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诡异的山庄
赵函暗叫不好,忽听啵的一声,道人腰带断裂,身子如充了气一般膨胀起来,顷刻之间,宽大道袍已被撑满。
刷,赵函拔剑。
砰,道人如鼓足了气的皮球,爆裂开来,血雨四溅,铺天盖地。
但赵函更快,他号称“千江不流”,剑法之快,冠于江南。顷刻间劈出六剑,那s来的血雨似被无形坚壁阻了一阻,簌簌弹开,在他身前散成一个半圆。
这六剑几乎耗尽赵函平生所学,纵然自保,仍觉浑身虚软。转眼一观,不由面无血se,厅中亲友无声无息,已然尽数倒毙,浑身上下如中无形箭矢,布满细密血洞。
赵函惊惧交集,厉声叫道:“是谁?是谁?与赵某有何仇恨,不妨出来,见个高下。”他仗剑团团乱转,如疯如狂。
莫小白一场戏看下来,也心中惊骇,妈的,这不是江湖副本吗?怎么整出了生化危机?
旁边的花蝴蝶仍旧气定神闲,在所有人都全神戒备的时候,拿起桌上酒盏,抿了口酒。
既然主子不怕,莫小白也没什么好怕的,作为副本四大男主之一,肯定不会轻易si掉,她要做的就是抱紧大腿保平安。
赵函转身,向厅外飞奔,忽见厅前庄丁散成半圆,走将过来,一个个面孔肿胀,目光呆滞,与那“吕布”神se相近。赵函有道人的前车之鉴,岂敢再刺,从庄丁头顶掠过,落到厅外。
脚才落地,赵函忽生警兆,一掉头,只见四面八方立满了人,中有庄丁护院、丫环仆妇,甚至从江苏请来的戏子也在其中,一个个神se呆滞,如行尸走r0u般拖步行来。
赵函x中剧痛,情知庄内已生绝大变故,再一抬头,却见庄门不知何时,紧紧闭合,几把大锁,从内锁起。
“被困住了。”莫小白嗑着瓜子,看眼前人仰马翻。
说来也怪,那些行为诡异的家丁全都避开了他们,只攻击旁人。这更令莫小白肯定,这场变故与花裴有关。
“他想屠庄。”花裴道。
“他?”莫小白凑过去,“他是谁?”
花裴目光凝望着某处。莫小白随他视线望去,看到了一名怀抱波斯猫的红衫夷nv。
“咦?”莫小白识得是那途中曾见的红衫夷nv,眨眨眼睛,“你怎么来的?”
忽见红影闪动,nv子已玉立身前。
“我怎么不能来?”那夷nv笑yy地道,眼眸掠过花裴,“赵家庄又不是什么龙潭虎x。”
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莫小白正要说话,花裴倏然起身:“走了。”
莫小白忙跟上去,对夷nv挥了挥手。她总感觉花裴跟这外国美人是认识的。
忽觉身形一顿,抬眼望去,但见花裴神se惊诧,正yu发问,忽被他捂住了嘴,他的手上幽香如兰,闻起来十分舒服。
一个大男人整天这么香喷喷的,莫小白为他不齿。
两人闪到假山后,莫小白不解道:“怎么了?”
花裴轻声道:“你不觉得奇怪么,走了这么远,也不见人。”
他如此一说,莫小白也想起来,沿途行来,果然不见有人。忽听花裴道:“噤声。”莫小白只听得哗哗轻响,透过假山缝隙望去,但见两个丫环从左方走来,步子奇怪,一脚跨出,另一脚慢慢拖上。
花裴忽地搀着莫小白,纵身跃起。只听啵的一声,一道银亮水箭s中假山,水花四溅,石屑纷飞。莫小白回头望去,却是一个青衣庄丁,面皮浮肿,眼神呆滞,忽又抬头,口中吐出一道水箭。花裴落在假山顶上,一挥袖,那道水箭在半空中似被无形之力裹住,变成一团亮晶晶的水球,滴溜溜凌空旋转,竟不坠下。
那青衣庄丁口中水箭绵绵不绝,形成一道水柱,与那水球相连,以至于水球不断膨胀,渐有头颅大小,始终悬空不曾下坠。莫小白却觉花裴的身子滚烫起来,抬头望去,凤眼流光,灿若星斗。那庄丁的肌肤却眼瞧着g枯下去,莫小白见此奇景,不由惊叫起来。
丫的,身旁这个才是黑山老妖!
两人一上一下,僵持了数息工夫,那水球便涨到栲栳大小,花裴忽x1一口气,水球遽然下沉。水球旋转跳跃,似yu挣脱坠势,但那地里仿佛蕴藏绝大x1力,水球越转越小,顷刻之间,尽数化入土中,只留下一点sh痕。与之同时,那庄丁向前一扑,再不动弹。
莫小白心脏扑扑直跳,指着那庄丁,道:“他怎么了?”花裴道:“si了。”
莫小白一惊,却听花裴喃喃道:“今日糟了。”莫小白奇道:“你说什么?”花裴叹道:“本以为只来了他一个,不曾想他也到了。”
什么鬼!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莫小白无语:“这两个‘他’跟赵家有仇吗?”花裴摇头道:“一个有仇,另一个却没有。但他此次前来,全为抢夺一件紧要物事,却又害怕抢不到手,于是便用了一个极恶毒的法子,不惜赔上庄里所有人的x命。”
莫小白心跳更剧,吃力地道:“全庄的x命,那……那红衣夷nv呢?”
