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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一)

 

乔愧话一讲完空气就变得静悄悄的,谭恒殊一言不发,乔愧在等谭恒殊回答。

半晌没得到回应的乔愧,有些疑惑,他下意识想别过头去看看谭恒殊。

谭恒殊此刻内心翻涌起无比的怒意与扭曲了的爱意,酝酿了百年之久,从乔愧消失那一天起就开始孕育。

那日谭恒殊被凌霄子带回剑宗,他天赋异禀从不只是当炉鼎的顶尖材料更是天生剑骨,无需任何修炼即可做到人剑合一引万剑齐鸣,由此他为众人哄抢。

凌霄子师父剑宗宗主与宗内唯一一个未收弟子的大长老两人争抢最为激烈。

最终谭恒殊拜大长老为师,做了他唯一的关门弟子。

百年来没有一刻谭恒殊不在寻找乔愧,每每想起就如他就如烈火烹心,夜晚间他躺在床上旁边空落落的,他探出手入手再没有一片温暖只余一片冰凉。

谭恒殊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乔愧能回转来找他,就像谭恒殊的那些梦一样,谭恒殊想他会立刻同乔愧离开。

可以没有,一次也没有,乔愧没有像梦中一样回来照顾他,别说回来带谭恒殊走,乔愧甚至没回来瞧过谭恒殊一眼,谭恒殊找不到乔愧一丁点的踪迹。

最初谭恒殊还只是会夜晚哭泣,但时间久了以后,谭恒殊感觉自己的泪也流干了,心里欲发痛了起来,他意识到乔愧不是单纯的生他的气,可能是真正的要丢掉自己。谭恒殊开始恨了起来,乔愧为什么要丢掉他,乔愧为什么要在拯救了他以后把它踹开?乔愧为什么没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就是把他蹬掉?。

逐渐的谭恒殊变得怨毒又扭曲,他开始想怎么报复乔愧,还有把他抓起来,折磨他,让他感受和自已同等的痛苦。

每每陷入癫狂时,谭恒殊都会想起乔愧曾经跟他说过只要足够强大,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谭恒殊想他非常认同这一点想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恨乔愧,但他更恨那个可恨的梦,可乔愧消失了个可恨的梦就开始频繁出现了,逐渐变得流畅清晰,一次次又一次的循环。

他的爱人无数次的在他面前死亡。

梦里的“谭恒殊”跟他有着一样的长像,一样的身世,可恨的童年,还有同样有邪修将“谭恒殊”抢了回去,但他曾一度怀疑抢走“谭恒殊”的人修不是乔愧,“谭恒殊”态度恶劣又厌恶他也瞧不清那人的脸。

可梦在无数次的循环中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谭恒殊看清了一一一是乔愧。

梦里的“谭恒殊”每日咒骂羞乔愧,他对乔愧怀抱非常厌恶,抗拒着乔愧对他的触摸,鄙视着乔愧的爱与对他超乎寻常的欲念。

乔愧与情爱一事无比笨拙,“谭恒殊”是天生炉鼎他不可能放走,他也从没有折辱他人的习惯。

在“谭恒殊”成熟之前,乔愧不打算再碰他连讲话都很少。

在凌霄子来寻“谭恒殊”那一日,乔愧重伤了凌霄于师妹,乔愧自己也被重伤奄奄一息,却还想着要带走“谭恒殊”。“谭恒殊”愿不配合乔愧,抵抗着他,乔愧最终无奈顶着重伤独自遁走,但乔愧没有放弃。

哪怕“谭恒殊”已经被带回剑宗与凌霄子拜入同一师门,成了凌霄子的师弟。乔愧便跟“谭恒殊”进了剑宗,他会在背地里悄悄地惩罚一切在背后嚼“谭恒殊”舌根的人。

也许是这个原因,“谭恒殊”哪怕对乔愧没有好脸色,“谭恒殊”也没有赶乔愧走,其实“谭恒殊”对乔愧会护着他并不意外,他确实是如此恶劣之人,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利用别人的爱意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谭恒殊与“谭恒殊”是同样人,可他依旧厌恶梦中的自己,因为他享受着谭恒殊在来到剑宗后再没有享受过的爱意。他每每从梦中醒来,谭恒殊心中却愈发不平衡,他也梦中的“谭恒殊”大相径庭。他从不与他人嬉笑打闹,他不爱参与他人的是非对错,更不曾兄弟们有甚的暧昧,他人对谭恒殊的印象只有不苟言笑的天骄之子,别人看见他就发怵,那还敢在背地嚼谭恒殊的舌根。

