂时支撑称呼对方为“绑匪”——在这个绑匪出现之前,罗啸已经猜测了很多种可能。

对方是谁他暂时猜不到,他也不指望对方能告诉他。但至少罗啸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而自己又为什么会遭这样的罪,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对方。

这至少能让他可以有准备地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也能更好地想办法逃脱。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罗啸想象的一样发展。

这个绑匪太聪明了,自出现到现在半点破绽都没有露。完全不像电影里那些一上来就暴露目的图穷匕见的反派,也不似犯罪纪录片中那些冷酷果决绑架杀人的变态。

除了喂他喝上一口水之外,对方没有再透露出任何有用信息。

声音,性别,年龄,脾气,罗啸什么也不知道。

罗啸有些着急了。

他问出的问题半天都没有得到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渐行渐远的步伐,那人像是要继续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离开。

罗啸不再稳得住,他开口,语气急促,“不管我怎么招惹到你了,我先说声对不起!可现在也是法治社会了,我失踪久了肯定会有人报警的。你要什么?要钱?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我眼睛蒙着,没有看见你的样貌,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脚步声停下了。

罗啸再度感受到了那股颇具存在感的视线。

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打量着他无法压制的慌乱,打量着他焦躁不安的脸,他被捆缚的四肢,和毫无反抗之力的健壮身躯。

可是没有回应,依旧没有回应。

罗啸只隐约听到了一声非常细微的气音,像是从身体涌上喉咙的,压抑不住的轻笑。

门再度被打开,被关上,罗啸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绝望。

他一向自诩自己很能说话很能交朋友,和谁都能玩到一起称兄道弟。无论是健身工作里还是私下吃饭喝酒,就没有他打不开的话匣子,有他在的场合从来不会冷场。

如果要用现在流行的那个什么性格测试来说,他就是一个纯纯e人。可再e,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空无一人的鬼地方,他也e不起来。

而他试图通过行为和语言展示出的妥协和老实,看起来并没有让绑匪心软。

甚至于对方可能正在内心疯狂嘲笑他。

一个被绑架的人,还和绑匪谈条件?

可能吗?

罗啸不知道。但他内心已经不像刚刚醒来那么坚定了。

对方这么有备而来,他真的……有办法逃出去吗?

他闭上眼,缓慢地调整呼吸。

不要自我怀疑,不要否定自己。这是他时常对学员所说的话。

如果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做不到,觉得面前的挑战超过了自己的极限,那么就永远不可能做到。可如果给自己种下一颗相信的种子,那么这颗种子总会在某一天爆发你想象不到的力量。

罗啸开始尝试用混沌的脑袋抽丝剥茧。

首先,排除两个与他合伙开健身工作室的朋友。

那两人都是和他有超过十年友谊的哥们儿,不说大家臭味相投,但如今志趣一致利益共绑,要真想坑他的钱,绑他还不如直接卷了账走人更方便。

而且那俩人和他一样,都是一米八九的壮汉,不说站在人面前就能给人气势上的威压,单就手指关节,就比他今天含在嘴里那根粗不少。

回想刚被人像女人一样对待的场景,罗啸又一次黑了脸。

当然,也不否定是那俩人找的其他人来弄他。但罗啸自认为自己作为三人中唯一技术参股的,足够尽心尽力,平日里又管运营又带学员的,就差把家安在健身房了。如今他们工作室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稳定下来,渐渐有了正向现金流,那两人没道理这时候过河拆桥。

而除开合作伙伴,罗啸平日里打交道的只剩下两类。

一是教练,二是学员。

教练的推论同上,他们健身房不大,目前加上他统共四个全职教练,他都还算熟悉,不至于一点都分辨不出来人。罗啸现下更怀疑整这出的是他工作室里的学员。

再说直白点,可能是他带教过的学员。

这既属于直觉,也算不严谨的逻辑推导。

罗啸本打算沉下心好好捋一捋那几十号人,可这时候,门锁又被打开了。

从容的脚步再度降临。

眼睛上被蒙着布,罗啸按理说是看不到外界情况的。可随着“啪嗒”一声轻响,他感觉到一层朦胧的光亮,如同早晨用被子蒙住头时的感觉。

罗啸知道,是对方打开了灯。

之前进来时还没有这个动作,现在有了,说明……外面可能天黑了。

罗啸暗自给自己鼓劲,

瞧,这不是就得到一个信息了么!