花裴道:“我们都是为那件物事而来。但那个大恶人知道我来了,便借这庄丁示威,让我知难而退,他若不用这等恶毒法子,我还能一战。如今留在这里,只会与这庄丁一般下场……”
花裴托起莫小白,飞身纵起,嗖嗖两声,两道水箭凌空s来,彼此撞在一处,晶光四溢,花裴一拂袖,将那团水花扫落,只见银光闪动,又有十余道水箭激s而来。但无一中的,纷纷落在近旁。花裴喝道:“坤门。”
刹那间,莫小白身周气流急速旋转起来,屋顶青瓦似被无形异力牵引,冲天而起,密密层层结成两道屏障。
忽见黑影闪动,七个仆婢竟尔跃上房顶,矫捷若飞,碗口粗细的水箭从口中吐出,水箭近身,屋瓦皆碎,水光闪烁。花裴脸se倏地煞白,一顿足,跃起丈余,飘若纸鸢,落在那些仆婢身后,袖间吐出一道银虹,莫小白只听破空锐响,回头望去,只见那些仆婢的头颅骨碌碌滚将下来。
莫小白骇然道:“你,你怎么杀人?”花裴手中多了一口细长软剑,喘气道:“别大惊小怪,他们不过是活si人,一旦成了水鬼,人便算si了。”说话间,又有十个仆婢跃上房顶。
花裴紧了紧手中之剑,露出一丝苦笑。方才那七道“水魂之剑”聚合了七名“水鬼”的浑身jg气,威力奇大,花裴虽然挡下,内息却大受震荡,一时被b出剑。但“水魂之剑”变化莫测,无孔不入,只有他本身所修的内功方可抵御,若以寻常兵刃应敌,稍不留神,便为所乘。
为难间,忽见远处火光冲天,一闪即灭,那些“水鬼”若受无形召唤,纷纷纵身下房,一跃丈余,向远处奔去。
花裴面露喜se,搀起莫小白向前飞奔。奔走间,忽见许多“水鬼”也向前厅奔去,不由暗暗吃惊,忽听一声闷响,不由失声叫道:“败血之剑!”足下一急,抢到前厅房顶,探头一瞧,却见赵函被水鬼团团围住。
那些“水鬼”不知为何,聚在那里动也不动。赵函心有所忌。
花裴心中冷笑,扬声道,“风阁主,你志在九y玄帝决,我如今无力再争,还望风阁主放在下一条生路。”
忽听一个y恻恻的声音嘎嘎笑道:“花公子说这话晚了些。‘水魂之阵’,一入阵中,便为水鬼。你不但闯阵,还扰乱我的阵法,以致钱不了火遁逃匿,当真罪不可赦。嘿嘿,不过我暂不杀你,呆会儿闲下来,我们阁主再跟你说几句t己话儿。”那人语声飘忽,仿佛每说一字,便换一个方位,说完这番话,竟换了数十个方位。
花裴心头打了个突,冷笑道:“我与风阁主说话,哪有你y九cha嘴的份。”
那姓y的笑道:“花公子这会儿怎么不聪明了,我做这一切自然是受了阁主的意思。”
花裴道:“你今日也太过恶毒,‘水魂之阵’是禁术,此阵以活人化剑,太伤y德。”
那姓y的略一沉默,冷冷道:“你自寻si路,可怪不得人。”
花裴神se陡变,一手按地,喝道:“坤门。”地上青砖陡然掀起,筑成一道内凹外凸、密不透风的坚壁。同时间,水鬼们齐齐张口,“水魂之剑”四面s来,青砖粉碎,水箭纷纷弹开。
花裴身受重伤,使出一次“坤门”,已无力再使,正当此时,忽听一串暴鸣,西北角三棵垂柳齐齐着火,腾起数丈烈焰,却只一霎,水箭喷至,烈焰顿灭。
那姓y的冷冷道:“钱不了,你的‘火龙子’又少了三颗。”数十道“水魂之剑”忽地s出,击中一面墙壁,墙壁碎裂,火光迸出,一名青衣人跳将出来,浑身雾气蒸腾,情状狼狈。
那姓y的笑道:“妙啊,又少一颗。”
忽听花裴咳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肩窝鲜血不绝流出,双颊透出青灰之se。莫小白将他扶住,急道:“花裴,你,你怎么了?”
不是说男主不si定律吗?咋个还吐血了?
花裴摇摇头,惨笑道:“可惜,功败垂成。”
只见一名青衣人从暗处走出,青衣方帽,仪容丰伟,脸上冷冷淡淡,殊无喜怒,却是赵家的账房。那钱账房扬声道:“y九,出来吧,我不信你全无损伤。”
那姓y的哼了一声,众人眼前一花,庄门前多了一名灰衣人,他面目肿胀,神se呆滞,与那些水鬼竟无二致,只是衣衫上多了几个烧焦的孔洞。
“钱不了。”y九重冷冷道,“就是这几个破洞,也亏得有花公子帮你。”
原来钱不了施展火遁,藏在暗处。y九虽也知他便在附近,却不知详细方位,故也隐匿踪迹。二人一时势成僵持。花裴深知其理,故意出言激怒y九,y九即便说话,也用上“流音术”,不令人捉0到声音来源,可一旦发动“水魂之阵”,气机流转,顿时暴露藏身之处。
钱不了见机,连发三枚火龙子,本指望一击必杀,只须y九一si,这“水魂之阵”立时告破。此时忽见y九衣衫虽破,身子却是无损,不由暗暗纳闷。忽听花裴低声道:“他练成了‘无相水甲’。”
钱不了恍然大悟。y九嘿然道:“花公子见识虽然超卓,却不够机变,你天赋异禀,身兼两家之长,‘坤门’、‘乱神’、‘绝智’,都是当世绝学,若是趁我与钱不了交手,逃之夭夭也非不能,但为何坐以待毙?这其中缘由,我好生不解。”
花裴冷笑道:“你这等草菅人命的败类,当然不知其中缘由了。”
y九瞧了瞧花裴,又扫视莫小白一眼,忽地拍手大笑:“有趣,逍遥自在的花公子竟然转x要做大侠?哈哈,有趣,有趣!”他面目浮肿,这一笑将起来,竟b哭还难看。
钱不了冷冷道:“y九,你既然练成‘无相水甲’,方才是有意引我出手吧?”
“不错!”y九道,“若我所料不差,你身上的‘火龙子’已然告罄了。”
钱不了道:“何以见得?”
y九森然笑道:“方才机会难得,你必然倾力一击,是故一发三枚。但以你j猾之x,必会留下一枚,防我伤重反噬。可惜我练成‘无相水甲’,你一击无功,又遭反击,不得已,剩下的那枚火龙子只好用了,火部绝学,无器不发,而今你火器告罄,还有什么法子?”
钱不了不置可否,皱眉道:“奇怪,你何以认定,九天玄帝决定会在钱某手里?”
y九道:“瑶池一战,你铳火门损失最重。据我所知,门内所有高手,逃脱大劫者,只有你一人,九天玄帝决若不在你手里,岂不怪哉?”
“y九。”钱不了眼中jg芒一转,“你欺我铳火门无人?”
y九笑道:“自古弱r0u强食,铳火门衰微,自然成了鱼r0u;想当年,我嘲风阁为万老贼重创,人丁单薄,你铳火门不也趁机下手?好在少阁主天资卓绝,将嘲风阁发扬光大,成为江湖四大门派之首,重振往日雄风。”
莫小白耳朵竖了起来,捕捉到某个熟悉字眼。
钱不了沉默半晌,从袖间取出一卷羊皮纸。y九重见了那卷羊皮纸,呼x1一紧,呆滞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y九,‘火龙子’我是没有了。”钱不了手抚羊皮卷道,“但你猜一猜,我若运转‘周流火劲’,这功法会当如何?”右手所过之处,那羊皮卷尽变焦h。
y九厉喝道:“住手。”
“怎么?”钱不了哈哈笑道,“你猜到了么?”
y九涩声道:“钱不了,你是要玉石俱焚了?”
