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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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日之始

 

我一脚踏空,我就要飞起来了

我向上是迷茫,我向下听见你说,这世界是空荡荡

我想踩碎了迷茫,走过时光,转头看你就会听到

你忘了,划过伤口的冷风

你怕了,恍然抬头梦却醒了

时常会有这种感受

不懂自己为何在这里,意义何在,资格何在

如同现在,我看着自己抬起的双脚,感受着脖子间滴落的汗,细细的一扎一扎的头疼,起伏的x膛,觉得好像连我的身t都把我自身拒之门外了。

我还在继续走着,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走,终点究竟在哪里,但隐隐约约的,我觉得自己不可以停下来,我看不清自己的脚下有什麽,有不知道自己走到何处,只是机械化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彷佛,要直到永远。

好累,真的好累。

可以停下来吗?

我猛地睁眼,被渺茫一掌打醒,又是一个天杀的早晨,格外敏感兮兮的神经总能被打着哈欠的闹钟声g起,哼,没有自制力的蠢鱼,一钓就傻乎乎的上钩了。

最近的睡眠品质感觉越来越差了。

呆愣於墙前大眼瞪小眼是如今的常态,秋日的清晨似是长的最像他夏天亲妈的,但至少b夏天好多了,至少鼻头敏感如我不会在恍惚间被自己的鼻水呛醒,我低头望去,昨天的情绪还厚颜无耻的黏在肋骨间,是秋日附赠的抵抗力下降吗?为何睡眠情绪清零的功能失灵了?还在保固期内可以补修吗?

起床似已凝铸定x为模板,啧啧嚼着碎念甩开被子,爬下床顺路撞倒几个衣架,踉踉跄跄的走到书桌前才发现卫生纸早没了,不得已抄了室友的两张,一手拎着灌铅似的脑袋浑浑噩噩的的晃进厕所。

不禁被你戏谑了句:「像个宿醉的老头似的。」

「要你管。」我恶狠狠的啐了两句,觉得腹中那gu翻天骇浪的恶心搅得晕头转向,似有挟沛然莫之不可御的气势,蓄势待发yu狂泻而出,我百无聊赖的滑起手机,试图用冰冷无温的蓝光摁熄正在跳痛ch0u动的太yanx,我只感觉数万只蚊蝇在脑中嗡嗡横冲直撞,虎视眈眈的窥视着眼前的豪华盛宴,正用它们细细的口器x1shun着脑髓,啄啃着头骨,用翅膀割断神经,把脑浆打碎如一糊稀烂的布丁,它们躁动颤栗欢腾着,似是下一瞬间就要从太yanx炸开,流出浓稠的黑se汁ye。

尝试摇摇晃晃的站起,猛地被一黑se的拳头自脑袋砸下,旋即融化进整个视野,刹那所有窸窣的低语都横扫一空,被一道尖锐的滋滋声蛮横的拉直,然後恶趣味的放开,刹那这个脑门儿嗡的像装了个不用钱的大声公,差点炸掉整个头骨,我连忙用手扶住墙壁,但意识融化在那廉价的嗡嗡声中,好像也没啥用。

我可能养了群不听话的小j在肚子里,现在正脱缰野马似的发癫,在肠胃里横冲直撞,撒的漫天乱飞的羽毛,然後不屈不挠的顺着食道窜进脑门儿就是一阵暴雨零落的乱啄乱咬,细细密密的似是要啃下一层皮,只能勉强的趴在厕间的隔板上,唉爸唉母等这群小祖宗消停冷静下来。

「来人,拿锯子来,我要铡了这群无法无天的孽贼。」

来了来了,它披着一身淋淋的铁锈袍子滑下来了

来了来了,它携着一群刺耳的尖锐鸟喙滚出来了

来了来了,它抱着种老子就想爽的无赖杀过来了

奴婢无才,奴婢无能,没法好好服侍您这尊大佛,能请您纡尊降贵乖乖地待在我的子g0ng一星期奴婢再以外宾来访的最高等级的把您送回去好吗?

