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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告白

 

在医院里,趁着姚星澜去挂号缴费的时候,隋唐联系了自己公司的律师。律师一听事情经过,第一反应是问对方伤成什么样了,怕他下手太狠,导致对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事情可能就不好办了。不过他告诉律师,就自己听到的,对方一个人被打断一根肋骨,另一个人口腔里缝了五针,应该不是什么太重的伤。

律师这才松了口气告诉他,他算先动手的一方,但对方人多势众,也造成他受伤。至于先前对姚星澜做出的行为是否构成猥亵,还要看具体是什么样的动作、监控拍到多少或者有没有人证。总体来说,他们这种情节属于民事纠纷引发的打架斗殴。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双方都要负责并对造成的伤害作出赔偿。好在由于双方伤势不重,也没有毁坏ktv的设施或者伤及他人造成过于恶劣的影响,情节不算太严重,一般派出所会先进行调解。如果双方调解成功,就不进行治安处罚;如果双方不接受调解,就到法院起诉,两边都会面临行政拘留的可能,依照属地管辖原则,拿着德国护照的隋唐也不例外。

领头的那个小开家里动作也很快,那男人的父母得知此事后,已经连夜从外地赶往派出所了。他们到派出所时,民警表示对方父母愿意承担所有伤者的医疗费用,希望双方能够调解。

当时火气还没消的隋唐本想来个鱼死网破,就算拘留,他也一定要对方担责。

但姚星澜不愿意,坚持要接受调解。隋唐已经为他受伤了,他不想这件事再这么闹下去,让自己的心上人承受更大的代价。

做完笔录后,民警告知隋唐可以明天一早再去。因为对方有两名主要当事人一直处于醉酒状态,正在派出所内采取保护性措施约束,具体调解需要等对方酒醒之后再处理。

“那就先回家去吧。我这一身乱七八糟的,实在受不了。”隋唐叫了辆车,准备回家。

虽然他现在脸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了,锁骨和衬衫上还有不少。

隋唐是个有点洁癖又很在意形象的人,让他这样在公共场合呆着,他简直浑身不适。

两个人先回到隋唐家里,为避免他伤口沾水,姚星澜先帮他洗了澡。他后背上的淤伤非常严重,青紫了一大片,一做动作就会疼痛。但从浴室出来后,这个人还好心情地去给姚星澜挑内裤。

姚星澜在自责和心疼中,也顾不上跟他生气,随他瞎折腾完了,才穿着他的t恤出去给他倒水,让他吃消炎药。

回到房间后,姚星澜坐在床边,在隋唐的背后垫了好几个软和的枕头,让他靠着舒服些,看着他把药吃下。

“快睡吧,也没几个小时了,起来后还要去派出所。”脸色还是不太好的姚星澜替隋唐掖了掖被子,声音难得非常轻柔,软得跟一团棉花似的。

隋唐握住了他的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有点睡不着。”

“不累吗?”姚星澜微微皱眉。

“累。但想看看你。”隋唐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缓缓摩挲,摸着那明显凸起的骨骼。

姚星澜沉默地坐在床边,昏黄的灯光下看上去有些嶙峋。那张从来有些冷淡刻薄的脸此时竟看上去无比柔和,铺满了某种不小心溢出的隐秘情绪。隋唐望着他,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手中还微凉的温度和那双有些悲伤的眼睛,足以温柔地撕裂他们之间那道残忍的隔阂。

时间跟静止了一样,卧室里空荡荡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那一点光亮照在几乎一动不动的两个人身上,仿佛在凝神倾听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

隋唐就这么靠着看了会儿,沉声问:“在想什么?”

姚星澜垂着眼,没作声。良久后,睫毛才颤了颤,他轻声问道:“你前面和民警说你是我……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他其实明白,在这种时候,自己不该问。

如果能够冷静下来,他就会知道,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就算在场的不是隋唐,是libera的任何一个人,或者甚至是荒原乐队的某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帮他,喝止对方的侵害。但隋唐刚才发怒的样子让他的心绪完全混乱了。他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纷纷扬扬浸没了理智的情感,他的情绪疯狂地旋转着,激荡起伏,一切都乱成一团。

在需要克制自己的力量时,他偏偏失去了这种力量。

隋唐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片刻后才沉声问:“为什么问这个?”

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动。

姚星澜的嘴唇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又迅速合上。

隋唐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永远都给自己留有足够的余地和退路,永远不明确,永远模糊暧昧。他仿若这段关系中的旁观者,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姚星澜的情绪和动作,时不时靠近,时不时又疏离。

姚星澜看不透他,却不由自主去追随他的一举一动,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和一句话而控制不住自己走向对方的脚步。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危险的陷阱,姚星澜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但就是会在不经意的一瞬间踏入其中。他就像一只闻着爱欲的花香而去的蝴蝶,陷入隋唐织捕的情网中,无论如何奋力扇动翅膀,都找不到逃离的方向。

“如果不是真心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嗓音干涩地说。

隋唐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又问:“为什么?”

语气不似嘲讽,而像是某种试探。这个人明明心里很清楚,却依旧想扒开姚星澜的外表,把里头那颗心掏出来,看看它究竟是如何为自己跳动的。此时的隋唐不像往常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男人,他像是要抓住什么转瞬即逝的东西似的,狡黠而咄咄逼人。

姚星澜承受不住男人试探的眼神,偏过头去,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床脚。深灰色的被单上没有答案,但他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迟迟不肯把目光收回来。

隋唐没有再逼他,而是极为耐心地等。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缓和的两道呼吸声。

寂静之中,感情的洪流激荡在他们的心头,没有一个灵魂能够安静下来。

不知隔了多久,姚星澜才几近微不可闻地开口:“因为我会当真的。”

他感到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纱,但他看不清对面那个模糊的身影究竟是会拯救他的天使还是会杀死他的恶魔。可他等不下去了,他的心已经被夺走,胸腔里满溢着鲜血,倘若他不去拥抱那一个未知的结果,等待他的也将是注定的死亡。

所以他决绝地伸手扯下那层纱,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命运。

隋唐的眼神变了,沉默却又极具侵略性地望向眼前的男人。他伸出没缠着纱布的左手,轻轻抓住姚星澜紧紧攒成拳头的手。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走进来。”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一块吸铁石一样吸着姚星澜的听觉,“走到我心里,看看究竟是不是真心。”

姚星澜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眼中泛出明显的波动。

“你什么意思……”他哑着嗓子问。

隋唐的眼皮抬了起来,深沉的眼神中闪动着温柔的光辉。那光的中心聚着姚星澜有些苍白却因情绪而生动起来的脸。

“过去一段时间里,我其实想了很多,我扪心自问,再也做不到只是单纯把你当一个床伴。我对你有了超出肉体欲望的心思,也就是说……我动心了,很想和你谈恋爱。”

姚星澜的手抖动了一下,缓缓张开,被隋唐抓到手里。

隋唐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手,他能够感受到那轻微的颤抖。一个人的心该跳得有多快,那种剧烈的震颤才能穿过神经和血液传递到手上。

“你的感情,我其实知道。”隋唐难得没有再隐晦地和他玩一些语言上的游戏,“大概有一段时间了,是吗?”

“我……我很早,很早就对你……”姚星澜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很轻,声线也难以控制地喑哑了几分,好像那么多的叹息都悬在胸中,此刻挣扎着想被释放出来。

隋唐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情:“多早?”

姚星澜局促地移开眼,只是不作声。

“不想告诉我?”隋唐的眼中闪过一丝狭促的笑意,“也没事,人总要对别人隐瞒些什么的,越神秘越有吸引力。”

“我没什么吸引力。”姚星澜垂下眼帘,淡声说,“我的所有都摊开给你看了,那些不好的都……其实你不必因为顾及我的感受,仓促做出决定。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也实在想不出你会动心的理由。”

眼神动了动,隋唐沉沉叹了口气:“我从来不会仓促地做决定。我会这么说,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只是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本来觉得今天搞得这么狼狈,并不适合跟你表白,但既然提到了,我也不想避重就轻地就此放过。”

“之前我其实挺犹豫的,那么久不谈恋爱了,爱这件事对我来说早已变得面目模糊。很多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对一个人好。我会害怕,怕对感情有很多的期待,最后又是一场空,也怕像我这样的人会给不了对方想要的。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对你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也拒绝往爱情的方向去想。但在这些时日里,我无法阻止自己不断被你吸引,也无法停止对你的更多渴求,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你想不出我会动心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毕竟我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挺坏的吧。不过我不是因为你对我有感情才这么决定的,是我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冲动了。你对我来说……非常特别。虽然我没有太多的自信能成为一个足够好的恋人,但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澜澜,我可不可以跟你谈恋爱?”