谭恒殊也在没有遇见乔愧回来要带他走,他其实梦里有时也有梦到过乔愧回来寻他,不是寻那个所谓的“谭恒殊”就是寻他真正的谭恒殊,乔愧站在谭恒殊面前别扭的看着谭恒殊对他说我:“原谅你了,你是我的炉鼎,现在跟我走。”

可醒过来又什么都没有了。

梦里的“谭恒殊”不喜欢乔愧,他喜欢那个不知所谓的凌霄子。乔愧那么护着他,那个“谭恒殊”还联合他人一起伤害乔愧。谭恒殊几乎要流出泪来讨厌梦中“谭恒殊”,这人享受着他享受不到的一切却有肆意挥霍。

梦中的“谭恒殊”与林霄子真正在一起时,剑宗是个大晴天可混沌之地却下着朦胧的雨,乔愧从哪儿赶来,身上带着伤,手上拿着与他人争抢的珍奇草药,浑身湿漉漉的,飘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竟是与人交战过后一刻未歇立刻就赶来了,就看见他自认为的爱人与他的仇敌两厢定期。

乔愧几乎发疯,他当即想除掉凌霄子抢回自己的爱人,可他刚一出手,就瞧“谭恒殊”眼神冰冷将他一剑洞穿。

说了也好笑,这个剑招还是乔愧教给“谭恒殊”的,乔愧怎么也想不到“谭恒殊”最后竟会用回到自己身上。,

乔愧就这么死了。

谭恒殊在梦境中看见那一幕几近癫狂,下一玅就醒来了。

谭恒殊久久的坐在床边,他感受着现实与梦境的差异,他有的时候甚至都分不清真的还是假的,他总感觉在哪个角落里乔愧还会又站出来,那张冷淡又苍白的脸冲他木讷地笑。

乔愧是个傲慢又冷漠的人,却对待他有不同寻常的温柔。

在谭恒殊跟他耍脸子的时候,他会主动去讨好,无论是去寻找天地灵宝还是笨拙的寻找话题。

现实中的谭恒殊很想回应他,可是每每谭恒殊在现实中回应乔愧,乔愧就在下一瞬消失,他能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很不对

他越发沉默日渐癫狂,他的修为一日千里,他赶过了超凌霄子,上一任的剑道魁首凌霄子太他剑下走不出五招

他日复一日的循环着梦境。

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又是个为情所困的疯子。

乔愧顿感天旋地转,两手被子摁在床头两侧,乔愧中过媚毒的身子愈发敏感,娇弱,吃不得疼,谭恒殊攒住他的力道顿时使他腕间刺痛:“嘶一一。”

乔愧皱起了眉,眼中有一层细碎水光还自认狠戾地看向谭恒殊,却对上一双阴郁发红的眼。

他有些愣住了,那双在记忆中总是温和,柔美,半垂着的美目如今眼尾与下眼脸发红,眼眶分明未有怒张却也能瞧出其中怒意,原本透亮似水晶的紫色眼曈都变的浓郁,其四周延出无数红丝,与一圈红晕。

凶如罗刹,媚如艳鬼。

乔愧的话哽在喉间又咽了回去,他心脏跳动愈来愈快,苍白的脸与双耳速透出红,耳尖像要滴出血,乔愧心里想现下谭恒殊看上去不太对劲,他觉得现在还是不要乱讲话的好。

乔愧默默地窝下了头,别开头,错开眼。

谭恒殊盯着乔愧,看着乔愧回避他的模样只今他愈发陷入癫狂。

此刻的谭恒殊像掉入沼泽又被藤蔓纠蔓还在鸣叫的美丽小鸟,他想叫他的主人回头看看它,夸奖它的歌喉甜美,羽毛漂亮,抚弄它的羽毛,摸摸它的脑袋,下巴与它每一寸的羽毛。

谭恒殊想念着乔愧,渴望着乔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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