钱不了道:“以功法换命,钱某决不做赔本生意。”y九摇头笑道:“我只要功法,要你x命做什么?”钱不了摇头道:“水无常形,嘲风阁的人最为善变,你要我怎么信得过你?”
y九重道:“那你说如何?”钱不了道:“你须得立个绝誓,再让这些水鬼后退五丈,空出大门。”
y九面上怒意闪过,但终究笑道:“好,我y九对列代祖师立誓,取书之后,不得伤害钱不了,若有违背,令我御物不成,反为物噬,借水不得,反为水灭。”
y九立誓已毕,手一挥,众水鬼纷纷后退,留出大门。y九笑道:“钱不了,要不要我给你开门?”
“那倒不必。”钱不了道,“你既然立了誓,我便信你一次。”花裴见状,急道:“钱兄当心,这人丧心病狂,不可深信。”
钱不了摇摇头,正要抛出羊皮卷,y九重摆手道:“且慢,你将功法丢在地上。”钱不了笑道:“你还怕我弄鬼么?”当即将羊皮卷抛出,花裴心头一凉,顿觉大势已去。
y九却不亲自上前,招来一名水鬼,拾起羊皮卷展开,但觉无诈,方才接住,笑道:“钱兄真是信人。”话音方落,忽见那羊皮卷上出现一点焦痕,急速扩大。y九陡然变se,yu要丢弃,却又不甘,但这火不同凡火,火势离奇,他稍一迟疑,那羊皮卷腾地燃烧起来,y九疾喝一声,两道水流循腕而出,阻挡火势。
莫小白也不防如此奇变,转眼望去,只见钱不了右手掌心攥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圆球,对准日光,华彩b人。
花裴脱口叫道:“天火珠。”
钱不了蓦地收起火珠,掠上戏台,一发力,折下一根支撑戏台的木柱,大喝一声,向y九掷去。此时y九专注运转水甲,救那羊皮卷,冷不防木柱撞来,当即运起一道水剑,这道水剑来自他附身之水,威力之强,绝非“水魂之剑”可b,一击之下,足以将台柱击得粉碎,刹那间,木水相交,轰然巨响,那截台柱迸裂作千百细碎火光,夺人眼目。
y九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呼,倒退数步,撞中身后大门。他衣k尽毁,簌簌飘落,浑身赤条条的,道道流水交织成网,如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正是y九所倚仗的“无相水甲”,只需这层水流,刀剑火器,均不能伤。
这段交锋实在太x1引人眼球,莫小白看戏看的津津有味,恨不能搬个板凳,嗑上半斤瓜子。
“好一个木中藏火,力碎千军。”花裴露出惊畏之se,“钱兄竟练成了失传百年的‘木霹雳’。”
钱不了掷出台柱,倒退数步,盯着y九,呼x1浊重不堪。他方才借“天火珠”聚光成火,点燃羊皮卷,b得y九运转附t之水灭火。但凡嘲风阁高手,必有附t之水作为水引,引动天下之水。附t之水一动,“无相水甲”必生破绽,钱不了折柱掷出,木柱中蓄有无匹火劲,乍看无奇,一遇外力,火劲迸发,木柱崩裂,势如天雷轰击。
这引火、断柱、蓄劲、掷木,寥寥数下,包含钱不了平生武功才智,若然无功,有si无生。
y九身周“水甲”越转越快,清亮水流却渐成淡红。花裴心头一喜:“伤着他了。”
水甲变红,正是鲜血入水所致,钱不了不由吐了一口气,他方才有意示弱,隐匿“天火珠”与“木霹雳”神通,正是待这致命一击。如今一击得手,已立于不败之地。
y九既悔且怒,目光y戾。众水鬼忽地拖着步子,齐齐向钱不了奔来。
钱不了又折断一根柱子,注入火劲,奋力掷出,撞中一名水鬼,化作满天火雨。水鬼倒下一片。继而钱不了取出“天火珠”,引燃前厅,火部神通尽得于火,旁人遇火避之不及,而火部高手火势越强,越是如鱼得水,以火为剑,足以焚杀诸天。
须臾间,四周屋宇树木均被点燃,化作一片火海,y九“水甲”被破,身受重伤,“水魂之阵”全凭他内力作引,方能运转,此时自然威力大减。之前水强火弱,钱不了备受压制,而此时y九一着不慎,反被钱不了占得先机,强弱之势瞬间逆转,虽说水能克火,可一旦水弱火强,火亦能克水。钱不了引火为剑,火光纵横,织就道道火网,盘空扫出,一名水鬼着火,身周水鬼无不随之燃烧,满地乱滚,只因神志已失,唯有哑哑哀号,情状惨不可言。
花裴只觉身周急剧增温,心知铳火门绝学一经展开,燎原焚林,威力之大更胜水部。虽有“天罡”护t,仍觉炎气b人,当即叫道:“小白,快走。”
莫小白点头道:“快走快走,神仙打架,凡人退避。”
却见赵函神志混乱,竟向火势最盛处奔去,一道火光凌空闪过,赵函浑身火起,凄声惨叫。
此时钱不了以火为剑,抵挡水鬼,但凡活物近身,便引火焚烧,忽觉来人近身,当即发出一记火剑。这火蕴有他的“周流火劲”,一星一点,足以致命,赵函浑身火光熊熊,扭曲数下,便即扑倒。
花裴见庄门紧闭,石墙高耸,换在平时,越墙而过,不在话下,而今内外皆伤,又有莫小白这个累赘,此法不可再行,当即探了探墙角,寻到一块土壤松软之地,运气凝神,双掌按地,叱道:“坤门。”
掌下泥土应声急速旋转,须臾间露出一个大洞,恰供一人进入。花裴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喘气道:“小白,你先走。”
莫小白心知情势危急,那地洞狭窄已极,洞下地道长约丈余,通到庄外。莫小白跳出地道,花裴也随后钻出。
遥听得人声鼎沸,不少乡人拥在庄前,捶打大门。但因赵家庄近海,故而修筑之时,为防倭寇海贼,无论门墙,均修得高大坚固,易守难攻,故此大门紧锁,反而阻挡了救火之人。
众乡人只在门前喧闹,未曾瞧见两人从地道出来。莫小白正想招呼,花裴忽道:“小白,别声张。”
他们闪入一片草丛。方才坐定,周围风势大起,卷起木叶纷纷。莫小白抬袖遮面,眼见着一人从天而降。
风温柔的托着他的衣衫,像是簇拥着一位高贵的帝王。男子缓缓落地,长眉入鬓,眸如皓月,生的十分好看。
风止,男子发丝仍旧在微微漂浮,衣角无风自动,端的一副仙人风姿。
一双美目落在莫小白身上,一刻也不曾错开。
莫小白躁动了。
“风阁主。”花裴微微一笑,挡在莫小白身前,阻断了男子的目光。
男子这才望向他,脸上看不出表情:“花公子。”
“风阁主既已寻到钱不了,为何还要拦我去路?”