姚星澜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剧烈的心跳好像在一瞬间爆炸了那样,他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银光,飞扬闪烁着璀璨的星星点点。隋唐的话仿佛一颗滚烫的炮弹,击中他摇摇欲坠的感情世界,在他内心汹涌的波涛中沉落,掀起如同暴风雨一般的震撼。无数热流在他体内形成了巨大的波浪,通过他的神经蜿蜒着汇合又碰撞,失去平衡,四处流散。

狂热的爱意在他的思绪里四处发光、颤动、疾驰,驱逐了一直荫蔽在他心头的阴云,划破了久久压抑的黑暗。胸中酸涩又无比幸福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化为炙热的水流,从他的眼眶中溢出。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获得这个男人的感情,他以为他将永远在孤寂的荒漠中流离,直至某一天再也无法坚持,独自从这个世界离去。他可以不痛苦了吗?他可以得到真的爱了吗?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狂喜过后,是迷惘和害怕。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替他拭去苦涩的眼泪。

“看来我还是晚了……”隋唐的神情看上去有那么些难过。他在姚星澜沉默的眼泪中听到了痛苦的声音,那是数年沉积在这个男人血肉里的伤痕,在他试图拥抱的一瞬间发出的凄厉痛哭。

姚星澜明明对他有感情,却不敢接受他的心意。

他感到有些后悔。过去那几个月里的心照不宣实则是在凌迟一颗爱他的心。

“澜澜,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沉着嗓子,再一次问道。

半晌,姚星澜默然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这一瞬间,隋唐的心里涌动着滚烫的柔情,他感到有什么深沉逾千斤重的东西砸在他的心头,却不让他产生一丝胸闷或压抑,反而把他的灵魂都填满了。他紧紧拥抱住了那颗一直为他跳动的真心,这股强悍的力量令他沉寂已久的激情重新在脉搏里点燃。

“那我从现在开始,能算是你的男朋友了吗?”他笑着,柔声问。

“嗯。”姚星澜轻轻应了一声。

隋唐的手不老实地搔着姚星澜的手心,又问:“那我可以跟我的男朋友讨要一个吻吗?毕竟我今天也算是为他伤筋动骨了。”

姚星澜淡淡笑了一下,笑意从闪动着微光的眼中,慢慢拂过苍白的面颊,最终绽放在单薄的唇间。他倾身过去,温柔地吻上了隋唐的嘴唇。

隋唐没有动,任由他细细地用舌头舔开自己的唇缝,探入其中。和外表的冷淡生硬不一样,他的唇舌是极软的,滑过隋唐口腔里的每一处,留下了教人欢愉又动容的甜蜜滋味。明明吻过不知道多少次,这个吻却带着那么点生涩和急迫。

浓烈的情愫在隋唐的体内生长、绽放,甜美的香气自灵魂深处升腾,如甘露一样滋养他的五脏六腑。他在这个吻里变得不再是自己,他只是一个爱上了姚星澜的男人。

不顾身上的疼痛,他猛地用力把姚星澜抱进自己怀里。

这个拥抱与以往的都不同,那些赤裸的、热烈的、汗湿的肌肤相触都无法与之比拟。两颗心终于跳动在一起,如同春雨落入泥土,清风拂过天空,阳光拥抱大地,星辰亲吻波浪,它们融入了彼此的灵魂,共同沉入爱情的漩涡之中。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隋唐低声喃喃。

姚星澜贴着他的侧颈,没有说话,只有攀住他肩膀的手收了收。

隋唐感到一阵温热的暖流落进了他的颈窝,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心头甜蜜又酸楚。

“隋唐……”他听到怀里的男人轻轻喊了他一声。

他温柔地回应道:“我在。”

“我们是在一起了吗?”姚星澜的声音还有一些恍惚。

他松开手,轻柔地捧着姚星澜的脸,与那双含泪的眼睛对视着,看到里面满满当当全部装着自己。

“我们在一起了。”他吻了吻姚星澜的眼睛,“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男朋友。”

“我的男朋友……”姚星澜哽咽着轻声念道。

“嗯,你的男朋友。”隋唐那张野性的面庞上,是最动人和深情的笑意,“他现在很想吻你。”

不等姚星澜作出反应,他就低头吻了上去。他们就跟怎么都吻不够似的,唇舌不愿与彼此分离,勾缠在一起。此刻的亲吻没有那么多的欲念,而是浓稠的爱意,是不倦的温存,既不想让时间停止,也不想让时间继续。

两人相拥在床上,前半夜的风波令他们都有些身心疲惫,可谁都睡不着。

他们不停地亲吻和抚摸着对方,融化在彼此带来的温度和柔情里。一整夜,直到晨曦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中悄悄钻了进来,在地板上落下一道浅浅的光,他们都还陷在痴缠热吻里,谁都不愿停下。

一大早,整夜没睡的两人顶着大黑眼圈和破皮发红的嘴唇到了派出所。

在调解室里,他们见到了终于酒醒的小富二代和他的父母,还有那一帮子喝酒闹事的狐朋狗友。小开显然是酒醒后被父母骂了个狗血淋头,半边脸在前一晚被姚星澜扇得高高肿起,另外半边被隋唐揍得嘴角青紫,一副又怂又萎靡的样子,畏畏缩缩坐在中年夫妻的身边,大气不敢喘。

隋唐还是一身西装,外头披着薄薄的风衣,虽然眉骨贴着纱布,看上去也有些憔悴,但心情很好,帅气逼人。他大大方方地牵着姚星澜的手进去,坐到了对面。

对方父母是做餐饮生意的,白手起家也不容易,一路打拼到现在才挣了个好生活。偏偏儿子不争气,天天在外面和一帮游手好闲的小开到处厮混,惹是生非,派出所已经进了不止一次了。

隋唐和姚星澜在床上亲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可怜的中年夫妻正在派出所里接受民警严厉的批评,像小学生被老师教育一样低着头连连道歉。

他们到了派出所才知道儿子是骚扰一个男的,对方还是一支小有名气的乐队里的成员,动手的那个是这个男人的老板,以前的乐队很有名气。据儿子的朋友说,这两个人好像是一对,而且都上过综艺节目。

看到对方两名当事人牵着手进来,他们瞬间想到凌晨的时候民警批评他们的话:“你们自己想,那个男的也是有头有脸的,干嘛要动手打你们儿子?啊?你们儿子但凡管好自己的嘴、自己的手,至于挨打吗!喝了点酒,看到一个男孩子白白净净、长得好看,就去动手动脚。都已经被人家男孩子打了一巴掌了还要去动手,人家对象能不生气?”

“万一真把人家男孩子拉到包厢里,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万一人家对象来晚了一点,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儿子还能好好蹲在里面醒酒吗?你俩到那时候,就不是来我们派出所,恐怕要直接去医院了!”

隋唐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五官看上去非常凌厉凶悍,眼神也十分不好惹。他往那对中年夫妇面前一坐,纹着独角兽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活像个黑社会老大。

中年夫妻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又看向他身边坐着的姚星澜,确实是一个非常白净好看的年轻男人,头发和眼珠都很黑,冷着张脸,侧颈还纹着一串纹身,看上去脾气很差。

两人心里齐齐叹气,这倒霉儿子究竟是有多想不开,要去招惹这样的两个煞神。

民警例行惯例,把了解到的情况和证据概述了一下,然后说明了调解意图和不接受调解的后果,最后询问双方的意见。

小开和他那群朋友纷纷表示愿意接受调解,隋唐没说话,似乎还不肯轻易松口。

姚星澜在他的手上轻轻握了下,朝他看了过去。

对上男朋友那恳切和心疼的眼神,隋唐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是让步了。

“行吧。”他语气不善,“调解可以,但你们要对我男朋友郑重道歉。”

民警一看隋唐这边松口了,立马接话:“道歉是肯定要道歉的,他们对你,呃,姚先生做出的举动本来就是不正确的不文明举动。监控里拍得一清二楚,没什么好抵赖的。”

“是是是,都是我们儿子不对,是我们没教好他。他是酒喝多了没管住自己,不是故意要对姚先生怎么样的。还请二位多见谅啊!”中年男人低声下气地开口。

隋唐一挑眉,冷声说:“你儿子是哑巴吗?这些话需要你来说?他自己不会说吗?还有,什么叫酒喝多了没管住自己,他这么动我男朋友,是他妈喝多少酒的问题吗?”

“哎哎哎,注意下用词。好好说话。”民警迅速喝止。

“这位隋总是吧?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个小孩计较。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就叫他道歉啊!”中年男人陪着笑脸说完,立马一巴掌扇在自己儿子的后脑上,“你个混账东西,快点好好给人家道歉!”

小开磨磨蹭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佝偻着背,面对姚星澜和隋唐九十度鞠躬。

“姚先生、隋先生,对不起。我不应该喝多了就在ktv里骚扰姚先生,对你做出不文明的举动。我已经知道错了,一定会改的,以后不会再犯了。请你们原谅我。”

语气敷衍也不太诚恳,但姚星澜已经懒得追究了,他心疼隋唐这么被折腾,现在只想和自己的男朋友回去好好休息。

剩下的处理流程进行得很快,双方签了调解协议,互相道歉。之后民警又教育了隋唐几句,让他以后不要行事这么冲动。隋唐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点头连声称是。两人感谢了好几次民警,表示给他们增加工作量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出了派出所,隋唐就直接带姚星澜回家了,在床上抱着一直睡到了傍晚被饿醒。

鉴于隋唐的肌肉软组织挫伤和眉骨缝针,他需要在家静养几天,无法再去录制综艺。他和导演组那边沟通了一下,只说自己是生病了没法过去,导演组也很好说话,表示他们会去联系其他人来当嘉宾的。

这件事他谁都没说,但常悦还是知道了。因为隋唐公司的律师卓家冉就是他们的高中死党。刚挂了隋唐电话,卓律师转头就在他们的小群里发了一条:【不得了了,老隋冲冠一怒为蓝颜!搞不好还要去派出所蹲几天!】

当年这三个人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游方淼在他们就读的高中非常出名,主要因为家境好、样貌好、球打得好,另外,隋唐和常悦时不时因为打架被通报批评。卓家冉是他们中成绩最好的那个,稳定在年级前十,后来果然成了精英大律师;常悦和游方淼走了继承家业、结婚生子、中年发福的传统路线;隋唐搞乐队出了名,现在做着自己的音乐事业。

即便大学去了世界上不同的国家,他们都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最终先后回到了海市。最近这几年都会时不时聚一下,平日里那个四人小群也非常活跃。

卓家冉一把事情抖出来,群里瞬间就炸了。他们对彼此的感情状况太了解了,都知道隋唐自从在德国分手后,已经超过十年没正经谈恋爱了。关心调侃之余,其他三个人纷纷要求隋唐把这个收服浪子的小情人带出来见见。