如果月经有x别,肯定是个带着t味很重的老人,我深x1了一口萦绕着血腥味的空气,竟觉得它出奇的好闻,鲁莽,但很坦率。

头晕了十分钟真是好想吐,整个胃都在翻腾,我整个人摔到地上。

真是,有够狼狈。

幸好没有摔进马桶里,我自嘲的g起嘴角,却发现手撑不起来,肌r0u好像成了海绵,骨骼可能半夜被人泡进了酸里,化为嘎崩脆的保丽龙,禁不起这样折腾,哎呦喂啊的又栽了下去,最後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终止这回合,无奈的觉得头更疼了。

明明是个二八年华的花样时节,为何总觉得自己以垂垂老矣。

「唉,老了不中用啊。」我苦苦地对你笑了笑。

好累,最近睡得很浅,总感觉自己颠簸於大海浅层虚虚浮浮着,找不到倚靠的海岸,嗝噔一声又嗑到桌脚了,我听到腰侧嗡嗡的抱怨着。

「吵,还吵,还不如直接把r0u顺便刮下来算了,不知感恩的家伙。」

头还是好痛,等等得去买杯咖啡吧。厌烦的拍掉脑袋里混乱的窜过几个想法,我把书包甩上肩,感觉那种瘫软的劲儿还黏在骨头里。

还是好不想去上学。

我还是在走着,感觉脑袋浑浑噩噩的很疼,双脚似是踩过了一地的落叶,劈劈啪啪的躁动着,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啪的踩断一截树枝,没人知道它已经枯萎很久了。

声音模糊了,却又清晰了起来

「我想,自己应该还是喜欢做实验的。」我边喃喃自语着边把手中的水甩乾。

专注於某件事情的感觉很不错,不会有很多噪音,叽叽喳喳的sao扰耳膜,只要全身灌注的将jg力注入眼前细细的火舌,啵啵冒泡的咖啡seyet,一头栽进计时,测温,观察,讨论里,我可以剥离自身的存在,此时此刻,安安静静做个虔诚的科学教徒,卸下感x和情感,将一切埋藏於白大挂之下,俯仰坐卧都为了更接近真理,这种感觉,很宁静,很舒服。

被肾上腺素淹没的感觉也很不错,像是嗑药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我可以像个正常人的笑着,为实验结果或皱眉或怒骂或惊叹,感觉自己似是无所不能,眼下之物全在我的掌握中,透过手指指挥,演奏出一场jg准利索的实验。

在烟消云散之时,我又从短暂的生,无声的si去,没有理由,只觉得有什麽又被掏空,欢笑嬉声,不过是伪装的弧度,g勒出一张惨白的si冷的笑,膨胀,膨胀,烧得灼烈沸腾,把自己撑的肿胀,然後可笑的暴毙而亡,糖,甜,笑

不知为何的又涌升而上的恶心感玄玄虚浮着

我试图张开嘴,吞入满间沸腾的欢声嬉笑,想要用舌头g住一些混在焦味飘动的甜香,只感到过於亲昵的甜味冲入脑门,和那gu恶心感在头骨里放声尖叫,感觉其实没什麽差别,就还是糖,膨胀旋即崩塌,看似团结的聚集却在口水的玷w下随随便便就融化湮灭了。

其他同学七嘴八舌的讨论嬉笑着,到处都是糖,撒在地板,飘在空中,流进洗手台,化在口中,跃跃於那一条条跳动的舌头上,很甜,甜的想吐。

笑着,继续笑着,揪住仅存的理x来分析实验成果的外观,随口笑着啐了抱怨好甜,疏松的颗粒柔顺的倒下,渗进舌尖转瞬即逝,谁都不会发现,那其中的,淡淡淡淡的,微弱到似有若无的苦味。

「啊,果然还是加了太多小苏打了吧。」

我g起嘴角,以一种非常粗暴的方式用指甲抠去那些胶结固着的糖块,彷佛烦躁的想直接扯断那些纠缠的线圈。但肯定没有拆线这麽简单,那是电线,下面连接着zhaya0,我听到倒计时的滴滴声,宣告着它的到来,也是一切的结束。

妈的,为什麽我总是做不到维持正常平稳的情绪到放学?