风卿道:“并非拦你,而是为她。”
花裴扬眉。
莫小白见男子再次朝自己望来,心脏砰砰直跳。是了,是了,为她来的!一见倾心,她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玛丽苏剧情!
莫小白上前一步:“若是我跟你走,你会放过我家公子吗?”
花裴看到她脸上恨不得立刻贴上去的表情,唇角控制不住的ch0u搐了一下。
“自然。我本不愿与花公子为敌。”风卿朝莫小白伸出手。
莫小白一扭腰,做娇羞状,小手却迫不及待放了上去。
花裴无语。
“小白,你真的要去嘲风阁?”
嘲风阁?咦,等等……
莫小白讶然回头,风卿却已经揽着她的腰肢飞了起来。是真的飞了起来。与普通武林人修习的轻功不同,风卿的身法更为轻灵,借住风势转身腾挪,几乎不用借力点便能飞翔数里,像一只遨游的鹤。
莫小白眼睁睁看着花裴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点。她僵y着脖子扭头:“你你你、是嘲风阁阁主?”
风卿点头。
想起自己被嘲风阁暗卫追杀的血泪史,莫小白差点哭出声来。
“玉白菜已经还给你们了啊,怎么还追我?”
“追你回去成婚。”
咦咦咦?剧情进展这么快的吗?
莫小白0了0脸:“咱们才刚见面,不培养培养感情就结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婚后培养也一样。”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既然无法反驳,莫小白便不再反驳,准备尽情享受玛丽苏剧情的苏爽。
回到熟悉的嘲风阁,莫小白不再像第一次来那般偷偷00,而是趾高气扬。这亭台楼阁,这雕梁锦绣,这一房间一房间的珍宝,都将成为她的,哈哈哈哈!想想就开心。
风卿带她参观婚房,莫小白看着耀目的凤冠霞帔,心底涌起疑惑。
“这些……都准备好了?”
风卿点头,美目带上丝暖意。
感情这人只想结婚,随便拉个新娘过来,是谁都行?
莫小白出离愤怒了,又在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三个玉白菜后平息了愤怒。
算了算了,看在你富可敌国的份上我就忍了。
莫小白沐浴焚香,换上喜服。婚礼当天举行,她成了武林中最有钱门派的门主夫人。
看着络绎不绝来贺喜的武林游侠,以及后厨源源不断端上来的餐食和美酒,莫小白再次确定,这场婚礼早有准备,自己就是拿来凑数的。
虽然仓促,婚礼该有的全都有,也足够华丽。莫小白人生第一次嫁人,也觉得不怎么亏。
夜幕降临,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喝完合卺酒,编了同心结,两两相望,暗cha0汹涌。
就在风卿唇瓣凑过来的刹那,系统小b1a0子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叮咚,叮咚——重要提示,宿主确定要跟风公子洞房吗?”
莫小白噘着嘴,等待夫君亲上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嘻嘻,可是答错了会有惩罚的哦。”
莫小白瞬间清明:“什么答错?”
250傲娇的挺起x脯:“还记得剧情设定吗?获取风花雪月四公子的芳心,并成为芳心纵火犯。虽然是玛丽苏文,但真命天子只有一个,宿主只能跟他a1a1。如果睡了错误的人,不但会扣除经验值,还会扣钱哦。”
什么鬼!
她还以为可以同时拥有四个,到头来竟然是1v1?
“所以,谁是男主?”
“这个需要宿主自己判断哦。再次提问:宿主确定要跟风公子洞房吗?”
莫小白陷入纠结,四分之一的概率,做还是不做?
“算了算了!”莫小白烦躁的摆手。
空间暂停解除,风卿的唇落了下来。
虽然不能做,但亲亲应该是可以的吧。莫小白噘嘴,义无反顾的吻了上去。
两人逐渐痴迷,风卿的手慢慢下滑,下滑……一直滑到了莫小白裙k的腰带处,随着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音。莫小白的裙带被悄无声息地解开了。失去束缚的裙子如失去支撑的幔帐一般瘫滑了下去,少nv美丽的双腿瞬间暴露出来,两腿之间,早已银丝遍布,泛n成灾了。?
察觉到一根坚y火热的物事抵了上来,莫小白心中一惊,忙扭身钻进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望着他。
风卿目露不解。
“不……我不能……”莫小白泪眼汪汪,“我……现在还不可以……”
风卿隔着被子将她抱进怀里:“你不喜欢我么?”
“喜……喜欢。可是……我……”莫小白嘤嘤啜泣,“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风卿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我等你主动来找我。”
成为有钱人老婆的日子是真的爽,美酒佳肴,华服珠宝,出门必有侍nv陪伴,起夜都有小厮点灯,再加上个位列四公子的老公。
除了x生活不怎么和谐之外,其他的简直完美。
莫小白替风卿用手弄过几次,看着那完美的物事在自己掌心膨胀、颤抖、喷s,莫小白被撩的身t燥热。
看得到吃不到,简直酷刑!
这日,听说风城内来了个奇人,风卿带莫小白前去拜访。
算馆开在街角,甚是冷清。
饭香扑鼻,饭已煮好,卢仓取下蒸笼盛了饭菜,给自家公子端去。
两人用饭已毕,忽见风骤云浓,雷霆大作,倾盆大雨刷刷落下。
薛黎道:“今日雨大,料是没人来了,你关上门,回房去吧。”
卢仓应了,正要关门,忽听如练大雨中传来脚步之声,两道人影如风奔来,须臾便到眼前。
那两人均打着描花的纸伞,当头的是一位青年男子,细长眉毛,丹凤眼飘逸有神,t格挺峭,着一身寻常短衣,k脚高挽,腰间挂着青瓷水壶,还掖了一块白布手帕。他身后的少年约0十四五岁,个子瘦小,俊俏白皙,双颊至颈光洁如瓷,衣着却很拘谨,k脚溅sh也不挽起。
“伙计。”那青年男子嘻嘻直笑,“这么早就关门了吗?”