三个人里只有常悦大概心里有数,他给隋唐私发了微信:【是上次你带来的那个?】

【嗯。】隋唐看到信息的时候是傍晚刚睡醒。

常悦大概是下班了,迅速回复过来:【开窍了啊你,我就说你喜欢人家,还非要嘴硬不认!这回认真的吧?】

【认真的。想跟他好好谈。】隋唐单手搂着还在睡的姚星澜,用包着纱布的右手回消息。

【行。你也收收心别出去乱搞了,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好好珍惜。】

隋唐皱了皱眉,有点不满:【我哪里乱搞过?】

【你他妈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以前怎么玩的当我们都不知道啊?少在哥们儿面前装,回头我把你黑历史全抖给你那个小情人[略略略]】常悦的微信下面还带着一张欠揍的表情包。

隋唐失笑:【没用。我什么样个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但他还就是喜欢我[略略略]】

【有点不要脸了啊兄弟。唉,好好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你这种老流氓!】

【懒得跟你废话,周六晚上9点我那儿,兄弟几个聚聚。记得把你那个小情人也带来。】

怀里的人似乎动了动,可能是醒了,隋唐迅速给他回了过去:【注意措辞!不是小情人,是我正儿八经的男朋友。】

他没有再看常悦回了些什么,重新双臂抱住姚星澜,用自己的体温让怀里的人继续安睡。

之后的几天,姚星澜都没回自己的住处,一直在隋唐家里照顾他。他美滋滋地吃着男朋友做的饭,洗完澡后还有人仔细小心地帮他擦药,虽然身上不少地方挺痛的,但日子却跟过得神仙似的。

晚上姚星澜跪在床上给他口交的时候,他陡然升起了一种冲破天际般无比满足的感受。他低头看向身下在吞吐自己阴茎的男人,对上了一双水光滟潋的眼睛,粗粗喘出了一口气,抽出自己的性器撸了几下,射在了姚星澜脸上。

他让姚星澜坐到自己的腿上,伸出拇指抹开自己射出来的精液,然后探入那张发红的小嘴里。怀里的男人垂着眼,含住了他的手指,柔软的舌头把指腹上的精液都舔干净了。

“你怎么这么乖呢?”他轻轻叹了一声。

姚星澜大多数时候话都很少,即便和他在一起了也是。可他似乎只要看向姚星澜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比如现在,姚星澜的眼睛正在说着爱他。

隋唐有些痴迷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了两个轻柔的吻,左手托着他的下巴,用低沉的嗓音喊了一声:“澜澜。”

夜一般乌黑浓长的睫毛闪了闪,漏出了眼中柔和而缱绻的目光。姚星澜抓住了他的左手,在他手心的那个舌头纹身上吻了一下。

“我的澜澜。”隋唐无法控制似地紧紧抱住他,沉沉在他耳畔一遍遍低语,“我的澜澜……”

四月的春雨在深夜里静悄悄地与娇花绿叶缠绵着,滋养着它心爱的土地,发出千万种模糊的窃窃私语。屋内的恋人相拥入眠,听不到春雨对大地诉说的情意。

周六那天晚上,隋唐带着姚星澜去了常悦的那家葡萄酒吧,到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已经在了。入座相互介绍过后,游方淼就嚷嚷着要隋唐先干一杯。

“医生说你这段时间不能喝酒。”姚星澜在一旁低声提醒了一句。

常悦耳朵尖,听到了就马上调侃:“他就是个牲口,又喝不死。小姚你别心疼他。”

姚星澜没接话,只是看着隋唐。

被他这么看了一眼,隋唐立刻表示自己今晚不喝了,但在老常这儿喝的酒全由他买单。

“你可他妈拉倒吧!老子差你几个钱?改天再请过,大家都带家属来狠狠喝你一顿!”常悦支着腿,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就是。”卓家冉迅速接过话头,“你真以为哥几个稀罕见你?这不是要见见你家这位吗?你是心真黑,一把年纪的老流氓还祸害人小年轻。快交代,金屋藏娇多久了?”

隋唐十分好脾气地任由他们骂着不还嘴,笑眯眯地拉着姚星澜的手说:“就给你打电话那天晚上,后来才确立的关系,还没几天呢。”

这下换卓家冉愣住了,他回过神来,用力一拍桌子,把桌上的酒杯和干果零嘴都拍得震了震,差点没洒出来。

“你不是跟我说那是你男朋友吗?感情那会儿还不是?”卓家冉一脸被骗了的惊讶表情,“真行啊你老隋!”

“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啊,赶紧老实交代!”游方淼开始嗑起了瓜子。

隋唐温柔地看了眼姚星澜,笑着说:“没什么情况,就是之前在那个乐队综艺上,就看上他了。长得好看,又有才华,人也特别好,我就动了点心思。”

姚星澜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又迅速掩饰了过去。

“有段时间还有点顾虑,毕竟我也知道我这人不大行。但那天晚上真的……有点吓到了,回去就表白了。他这么好一个人,真要谢谢他不嫌弃我,愿意和我在一起。”隋唐亦真亦假地讲着。

知道内情的常悦有些一言难尽地瞥了眼隋唐,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戳穿。他知道隋唐这么说是意在压低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位置,好让自己的朋友们知道他重视姚星澜,让他们对姚星澜更尊重。

眼神一扫,他看到姚星澜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虽然没什么表情,望向隋唐的眼神却格外柔和。他心里不禁感叹隋唐也算是好命,浪荡了这么多年,也寂寞了这么多年,总归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隋唐这人什么个套路,在座的其他三个人都清楚得很,人精中的人精怎么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维护之意。再看看姚星澜那个安静的样子,心里都偷偷唾骂他糟蹋人。但兄弟多年,能看到他脸上又露出那种久违的、放松又温柔的笑容,他们也都真心为他高兴。

“哎那我得敬一下小姚,多谢你收了老隋这个畜生!”游方淼大大咧咧地朝姚星澜举杯,“小姚啊,老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以后要是欺负你,跟哥几个讲,我们骂他!”

姚星澜也举起酒杯,和游方淼碰了一下:“嗯,谢谢哥。老隋他对我挺好的。”

卓家冉感叹道:“不过我们都快认识二十年了吧?我是真的头一回见到老隋带对象。那天听见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为男朋友跟人打起来了,我还寻思着谁拿他手机骗我来着。”

“那天看群聊,我还以为自己日子过糊涂了在过愚人节。”游方淼也打趣隋唐,“这他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流氓?本来还以为你真要孤独终老呢,谁知道竟然找到真心人了!”

“总之哥几个都祝福你们,我们干了小姚随意啊!”常悦笑呵呵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几个人还是很懂分寸的,知道隋唐跟姚星澜不是随便玩玩,压根没让姚星澜多喝几口。隋唐有了男朋友在身边,心情好得不得了,被他们调侃一晚上也不回嘴。

回家后躺在床上,姚星澜靠在隋唐的怀里,跟男人说了一声谢谢。

“谢我什么?”隋唐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抚摸着男人右手上结痂的伤疤,声音很温柔:“你和你的朋友们说我们怎么在一起的。虽然不是真的,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所以谢谢你。”

隋唐笑了笑:“也不完全是假的。”

姚星澜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问。

隋唐抬手去摸他的脸颊,手指拂过那略略苍白的皮肤,目光里含着一丝淡淡的情欲。

“我确实在录节目的时候就看上你了。”隋唐低头凑近他的鼻尖,沉声说,“只不过我也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你跟姓江的唱那首《漩涡》,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上你。”

姚星澜轻笑了一下,神情了然:“所以我们第一次睡的那天晚上,你说如果没遇上,也会找别的机会。”

“你倒是把我的混账话记得一清二楚。”隋唐笑着去吻他的嘴唇,“那你说说,你那天为什么会跟我走?我一直挺好奇的。”

“我也不知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跟你走了。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点笑意,故意刺了隋唐一句,“反正我也是找人睡觉,跟谁睡不是睡。”

隋唐果然被刺激到了,恶狠狠地把他摁倒在床上:“跟谁睡不是睡?行啊你!那你后面怎么不去找别人睡,还答应一直跟我上床?”

“那不是看你在床上还挺行,就一直跟你睡了。”姚星澜笑着扬起头,吻了吻隋唐的嘴角,一句话就把人给安抚好了。

隋唐这才又舒服了起来,低头在那漂亮的锁骨上咬了几口,又抱着人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两人的视线勾勾缠缠的全是热融融的爱欲,眼中都是对方沉浸在爱情里的动人模样。

“我和你表白之前,你后悔过吗?”隋唐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温声问。

姚星澜的手指划过男人眉骨伤口的上方,留下了和吻一样的温度。他看向隋唐的眼睛里流淌着深深的爱意,悱恻动人,声音很柔和却回答得很坚定:“没有。对你动心是我的事,我也没有想过真的要你回应什么。所以哪怕你不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后悔。”

“你这人真是……”隋唐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了姚星澜。

他感到自己的胸腔里一片酸涩,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会因为一个人对他的爱而心疼难过。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理解邵文慈为什么要回头纠缠了。没有人被这样爱过后,还能再放手。

两人在一起后,隋唐希望姚星澜和自己住在一起,但姚星澜的租房合同签到了年底,因此他并没有直接退掉原来的租房。日常的生活用品隋唐家都备齐了,他就回家拿了些衣物,和室友打了声招呼。

大概半个月,隋唐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之前在养伤的时候,姚星澜不让他做,怕他一动起来又牵扯到身上的伤,造成撕裂,所以都是用嘴和手帮他解决的。隋总三十五岁依然如狼似虎,性欲很强,好久没和姚星澜认真做一次的他,在复查确认恢复好了之后迫不及待就要回家大干一场。

他家的客厅里靠阳台处摆着一面很大的黑框全身镜,此时他正穿着灰色的丝质睡袍坐在全身镜前的椅子上,手边摆着一个小几,上面放的全是情趣用品。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姚星澜穿着一身情趣女仆装。上半身是落肩一字领的短装,实际上细窄的一长条只能遮住胸部,连乳链都荡在外面,胸部以下完全裸露。腰胯处是一个蓝底白色蕾丝边的围兜,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腿上穿着白色吊带袜,蕾丝边正好裹住腿上的腿环纹身。他的手腕和脚腕上绑着白色的环带,上面是银色的金属扣。

一看到他出来,隋唐立刻站起身,眼神里强烈的欲望完全把眼前的男人包裹住。

“过来,我看看,让你放的东西放了吗?”隋唐把他拉过来,让他背对着镜子倚靠在自己怀里。

镜子里的姚星澜底下什么都没穿,除了两条细细的吊带袜带子,屁股完全是裸露的,臀缝中间夹着一个完全透明的肛塞。隋唐抓起他的一条大腿,让他的屁股抬起来,透明的肛塞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里头是鲜嫩的肉穴内壁,红里透着点粉,媚得不得了。

隋唐盯着镜子倒吸一口气:“你自己看,你里面好漂亮,嫩成这样,是怎么咬我咬这么紧的?”

