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偏心
“你个毒妇！”谷兰翻脸像翻书，刚才还倒地一身尿ye，呜呜咽咽。这会子喘过气来了，她对着红鸾龇牙咧嘴，恨不得把她吞了!
红鸾冷眼一瞥冷笑一声，说：“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将将是谁说要把我pa0烙、车裂、腰斩的？”
“你生xy1ngdang，理应如此！y1ngfu！”
“那你生x恶毒，杖毙也没什么不对啊。”
“你……”
“好哇好！”彦谨拍手叫好，打断二人互吐芬芳，“如此甚好！”
“彦郎也觉得把这太傅府来的丫头打si好？”长公主特意点到谷兰是太傅府的人，似有顾虑。
自然她顾忌的并非太傅而是帝君。说到底，帝君入主东g0ng做太子时，一直是太傅辅佐左右。
没有这层关系，帝君何以选定太傅之子——萧启做她的驸马？
彦谨却没有任何顾忌，只说：“这厮随意攀咬他人，唆使公主用极刑对付他人，现在东窗事发不过是反弹自身罢了，没什么好可怜的。管她是哪儿来的！”
长公主想了想，点头道：“彦郎所言甚是。如果这丫头刚才得逞了，受极刑的便是旁人了。连本g0ng都要沦为笑话！”
“公主英明。”彦谨拱手行礼，就等长公主开口发落谷兰了。
可长公主正yu开口，萧启却上前替谷兰求情。
“公主，看在兰儿从小服侍我的份上，可否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听到这话彦谨不乐意了。
他不但不乐意，还很恼怒，对萧启一顿讥讽。
“驸马爷也未免太偏心了！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r0u，你那兰儿绞尽脑汁要害si你的鸾儿，你却为始作俑者说话，可曾问过受害者鸾儿一句？”
“鸾儿……”萧启经彦谨提醒连忙转身寻她的身影。
她已把他的外氅脱下，双手奉上，一句话都没有，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萧启心慌。
“鸾儿对不起。”萧启满眼都是歉意，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谷兰被活活打si，“爷求求你，原谅兰儿这一回。爷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
红鸾闻言沉y不语，彦谨cha话进来，“驸马爷，若是刚才谷兰得手，控告红鸾通j之罪，你可愿意同样为红鸾这般求情？”
“那是自然。”
“但红鸾可是被指控与小厮偷情，驸马爷也愿意？不介意被亲近之人背叛？”
“我相信鸾儿不会做这样的事。”萧启抬眼直视着彦谨，正se道：“即便她真做了，我相信她亦有她的道理或苦衷。”
后半句话萧启压低了声音。
彦谨一怔，有一瞬间他有种奇怪的错觉，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萧启看穿了。尤其是他与红鸾之间那层不道德的关系。
他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掩盖掉慌乱，说：“看来驸马爷当真喜ai红鸾。”
“红鸾值得。”萧启对彦谨一个挑眉，悄声道：“不是吗？彦君……”
他的语气、他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彦谨故作不懂，还说：“既如此，既然驸马爷要紧红鸾，为何b她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我会用终身的宠ai来报答鸾儿，定不负她。若有人负她，我亦会替她‘除害’。”萧启向来温言，可说到有人辜负红鸾，除害二字几乎是从他齿缝间挤出来的。
彦谨感受到了来自萧启的严厉警告。
可他不明，萧启既然猜到了他与红鸾的关系，为何要替他俩保守秘密？为何不大发雷霆赶走红鸾抑或是去公主面前告发j情？
萧启图什么？彦谨一时捋不清。
“好了，你几人商议得如何了？”长公主实在是疲倦不堪了。
本来裁定该由她来做，可有了各种顾虑，她乐得把“决定权”让出去。
到时候萧启也好，太傅也罢，甚至是谷兰这个si了的贱婢，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反正是红鸾说了算。
“你意下如何？”她直问红鸾，“还是杖毙？”