卢仓点头道:“雨大,没客人。”那青年男子笑道:“谁说没客人,我们就是客人。”
卢仓微感迟疑,放入二人,后面那名矮小少年,入门时瞥他一眼,抿嘴微笑,卢仓也报之一笑。
这二人便是风卿和莫小白了。莫小白辅一进门,目光便黏在那白衣青年身上,无法移开。
只因这人生的奇特,不但衣服是白的,浑身上下全是白的。一头白发如同霜雪,就连睫毛和瞳孔也是白se,银se的眉间印,浑身肌肤更是欺霜赛雪。容貌俊美无匹。
莫小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般风姿,当是四公子之一的雪公子了。
风卿大剌剌当堂一坐,拔开水壶塞子,大口喝水。薛黎端然静坐,神se木然。风卿喝足了水,一抹嘴,打量薛黎一眼,忽地笑道:“你是个瞎子?”
卢仓见这人出言无状,微微皱眉。薛黎却是笑了笑,道:“我虽是瞎子,却不是呆子。”
风卿耸然变se,忽又哈哈大笑,指着卢仓道:“不错,这伙计呆里呆气的,活脱脱一个呆子呢。”卢仓从未见过如此无礼的客人,不觉目有怒se。
薛黎面se淡定,微微笑道:“有的人呆在面上,聪明却在心里。有的人眼前漆黑,心头却亮得很。”
风卿笑道:“莫非你就是眼瞎心亮?”
薛黎也笑道:“不敢当,阁下却有些外傻内jg,就如嘲风阁主一般。”
吧嗒一声,那水壶跌得粉碎。风卿微一恍惚,瞳仁遽然收缩,目光锐利如鹰:“你不是瞎子!”
薛黎闲闲地道:“足下当我是瞎子,我便是瞎子。足下当我是明眼人,我便是明眼人。”
风卿默默听着,目光却缓和下来,一抹笑意从嘴角化开,温暖和煦,如二月春风:“我只是好奇,先生怎么瞧出来的?”
薛黎道:“迅雷疾电,怒雨横天,此乃天怒。天公震怒,非常之时。非常之时来我算馆者,必然求问非常之事,求问非常之事者,必为非常之人。常人当此天威,心胆俱寒,藏身匿形犹恐不及;而当此天威,仍能神明心照者,必是大有为之人,史书有载:‘舜入于大麓,烈风雷雨不迷,尧乃知舜之足授天下’,足下穿风过雨而来,仍能气定神闲,调笑诸君,此等气度,真是稀罕得很。”
风卿听得这番话,容se百变,似惊讶,似恼怒,又似无奈,终于化为一团钦佩,叹道:“先生过奖了,但这世间的能人多得很,你怎能断定我就是风阁主?”
薛黎道:“先前我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听你这句话,却涨到十成。”
风卿笑道:“愿闻其详。”
薛黎道:“其一,当年你入池寻蛟,足见生x好奇,但凡无法理解之事,必然寻根问底;其二,你掷香佛面,是因为你对佛法难以理解,但凡无法理解之事,你便不相信。这世间的能人着实不少,但如你这般穷究根底、自以为是的人物,却是少有得很。风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风卿尚未答话,莫小白已喝道:“好呀,你敢叫阁主的名字!”等了许久都cha不上嘴,可把莫小白急坏了。她可是主角玛丽苏啊,这俩本应为她争风吃醋的男主怎么自己相谈甚欢起来。
薛黎微笑道:“令夫人也来了么?”
莫小白眼眸微转,双颊泛红,yan若明霞,突然想起这人看不见,se诱根本不管用,不由泄气。
风卿讶道:“先生就算听出她是nv子,又何以断定是我夫人,而不是我的姊妹?”
薛黎道:“风公子身为天下第一大派的门主,普通人随足下外出,战战兢兢,犹恐触犯你,岂敢胡乱cha嘴?唯有国主至亲至宠之人,方敢如此放肆,听闻国主并无姐妹,近日却新娶了一位夫人,备受宠ai,料来便是这位了。”
莫小白看了风卿一眼,这人确实没嫁错。
风卿苦笑道:“看来我夫妻二人易装前来却是多此一举,先生不能视物,反而不会为衣服外貌所迷惑,以心眼观人,透过表象,直入本来。”
“阁主谬赞,实不敢当。”薛黎淡淡地道,“不知阁主前来,有何指教?”
风卿笑道:“既来算馆,自然是算命了。”
薛黎哦了一声,道:“要算什么?”
风卿目光倏尔一凝,口中却闲闲地道:“就算一算我的命吧!”
薛黎哑然失笑,轻捻指间铜钱,却不作声。
风卿见状,起身一躬,正se道:“在下适才试探先生,多有得罪。先生之名早传播天下,风某不敢贸然拜访,一则,对先生的才g尚存怀疑;二则,内外交困,城中布满了敌人耳目,只怕连累了先生。直待这场大雨,算馆无人问津,才敢前来请教,还请先生不计前嫌,指点于我。”
薛黎冷冷一笑,搁下指间铜钱,问道:“你的志向是什么?是嘲风阁吗?”
风卿不觉一怔,这个问题,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问起,不觉沉y道:“不是。”
薛黎道:“是南方吗?”风卿摇头道:“不是。”薛黎道:“加上北陆呢?”风卿仍是摇头。薛黎道:“西国、京城?”风卿仍是摇头。
“好大的野心!”薛黎不觉莞尔,“你的志向,是全天下吧!”风卿笑笑,不置一词。
莫小白也是第一次知道风卿斯文俊秀的外表下竟然是当世曹c,不过这也称了她的意。风卿若想得天下,势必搅乱风云,倒时兵戈四起,她也算完成了任务。
薛黎叹道:“自古取天下者,无外乎天时、地利、人和。嘲风阁位居四战之地,无险可据,可谓地利全无;此外人民稀少,兵力孱弱,抑且阁内内斗不已,人和上也大打折扣。”
风卿点头道:“不错。”
“不过三才之中,地利、人和均属次要。”薛黎道,“用兵得法,土地是可以抢夺来的;治国有方,人心也是可以收服的;唯有天道,无从预测,也不可捉0,而取天下者,首推天时。孟子曾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不过是儒生的无稽之谈罢了。”
风卿心头一震,探身道:“还请先生指点。”
薛黎道:“我且问你,若论国土、兵力、战功、声望,你与欢喜门、逍遥洞、相思府相b如何?”
风卿道:“单个相b,他们远不如我。”
“但若你起战事,三大门派必将联手,倒时你腹背受敌,很难圆满。”薛黎声调转沉,“不过,嘲风阁地处近畿,威b京城。若要一统江湖,须得借天时于京城。”
风卿喃喃道:“借天时于京都?”