姚星澜被他的荤话激得闭上眼,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去看。

“我让你看,睁眼。”隋唐毫不留情掰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扳向后对着镜子。

手紧紧抓着男人身上丝滑的睡袍,姚星澜睁开眼,拧着身子望向镜子里,看到自己撅着的屁股里,透明的肛塞把肉穴完全撑开,露出男人每次都会插入的甬道。就是这个地方,容纳了那么粗的性器,他想着,昏昏沉沉地被唤起了性欲,开始轻轻喘息起来。

“看到了吗?你被我操的地方。”隋唐继续在他耳边用下流的语调呢喃,“被我插过那么多次,怎么还是这么嫩?嗯?”

姚星澜有点受不了这种语言上的刺激,闭上眼喊了一声:“隋唐……”

隋唐笑了下,不再戏弄人,放下了手里的大腿,抱着姚星澜在镜子前接吻。通过镜子,他能看到姚星澜的整个后背,有些苍白劲瘦,肩膀平直且宽窄正好,肩胛骨凸出得十分明晰,像白鸟的一对翅膀。下面的腰身纤细,在床上的时候能够凹出各种很夸张的弧度,看似脆弱易折,实则韧如柳枝,弯折不断。手里揉捏的臀部浑圆可爱,肛塞撑开了柔嫩的肉洞,把隐藏其中的美丽秘境展露在外。两条腿笔直纤长,轻轻踮起脚跟时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

与其说姚星澜是一朵白花,不如说他更像一棵柳树。不招摇也不故作姿态,看似纤弱的枝条不会被风雨摧折,坚韧而富有生命力。叶片是鲜嫩的绿色,低垂在湖面上,随风飘动时,又在水中倒映出悄然颤动的艳影。

姚星澜喜欢隋唐吻他,隋唐的接吻技巧特别厉害,一下子就会令他头晕目眩,飘飘然忘乎所以。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攀上男人的宽肩,抬起自己的脸去送上自己的唇舌。

隋唐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隐约觉得他有些变了。那种冷硬凉薄的神色在渐渐淡去,整个人越发轻盈柔和起来,像春雨浸润的柳条上冒出了嫩芽,在风的怀抱里颤抖。眼角总是含着的冷漠被一种若有似无的媚态取代,是的,是一种在男人脸上很少见的、勾着人魂魄的媚态。尽管如此,在男性特征明显的脸上既不突兀也不谄媚,浑然天成地散发着被爱情滋养过的欲。

“澜澜,你真好看。”隋唐忍不住低声感叹。

不是没有听到过男人说他好看,无论是江世珏还是隋唐,这两个眼界向来很高的男人都说过他的脸好看。可姚星澜自己却不觉得,他总感觉自己的表情生硬,是招人嫌的。

就像此刻,他依然不明白隋唐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却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这种陌生却又甜蜜的感觉令他露出一个很美的笑容,隋唐的呼吸都凝滞了一瞬,望着他的目光都融化在这个笑容里。

隋唐在椅子上坐下,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弯曲小臂,折叠起来扣住双腕。姚星澜跪在了男人的双腿间,身下是黑色的绒毯,衬得他整个人格外白皙。

“先给我舔。”隋唐掀开自己的睡袍,里头也什么都没穿,凶悍的性器高高翘起,顶端流出了一点点透明的液体,早已蓄势待发。

多次口交后,姚星澜已经很会用嘴伺候男人了。他张开嘴伸出红红的舌头,直接舔上了饱满的龟头。舌头灵活地绕着龟头打转,舌尖勾勒着微微凸出的边缘,又绕到顶上的马眼处来回扫掠。嘴唇吻上紫红的柱身,舌头熟练地挑逗上面隆起的青筋,一边舔弄一边吮吸,发出啧啧的声响,他把隋唐的阴茎整个舔湿了,上头都反出亮亮的光泽。

隋唐被舔得太爽,下腹都收缩了两下,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好吃吗?”

姚星澜一边沉迷似的舔弄他的阴茎,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嗯。”

隋唐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你这张嘴是越来越会了。”

他握着自己的阴茎在姚星澜的脸上打了几下,然后单手捏住下颌,直接插入了男人张开的嘴中。温热的口腔一下子把他的性器包裹住,姚星澜开始自己摆动头部,吞吐他的阴茎。十指插入柔软的黑发中,他先是抚摸着又揉了揉,然后把姚星澜的头往里摁了一点。

镜子里跪在他腿间的男人高高翘着屁股,两条吊带袜带子浅浅勒进皮肉里。

从两片臀瓣中间的透明肛塞里能看到一会儿会吞进他阴茎的肉穴,红得跟娇花的芯子一样,仿佛随便揉一揉就能烂掉。只有进去过里面的男人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销魂窟,不仅在性器的摧残中不会坏掉,还会紧紧吸出阴茎里头的精气。

“给我含出来。”隋唐抓着他的头发,开始晃动他的头部。

姚星澜的双手被扣在背后动不了,只能任由隋唐用他的嘴去套弄自己的阴茎。那根硕大的肉棒直挺挺地在他的嘴里进出,肉感的龟头刮过他的口腔内壁和舌面,凶悍地往喉咙里顶进去。隋唐的性器太大太粗了,他每次都吞得很辛苦,但在一次次口交的训练下,他吞得也越来越深,能够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干呕的声音。

他抬起眼能看到男人下腹的那只飞鸟,上面已经覆了薄薄一层汗,显得无比性感。在情欲里的隋唐垂着眼皮,目光落在他的嘴和自己阴茎相接的地方,眼神色情又撩人。隋唐在被爽到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欲望深重的表情,只要看他一眼,就能令他的身体变得淫荡起来。

隋唐注意到了那湿润的目光,挑起嘴角浪荡地笑了一下:“想要我操你的嘴吗?”

他松开姚星澜的头发,让身下的男人喘一口气。姚星澜跪坐着,双眼荡着潮湿的情潮,水汽氤氲,看得他下腹一阵燥热。

“要的话自己把嘴张开。”隋唐沉声说。

姚星澜喘了两口气,仰起头朝他张开了自己的嘴,还伸出了舌头。

隋唐重重呼出一口气,直接站起身,阴茎径直往姚星澜嘴里插了进去。双手把身下的头部牢牢固定住,隋唐挺动腰身在那张小嘴里抽插起来。他很喜欢让姚星澜给他口交,用肮脏的欲望浸染清纯干净的脸,这种破坏欲的实现会让他亢奋到极点。

“妈的,好爽……”隋唐操着姚星澜的嘴,爽到闭上了眼,让所有的快感都聚集到身下。

姚星澜的整张嘴都被填满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呜”声。隋唐越插越深、越操越重,他还是忍不住发出干呕声,眼角沁出泪花,脖子上全是暴出的经络。男人的双手鼓励似地摸着他的脸,然后用力在他嘴里捅了几下,射了出来。

“乖。”隋唐单膝跪下,把他抱进怀里,温柔地抚摸他的脊背,吻去眼角还没滚落的泪水。他吞下男人的精液,喘得厉害,脸和脖子都红了,倚靠在隋唐的肩头,身体一起一伏。

隋唐吻了他一会儿,抱着他坐到了椅子上。

他背靠着隋唐,双腿张开到最大程度,对着镜子露出了屁股里头的透明肛塞。膝弯搁在椅子扶手上,手腕在腿部前侧和扶手拷在一起,两条腿就被锁在自己的胳膊和隋唐的身体之间,无法合拢。嘴里含着球状口塞,两侧的带子不松不紧地从两颊到脑后扣着。

胸前衣物的扣子被解开,露出穿着乳链的两颗乳头,被隋唐粗暴地玩弄了半年,两颗乳头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些。隋唐给他戴上了振动乳夹,打开开关调教这两颗诱人的乳头。

电流通入后的夹子振起来,刺激他扭动着上半身,在隋唐的怀里瑟瑟发颤。他戴着口球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口中涎水一点点开始从嘴角外溢。

隋唐的手探入围裙之中,握着他勃起的性器上下撸动,没过多久,在双重刺激下,他就射了出来。

姚星澜靠在隋唐的右肩上,左脸贴着男人的颈窝,整个下巴上都是流出来的津液,在镜子里亮亮地闪着光。隋唐嘴角勾着笑,舔了一下手指上的精液,然后全部抹到了他的侧颈上,白浊的东西覆盖住了一部分的纹身。

屁股里的肛塞终于被抽出,但另一个更大的、做得极为逼真的肉色假阳具顶到了还没来得及合上的穴口。那令人惊骇的尺寸让姚星澜有些害怕地挣扎起来。

“不怕,会让你舒服的。”隋唐一面吻着他的眼睛,一面用自己的左手轻轻裹住他的左手,“吃不消就抓我的手,听到了吗?”