忧郁总是如影随形,而焦虑和恐慌总是来的悄无声息还总是附赠强烈的失真感。

概括一句,我觉得自己taade快疯了。

好像很久没有这种这麽强烈的无力感了,好像什麽事都做不到,什麽事都不想做,脑袋是空的,塞不下任何东西,除了悲哀还是悲哀,连呼x1都好累,在短短的早自习我已经深呼x1了十次以上,似是我的肺部在排斥着氧气的纠缠想自力更生,x口又开始闷闷胀胀的,像用把钝斧在上头刮着r0u,磨着骨,挤出血,努力地想把飘忽的注意力揪住塞回头盖骨里,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块r0u做的蜡像,连提笔甚至抬头都僵y别扭,全身都在抖,停不下来,我继续大口地x1气,祈祷着老师晚一点到教室。

你又不见了,每次都是这样,在我最惨的时候,你都不在。

这种时候才会眼巴巴的去依赖你的我,还真是恶心啊。

我想要哭,但是上课了。

想要写点什麽,但这样会来不及抄笔记。

想要放肆的听音乐大吼大叫,但这样会被其他人发现,会造成大家的困扰吧?

想要躲起来,但这样会被记旷课。

想要摆出一副哭丧脸,但这样其他人会担心吧?

想要告诉别人自己的想法,但他们似乎总麽样都不懂。

在喧嚣中疯掉,然後si掉。

救命,我可以哭吗?我有资格哭吗?我有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放弃一切吗?

我究竟是病了吗?疯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不论谁,不论什麽,都是假的,我是假的,家人的关怀,朋友的谅解,看似不错的功课,好像恢复不少的心情,好像可以集中的注意力,好像稍微能控制的食慾?都是假的,是吧?

什麽才是真实?

我很想告诉自己,你没有错,你只是病了,但真是如此吗?那为何我总是不停的在原地踏步?为什麽每天似乎总是在重复着相同的胡言乱语?

作茧自缚,真是个好词。

为什麽快乐这麽困难?为何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听到老师的笑话却还笑得出来?

有够虚伪的。

耳边回荡着脑中空灵的歌声,现实中老师的口水沸腾,纷飞的欧洲历史,成串的数字,凌乱的字词,随着,唇瓣开阖的瞬间,是带着伤咬着痛的,但我不得不如此,剜开x膛呕出那些不断侵蚀的情绪,尝试笨拙的用拙劣的字句将脏器皮肤擦拭乾净,因为终究还是塞回去的,继续侵蚀,继续痛着哭着,别扭痛苦的活下去

我是无力的,做不到的

如何爬起,如何停止脑袋里这喋喋不休的喃喃,离得太远,我光是要爬到能够构到边缘的那方,应该就会被那念经似的叨叨絮絮削断脑袋。

随口找了个藉口就跌跌撞撞摔进厕所,我知道自己自己得赶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理乾净,但只落得颓靡地靠在隔间的墙旁,愣愣地望着上头渗透下来的灯光,像数道金灿的虹桥自那个玻璃盖上垂降下来,尘埃在照耀之下闪闪动人,刹那间恍若看见了仙人的圣光,然後打醒自己,什麽神明,傻了吗你?

信仰是给那些心中仍怀有希望的人的一个可笑却有用的谎言。

火锅店的卫生做的不错,黑se大理石的墙面没有多余的尘埃,够给外一个乾净而冰冷的拥抱,我屈膝倚靠之上,用力深呼x1,掐si那些想从x腔窜出的尖叫。

我自嘲般的g起一抹頽弱的弧度,看看自己一身宽大的衣k,大概,也是yu盖弥彰吧。

你现在才认清这个事实吗?反正你早上已经吃了这麽多东西了,等一下就别吃了,看看你的肚子,你的大腿,有够恶心的,这样的你,一点价值都没有,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权利,还不如si一sib较好,留在这个世上,浪费资源和氧气,你就是个累赘,你会给所有人带来不幸。