薛黎颔首道:“唐人有两句话,第一句话叫做‘尊王攘夷’,第二句更直白一些,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当今之势,可先除内患,安定嘲风阁,然后远交近攻,联姻于欢喜门,与之东西夹击逍遥洞,共分其地,而后南破相思府。待到你疆土日广,威名渐长,必定有闻于京城。皇帝暗弱不堪,又被宦官一党挟制,无时无刻不想摆脱自立。其他诸侯纵然兵多将广,但远离京都,无法增援。你大可打着扶植皇帝的旗号,击溃宦官,攻入京城,再借皇帝之名,征讨四方。”
风卿野心素着,饶有雄才,一听此言,心领神会,沉声道:“先生,我以千两h金,请你做我的军师。”
薛黎淡然道,“今日不过纸上谈兵。将来真要统一天下,尚有无穷变数,稍有迟疑,只怕你一腔壮志,尽皆化为泡影。”
风卿笑道:“人只有五十年可活,就算活到化天之年,也如梦幻一般,生又何喜,si又何悲?”
以薛黎之能,也不觉动容:“你年纪轻轻,便如此看轻生si,决非大吉之兆。轻生则无畏,无畏则少防备,是故能破强敌,难防小人啊。”
风卿一笑转身,忽又回头道:“先生,我还有一问。”
薛黎道:“但问无妨。”
风卿道:“敢问先生可是第一智者?”
薛黎双眉陡立,冷笑道:“在下这点微才,算不得什么。”
莫小白奇道:“难道有人b你更聪明?”
“若论智谋,”薛黎神se一黯,“确有一人胜过我,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流落至此。”卢仓听得一惊,心想竟有人智谋胜过自家公子,却不知这人是何样子,莫不成有两个脑袋?
风卿道:“今晚我便派人来接先生入府,先生不妨准备一下。”
薛黎失笑道:“你要强b我做军师?”
风卿微笑道:“其实天时不止有一,而是有二,一为京城,二为先生,得先生者得天下,我岂敢大意。”又鞠一躬,携着莫小白,撑开纸伞,悠然去了。
二人方才离去,便有侍卫冒雨而来,守住大门。卢仓瞧得心惊,问道:“公子,我们真要去嘲风阁么?”
薛黎颔首道:“这风公子厉害得很,我若不能为他所用,他必然杀了我们。”
“他这样蛮横么?”卢仓气道,“公子你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咱们去别的地方。”
“卢仓。”薛黎忽地莞尔,“你不觉得,这风卿很有趣么?”卢仓道:“凶霸霸的,有趣什么?”
“你懂什么?这才叫霸者之风。”薛黎叹道,“我不是说过吗?乱世之法,随强者生,随弱者si,这座算馆,只不过是我的鱼饵,钓的正是风卿这条能吞掉天下的大鱼啊!”
他说到这里,忽觉门外的雨已然歇了,清风含润,破门而来,檐上积水如缕,泻在石阶之上,滴答有声,细碎空灵。
是夜,薛黎迁入嘲风阁府邸。
风卿得薛黎辅佐,或以智取,或是力战,陆续打败阁内异己势力;同时设立商队,大行贸易,又行“一钱法”,百姓盗一钱者斩,城内风气为之一整。
这一日,卢仓向厨房要了一尾鲜鱼,来给公子喂猫。
波斯猫懒洋洋趴在地上,身旁不知何时多了几只小猫,围着它争相取宠。薛黎瞧得好笑,笑骂道:“这个土皇帝,倒会享乐。”
当下将鱼用盘盛了,放到波斯猫面前,波斯猫挥挥爪子,示意群猫先用,然后起身踱到门外,翘首凝望西方,小小的身子处在天穹之下,颇是落寞。
薛黎不觉心生怜意,抱起它抚0。
忽听远处传来一个nv子的声音:“您别急呀,小眉一定还在府里,咱们再找找看。”另有一个nv子嗔怪道:“都是你不小心,一转身,就把小眉丢啦。”说到后面,竟微微哽咽,先说话的nv子连忙低声安慰。
薛黎心中诧异,怔忡间,忽见两个nv子分花拂柳,钻将出来,一个年纪稍大,侍nv打扮,微微发胖,圆圆的脸上双目细长;另一人年纪甚轻,宽大华丽的衣服也掩不住苗条t态,雪白双颊泪痕未g,眉眼却是出奇的俊俏,是出se的美人。
两人蓦然瞧见薛黎,均是一怔。
莫小白眼眸微转,这雪公子真的是人物其名,端的一个雪人儿。
“我叫莫小白,先生还记得我么?”
薛黎点头:“小白,好久不见。”
莫小白莞尔,风花雪月已见其三,花裴妖娆,且符合第一眼即男主定律;风卿深沉,与自己相处时间最长,而且还有可能成为日后的霸主;这个薛黎么……容貌绝世,如果按颜值排序,当属第一。
三选一已经头大,四选一还不得难为si她!
信子忽道:“夫人,你瞧雪公子怀里的猫儿怪俊的,既然找不到小眉,不妨把那只猫儿要来。”
莫小白瞧了波斯猫一眼,说道:“这种猫儿我听说过,是西方波斯的异种。奇怪……”
她早就认出了这波斯猫,之前在赵家庄,那名红衣夷nv怀里抱着的就是一只异瞳波斯猫,难不成雪公子与那nv子有什么关联?
信子笑道:“不管名不名贵,找他要来就是,他敢不给,就把他逐出府。”
莫小白摇头说:“这样不妥,再说,我只要我的小眉。”
信子碰了钉子,悻悻讪笑。莫小白又轻声叫道:“小眉,小眉。”叫得两声,忽听喵的一声,从房内蹿出一只h白相间的母猫。莫小白喜道:“小眉。”将那猫一把抱住,怜ai不已。
忽听波斯猫轻叫一声,小眉听了,猛地挣脱莫小白怀抱,跳到薛黎脚下,转来转去。
薛黎笑道:“敢情这猫儿是我家猫拐来的。”r0u了r0u波斯猫的脑袋:“猫儿,你又淘气了。”
信子啐了一口:“小畜生思春啦,不中留的东西。”
莫小白伸手去抱小眉,小眉却竭力挣扎,冲着波斯猫凄声叫唤。莫小白大急,对薛黎说道:“雪公子,我的猫儿喜欢上你的猫儿啦,你把猫儿送给我好么?”
若是寻常猫儿,薛黎送人自无不可,但这波斯猫委实g系重大,只得摇头道:“不成,这猫儿不能送你。”
“大胆。”信子喝道,“夫人的话你也不听?”