男人说完就直接动手,毫不留情地慢慢将那个假阳具一寸一寸地推入他的后穴里。

姚星澜的整个头都往后仰下去,露出白皙纤长的脖子,上面凸出的喉结不安地滚动着。假阳具完全没入的一瞬间,他的大腿就颤抖了起来,整个下身都有一种被撑开的恐怖的酸胀感。隋唐握着假阳具的根部,转圈晃动,那个硅胶的龟头就在内壁上到处乱撞。

津液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眼泪也溢了出来,姚星澜的整张脸都湿了,全是混杂在一起的体液,凌乱又可怜。被口塞封堵的嘴里发出急切的呜咽,他的双手握成拳,手臂上爬满了凸起的青筋,胸膛也剧烈起伏,呼吸声都在发颤。

乳头上的乳夹还在振动,后穴里的假阳具缓慢地顶弄着,他很快就陷入接连的高潮中,沁出了一身薄汗。隋唐还没有真的插进去,就已经把他弄得浑身湿透了。他在隋唐的怀里,身体跟过电似的一阵阵抖动,大腿抽搐着,下身上上下下地晃动挣扎。又被假阳具顶了几下后,他终于受不了地狠狠抓住了男人的左手,隋唐的手停下了。

“想要换我进去吗?”隋唐低声在他的耳边问。

姚星澜几乎是崩溃地立刻用力点头。

男人总算抽出了那个可怕的假阳具,单手把他整个人微微往上抬,然后握着自己早就又硬起来的阴茎,慢慢插了进去。镜子里能清楚地看到那根紫红色的巨物是怎么撑开窄小的后穴,整根没入其中的。

隋唐抓着姚星澜的头发,强迫他直视镜子:“澜澜,看镜子里,看见我是怎么插进去的吗?接下来我要操你了,眼睛不准闭上,好好看着。”

说完,他双手把住姚星澜的腰身,把男人直接抬起来,又放下去。性器从后穴里露出几寸,又完全没入那处粉嫩的肉洞里。他的动作很缓,黏腻绵长的水声在客厅里格外清晰,咕滋咕滋地入侵姚星澜的耳朵。

姚星澜仰着头,发出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呜咽,津液已经流到了锁骨上,和眼泪一起聚集在深凹进去的肩窝里。

“澜澜……你好湿啊,好多水……”隋唐抚摸着他的脖子,然后扶住他无力倾倒的头颅,伸出舌头去舔他的侧颈和喉结。

一阵阵撩人的痒意让姚星澜颤抖着瑟缩,大张的双腿酸疼麻木,下体缓慢的摩擦令他的后穴里酥痒难忍。他用自己全是汗水的额头蹭了蹭隋唐的鬓边,发出一声悲鸣似的声音。

隋唐终于把他嘴里的口球摘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打着舌钉的舌头和一个欲望深重的湿吻。胸口的乳夹被取下,他的双手也被松开,男人牢牢地用双臂抱紧了他的整个身躯。

“想要什么?”隋唐的下身没有耸动,只是维持着插在他的身体里。

姚星澜的睫毛抖了抖,掉下几颗微不可见的透明水珠,他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隋唐继续用略微沙哑的低沉嗓音诱惑着他:“澜澜,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涣散的眼神微微聚拢了一些,深陷情欲之中的姚星澜根本无法抵抗这魔鬼一般的声音,他被在地狱之中开出的欲望之花缠绕,对它们的主人唯有顺从。

“我,我想要你。”他一手摸着他们的交合处,一手反着往后抱住了男人的头,在耳鬓厮磨中喃喃,“隋唐……我想要你……”

“想要我怎样?”隋唐吻了吻他湿漉漉的嘴唇,仍旧不动。

姚星澜哽咽着喘出一口气,压着嗓子告诉他:“想要你干我……然后射在我里面。”

“好,我干你,然后射在你里面。”

说完,隋唐就把人压在了绒毯上。他让姚星澜跪坐着,从身后再一次插进了紧窄的肉穴里。随后他猛烈抽插起来,双臂死死箍住怀里的身体,压制住任何挣扎的动作。这个姿势能让阴茎进去的角度变得特别刁钻,直直戳到内壁的敏感点,他只是用力顶了几下,就感觉姚星澜抵在他小腹上的臀肉在轻微发颤。知道位置对了后,他毫不留情地开始激烈冲击。

“啊啊啊!啊!隋,啊,要,要高潮!”姚星澜抑制不住嘴里的叫声,迅速进入又一次的高潮。

他在隋唐怀里抽搐起来,臀肉也一抖一抖的,紧绷的小腹上显露出三道明显的竖直的沟壑。隋唐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把他牢牢桎梏在自己的双臂中,不断亲吻他的脖子。

“好紧的屁股,让我操烂它好不好?”隋唐疯了似地快速抽插,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重。

他恶狠狠地在姚星澜耳边说着下流的话,逼迫怀里的人看着镜子里两个男人在性交的景象,干得那处紧致的小穴不断绞他的阴茎。在接下来的性交中,姚星澜高潮了一次又一次,仰头靠着他的肩,鬓边全湿了,连口中的涎水都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最后在姚星澜高潮时的惊叫声中,他重重顶了几下,射进了男人的身体里。

怀里的人几乎是完全脱力地靠在他的胸前,手脚都动不了。他抱着人,握着那轻轻颤抖的手吻了吻:“舒服吗?”

“嗯……”姚星澜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呢?”

隋唐轻声笑了下,亲昵地和他蹭着鼻尖:“快爽死了,还想再来一次。”

姚星澜笑着咬了口男人的嘴唇:“你朋友说得真没错,你就是个流氓。”

“我就爱听你骂我……”隋唐在吃痛中感到身心都无比愉悦,笑得很坏,“嗯,我是流氓,天天想着怎么干你,不是流氓是什么?”

老流氓如愿以偿,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抱着心爱的男人又做了一次。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一直持续到了快傍晚,姚星澜险些被干得昏了过去。

两人还没来得及厮混几天,隋唐就接到了姐姐的电话,julian的学校会在四月底给学生放三天春假,紧接着五一节的三天假期。

隋秦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隋唐还抱着姚星澜在床上睡觉,前一晚两人搞到了凌晨,都是又困又乏。第一通电话被他闭着眼直接静音了,第二通电话立马又打了进来,他想着大概是谁有什么急事,睡眼惺忪地接了。

“这都几点了,还没睡醒?”电话那头的隋秦没好气地问。

“姐?你这大早上的……”隋唐无奈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吗?”

姚星澜也被吵醒了,缩在他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睛。他揉了揉怀里的人,听到隋秦说让他带julian三天,因为她有个学术会议在外地,她的男朋友也去外地演出,希望有人能在春假带小孩出去露营。

隋唐看了一眼怀里的男人,轻咳了一声,对电话里说:“姐,我先得跟你说个事。就……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姚星澜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了,微微昂起头看他。

“我谈恋爱了,有对象呢。……嗯,男的。我是没问题,但我得问一下他,你也问一下julian。……也是玩乐队的。……行行行知道了,你真是……先挂了啊!”

撂下电话,隋唐对上姚星澜有些紧张的眼神,把事情简要地和他说了一下。姚星澜听完,果然面露犹疑。

“会不会不大好?毕竟我们也才刚刚在一起,以后……”他话说到一半,立马收住了。

但隋唐知道他的下半句是什么,于是轻叹了一口气,拥住了他:“澜澜,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感情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是……”姚星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垂眸又陷入了沉默。

隋唐看着怀里的男人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可他没有立场去指责姚星澜的不信任,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要求姚星澜相信他。严格说起来,虽然他真的动了心,但在此前的关系中,他自私又冷酷地对待姚星澜。他残忍地想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享受着对方安静而不求回报的爱,而姚星澜知道,却依然爱他。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隋唐吻了吻他的额头,将人抱紧了些,“我知道你还是会担心、会感到不安定,是我以前做得不好。但我是真心想好好跟你谈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努力给你的,包括我们的未来。”

姚星澜贴着男人的胸膛,良久无言,直到隋唐想再说什么,他才低声开口。

“我不要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轻轻闭上眼。

抱着他的双臂紧了紧,隋唐心里疼得不得了。姚星澜对自己几乎什么要求都没有,这也意味着,这个人对他们的未来也什么期许都没有。

向来会哄人的隋唐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真正感受到了语言的苍白无力,体会到为什么爱会让人手足无措。

似乎是感知到抱着他的男人有些难过,姚星澜抬起脸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如果你姐姐同意的话,我也可以。”

“澜澜……”隋唐的胸口一阵酸涩,他发现姚星澜才是那个一直勇敢而温柔的人。那么珍贵的心意,怎么就会给到他这样一个坏男人呢?

隋秦是一个思想非常开放前卫的女人,而julian作为一个从小见多识广的小德国佬,对同性恋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任何意见。在春假开始前一天晚上,隋秦带着自己的儿子请弟弟和弟弟的男朋友吃了个晚饭。正如隋唐所想,隋秦对姚星澜很有好感,她格外喜欢这种和自己的弟弟反差很大的、看上去安安静静却一点也不羸弱的男人。

她长相英气,说话风趣幽默,举止谈吐非常有魅力,谈的男朋友小她整整一轮。姚星澜非常羡慕她这种潇洒自信的状态,不知不觉也和她说了很多话。

第二天一早,隋唐和姚星澜就把julian带走了,他们自驾出发去邻省。

露营地点在邻省省会,五一节第一天libera的演出也在这个城市。隋唐打算直接带julian看完那天的音乐节之后再把孩子带回海市还给他妈妈,主要也是想在那儿多陪自己的男朋友一天。

就像隋唐说的那样,julian是一个外向、活泼、热情且话很多的小孩,一路上都跟个小喇叭似地用不同的语言和两个大人说话。他看上去很喜欢姚星澜,在被自己的舅舅警告不准说德语和英语后,磕磕巴巴地试图用蹩脚的中文和姚星澜说话。

隋唐的动手能力很强,在德国的时候没少和那些白人朋友们出去徒步和露营,三下五除二就迅速就把帐篷搭了起来。

运气很好,这几天都不下雨,天气晴朗,暖和的日光洋洋洒洒地照着大地。四月底的春风吹得绿树簌簌作响,舒展的云朵从头顶上一掠而过,水边叫不出名字的青草长势茂盛,在风中如波浪般起伏。时不时有一阵阵鸟鸣声传来,宣告着万物在春日的苏醒,令人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帐篷支起来了,几个年轻的男女聚在一起,似乎是好友结伴出游。靠近傍晚的时候,旁边来了一对小情侣,带着一只一岁多点的萨摩耶。天使一样的小狗比小德国佬还热情,围着人到处乱转。

“大白狗!大白狗!”julian激动地追着萨摩耶跑。

他们露营的地方是一片石滩,姚星澜担心他摔跤,赶紧要跟过去:“julian你慢点跑!”