滚。我低声吼着。尝试把那个如同复读带的噪音驱赶出去

我不想和那烦人的声音对话,不想思考,但恶魔总是游刃有余地抓在我最深的伤口狠狠挠下去,上瘾般一次次越来越深,或许哪天可以看到自己的前x和後背面对面sayhello,掉出来的肠子和手指缱绻纠缠厮磨。

啊,或许这样也是好的吧。

走心了。我狠狠的往自己天灵盖甩了一巴掌。

为了把这个声音盖掉,我必须要吃,但是要吃什麽,吃多少,每口食物要咬几下,该不该缩紧肚子,以什麽样的心态,吃下要摆出什麽样的表情我不知道,每口咀嚼的食糜都散发着茫然。

但我似乎已经学会了迎合,学会了多吃,学会了淹si那些无畏的抗拒,绞杀在喉头的凄厉嘶鸣,我总学不会记方向,一次次站在十字路口前手足无措,但饥荒的身t和叠加的那些拔尖的记忆似乎在身上划下一条蚀骨的疤,宣告着还是选择吃这条路应该不会错。

我的世界现在被y生生画成两瓣,一瓣动脉通往节食,经过恶魔的嘲谑,再顺着静脉瘤流回四字;一瓣动脉通往暴食,经过心灵的快感和罪恶感的鞭笞,再顺着静脉流回,无论哪一条,目的地皆是跳动的四字:「徒劳无功」

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我没办法随心所yu的活着,这个肥胖的,臃肿的,丑陋的自己,大气粗喘,x1进的空气感觉都如此稀薄,好想躲起来,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对不起,我没办法达到你的期望,我连自己的期望没办法达到,好可怕,我在恐惧,恐惧着这种随时而至的未知,因为我不够好,我什麽事都做不好,什麽事都做不到。

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感受,把自己用孤独缠绕起来,织成一个密密实实的囹圄,作茧自缚,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独自一人中,我对勒住脖子的束缚感到安心,捆绑住双手的镣铐使我感到温暖,扎在脑门里的铆钉让我能在血腥味中找到宁静,我深知自己皮囊下隐匿着的灵魂是多麽变态扭曲,所以必须藏好,我不是勇者,没有锋利的剑将巨龙一击斩杀,只能如同封印特级咒物般使他永不见天日,我是为了其他人好,只是不想让他们受伤

找了这麽多轻薄的藉口罩在身上,轻轻一戳就迸裂四散,这些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乾脆就不要相遇,因为畏惧被讨厌,不如一开始就让别人讨厌,我开始慌了,不知所措,掐着时间想叫它束手就擒,不要这麽尽功职守的向前滚去,厕所门突然长出了血盆大口,我害怕下一刻它就会呕出那些熟悉的声音:「还好吗?我们都在吃了喔。」

我该说什麽?该做出何种反应?

哪怕再自欺欺人,衣服不会骗人,我蹲下来将四肢蜷缩成一团,听着外头的喧哗闹热,笑语叮当撒在掌中,我在喧闹中沉寂,在欢声笑语中敛下嘴角,在幸福洋溢中把孤寂细细说到极致。

我x1了口气,敛下眼睫,往脸上狠狠甩一巴掌。

两分钟,就两分钟,我就会正常了。

「啊,最近还好吗?」

我是鱼,看到饵就一口咬下,也管不着下方是否藏着杀人的剧毒。

「老师,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溺水的人,根本不会管揪住的究竟是救人的浮木亦是吃人的鳄鱼。

「我得很认真的跟你这麽说,希望你能够去看一下医生。」

我脑中瞬间浮现的,自杀防治系统,辅导老师,预防机制

啊,露馅了。

饮食失调复发以来第一次重新回去看病。

或许不该用复发这个词,饮食失调这种模棱两可的名词是座天平,每次的进食,把沙子堆到适合的地方,必须要在吃与不吃之间作出平衡,一边堆着所谓正常的份量,一边取决於人自身,只是有人一边堆的太多,定义为暴食,有人选择不堆,人称为厌食,慢慢的就崩塌了,然後被学者定义为所谓的饮食失调,塞进那本越来越厚的书里,只是个不知该如何有效掌握份量的小孩罢了,在厌食和暴食之间来回摆荡着。