薛黎眸se转冷。信子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莫小白轻哼一声,转身便走。信子急忙跟上。
薛黎一回头,忽见卢仓悄然立在身后,望着莫小白的身影,怔怔出神。便问道:“卢仓,你今天不去练剑?”
卢仓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嗫嚅道:“练完了。”说着瞧了波斯猫一眼,神sey沉。
薛黎将波斯猫放下,倍觉孤寂。他要么忙于军政,要么闭门静坐,卢仓敬畏他,极少与他说话,嘲风阁各分派别,抱成一团,并无一个交谈之人。
当下叹了口气,回书房看书,至晚方闲,找来鲜鱼,叫唤波斯猫。叫了一阵,却不听回应,四处搜寻,也没见着。正焦急间,忽见卢仓满脸笑容,迎面走来,皱眉问道:“卢仓,你瞧见猫儿了吗?”
卢仓忙垂下头:“没瞧见,谁知道呢?说不准去田里捉老鼠了。”
薛黎道:“猫儿从来不捉老鼠,它只吃鱼。”
卢仓畏畏缩缩,之说没看见。
薛黎眉头大皱,转眼间,忽见卢仓手上有五道血痕,似被兽类抓过,不由脸se一变,捉住他手,喝道:“这是什么?是不是猫儿抓的?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他说话之时,手中便觉卢仓心跳加剧,血流变快,分明心慌紧张,但卢仓脸上却仍镇定,大叫道:“公子,我没见过猫儿。”
卢仓挺起x脯,大声道:“反正我是你的仆人,你有本事打si我呀,打si我,我也不怕。”
薛黎哭笑不得,道:“我打你做什么,你把猫儿还给我……”
忽听有人冷笑道:“我便知道你小气。”
薛黎转眼望去,只见莫小白容se冷淡,俏立远处,怀中一只波斯猫。卢仓神se大变,匍匐在地,颤声道:“夫人安好。”
薛黎走过去想要抱那猫儿,不防波斯猫伸出爪子,倏地抓来,若非薛黎手快,几被抓着,不由诧道:“猫儿,你怎么啦?”那猫儿仍是懒洋洋的,正眼也不瞧他,莫小白矜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薛黎想了想,叹道:“这猫儿是出了名的势利,一旦有了nv主子,再也不会理我,果然不假。”
莫小白不由问道:“为什么?”
薛黎道:“它的第一个主人便是nv子,或许日子久了,已经习惯。从没男子能做它的主人,我也不例外。”
莫小白听得眉开眼笑,道:“天下间还有这么乖的猫儿,只认nv子,不认男子。”
薛黎望着北落师门,见它蜷在莫小白怀中,一派恬然,想到自己被它轻轻抛弃,没地心生酸楚,无奈弯了弯唇。
莫小白见他眼角泛红,芳心一沉,想将猫儿还他,又觉不妥,道:“这猫儿如此依恋我,若是给你,猫儿岂不又伤心了。”
薛黎道:“我不肯送你,自有道理。但猫儿既然择你为主,你就好好待它。只不过,这猫儿非b寻常,若有一天,它离你而去,你也不要难过。”
莫小白听得似懂非懂,忽听薛黎扬声道:“夫人请回内殿,在下不送。”莫小白身份虽然贵重,却知这人乃是风卿军师,不敢违背,小嘴一撅,转身去了。
两次三番没能突破薛黎的防线,看来他心中早有所属,很有可能便是波斯猫的主人。莫小白叹了口气,男主应该不是他吧,但如果是白月光设定呢?红衣夷nv虽然是白月光,却被她这个替身轻松上位,薛黎最后ai她ai的要si要活……
好纠结,还是不想了吧。。。
待莫小白走远,薛黎忽又喝道:“卢仓,你为讨好夫人,偷盗猫儿,该当何罪?”卢仓面无人se,只是拼命磕头,哭泣道:“猫儿总算无恙,便饶了我吧。”
薛黎怒道:“哼,si罪可免,活罪难逃。卢仓,我罚你跪到明天日出,胆敢起身,断你双腿。”
薛黎回到房中,天se已晚,吃了饭正要就寝,忽听笃笃之声,有人敲窗。薛黎开门一瞧,但见莫小白身着绯se衣衫,左手抱着波斯猫,右手提着方盒,见了他,绽唇一笑,烛光摇曳下,当真齿若细贝,美眸流辉,说不出的明yan照人。
薛黎奇道:“夫人,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莫小白气道:“不愿我来么?”薛黎不知从何答起,微微皱眉。
莫小白将方盒递在他手里,薛黎懵然接过,掌心忽又一暖,却是莫小白握住他手。
“快来。”莫小白不由薛黎分说,拉着他跑到附近的佛堂边,但见一架木梯直通房檐。莫小白拉着薛黎爬上房顶,笑道:“这里清净,没人打扰。”说罢当先一跳,轻轻落在屋脊前。
薛黎如法施为,也跃到屋脊前。莫小白将他拉到身边坐下,笑道:“雪公子,你打开盒子。”薛黎打开盒子,但闻香气扑鼻,乃是满满一盒天麸罗。
“这是给你的奖赏,我亲手做的。”莫小白目不转睛瞧着他,“你尝尝看?”
薛黎尝了一只,说道:“这是虾。”又尝一只,道,“这是鱼。”
莫小白笑道:“好吃吗?”薛黎点头道:“好吃。”
莫小白一笑,先用美食把你拿下,然后再迷si你。
这座佛堂专供城内百姓素日参拜,为外宅最高处,此时坐在屋顶,益觉四周房舍低小,此处离天犹近。莫小白举头望去,但见明月半缺,星光迷离,不觉微微出神。薛黎见状道:“你看到南天那颗最亮的星吗?那是北落师门。”
莫小白回头瞧来,双眼含笑,薛黎被她瞧得心头微动,连忙低了眼皮,忽听莫小白叹了口气:“不知怎的,我跟你在一起,就很开心,就算这么坐着,不说一句话,心里也是暖暖的,像要飞起来。”
薛黎奇道:“难道与其他人在一起,就不开心?”莫小白摇头道:“妈妈si得早,我都忘了跟她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其他见过的nv子,都是胆小怕事,多嘴多舌;至于男子,就更不成话,要么凶巴巴的,叫人害怕,要么低三下四,让人厌恶。以前喜欢夫君,可是夫君也变了,瞧他的眼神,就想发抖;何况,就算跟以前的夫君在一起,也没这么开心,想要飞起来似的。”说罢,她将波斯猫放在膝上,迎着晚风张开双袖,如一只绯se的大蝶,在月光下展开美丽的双翅。
薛黎呆了呆,正想说话,莫小白忽地双臂一合,轻轻将他搂住,薛黎一惊,颤声道:“夫人。”却听莫小白轻轻地道:“别说话,我,我只想这样抱抱你呢。”
哈哈哈,se诱这种剧情,她最拿手了!莫小白志在必得。
薛黎感觉她的身子火热起来,滚烫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脸,细白的牙齿似在轻啮自己的耳垂,这般耳鬓厮磨令他难以自持,神魂颠倒间,脑中蓦地闪过一张笑脸。
阿阮!