“罢了。”没想到红鸾改了主意，“谷兰到底是驸马爷头名nv子，感情不一样。奴婢不想驸马爷伤心。”
“那你宁愿自个儿伤心？”
“还好，劳神长公主费心，事情清楚了便好。”
“你倒是大度，会做好人收买人心。”
“奴婢惶恐。”
“罢了，这事儿本g0ng替你决断好了。”只听得长公主说：“看在这丫头伺候驸马爷十几年尽心尽力的份上，si罪可免，活罪难逃。且留她条贱命好了。”
长公主顺势做了回好人。
“活罪？”彦谨扇子一展，问长公主道：“公主，您要治她何种活罪？”
“五十大板，外加禁足半年，例钱减半。这半年内不得伺候驸马爷，好好闭门思过，顺道帮太后抄佛经。”
“五十大板？”彦谨笑道：“公主，这和杖毙她有何区别？打完还有人吗？不si也得残！”
“多了？那三十好了，不行就二十。”长公主说改就改。
“折衷！二十五吧。”彦谨拍板。
可谷兰不愿意，哭喊道：“公主！其他罪罚奴婢都接受，就是板子打不得啊！”
“打板子你以为挠痒痒呐？”彦谨没好气地说：“不想被打就别胡乱攀咬人。这时候想逃，没门！”
彦谨说着使了个眼se给护院，几名粗壮的护院架起谷兰就要走。
岂料谷兰朝萧启哭着喊救命，双臂乱挥、双腿乱蹬，不肯就范。
“尔等愣着作甚？”彦谨一声喝令，“哪个打板子的不怕，还不赶紧拖走，三十下伺候上！”
他又擅自加了五下，看不惯谷兰使x子装怯弱。
“是！”护院得了指令，粗鲁地抬起谷兰。
谷兰悬空，害怕地叫喊，“爷，打不得啊！兰儿的身子骨受不住啊！兰儿的身子有了……”
萧启意yu上前，彦谨用扇子一拦，说：“si罪都免了她的，难道活罪还要从轻处罚？驸马爷偏心偏得本君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彦君可不是外人。”萧启目光如炬，“没有彦君掌舵，这事儿也不会这么顺利。彦君既然已在局中又何苦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听萧启如此说话，彦谨笑了笑，“可能驸马爷有所误会，你们争风吃醋的破事儿本君可没兴趣参与。本君只是一心为她罢了。”
“好，爽快。或许这话今日说为时过早。但彦君既然提到她了，那若有些事我做不到，但望彦君可以。为了她。”
萧启这话出口彦谨并未做任何回应，但未一口拒绝。
他打打扇子回到了长公主身边，见护院竟放谷兰下地，质问道：“尔等作甚？”
护院即答：“回禀公主、彦君，这厮……这厮说她身怀有孕，打不得……”
“什么？！”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巨雷”震醒了瞌睡，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红鸾，心痛如绞，仿佛被万箭穿心，喘不上气了。
彦谨率先察觉出了红鸾的不对劲。
“小莲！”他一吼，也没管公主会作何想。
“在！”小莲信步上前答话：“彦君有何吩咐？”
“公主乏了。”还好他尚有理智，知道迂回一下，“你先送公主回去。”
公主有马嬷嬷贴身伺候，实在用不上小莲，小莲却步。
“行吧。那你去顾好你姐姐吧。”彦谨一个眼神示意，小莲会意，连忙搀好红鸾，关切地问她有无大碍。
红鸾失神地摇了摇脑袋，眼中噙满了泪花，连掩盖都掩盖不了。
看到红鸾如此伤心，彦谨心里也不痛快，猜想她是不是对萧启动了真情。
“傻nv子……”彦谨几近咬牙切齿，“他那么多nv子，分身乏术，注定……”
ai上萧启注定要和其他nv子分享他。
曾经的红鸾何其骄傲，可怜现在也沦落到要和人争斗、抢夺男子的地步了……
彦谨觉得好笑。
转背他朝长公主行礼道：“公主，如今这厮有孕，刑罚那些是不是能免则免？”
岂料长公主说：“好你个彦郎！在想什么呢？”
彦谨不解，长公主便又说：“她说有了就有了，你也不去给把把脉？”
“哦，也是。是小的失职了。”彦谨暗自一阵慌乱。
长公主要他靠近，彦谨挪移几步紧贴着她，蹲下了身子。
“何事乱你心神了？”长公主一把捏住了彦谨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正se道：“或者说，是何人？”
“还能有何人？”彦谨回望着她直gg的眼神，没有半点回避，狡黠道：“何人配入本君的眼？天下独一人耳。”
“当真？不是糊弄本g0ng？”
“岂敢？”
“彦郎知道的，本g0ng不是要彦郎屈服于皇权之下才……”
“小的ai的是商婳祎，而非长公主。”彦谨剑眉星目、巧舌如簧，也敢直呼长公主名讳。
可长公主对此受落得很。
彦谨又说：“为此，小的不介意旁人如何评判，是以se事人的男宠也好，是祸国殃民的妖孽也罢，只要能留在婳祎你身边便好。”