磨磨蹭蹭了快两个星期,ga0到老师都快要放弃约定杀疯了直接告状去了,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头老牛,哼哧哼哧地背着犁,慢吞吞的悠晃着,终於把眼前的假单翻整的乾乾净净,然後拖着枷锁刮过地面,扒掉满身毛成全身光溜溜的,举手投足都极为不自在,或许是鱼吧,在流动的人cha0中滑稽的摆动着鱼鳍,滑溜溜的窜过一个个ch11u0的疑惑眼神,或许我也必须成为鱼,变得光滑sh黏,才能避免在四溢横生的笑声中不要随便嗑得头破血流。

总之,看病是一种意义和效果未明的行为,有时候会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今天,只有哽在x口的,一gu让人难以言喻解释的,我不知是否该将它视为委屈,亦是寂寞,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我看病的目的是为了什麽?

呼呼的踩着脚踏车,躁热的热气窜进黏糊糊的缝隙把身t充的壅塞肿胀,像颗笨拙的气球,漫无目的的胡乱滚动着。这时已接近中午,路上寥寥无几只有几团被蒸熔的废气,像个任x的孩子哇啦哇啦喊着无人应答的疑问,随口乱吐毫无逻辑的垃圾话,心脏如泼猴似乱蹦乱跳,大喊大嚷着想从粗喘中一跃而出。

「烦si了烦si了啊啊啊啊。」

「妈的,这个庸医,到头来什麽也没做嘛。」

前一星期的身心状态在轮辙下滚出一条模糊的印子,来不及细看又源源不绝的滚出来,只觉得这配se和纹路真是丑不忍睹,自认为强壮的小腿大声的闹脾气,欠缺锻链啊欠缺锻链。

「饮食记录,就只是这样啊。」

「只要这样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那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算是什麽?ga0笑吗?一场闹剧?」

一整路上,这几个想法总在脑里咕噜噜滚动着,後来我才理解,这是一种不敢言喻的不爽。我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深深的这麽觉得。

但是为什麽?

诊断出没有问题不是反而b较好吗?

只要稍微控制一切就能好转不是很bang吗?

但为什麽我会如此失落和愤怒?

总感觉,好孤单,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理解我。

大家都觉得我没有问题,觉得我是正常的,但只有我觉得我坏的b以前严重吗?

所有人都说我没问题,是只有我觉得自己疯了吗?还是这麽想的我才是疯的?

又或者,在疯字脱口而出的刹那,薛丁格的猫就已经被毒si了?

总觉得自己在纠结一个很诡异的问题,是否可以把它归之为唯心和惟物论的小小混战?但我不是个多厉害的哲学家,只是会在日常中的一些之微末节的芝麻小事上钻得满满的牛角尖,然後弄坏器具拔不出来。

为何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如此脆弱不堪呢?

谁可以救救我?

谁能注意到,我快淹si了?

不知不觉,下起雨来了。我怕再这麽淋下去,下午的头疼肯定是会把我的脑部神经恶狠狠的整根拔出来,急急忙忙停了车穿上雨衣,但总穿的笨拙,细细的雨丝仍是不留情面的落在我的脸上蠕动着,抬头瞥去,路上沸腾的车cha0仍然继续烧焦的冒着泡,发出一种郁塞的闷臭,膨大的塑胶皮在鼓动着,没有任何人穿上雨衣,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可笑的小丑,自作聪明的谋划全局,然後被这个世界无声的鄙视嘲笑,连个声音都懒得赋予,呵,真够蠢的。

啊,又走错路了。

或许我生来就是路痴的命吧?

