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承诺
日子一天天过去，与两人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齐灏宸一边忙着在刑部扩张自己的势力，一边让人打探顾倾城的踪迹，知道她好像并没有因赐婚而消极，还是过着与寻常无异的娇小姐生活，心里念叨着真是个会享受的，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而这边顾倾城还真没觉得嫁给宸王爷有什么可让人嘲笑的，对那些女眷中投来的暗晦不明的目光向来不屑一顾，再怎么地也是个王爷，而且就她看来这个王爷也不平庸，听闻他在刑部做的不错，那刑部是什么地方，都是和囚犯打交道的地方，能在那有一席之地的人，心性又当如何？她顾倾城从来不是善类，自己的夫君又岂能是善良之辈，想来这个宸王爷的野心也不简单。所以平时该吃吃该喝喝，聚会之类的从不缺席，谁嘲讽她，她也刺回去，闲暇之余就去自己的铺子里看看，她的夫君可能没什么钱，她一应用度都不比宫中的娘娘公主差，宸王爷养不起她，她得把衣服首饰都备好。这一天是七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嫁入宸王府，这是最她后一个可以肆意游玩的节日了，顾倾城早早就收拾好等着表哥表姐来寻自己。还没到大厅就看到二房的嫡女顾倾颜，一身白衣素裹，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远观有几分仙气，她本就容貌出众，虽比不上顾倾城，但也是京中有名的美女。“倾城妹妹也要出门吗？哦，也对，再过不到一个月妹妹就要嫁入宸王府了，以后就不能随意出门游玩了。姐姐还未恭喜妹妹就要成为宸王妃了。”话虽说的好听但任谁都听出来她的讽刺之意。这二房三房的人顾倾城最讨厌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顾倾颜只比她大一岁，可是心思最为阴险，当年就是她设计让弟弟落水的，让她尤为憎恨，也不欲与她多言。“谢谢，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嫁入某家王府。”说完不再看她直接走了。气的顾倾颜在原地脸色大白，顾倾城的话直戳她的痛处，谁都知道她仰慕六皇子，可是六皇子母妃柔妃看不上她，嫌她不是镇国公嫡系，早早就给六皇子定下来赵太傅的小孙女。看着顾倾城的背影两眼迸发出嫉妒仇恨的目光，暗恨道：“总有一天要把顾倾城踩在脚下，让她对自己俯首称臣”。今天顾倾城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顾倾城很少穿素色，今日这一身让接她的人也晃了眼，白衣仙裙本应清纯素丽可是配上顾倾城那张妖冶妩媚的脸竟然让人如此惊艳，饶是见惯了她这张脸的荣惠郡主也不得不说长得美的人穿什么都美，她要是男子也希望娶得这位美娇娘回家，那宸王爷也不知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分才娶得她这倾国倾城的表妹。看着跟随她而出的七位侍女，端王世子抽了抽眼角，“怎么出个门还带这么多人侍候？”宫里的娘娘出门也不用这么多人吧。顾倾城斜了一眼他，“哪就是侍候我的，只不过今天是七夕，以后也不知能不能这么热闹的出来了，当然让他们好好玩一次。”端王才想到这个小表妹就要出嫁了，又耳闻最近那些风言风语着实为表妹感到怜惜。“行了行了，赶紧上车吧，一会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听说云意坊新来了一批戏班。”七夕灯会，男男女女，街上好不热闹，马车缓缓驶向云意坊，街上人群看到这华丽的马车上就知是大户人家的贵人都纷纷让路，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云意坊，没想到今天这里高朋满座，大堂座无虚席，幸好荣惠早早定下雅间，要不连个地方都没得坐。谁知刚经过一雅间就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九皇子，双方都愣了下，还是端王世子最先反应过来，环视周围没什么人才说，“九皇子怎么跑出宫来了？”九皇子笑嘻嘻的说“这么热闹的日子怎么少的了我，再说也不是我一个”又转脸笑眯眯地跟顾倾城说：“五嫂，我五哥也来了。”九皇子向来口不择言，倾城也不恼他只是含笑看着他默不作声，被人这样瞧九皇子心里毛毛的，浑身不舒服，小声嘀咕了句“早晚得叫。”又大声说：“我去更衣先行一步，诸位请便。”说完也不顾他人回礼就跑了。几人看着九皇子慌忙跑走的背影，不禁失笑。倾城回过头扫了一眼九皇子跑出的房间门，抬起脚跟着表哥进了旁边的房间。一刻钟后九皇子就回来了，坐在齐灏宸身边拍着他的肩神秘兮兮的说：“五哥我刚才出门口碰见未来五嫂了，打扮的甚是好看，五哥真有福气。”齐灏宸早在听见他在外面叫那声五嫂时就知道是顾倾城来了，今天他本不想出来，但耐不住九皇子的软磨硬泡，从下朝后就待在他府里不走，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拗不过他就跟着来了，没想到在这遇上她。