薛黎悚然而惊,急道:“夫人。”方yu推开莫小白,定睛瞧时,却又诧然,只见莫小白双眼微闭,竟已含笑睡去了,长长的睫毛便似两张乌黑的小扇子,在白玉般的双颊上轻轻颤动。
丫的,竟然想推开我!莫小白炸毛,表面不动声se,内心差点叫出声来。
是我不够美yan吗?是我的魅力打折扣了吗?是我表现得不够软糯易推倒吗?
都不是!
那就是薛黎有问题!嗯,一定是他!
薛黎见她睡态可掬,不忍唤醒,伸手将她抱起,走到檐前,这一瞧,微微皱眉,那上房的木梯竟已不去向。此时莫小白已然惊醒,但觉身在薛黎怀中,羞不可抑,微微挣动。薛黎觉出,忙将她放下。莫小白听说梯子被拆,也不由失se,惊疑间,忽见远处火光闪动,向这方涌来。
哇哇哇,好兴奋!这是要上演捉j戏码了吗?莫小白摩拳擦掌,准备好了影后级的演技。
薛黎说道:“夫人,你藏在房顶,不要露面,我取梯子过来。”莫小白装作心中慌乱,依言伏在屋脊边,但见薛黎长x1一口气,飞身跃出,不由脱口轻呼。
忽见前方火光大亮,脚步声急,卢仓领着十余名侍卫匆匆走来。
薛黎心中咯噔一下,高叫道:“卢仓,你上哪儿去?”卢仓见了他,只一愣,便露出狠厉之se,转头对一名守卫道:“就是他,拐了夫人。”
那守卫年约四旬,t格敦实,胡须根根竖起,有如一蓬钢针,闻言皱眉道:“卢仓,你说的都是真话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句句都是真话。”卢仓大声道,“我亲眼见他将夫人骗到房顶上去的。”
薛黎望着卢仓,本以为朴实憨厚的小书童,不曾想却包藏祸心。倘若自己这时仍旧待在房顶,岂不被人捉个正着,自己生si事小,若因此坏了小白的名节,岂不成了罪人。
侍卫喝道:“围住他。”呼啦一下,众侍卫将薛黎围在正中。
薛黎忽地大声道:“夫人自在内殿,怎么会来外宅呢?她那么聪明娇贵,又怎会被我哄骗上房呢?”
侍卫但觉有理,点头道:“说得也是……”卢仓急道:“你别信他的,我拆了上房的梯子,他能下来,夫人却不能的,一定还在房顶上。”
侍卫眉头大皱,此事虽说匪夷所思,却也非同小可,倘若属实,不止败坏门风,贻羞武林,自己身为侍卫之首,护卫不力,也脱不得g系,当下挥手道:“你们上房去瞧。”
两个侍卫应声去搬木梯,薛黎情急,蓦地一纵,自二人之间穿过,刷刷两声,从两人腰间拔出刀来,搁在两名侍卫颈上。
两侍卫面se惨白,首领更是一惊:“这人好快的手。”口中喝道:“大胆,你做什么?”
薛黎道:“这梯子谁也不许碰。”
卢仓兴奋得脸颊通红,大声道:“你瞧见了吗?他心虚得很,不敢放人上去。”首领疑惑更甚,扬声道:“夫人真的在房顶吗?”
薛黎道:“没有。”首领怒道:“那你为何怕人上房。”薛黎无言以对,心念电转,想过无数法子,却无一可破眼前之局。
首领道:“雪公子空手夺了我两名弟子的刀,本事好的很。这样吧,我上房去瞧,夫人若不在,我严惩卢仓,给你出气。”卢仓一听,脸se发白,但眼神仍然倔强,sisi盯着薛黎。
薛黎摇头道:“夫人不在,各位请回吧,若要上房,除非踏着我上去。”
首领嘿嘿直笑,忽听两声厉叱,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挥刀劈向薛黎腰胁。
两人均是用刀好手,出刀快狠,薛黎若不撤刀自救,即便杀了身前二侍卫,也难逃腰斩之厄。他本无伤人之心,更不愿两败俱伤,倏地拔起六尺。叮的一声,足下双刀彼此交斫,火星四迸。
“好!”首领鼓起掌来。掌声方起,忽见薛黎一个倒翻,犹未落地,两支朱枪闪电刺来。双刀一分,刀枪相交,刹那间,薛黎已明了对方劲力走向,双手自发自动,左刀下压,右刀上挑,啪的一声,一支朱枪被左刀压在地上,另一支朱枪则被右刀挑飞,嗖地蹿起丈余。
薛黎起落之间,连挫四名好手。首领眉头大皱,上前一步,接住下坠朱枪,挥手止住众侍卫,暗忖薛黎是阁主眼下红人,若然得罪,颇是不妥,但眼前骑虎难下,一挺枪,喝道:“在下请教。”众侍卫齐齐变se,叫道:“首领。”
薛黎不喜争斗,但稍有退让,莫小白名节势必受损,只得将心一横,见首领挺枪刺来,便后退一步,挥刀探出,贴上枪杆,却觉枪上劲力浑厚,无隙可趁。惶惑间,首领长枪摇动,当心刺来。
铮——薛黎未及动念,双刀已交,他竟借首领摇枪之势,离地而起,贴着首领枪尖,急速旋转。这一转,是借了首领枪势。
但见首领横持朱枪,噔噔噔连退五步,面上涌起一gu血se。众侍卫一拥而上,纷纷道:“首领,你没事吗?”
首领双手微微发抖,心中骇然不胜,他枪术之强,战无敌手,但眼前这雪公子刀法莫测,方才若非千钧一发之际撤回朱枪,势必被他劈成两半,不由长x1一口气,压住x中血气,嗡的一声挺直朱枪,喝道:“再请赐教。”
薛黎一心维护莫小白的名节,绝无退理,反手拔出长刀。
两人目光如锥,凌空交接。场中气氛沉如铅铁,在旁侍卫均觉承受不住,呼x1转促,汗水顺着额角流淌下来。
“咄。”首领大喝一声,壮如狮吼,身旁大树为之一颤,枝叶簌簌而落。
此乃大将交锋,震敌之术,对手闻声按捺不住,必然应声出手,首领觑其破绽,便可一枪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