隋唐拉住自己的男朋友,笑了笑:“随他去,小洋鬼子可糙了,摔几跤也没事。”

萨摩耶和julian一起扑倒在地,一人一狗在石滩上打滚。萨摩耶的女主人见状立即跑过来要把狗拉走,隋唐却说没事,小孩喜欢。

“我家球球很乖的,就是性格太活泼了太亲人了,有的家长会担心孩子被它伤到。我们也是不想给人家惹麻烦,但你家小孩还真是很喜欢小狗。”女生看着扑在萨摩耶身上的julian,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隋唐穿着一身休闲装,里头一条长袖t恤,外面一件薄夹克,完全和平时的形象不同,看着没那么成熟,反而帅气不羁。姚星澜一身宽松打扮,白色的打底衫外面披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眉眼还是冷冰冰的,却很清秀好看。

女生打量了他俩一眼,问道:“这是……你们二位的孩子吗?”

“是我姐姐的孩子。”隋唐知道她在好奇什么,“我姐有事,我俩带他出来玩。其实也算是我俩的孩子。”

“哦哦,这样啊,看着像个混血呢?长得真可爱呀!”

出来露营的年轻人都很开朗健谈,一来二去彼此很快熟悉起来,坐在一起聊天喝咖啡,晚饭也一起分享。晚上生起火堆,隋唐把带的三支酒也一并拿了出来请大家喝。

“哥哥,你在喝什么?我也想喝。”julian凑到姚星澜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六七岁的小孩好奇心旺盛,他看到大家都在喝,但他喝的却不一样,就也想尝尝。

julian很聪明,他知道姚星澜更好说话,也知道隋唐会听姚星澜的话,所以绕开和一位男士在讨论旅游的舅舅,跑到“哥哥”面前去撒娇。

姚星澜笑着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julian,这是酒,是大人喝的。你还小,不能喝。哥哥给你倒牛奶好吗?”

“可我不想喝牛奶!”julian开始耍无赖,“今天喝了很多牛奶。”

“julian,等你长大了就能喝了,但现在不能哦。”姚星澜耐心地安抚他。

小男孩开始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

姚星澜正欲开口说什么,julian被走过来的隋唐毫不留情地一把提起衣领拎走,扔给了一旁的萨摩耶。被大白狗吸引注意力的julian立马把“想喝酒”的事情抛诸脑后。

“他是不是来跟你要酒喝?”隋唐在姚星澜身边坐下,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盘切好的苹果,“都说外甥像舅,这小德国佬的坏心眼和我一样多,你别理他。”

姚星澜被他的自嘲逗笑:“我都理睬你了,为什不能理睬他?”

隋唐凑过去搂他的腰:“有我一个坏男人就够你受的了,两个坏男人你不嫌累吗?”

“胡说八道什么。”姚星澜失笑,“julian还是个小孩。你要好好和小孩说话,不要总是把他这样拎来拎去的。”

“好好好,听你的。”隋唐亲昵地揽着他,“澜澜,喂我吃一块苹果。”

姚星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没手吗?”

“我这不抱着你吗?腾不出手来。”隋唐耍起无赖的段位比小julian高一千倍。

姚星推开他凑上来的脸,故意给他甩脸色:“我不想理睬坏男人。”

隋唐笑着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可坏男人缠上你了怎么办?而且坏男人想吃的不是苹果,是你……”

“你好讨厌。”姚星澜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

隋唐不依不饶,直接拦着不让人起身。他抱住姚星澜,吻了吻男人的嘴唇,眼里映着跳跃的火光,闪得耀眼。

“我这么讨厌,你还和我在一起,你怎么这么好?”他蹭着姚星澜的鼻尖,沉声说。

被这么深情地望着,姚星澜难得感到一丝真实的羞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移开了自己的眼神。隋唐又把他的脸扳回来,轻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睛。

焚火台中的火以活泼的姿态往上窜起,离开它诞生的摇篮,化为光向四周洒去。男人的面部轮廓粗犷锋利,眉眼高深浓烈,一半被火光照亮,一半隐在夜色里,像一头蛰伏的野兽一样充满了野性的张力。隋唐看上去有点不太好惹,但这张脸在姚星澜的眼中却充溢着一种性感的情趣,男性成熟的魅力足以左右他的情感,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投向男人的眼神里全是明明白白的爱慕。

“澜澜……”隋唐喊了一声,姚星澜这副沐浴在爱河里的样子令他无比着迷,即便是在条件简陋的野外,他都感到自己的性欲高涨,“等小烦人精睡着后,我们去车里做,好不好?”

姚星澜从来不会在性事上拒绝他,只是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找快滚到水里去的julian。隋唐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在低矮的折叠椅里伸了一个懒腰。

疯玩了一天的小男孩入睡很快,在确认他睡着后,隋唐把姚星澜从被子里拉出来,两个人裹着外套往停在旁边的车里走。

只有那群年轻男女的两个帐篷还亮着灯,他们大约还在里头喝酒闲聊。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线,两人车内灯都不开,上了后座迅速搂抱在一起开始接吻。

隋唐有些急切,牙齿咬着姚星澜的脖子,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去揉他的胸部,然后掐着那两颗乳头,很快就把他弄出了细碎的呻吟声。

“你,你别咬……”姚星澜伸手去推他的头,却又被他直接用吻堵住了嘴。

长裤被脱下,里头是一条白色的蕾丝免脱内裤,因为屁股后面实际上只有两条带子,根本没有遮挡。姚星澜跨坐在隋唐身上,屁股落在男人的手心里,后穴被手指熟练地玩弄着,低头沉浸在一个激烈的热吻里。

“我们好像在偷情啊。”隋唐低声笑着说,“你一会儿要叫轻点,万一谁出来了听到……”

姚星澜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截住了男人的话头。

“怎么这么凶?”要是因为被咬得嘴唇发痛而不说话,那就不是隋唐了,“半夜偷偷摸摸和坏男人做这档子事,还不让说了?”

姚星澜轻轻喘起来,灼热的气息都喷洒在隋唐的脸上。很少开口和隋唐调情的他难得说出了露骨的话:“还不是,嗯……坏男人先勾引我。”

隋唐立马来了兴致,非要和他把这出“情景剧”演下去,偏头在他耳边喃喃:“坏男人勾勾你,你就跑出来偷人,你可真是浪啊……喜欢被男人操是不是?穿这么色的内裤,不就是好让男人直接插吗?碰你两下,里面都湿了……”

低沉而色情的嗓音压在姚星澜的耳边,令他神经酥麻。他搂住坏男人的脖子,晃动着屁股,把湿润的后穴往那只手里送,下体来回磨蹭着男人勃起的性器。

“你看看你,明明就很喜欢。”隋唐继续低声拨撩,“自己说,想要坏男人怎么搞你?”

姚星澜伏在隋唐的肩头,神思已经完全被性欲控制。男人已经把他的身体玩得熟透了,随便摸两下,手指动一动,他就浑身又热又软,意志迅速溃散。

“想,想要手指动快一点……”他羞耻地闭上眼,涩声回答,“想要,高潮……”

隋唐粗喘出一口气,眼神暗得和夜色一样,轻轻笑了声:“好啊。”

手指飞速在肉穴里抽插起来,又摁又压,很快就把姚星澜送上了高潮。他紧紧抱住隋唐的头部,因为下身的抽搐而呜咽着,后背被一只手狠狠扣住,五指都快掐到他的肋骨里去。

“还想要什么?说出来。都出来偷情了,只高潮一次怎么够呢?”隋唐贴着他的侧颈,略微沙哑的沉沉的嗓音在安静的车里四处游荡,“让坏男人好好搞一搞你,嗯?”

姚星澜和他的身体紧密相贴,一寸都不分开,他几乎是完全放下了最后的自持,彻底被隋唐牵着走。那点羞耻的感觉全然被击碎,他和隋唐额头相抵,眼中情欲迷离却又直白坚定,他坦诚地面对着自己的欲望,想和心爱的男人交合的欲望。

“想被坏男人干。”他的十指陷入了皮肉里,颤抖着在男人的后背上抓出血痕,“想要你,想要你快点操我……隋唐,我喜欢被你干。”

“你他妈……”隋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气息也失去平稳,尾音都在发颤。姚星澜平时在床上除了失控时的叫床声,几乎从来不说话,顶多就是一两个字的简单回应。今晚只是这几句话,就直接在他的欲海里掀起了狂潮,心里困着野兽的钢筋围墙轰然倒塌,他的理智和意志彻底倾覆,只有对姚星澜的情欲冲动完完全全占据了他的身体。

他迅速带上套,狠狠插进了姚星澜的后穴里,牢牢扣着男人的腰身,猛力向上顶送。

从头到尾他都把姚星澜死死摁在自己的怀里,背上被抓得血痕交错都不放开。剧烈的抽插撞得交合处都泛起了白沫,男人的穴口都在隐隐发疼。如果此时有人出来,就会发现黑色路虎的车身都在轻微晃动。在狭窄空间里的一场无比激烈的性交,让两人在春日的凉夜里大汗淋漓。

姚星澜咬着他的肩膀,竭力让自己不要喊出声响,把他的肩上都直接咬出了血。以至于五一节假期第二天他去拳馆里打拳时,身上的痕迹都没能完全消退,还被几个教练狠狠调侃了一番,是找了个什么样又凶又缠人的小妖精,才把肩背上搞成这样。

