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是突然变成这样的,追溯时间的话,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年前。
春季平公司有很多业务等待处理,平时都是许春娟来医院陪护,一天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听春归大叫:“沈雪迟,我胸口疼!”
许春娟被吓醒了,她连鞋都来不及穿,用力拍响了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赶来,手里拿着病历本,口袋里装着手电筒,嘴里叼着笔帽,最后笔尖在病历本上面唰唰一划,医生说:“孩子没什么大碍,应该是做噩梦了。”
噩梦?许春娟摩挲着春归冰凉的手,担忧地看向少年,暖气开得这么足,怎么这孩子的手脚总是捂不热呢?
还有,沈雪迟又是谁?
自那以后,春归就开始了清醒时间少,睡眠时间多的日子了。医生说他不是傻了,就是太沉浸在自己的独立世界,和外界脱节了。
许春娟曾试探性地向春归打听,沈雪迟是谁。
你的同学?朋友?抑或是喜欢的人?
春归人缘不差,可来看望他的人里面,从没有一个叫沈雪迟的。
这时,反应迟钝的少年会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歪过头,安静地去看院子落上枝头衔花的麻雀。
许春娟问:“春春,你在看什么?”
女人追随着他的目光一齐看去,窗外只有一棵叶子掉完、光秃秃的树,连鸟都不愿意在上面筑巢,院长说这棵树活了好多年,但恐怕挺不过今年的冬了。
天空随意地飘着几缕云,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大阳光足,可出门依旧只能感到冷意。
春归微微张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麻雀:“迟……”
“嗯?”许春娟见他又有了点反应,连忙凑上去和他对话。
医生说他这种病症很罕见,没有伤到大脑,却出现了冻结反应,排除家族基因遗传的话,那只剩大脑自动保护机制这一种选项了。
可问题是,他在保护什么?
“迟……雪,迟。”春归一字一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