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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弹中的接吻/战壕里的前戏

 

他窒息地向后躲,裘磬行却扣着他后脑穷追不舍,唇间亲出黏糊的,湿漉漉的水声。

耳边尚且有士兵受伤的哀嚎,这水声在狄暄耳中响亮得有些难堪。

裘磬行的眉眼抵着他眉眼,一眨不眨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狄暄脑袋有些重,不知道是说他不该舔他,还是他不戴防毒面具的事情,只是低低地呻吟一声,裘磬行不再说话了。

狄暄靠在裘磬行的的背上,经过一片焦黑的废墟时,几个重伤的士兵尚有意识,正在绝望地哭嚎。

己方的战壕只有几百米之遥,可他们被毒气烧坏了肺,嗓子嘶哑,和狄暄队里那个死于中毒的炮手一样,熬不过两三天就会死。

狄暄扭过头,听见裘磬行扣动扳机,娴熟而沉闷的几声,随即子弹划破震颤的嗡鸣,地上的士兵再没了音气。

他想起一年前,指挥员在教训他们这群新兵蛋子的时候,要他们对抗不过去的伤员“给个痛快”。

裘磬行就在这时转过脸,笑得露出缺了个角的虎牙,不屑而轻佻,“狄暄,你记得给我个痛快。”

狄暄在心里默默地想,裘磬行,你是不会死的,大家都死光了你也不会死。

可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听清。那时候是装的,现在,他的右耳几乎被炸弹震得全聋了。

踏着浓重的雾气,裘磬行背着狄暄走得飞快,狄暄感受到他背脊的肌肉紧张得弓起,像是一只疑心极重的狼。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见细索的脚步声,还有枪支碰撞的声音。

裘磬行大跨几步,前方若隐若现的战壕里有人支起了枪,裘磬行压低着声音道:“徐图,我!”

徐图黝黑的脑袋探出来些,叼着根烟哼笑,“幸好没折了狙击手。”

裘磬行跳进战壕里,小心把狄暄放在地上。

徐图看了眼满头干涸的血迹的狄暄,狄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事。

狄暄望了望战壕两侧,土墙斑驳,千疮百孔,昨天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没有新的供给,只有几个神情憔悴的士兵。

下一秒,裘磬行手按着他的小腿把弹片拔了出来,血流了一手,狄暄脸色刷一下白了,咬着牙骂他。

裘磬行嘲笑他娇气,伤口又不深。

狄暄从衬裤上撕下一长条,包扎伤口,裘磬行凑近他,沙沙的声线像是小狗的呜咽,“别穿这条裤子了,不好进。”

狄暄痛到惨白的脸一瞬间恼得涨红,裘磬行迎上他的视线,深邃的眼中闪着情欲的光亮。

徐图盯着他们半晌,看向裘磬行的目光流露出迷惑:“……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裘磬行回答。

徐图下意识摸了摸枪把,神情中惊惑又不敢相信。裘磬行只对他露出个血腥气的笑容,去自己的位置守战壕了。

狄暄活了十八年才知道,战壕里是有老鼠的,皮毛黑硬,拖着长长的、带着毛的尾巴,饿极了就会抢士兵手里的面包吃。

许多士兵一觉醒来,发现手里的的干面包被咬空了大半,碎屑绕着他全身散落。

然而没被咬过的部分,还是撕下来继续吃,谁知道下一次的补给要什么时候到呢?

裘磬行有一次被老鼠惹得抓狂,叫来狄暄,徐图和另外一个士兵,四个人把吃剩的面包围在中间,手拿着铁锹等候老鼠大军的来访。

战壕里的老鼠都嗅着食物的味道赶来,密密麻麻如上班赶集一样。狄暄和裘磬行抡起铁锹一通乱拍,老鼠边溃逃边被剿灭,战壕里到处都黏着恶心的痕迹。

徐图看了看拖着面包屑的几只死老鼠,抱怨裘磬行浪费食物。

睡梦中似乎有老鼠啃食的面包的窸窣声,狄暄的手一下紧了,把面包捏得变形,睁眼却看见裘磬行拉开他膝盖,正俯身解他的衬衫。

战壕很窄,狄暄坐着都尚且伸不开腿,何况裘磬行硬挤在他腿间。两人的大腿隔着军裤紧贴在一起,裘磬行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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