随着光亮造访他五感的,还有一股浓郁的,米饭和菜肉的鲜香。

咕噜——

胃堂而皇之的隆隆鸣叫让罗啸刚刚对自己智商升起的一点鼓舞偃旗息鼓。

脸热之际,罗啸有些无力地想,好像自己也不用那么费脑筋。反正,身体也足够给他捕捉信息。

当热腾腾的饭菜被舀在勺中喂进嘴里时,罗啸内心竟莫名生出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是什么待遇?

一个绑匪,给囚禁者喂饭?

没有饿着他,也没有给他硬塞什么面包果腹,这个绑匪竟给他带了一碗香喷喷的盖饭,还主动喂他吃?

罗啸一边配合地张嘴嚼咽,一边苦中作乐地想。

怕不是断头饭吧。

往日里为了保持体脂率,罗啸的三餐都是精细搭配的。称不上好吃,目的只是为了保证射入营养的均衡。

健身教练往往都考了营养师证,这也是为了保证给学员设计最合理的膳食搭配运动课程,以达到更合理更完美的健身效果。而为了吸引更多的学员上课,他们自己也要持续锻炼控制饮食,否则没有说服力。

因此像现在这样油汪汪的,满含锅气的炒菜盖饭他是很久没吃过了。

回锅肉,糖醋白菜,还有带着木桶香气粒粒分明的米饭。

罗啸一边尝着菜色,一边想。要是哪个学员在减脂期给他拍这么一顿饭的照片,他高低要拉着对方再爬一百层楼梯。不是不能吃,只是这样重油重盐的吃法不利于身体良性循环。

可现在……罗啸恨不得把饭里的油都吃干净。

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不过掌控饭勺的并不是他,随着勺子在瓷碗上划拉出见底的声音,他也被塞进了最后一口饭。

倒水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当水喂到嘴边时,罗啸喝得很急很快。

快到水刚刚喝完,他就紧紧闭上了嘴巴。

耳边又传来一抹轻促的气音。

这一次罗啸听清楚了,对方绝对,绝对在笑。

他脸颊抽了抽,很想骂一句,笑屁。可最终只咬着牙扯扯嘴角,配合着对方看似愉悦的心情。

“谢谢。很好吃。”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罗啸不记得在哪儿刷到过的帖子,里面说,面对匪徒千万不要激怒对方,要适当的示弱。适当的示弱和展示无害有利于让对方放下戒心。

罗啸在尝试用这样的方法。

他告诉自己得耐住性子,保持冷静。如果对方愿意喂他喝水,愿意让他吃饭,说不准之后也愿意解开束缚,愿意放他离开。

他试图寻找对方可能心软的点,试图把住对方的脉门。

可罗啸从没想过,对方的脉门还一点没找到,自己的脉门就先被对方拿捏了。

那只可恶的手指再一次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只不过这次,对方没有试图挤入,只是拿纸巾擦干净了他的嘴角。一股干净的皂香随着对方手腕的动作淡淡地掠过罗啸的鼻尖。

难不成……绑他的是个女人?

在罗啸的认知里,大多数男人行走间都是带着一股汗味儿的,连他也不例外。好在他们健身房配有淋浴室,能保持日常清爽。但要说能保持身上香喷喷的,基本都还是讲究的女学员。

罗啸这一晃神,就错过了躲闪的时机。

在他还在猜测面前这个可恶绑匪的性别时,皂香再度从面前直直地扑袭而来。

再然后。

他的嘴唇就被含住了。

接吻这个词,在罗啸临近三十的年岁里实属罕见。

他年少时候谈过几个对象,但怎么说呢,都算是快餐恋爱。他没多喜欢对方,也没感觉对方多喜欢他,约会在他看来也跟打游戏完成任务差不多,上床是有爽到,但也就那样了。

之后出社会打拼,忙起来就没顾上。搞健身之后罗啸身边倒不缺漂亮的妹子,可彼时在罗啸心中,赚钱和事业的重量要比感情高多了。

他可不想坏了自己和店子的名声,便从来都杜绝和女学员搞暧昧。

“谈恋爱不花钱啊?我现在就一穷光蛋,谈屁。”