雨继续下着,sh漉漉的脚印落进教室,埋进座位书堆中。我感觉整个人躁动得彷佛被塞了白磷,随时都会把自己烧的si无全屍。在书本上漫无目的地写着,雨下得很大彷佛能冲走所有噪音,扭曲成他们的形状,细细长长黏黏糊糊的,爬进耳机喇叭里刮着耳膜。

nv歌手带着一点哭腔的嗓音在耳畔厮磨着,随着句末落下一个个甜腻的吻,最近很喜欢这个ver,她唱的歌似乎总是能扎进我的内心深处,有种疼痛酸软的爽感,音乐果然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一瞬间那颗泡的软烂的心竟似被轻轻捧起,小心翼翼的r0un1e着,还是会挤出来啊,顺着脉搏涌进泪腺,那些过於不堪丑陋的情绪,经过音乐昇华过後似乎就没有这麽恶心了,我就能有理由宣泄了。

但副作用就是,哭了就没办法写作业了。

小小的pa0弹乱炸si在透明的床玻璃上,细弱的雨丝割出一条条疤痕,有些荒诞的si法。总觉得,雨如昙花般恍惚间便完成了降生和逝世,在人生最後的最後,才是能这样嬉笑怒骂着,世上任何一处都将成为它们的棺木,雨丝细细将玻璃切割成胡乱的碎片如同爬满了蜘蛛丝,嵌上了音符的形状,圆润的,透明的,像是黏腻的泪

歌仍在继续,指尖下滑动的笔仍是没有停歇

大家都在和自己的作业奋战着

我也不想让人发现

默默地,在飞逝的两个小时,始终没有停下流泪

其实也不懂为何哭,哭又有什麽意义

只是觉得,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自己

好想就这麽默默消失不见就好了,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的

啊啊,原来是这样吗?

那种难以言喻的荒诞和空虚是源自於此吧?我终於笑了出声。

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像中这麽正常,一切的一切只是不断的在提醒我这个事实。

「真够蠢的。」

两道声音此时交叠在一起。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追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你睡了,可时间它依然走着,你怕了,恍然抬头梦却醒了

当熟悉呢喃又穿透耳朵,一幕一幕闪着刺痛我

想不想看花朵盛开,想不想看燕子归来

如果都回不来,那我又该为了谁而存在

你曾问过我这个问题:「你有想过未来要成为怎麽样的人吗?」

我突然噎住了。

不知是气氛过於放松亦就只是个水到渠成,海豚跳了出来。

「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许过一个挺白痴的愿望。」

我咽下唾ye,差点把又想gui缩回去的想法咬断。

「我要拯救苍生,很蠢吧?」

几个音节在舌尖滚了一圈,化散在空中,似是轻轻捧起寥寥无几的,小时候也不会前顾後瞻太多,随心所yu的,只是觉得这麽作对大家都b较好的,那个很晶莹剔透到耀目扎眼的心,我想它肯定不是陶瓷就是玻璃,因为一不小心它就会在我指尖碎裂,随风消逝。

心头始终烙刻当时帮助别人的那种感觉,很开心,很舒服。

明明自己根本就没有这麽强,没有这麽聪明,没有这麽善良单纯,这东西装在这副皮囊上,着实是种糟蹋,它应该待在一个足够善良足够坚强的x膛里,不会随便漏水停电闹鬼的安详地方,继续幽幽散发它的光芒,而不是被我这种烂人日夜摧残。

当时只是觉得,这件事如果没有任何人要做,也是不行的吧,就这麽默默的扛下来了,背着跳过国小,爬过国中,滚到现今,心中始终回荡着那个声音,想要救人,想要我的人生具有意义,我希望世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不要这麽辛苦。

「果然是个浪漫主义者啊。」

「其实说起来,我挺讨厌这个词汇的。」

浪漫,意味着感x,意味着情感,不理智,很粗略的概括的话,就是鲁莽和失控,我向往着理想,向往着乾净,眷恋於任何纯粹的事物,像是一支颤巍巍的小花,长在腐烂焦黑的泥泞上,人随意的走过,然後践踏。

这种t验,很像是在做梦,很美好也很奇幻,驰骋飞扬於幻想的国度中,那儿b我的世界大多了也jg彩多了,在那里,吐出的气息是五彩斑斓的,谈笑间流漏的言语是柔软舒适的,乾净的被剥下了所有的尖刺,温顺乖巧的让出一个位置,让臃肿庞大的我可以被环拥着蜷缩沉睡其中,不用醒来,也不会在深夜被满身的疮疤蹭的痛彻心扉。

但梦终究是要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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