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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署

 

“……”还挺会给人戴高帽的。

谢景熙担心沉朝顏借题发挥,便不好计较,只在经过这人身边的时候狠狠剜了她一眼。

两人跟着李署令,来到了白医师居住的小院外。因着后面的问话不好让人知晓,两人便让李署令先下去了。

白柳望正在案前看书,见到谢景熙和沉朝顏,他惊愕地放下了手中的笔。

之前在陈府的时候,叁人便见过,故而白柳望当下便认出了两人。

“郡、郡主……”他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见谢景熙,也仅仅失礼地囁嚅了一句,“谢寺卿。”

沉朝顏难得摆出副平易近人的架势,笑着问他到,“不请我们进来坐坐?”

白柳望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引他们进屋。

房间不大,只有一个会客厅和一个单人的卧房,中间用一个雕花的月洞门隔开,实则站在门口就能看见床上铺落的帐幔。白柳望给两人搬来蒲团,转身又去沏茶。

沉朝顏随意在蒲团上坐下,目光落到案上那本叩起的书上——竟然是本探案集。

白柳望端着茶水回来,见沉朝顏好奇,便笑着解释到,“这是茶然居那个说书的林先生出的话本子,小人没事总爱去听一听。”

沉朝顏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下意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而茶水入口,她一噎,险些将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白柳望见状,立马抽出随身的手帕给她。沉朝顏捂嘴转身,把茶水都吐了个乾净。

“这是什么茶?这么酸!”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白柳望一怔,慌忙给沉朝顏赔罪道:“这是灃京人不怎么爱喝的酸茶,得配着蜂蜜一起喝才行。”言讫,他从桌上一个瓷盅里舀出一勺蜂蜜,搅拌进了沉朝顏的茶盏。

沉朝顏漱了口,心情平復许多。她的目光落回到斟茶的白柳望身上,意有所指地对他道:“是李署令说你或许在这里,我们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白柳望放下茶壶,茫然问:“郡主和谢寺卿是专程来寻我的?”

沉朝顏点头,“因为李署令说,你是赵署令生前最亲近的人。”

许是因为听到赵署令,白柳望有明显的一瞬失神。他的眼神空茫了片刻,良久才垂下眼眸,颇有些落寞地自语了句,“我师父……”

沉朝顏跟谢景熙交换一个眼色,缓了缓,才继续问他道:“赵署令生前,据说见过两个来自丰州的兄妹。我们想知道那两人与赵署令的关係,还有那一晚,他们为何要去香来阁?”

白柳望一怔,不解地问沉朝顏到,“若是小人没有记错,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不知郡主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沉朝顏坦白道:“因为我们怀疑,丰州刺史和陈尚书的死,或许与多年前的这个案子有关。”

“什、什么……”

此言一出,白柳望身形一晃,藏于袍袖之下的五指倏然收紧,将外袍都抓出道道褶皱。“郡主是说……我师父的死,或许不是意外?”

沉朝顏不语,没有否认。白柳望看着她,一时只剩怔忡失语。

时值夏日,他穿着单薄的长衫,握拳沉默的时候,沉朝顏便能看见他因努力克制情绪而颤抖的双肩。

叁人一时皆默。

半晌,白柳望终于从排山倒海的情绪中缓过来,强自咬牙吞咽了几次,才缓缓地道:“师父生前,确实见过两个丰州来的兄妹。可究竟所为何事,白某并不知晓,只是……”他踟躕地补充道:“既然,郡主怀疑陈尚书之死恐与师父有关,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事。”

白柳望转身看向沉朝顏,眼神篤定,“师父生前,与陈尚书是挚友。那日去香来阁,原是赴陈尚书之约。可不巧的是,那天不知为何陈尚书因故并未前往。直到香来阁大火,他才从刑部匆匆赶来……”

沉朝顏背心一凛,下意识转头,径直便撞上谢景熙的视线。这么一来,白柳望的供词,与之前韦正所言,全都对上了。

所以陈尚书若是死于復仇,那么兇手便多少会与赵署令的死有关……

思及此,沉朝顏便也不兜圈子,直接问白柳望道:“陈尚书遇害的那一夜,你在哪里?”

白柳望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沉朝顏的用意,坦白道:“那夜给陈夫人瞧完病后,白某在日落之前便离开了,陈府家僕皆可作证。”

沉朝顏点头,又继续问:“你曾说陈尚书服过你开的药?”

“是的,”白柳望没有隐瞒,“那日正逢小人给陈夫人诊脉,陈尚书说他近日总是少眠,小人就顺便也给他写了一剂方子。不过,许是小人学艺不精,陈尚书并未药到病除,故而后来还是劳烦李署令亲自看的诊。”

“那陈府刘管事呢?”沉朝顏问:“你可有给他也开过方子?”

白柳望一愣,似是没想到沉朝顏会问到这个人,只摇头道:“小人从未给刘管事看过诊,且陈府的人说刘管事几日前回乡省亲,小人已经很久没有在陈府见过他了。”

问话至此,一切又回到一开始的那个僵局。

叁名死者身前都曾服药、或是身边有人服药,但每个人所服之药,又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若是兇手在药里动手脚,借此行兇,那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可能……

思路进了死胡同,沉朝顏难免气馁。然而心念一动,她忽地想起一个一直以来都没被关注过的人——

“所以香来阁大火那晚,那个失踪的妹妹,你之前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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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谢寺卿不能那个……(疯狂暗示jpg

李署令:……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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