两人足足在车里搞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因为露营地的淋浴间不是二十四小时的,他们只能用湿巾简单擦拭后就回到帐篷里。julian睡得180度转了个圈,用德语说着听不清的梦话,丝毫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宽敞的空间给自己转圈。

姚星澜在自己的右手上纹上了一只飞鸟,和隋唐左侧小腹上的那个图案几乎一样。隋唐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直接让他在车里用这只手替自己撸了出来。

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两人之外只有隋唐的那三个好兄弟知情。姚星澜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有一回他俩去公司,快到门口的时候,姚星澜抽走了自己被隋唐握着的手。隋唐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性格,内敛低调,且心里顾虑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依然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些恍惚不安。

隋唐心里清楚,有的事情急不来。他需要时间去让自己的爱人放心。

五月底江世珏生日的那天,出乎大家的预料,他的男朋友夏书贤提前回来了,并且来到了他们的演出现场。姚星澜嘴上讽刺江世珏,但他知道夏书贤迟早是会回来的。这两个人虽然经历了很多事,却依然深爱着彼此,解开自己的心结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夏书贤远比大家想得更坚强,也更爱江世珏。江世珏是个恋爱脑,天天把“我老婆”挂在嘴上,所有人都以为在他们的关系里,他更爱自己的男朋友,事实上夏书贤给他的爱一点都不比他少。

隋唐在那天第一次见到了久闻大名的江世珏的另一半,关于这个漂亮男人的事情,他听过不少。长得特别好看,大导演的儿子,前任是新海文化的大公子,和前任的性爱视频被曝光等等……当他看到这个长得像幅画似的男人流着泪和江世珏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在爱情里一个人身上所有的标签都不重要,只要是相爱的人,彼此的眼中就只有自己爱着的那个人。

他曾经和姚星澜聊起过江世珏的事情。

说到夏书贤,姚星澜难得半开玩笑地说:“长相身材都是你喜欢的那款。”

毕竟邹祁说过,如果江世珏的老婆在的话一定要小心隋唐,那句话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人人皆知隋唐喜欢明艳的大美人。

“你吃醋?”隋唐笑着逗他。

姚星澜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想多了。客观事实而已。”

“那是以前,我现在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隋唐下流地伸手去摸他。

姚星澜故意冷着脸,不搭理他:“我怎么知道?不懂你。”

隋唐现在脾气好得很,搂着人就一通乱亲:“我喜欢给我甩脸色的,像你这种。脸越冷,脾气越大,我越喜欢……”

“你是不是贱啊!”姚星澜失笑,伸手想把人推开。

“嗯,我就是贱。”隋唐一脸坏坏的笑,顺着他的话说,“但别人敢给我甩脸色,我都让他们滚。只有你,甩脸色给我,我还爱得不行……你说怎么办?我是不是有病?”

姚星澜又无语又觉得好笑,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有病趁早去治!”

隋唐把手伸进两条纤长的腿之间,往姚星澜刚刚承过性交的私处摸去。他翻身压上,凑到男人的耳边低语:“你帮我治啊……”

姚星澜来不及给他甩脸色,就被摁在床上又做了一回。

那天和夏书贤打招呼时,隋唐把一只手搭在了姚星澜的肩上。第二天下午,姚星澜就收到了夏书贤的微信:【昨天那个隋总,是你男朋友吗[无辜]】

姚星澜想了想,回了过去:【嗯,是的。】

那头的夏书贤很快就回了过来:【天呐!祝贺!!你男朋友好帅哦!听我老公说,他以前的乐队超级有名!】

【谢谢。他以前有个重金属乐队叫paranoia,但后来解散了。】姚星澜的嘴角不自觉地浮上了很浅的微笑。

【但他现在开唱片公司也超级厉害啊!anyway恭喜恭喜!为你高兴!改天有空请你们吃饭呀,还要谢谢你前段时间帮忙,我俩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流泪]】夏书贤的性格一直很简单直接。

姚星澜笑了笑,回复过去:【好,不客气的,都是朋友。你俩好好的就好。】

夏书贤回过来一个玲娜贝儿的表情包。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隋唐给他冲了一杯咖啡过来。

姚星澜把聊天记录递给他看。

隋唐挑了挑眉:“姓江的跟他老婆,都挺敏锐啊……”

姚星澜点点头:“他俩心思细,很多事情都比较敏感。我们乐队其他三个就都是粗线条。”

“澜澜……”隋唐喊了他一声,眼神里含着温柔的笑意,“你和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了。”

姚星澜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隋唐是什么意思。他稍稍偏开了一点视线,没有接话。其实他知道隋唐会有点在意自己不太愿意公开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这件事,有时候他也会担心自己别扭的性格会让男人感到疲惫。但他始终无法消解自己心里的不安,他需要花很大的努力去克服自己的心理阴影。

或许面对夏书贤这样性格特别好又非常善解人意的人时,他的负担和防备才会放下一点。

看到姚星澜又偏过头去没说话,隋唐伸手把他的脸转向自己。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没关系的,你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来……”隋唐温柔地低声说道,“刚才我只是想说,我觉得很高兴。你愿意和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那说明至少我最近的表现还可以。”

姚星澜被他故作正经地说一些没那么正经的话逗笑了。他轻轻握着隋唐的手,措辞有些混乱:“我其实……我没有不愿意。你很好,我只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隋唐感到有些心疼,他的爱人明明那么好,却总是会不自信,会把很多事的原因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澜澜,你没有问题。”隋唐把人抱进怀里,“你特别好。是我忍不住想要告诉所有人,我男朋友特别特别好。”

眼神动了动,却也没再说什么,姚星澜只是抬起头去吻隋唐。

他们在春末午后的日光中拥吻,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已经生根发芽的爱情之树沐浴其中,清新、成熟,等待着茁壮生长的生命赐予他们甜美的果实。

姚星澜没有公开的意思,江世珏这种非常上道的人自然不会多嘴去说什么。乐队里的其他三个傻乎乎的直男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是隋总特别重视libera,时不时会出现在他们的排练室里,会给他们带各种零嘴,还偶尔会请他们吃一顿贵的。

这三个人时常凑在一起感叹自己命好,一开始就有江世珏这么个金主,倒贴钱供着乐队,后来又碰到隋总这么好的老板。和别的乐队不一样,他们从成立开始就没真的吃过苦,天天只需要操心音乐上的事就好了。

姚星澜听他们把隋唐夸得天花乱坠,只是沉默不语,但嘴角会不由自主地微微抬高几度。江世珏每次听到,都会用一种十分戏谑的眼神看他。被目光调侃的姚星澜会一个白眼回过去。

不过没多久,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被乐队里的其他人发现了。

那天排练完,隋唐去接姚星澜,他之前跟别的乐队有个饭局,但没喝酒,不过开车过来的时候晚了一点点。通常他去接姚星澜都会停在地下车库等,姚星澜会避开冯越后上车。但那天晚上他想着乐队的人应该都走了,就直接去他们的排练室了。

进去的时候,姚星澜还在调试一段音。看到隋唐,他微微有些惊讶。

“到了怎么不说?”他低头试音,纹着飞鸟的手搁在琴键上,手指灵活地弹出了一段好听的riff。

隋唐很喜欢看姚星澜玩音乐的样子,很酷很性感。尤其是手指飞快动起来的时候,手上纹着的那只飞鸟瞬间变得灵动,如同从栖息的枝丫上振翅起飞那样,令他想到姚星澜作词的那首《skyrk》,冲破云层一直向上,飞入蔚蓝的天际。

“想进来看看你。”他单手插兜朝姚星澜走过去。

姚星澜还是低着头,把合成器关掉:“我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隋唐突然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伸手抓住那只纹了飞鸟的右手,和它十指相扣。颜色稍深一点的大手把五指纤长的、略有些苍白的手摁在了琴键上。

“你干什么!”姚星澜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

隋唐低头在他纹着英文诗的侧颈上吻了一下,嗓音沉沉:“你刚刚好性感……你的手,在琴键上动起来的时候,好色。”

姚星澜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撩到身体都有些发热。

在一起前,隋唐就这个样子,时不时要拨撩他一下。偏偏姚星澜还挺吃他这套,老流氓总是能用几句话就把他的欲火撩起来。在一起之后,隋唐更是肆无忌惮。他们只要在家里,隋唐就老是凑到他耳边撩他,骚话连篇,非要把他弄得脸红心跳,被神魂颠倒地拐上床。

“你别在这儿发情……”姚星澜还是顾忌在排练室里,虽然大家都走了,但总归是平时工作的地方。他不像隋唐脸皮那么厚、心那么大,敢直接在自己办公室里搞他。

“这儿怎么了?”隋唐吻着他的侧脸,横在他腰上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往衣服里面伸进去。

六月的温度已经很高了,排练室的空调还没关,但两人都感觉微微出了点汗。

“隋唐……”姚星澜小声喊了他一句。

隋唐一被自己的男朋友喊名字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姚星澜脸皮薄,不再作弄人,笑着抱住自己的心上人,低声感叹:“要不是今天没带套出门,真想在这里搞你一次……”

姚星澜在他怀里转过身,没好气地瞪他:“哪个正经人天天带套出门的?”

“我又不是正经人,我不是老流氓吗?”隋唐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自我贬低起来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你跟我在一起前不就知道吗?”