“老五，父皇对你越来越看重了，顾小姐可是好多王公贵族求娶的对象，但父皇可独独把她赐给了你。”瑞王不阴不阳的说，又对着九皇子说道：“你五哥的福气可是他人羡慕不来的。”最讨厌老五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好像说的不是他的王妃似的。“父皇厚爱”齐灏宸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瑞王被他这四个字噎了一下，深深喘了口气，不再搭理他。云意坊的戏也渐渐散场，但众人却意犹未尽，九皇子想起有七夕节在护城河撒灯的习俗，非要拉着一众人去凑凑热闹，怎知又碰到顾倾城等人，看见顾倾城的时候她与荣惠郡主刚把花灯撒入河内，这里有个习俗，先许个愿望再把花灯撒入河里，若是花灯是正面并且能随河水漂流，愿望就能成真，但是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绝大多数都沉入河中或是侧着翻转。“表哥快看，我的花灯漂起来了快看！”银铃般的声音从河边传出，众人随着声音的主人看去，河边的女子猛然回头，惊艳了所有人的眼，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被叫的表哥端王世子听到表妹的呼唤疾步上前，满脸微笑，看着她肯定的说：“嗯，你今年的愿望一定会成真。”九皇子对撒花灯充满了好奇，跟着跑过去看，只见平静的湖面上漂流着一个粉色花灯，其他的花灯不是瞬间沉入河中就是歪了翻了，兴奋道：“五嫂，你太幸运了，这河上只有你一个人的花灯能安然的飘在河里。”九皇子活泼跳脱和她弟弟的性格很像，对他这声五嫂顾倾城也不在意，正在为自己的花灯独立于护城河而得意。一大群人都好奇都围上去看，又观看别人撒灯，吵吵闹闹好不快活，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顾倾城和齐灏宸被人群挤到了一边。齐灏宸注意到顾倾城一直盯着自己的花灯，生怕花灯被河水冲掉，看着她这孩子气的样子嘴角勾起了弧度但随及又在心里叹息了下。“对于赐婚如果你不愿意本王会求父皇收回成命。”齐灏宸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不愿强求女人。顾倾城这才注意到身边只剩下他们俩人，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特意为之，又听到他这么说，测过身子打量了下，“对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况且皇命难为即使殿下是皇子也不能抗旨。”
齐灏宸不自在被人这么看着摸了摸鼻子接着说:“京中人都知道本王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没权没势没有恩宠。”说到这也不得自嘲一番。“你又不是宫里的娘娘要皇上的宠爱干什么？”顾倾城半开玩笑的说。“本王生母只是个舞姬，十岁之前本王连父皇都没见过，有时候过的连奴才都不如，所有人都觉得本王身份低下，高门大户的嫡小姐没人愿意嫁给本王。”齐灏宸索性就把话全说出来，省的以后她后悔。顾倾城双眼盯着眼前的男子，丝毫没有女子的羞涩，心中评价着，暮色下眼前的男子双眼明亮深邃，长眉及鬓，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薄唇，真是上天的杰作，想来那名舞姬一定个绝色佳人。再听他如此嘲讽自己出身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王爷怎可如此妄自菲薄，不管王爷的生母是谁，王爷都是圣上的儿子，都是龙子皇嗣，莫说是我，这世上还有几人能高贵得王爷？”倾城觉得这个王爷太自卑了，她得给他好好上一课。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话瞬间在齐灏宸心里炸开了花，从没有跟他说过这番话，他是心里自卑，这是从小就养成的，所以他一心想往上爬，他一心要把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从没有人告诉他这些，而告诉他这个人的是他将来的王妃。“我只有规定的朝廷奉例，给你买不了太多的首饰衣服。”“我的首饰衣服一辈子都穿不完”“父皇在刑部给我安排职务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我可以自娱自乐”“婉母妃不喜我”“正好，我也不喜欢她。”“你有什么要求吗？”“有，我好吃懒做，所以我得带着我的侍女和厨子，”“好，还有吗”“暂时没想到”“我会对你好”说完这句话齐灏宸不自然的有些脸红。顾倾城收回一直盯着花灯的目光，璀璨一笑“好”那样的笑容迷了眼前人的眼，都说一眼万年，直到百年以后齐灏宸最后停留在脑海里的就是她那抹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