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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波澜

 

“此事过于重大,国公又刚刚回京,你且歇息几日,我们过几日再议。”

“陛下……”高振海还想再说什么,被惊秋高声唱和声打断。

“退朝——”

强行退朝,谢欢鸾是有些慌乱的,他当皇帝不过半载,此前更是胸无点墨,更不提关于征战外交之类的本就与他相隔甚远之事。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已是他难以掌握、更加难以参悟的事,若贸然出手,不知又要面临何等的困境。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可信更可靠的人,来为自己指点迷津。

“陛下可是为国公所奏之事发愁?”

思忖许久,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是贺澜。

他竟连贺澜何时进的御书房都不知,可见方才自己发呆出神有多么专注。

“哦!公公来了。”作势起身,他想起方才在大殿里当众给贺澜难堪,虽后续他退让又说了不少好话,却也是知道贺澜睚眦必报的性子,可能一场羞辱在劫难逃了。

“我听说你这两日还遇刺了,有没有受伤?”先发制人,谢欢鸾亲昵地挽住贺澜臂弯,一脸担忧神色,看上去当真是在关心他的安危。

“咱家遇刺,不是正合您心意?”贺澜笑了笑,抽出手,强硬地将人搂紧,低下头贴在那人佯装镇定,却红了个透底的耳骨旁恶语呢喃。

“若是哪日不小心被杀了……恐怕陛下,更是要笑出声了吧?”

“怎、怎会……我、我自是希望公公安然、无恙……”金銮殿上的心血来潮早就退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后悔。

谢欢鸾大气也不敢喘,任由贺澜手上用力,肩头被他死死掐住,没了知觉也不敢挣动。

“陛下方才在朝上,不是很威风么?怎的现在抖得这样厉害?”

阴森的语气配上冰冷的笑意,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看够了小宠物的惧怕,贺澜破天荒地没有进行下一步羞辱,掸了掸那人肩上并不存在的灰,放手了。

“臣与您说笑呢。”从案桌上捡了根猫眼石手串在手里把玩,顺势倚在靠窗的暖床,好整以暇地说道:“威远公所奏之事确实不小,您刚登基不久,若此时贸然出征他国,恐怕不妥。但苍国一向与我国不和,此时若给予致命一击,定然能一劳永逸。”

话音未落,谢欢鸾反驳道:“历来战争劳民伤财,就算苍国因为内乱而政心不稳,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击溃的。一旦发起战事,且不论无辜百姓,就是粮草银钱等,都是一笔足以掏空国库的开销!”

“臣以为,还有个法子。”捻了捻手心的石头,微扬起下巴,眼底的算计毫不遮掩。

“什么法子?”谢欢鸾问。

“和亲。”

“可朕并无……”话说到一半,谢欢鸾才猛然醒悟,他想起上次贺澜折磨他时候所说的话,让他纳后宫,当时还只当是气话,如今看来,怕是早有预谋。

和亲是一条损失最少的路,左右不过是让苍国择一位公主嫁到西晋,以此为质牵制他们。

可此刻他国内斗甚烈,又如何能确保,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嫁到西晋来的公主能始终如一地维持位份?

除非,再加筹码。

“此事非同小可,公公容朕再考虑考虑。”谢欢鸾不敢贸然作答,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思绪。

贺澜慢条斯理地把那串猫眼石链子戴在自己手腕上,伸在半空中端详一二,散漫地说道:“自是不急,臣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这串子与臣今日的衣衫挺配,不如陛下就赏给臣吧?”

谢欢鸾挥挥手,允了。

刚要退出御书房,贺澜又扭头邪笑一声,“哦对了,还有一事。”

“陛下既担忧臣的安危,不如今日起,臣就搬回宫里住着,何时那些谣言散了,臣再回府,您看如何呀?”

皇帝神色一愣,下意识就要拒绝,又想起自己一直说关心,确实没有借口阻拦,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

“如此,臣就先谢过陛下。”

“那承欢殿……也许久未曾打扫了,臣告退。”

故意在“承欢殿”三个字上咬了重音,瞧见僵在原地的皇帝变了脸色,贺澜才大笑着走出长春宫。

“来人!”待贺澜走远,谢欢鸾别无他法,只得去找太后请教。

太后却并没有与之见面,只叫身边的凌雪姑姑捎了句话给皇帝。

“威远公之女,年方二八,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堪为皇室良配。”

这是让皇帝把国公的女儿娶进后宫,无论将来与苍国是有战事或是和亲,有威远公能握在手里,始终也安心些。

谢欢鸾明白太后的意思,远远作了揖后,带着惊秋回宫。

“惊秋,此事你怎么看?”途经御花园,晚霞余晖披在花草山石之上,皇帝罕见地立在湖边欣赏。

惊秋答:“娶回来好吃好喝地养着就是了。”

没有回答,皇帝负手而立,凝着天边那一片火红,皱眉思量。

主仆正沉默间,一个宫女匆匆行至此处,附在惊秋耳边低语几声,又悄然退下,动作快得像是不曾来过。

“陛下。”惊秋靠近谢欢鸾的耳畔,低声汇报:

“状元郎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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