有时候陪男学员休息时他也会被问到这事儿,罗啸从来都一个口径,还不忘劝小年轻,“趁年轻多搞钱才是正道理。”

“俗!罗哥,你太俗!”健身也不忘抹发胶的胖小伙一副情圣模样,“爱情怎么能靠金钱衡量?真心喜欢你的才不会在意你有多少钱!”

“但会在意你有几块腹肌。”罗啸拍了拍胖小伙山一样的肚皮,“好了,再练五组,要不你连爱情都追不上。”

罗啸是个很现实的人,他觉得现在来健身房的男男女女也很现实。

的确有一部分是和他一样热爱健身喜欢身体保持强健状态的人,但还有一部分纯粹就是为了练个好身材吸引异性目光。

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毕竟能抵抗惰性来运动本身已经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了。而于他而言,即能保持爱好又能赚到钱,更是皆大欢喜。

所以罗啸一直觉得老天对自己不算差。

直到现在被人莫名绑架,求救无门。

唇肉已经被叼住有好一会儿了。

一开始是微凉的两片软物突兀地贴了上来。在罗啸毫无防备之际,堵住了他的嘴。

罗啸原本正打算继续说几句话试探试探这个不明目的的绑匪,可对方这一下直接把他干懵了。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手腕和脚腕因为长久的捆缚已经僵得有些失去知觉,身体也在血液不畅中失去了平日里令罗啸引以为傲的勇猛有力,此时此刻他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下嘴唇被人轻轻叼住,跟吮果冻似的,一下,又一下的吮着。

贴在嘴巴上的东西比罗啸平日里吃的水煮蛋还要嫩,还要滑,此刻却不是他吃它,而是自己的嘴唇被软软的包裹着,像是什么美味一般被人品尝。

酥酥的痒意顺着罗啸的唇缝往里钻,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的四肢百骸放肆游动起来,又趁着罗啸震惊间无声无息钻入他的尾骨里,撞出一串串难以言喻的酥麻,顺着脊椎直钻向他的天灵盖。

罗啸被黑布蒙上的一双眼睛渐渐睁大,瞪如铜铃,而嘴唇还在继续失守。

有更加湿柔的,绵软的东西舔了上来。

细密的酥痒沿着他的唇线,从下往上,从中间朝两侧,一点点的描摹着他的唇峰,唇角,如同一个耐心的画家,在为他最喜爱的画作勾勒饱满线条。

喂、喂……这是,在做什么?

罗啸一时间脑袋满是浆糊,而这浆糊更因着嘴唇上那毫无停歇,甚至愈来愈放肆的舔吮而变得愈发成为一团乱麻。

直到他的身体先一步醒了过来。

鼻尖嗅到了香气。

是和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皂香不同的,更加清冽的香气。

茉莉,混着薄荷叶的凉爽味道,不仅钻进了鼻腔,也顺着被嫩红舌尖顶开的半张唇瓣进入了罗啸的口腔。

令罗啸晃神的大脑一个激灵。

这……

这他妈的不是他们健身房里薄荷糖的味道吗?就摆在他们健身房饮水机台子旁,和零零碎碎的补充能量零食一起摆放的,无糖薄荷糖的味道!

那玩意儿都还是他去采购回来的!

私教上课需要与学员近距离接触,罗啸习惯配备一些润喉和清口糖,避免社交距离引起尴尬或不满。他自己吃的不多,学员们倒是很喜欢,常常空了要补货。

这点小投入罗啸是半点不介意的,可现在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他非常介意,介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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