姚星澜说不过他,听到这种无理取闹的混账话,也只是无奈笑了一下:“可给你了不起死了,我看你还挺得意的。”

隋唐抵着他的额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老流氓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老流氓能有这么漂亮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就挺了不起的。”

“说不过你……”姚星澜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澜澜,想在这里亲你一会儿,行吗?”隋唐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迷恋。

姚星澜最受不住隋唐这么看着他,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唇齿都被撬开,舌头探入他的口腔里,隋唐把他吻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向后仰过去,他不得不单手撑在自己的合成器上。细腰在男人满是纹身的双臂中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即便是在宽松的t恤下面,都能看得出那截腰有多细多韧。

热恋中的两人一旦吻上,一时半会儿就很难分开。隋唐轻轻舔着姚星澜的嘴唇,姚星澜张开嘴伸出舌头,去勾隋唐的舌钉。他们抱在一起吻得忘乎所以。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伴随着一阵碎碎念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又猝然停住。两人迅速停下接吻,齐齐往门口看去,正好对上一脸震惊的曹润。一时间,没人说话,排练室里一片尴尬的死寂。

还是曹润先开的口:“我我我,我钥匙忘,忘,忘这儿了。我马上走!你们,你们继续!”

说完他同手同脚地走进来两步拿了洗手台旁边落下的钥匙,飞速离去。出门前还高声喊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姚星澜瞬间尴尬到捂住脸,埋进了隋唐的胸前。隋唐倒觉得没什么,他们只是在接吻,又不是在做爱被人撞到。就算真的在做爱被撞破,以隋总的心理素质和厚脸皮程度,也都会脸不红心不跳。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他笑着去拉姚星澜的手,“你亲你自己男朋友而已,被看见了又没什么……”

晚上回去的车上,姚星澜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打开果然是乐队的五人小群,曹润这个憋不住话的八卦王没有私聊他,反而在群里头at了他。

【runrunrun:staryxl哥,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staryxl:……】

【runrunrun:哥,我平日里最尊敬的哥,我是不是得改口喊你老板娘了?】

【liao:???啥意思啊???】

【冯越:?】

【runrunrun:不是我非要说,但弟弟这幼小的心灵,今天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不和哥哥们说,我自己一个人真没法消化啊!咱哥几个也这么些年了,谁能想到平时冷酷无情的澜哥有一天能和我们的大老板在咱排练室里大搞特搞!】

【liao:卧槽?????啥玩意儿?????】

【冯越:跟谁???????】

【j:staryxl啧,你跟你男人玩这么大呢?】

【runrunrun:我真是,吓坏了……就怕打扰到隋总的雅兴,明天就被开除了[大哭]哥,你要在隋总面前给我说说好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回去拿钥匙[大哭]】

【staryxl:没有大搞特搞……你别瞎说。】

【runrunrun:是是是,只不过是你们俩互相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

【staryxl:……】

【liao:舌头都能看见??这得亲成啥样啊??】

【j:嗐,我以为是排练室py,还想我跟我老婆都没在我们排练室搞过,你们倒是动作快。所以隋总是没来得及?】

【冯越:等一下,星澜你和隋总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老江你怎么好像知道啊??】

【runrunrun:……二位哥哥,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的排练室和会去排练室的单身狗弟弟?】

姚星澜看着飞快刷屏的聊天记录,无比头疼,感到自己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隋唐在等红绿灯时瞄了一眼,笑得停不下来:“你乐队那几个是真挺有趣啊。”

“还不是怪你!”姚星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怪我怪我,怪我不分场合看见你就发情。”隋唐丝毫没有正经认错的态度,反倒伸手在姚星澜的脸颊上摸了摸,眼神中带着笑意,“都被发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在大家面前给我一个名分呢?”

姚星澜的嘴角露出一点点无奈却又甜蜜的笑,轻声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喊上他们一起吃个饭,喝点,跟他们介绍一下……我的,我的男朋友。”

“好。”隋唐笑得格外开心,“虽然都是老熟人了,但新身份还是得重新介绍一下。我请大家吃饭喝酒。”

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正好隋唐有空,乐队的大家除了排练也没什么事,周末他们又要去外地演出了。冯越的女朋友出差了,夏书贤有工作,会晚点直接去二场的酒吧。

隋唐很重视这件事。他知道姚星澜在本地几乎没有其他朋友,也没有关系要好的同学,只有乐队这几个人,不仅仅是音乐上志同道合的伙伴,也算是最好的朋友了。因为时间紧凑,他只能定到一家米其林二星的粤菜馆。姚星澜觉得他们这么多人是不是太破费了,但隋唐表示这么重要的事情,花多少钱都不算破费。

“我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去见你朋友的,我其实……我也会担心他们不喜欢我。”隋唐躺在床上抱着姚星澜,脸上挂着笑意。

姚星澜抬头看他:“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隋唐轻叹了口气:“我作为libera的老板和作为你男朋友是两码事。工作上我只要帮你们规划好一切活动和发展的事务,帮助乐队越来越好,他们就会觉得我是个好老板。但如果是你的男朋友,他们衡量的就是其他方面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澜澜,你也知道我这人,这方面名声不太好。我想他们也不会不知道……你的朋友们或许会担心我亏待你。”

“可你对我很好啊。”姚星澜倚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轻声说。

“我对你好吗?”隋唐捉住他那只纹了飞鸟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吻了下,沉沉叹息道,“你真是……一点要求都没有。”

姚星澜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下巴:“你对我好,我知道的。”

隋唐很难想象,这个人在经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后,怎么还能够心地如此柔软单纯。姚星澜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独自体会过了那么多折磨人心智的艰辛,但他依旧明澈纯真,他依旧不妥协,也从不以尤怨的心去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

在姚星澜的身上,隋唐总能感受到一种吸引着自己的、触动心灵的东西,在那股沉静的力量中发出轻轻的声响。他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他们在走过不同却相似的弯路、有过不同却相似的迷误后,终于在瞬息之间寻到了灵魂相交的聚点。虽然他比姚星澜晚了一点,但他依然被那股生命力吸引了过去,他在这个人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寻觅已久的爱情。

“澜澜,我真的很久没谈恋爱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做可以对你更好。我们俩之间,似乎总是我在对你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所以我其实希望你能向我提点要求,让我知道怎样能让你高兴。”隋唐抚摸着他乌黑色发丝,认真地说道。

姚星澜抬起眼凝视着男人,眼神里干净得似乎除了爱慕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隋唐根本无法从这样的眼神中移开自己的目光,只要被他这么望着,自己的心就像落在漫天的星辰里,被柔和又永不止息的光辉环绕着。

“那……”姚星澜犹豫了一下,“我想要每天晚上睡觉前,你都和我说晚安。”

隋唐几乎快要融化在他的言语里。怎么会有人能提出如此容易但又温暖可爱的事情,作为对自己恋人的要求?

“你也太便宜我了……”隋唐不由露出了极为宠溺的眼神,轻轻叹道。

姚星澜却不这么觉得:“虽然只是说晚安,但要每天晚上都记得,也是不容易的。”

“好。我会记得的。那我们睡觉吧?”隋唐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和眼睛,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澜澜,晚安。”

“晚安。”姚星澜浅浅笑了一下,躺进隋唐的怀里,闭上了眼。

请libera的成员们吃饭的当天,隋唐穿得格外正式,六月开始闷热的天气里,硬是穿上了一身衬衫西裤。

libera那几个人,吃饭的时候还有点拘束,大约是还记得好友的男朋友是他们的大老板。冯越、廖文泽和一直特别活跃的曹润都埋头吃饭,尤其是曹润,在群里口嗨是一回事,真见到老板了还是有点担心自己被记恨。毕竟那天是他没头没脑冲进去,撞破了正在激吻的两个人。

只有江世珏,多调侃了他们几句。他比其他人早知道一个月,其实在夏书贤直接去问姚星澜之前,他就大概有这个感觉了。

一个男人把另一个男人当作是什么人,从眼神和一举一动中就能看出来。以前隋唐在见到姚星澜的时候,眼神是有些露骨和轻佻的,姚星澜和他只有肉体关系,所以他看着人的眼神都有点像在脱姚星澜的衣服。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看向姚星澜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的爱意,是一种珍惜和真心喜欢的感情。

有一回江世珏在排练室那边的地下车库里碰到了隋唐,正好姚星澜也下来了,隋唐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去接过姚星澜手中的东西,然后低声询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体贴的语气和柔情似水的眼神,简直就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极富侵略性的隋总。

江世珏本来还担心,姚星澜一个人越陷越深,而姓隋的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现在看来,总算还是走向了一个好的方向。至少对姚星澜来说,隋唐如何对他,或许会对他整个人都产生很大的影响。

吃完晚饭去二场,隋唐在常去的清吧里留了个清净点的隔间。libera这几个人喝了点酒都特别放得开,完全忘了桌上坐着的这个是自己的老板,开始对隋唐和姚星澜进行拷问。

“你们竟然四月份就偷偷摸摸在一起了?”廖文泽感到不可思议,“我靠!难怪五月份的时候,隋总三天两头来我们排练室!我还以为是特别重视我们乐队!”

“可不咋地!哥,咱俩自作多情啊!”曹润一脸哀叹的表情,伸手搂住廖文泽的脖子,“人隋老板,哪是来看我们的?我们配吗!人明明是来看老板娘的!”

姚星澜一下子变成了“老板娘”,对曹润的口无遮拦十分不满:“行,那以后隋唐带的零食你都别碰,请的饭你也别吃。”

曹润不喝酒是完全不敢对姚星澜放肆的,但喝了点酒,又觉得大老板似乎看着挺高兴的,更加敢散德行了。

他抓着廖文泽的胳膊开始哼哼唧唧:“廖哥,你看看你看看,江哥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澜哥有了老公不疼弟弟,唉,单身狗真是狗权都没有!”

廖文泽关心的点却不一样:“你怎么知道人家谁是老公谁是老婆啊!人又没说。”

“这隋总还能给澜哥当老婆啊?澜哥这小身板,不能吧……”曹润眯着眼打量了他俩一眼,“我看着澜哥就是隋总他老婆。”

“让他俩自己说呗。老婆你说是吧?”江世珏搂着夏书贤的肩,边喝酒边调侃。

曹润三杯shot放在自己面前,一脸自信地说:“反正我不信!隋总要是给澜哥当老婆了,这三杯我喝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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