“油嘴滑舌。”张公主双手捧住他脸，会心微笑道：“虽是假的，但本g0ngai听。彦郎说得不着痕迹，甚好。”
“既然不着痕迹，公主岂能说是假意？”
彦谨只差问是哪里让他露馅了。
“你啊……”长公主拍拍他的面颊，话说半句：“彦郎如此聪明，自个儿思量去！好了，先替人诊脉吧，看看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句“真的假的”彦谨听了出来，不止是说谷兰。
“遵命。”彦谨阔步走向跪地的nv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不愿意蹲下身子。
小莲见状走近，取出丝帕一把搭在了谷兰手腕上。
“作甚？”谷兰一个挣扎。
彦谨大手轻轻一捏，捏住了手腕，谷兰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他隔着丝帕替她诊脉。
彦谨三指按在寸口脉处，中指按在关脉，食指按寸脉，无名指按尺脉，一边问谷兰：“你上次月事是在何时？”
谷兰羞于启齿。要她一个nv子跟男子交代月事，成何t统？！
但他毕竟是彦君，忤逆他就是忤逆长公主的意思，谷兰只能说：“奴婢也记不得了，许是个把月了吧。要说具t时日，嬷嬷们那里有册子记录着。”
侍俾们的月事都会被详细记载下来，以便侍寝以及推算受孕的具t时辰。
马嬷嬷疾步取来册子，彦谨翻了翻，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关于红鸾的记载。
他一个失神，不由得在心中推算她月事日与他留jg在她t内的时辰是不是安全。
“彦郎！”长公主唤他了，“看得如何了？”
彦谨立马看了一眼谷兰的记录，掐指一算，随后上前回长公主道：“谷兰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有珠滚玉盘之状。”
“何意？”长公主要他直接说结果。
彦谨轻瞄一眼红鸾才说：“意思是确为喜脉。如果小的推算得没错，谷兰有孕确有两月了。”
“什么？”长公主大喜，腾地站起身来，“当真？”
彦谨点了点头，“确凿无疑。”
而此时在一旁晃神了半晌的萧启亦是欢喜的。
彦谨对他拱手道：“恭喜驸马爷，还有几月您就要做父亲了。”
萧启抱拳回礼：“多谢。”
说罢他扶起谷兰，t贴地握住她手柔声说：“后面要辛苦兰儿了。”
“不辛苦。”谷兰顺势倒入他怀，笑靥如花，“能为驸马爷诞下麟儿，兰儿今生值了。”
“傻nv子。”萧启宠溺地抚了抚她秀美的臂膀，交代道：“以后不要说这些傻话了，更不要做傻事，孩儿不喜。明白吗？”
萧启意有所指，只是说得尤为含蓄，谷兰自是明白，嗯嗯两声点了点头。
“不会了，兰儿知错了。今后定与红鸾妹妹好好相处。”这话说得好像红鸾在刻意为难她，找她麻烦似的。
说罢她还扭头朝红鸾望去，并问：“等孩儿出世，妹妹做她g娘可好？”
她这样十足十挑衅，红鸾看得分明，可偏偏不能如何她，x中憋足了闷气。
“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呀，以后就好好养胎，等孩儿出世还有得忙。”
“可是爷，兰儿还要替孩儿做好玩的小衣裳、小鞋子呢，闲不下来哇！”她春风得意，忆起了往昔，“若是个男娃子定然像爷。奴婢尚记得初次见爷，爷才十岁，是个英俊的少年郎！”
她只差没说自己是他头名nv子，也将为他诞下他的头个孩儿，简直光宗耀祖！
思烟、南霜与妙蕊亦喜忧参半，一边恭喜着谷兰，团团围住她说吉祥话，一边暗自神伤有孕的不是自个儿。
谷兰看了出来，心情大好，竟说好话鼓励她仨，“都会有的，妹妹们都会有的！今日从我这里打破僵局，孩儿们便会接踵而至！”
“希望如此……”
“谷兰姐姐说得对，打破僵局，一定会的！”
“是啊是啊！”
“老人们便说了，孩儿们不来就不来，一来便都来了。他们呀，调皮！就是喜欢凑热闹！”
“真的吗？”
此刻伤感的不止红鸾，亦有惜玉。
她低头轻抚着腹部，回想着与萧启亲昵的点滴，嘟囔道：“谷兰可以，为何我不行？”
“是啊，为何我不行？”红鸾重复道，苦笑。
转背她抬手一抹眼泪，跪地在前问长公主道：“奴婢请问公主，可否撤了对谷兰姐姐的各种惩罚？”
红鸾既然问了，长公主也就直说了：“你别介意。”
“奴婢不会。”
“嗯，你惯来识大t本g0ng很放心。”站公主这是给个巴掌又给颗甜枣，说些不痛不痒的软话，“驸马爷有你们近身伺候，本g0ng于愿足矣！”
看长公主这意思，谷兰不但不用受责罚，还得领一堆奖赏。关键是独占萧启的陪伴。
今夜就此结束……
闹了一通，虚张声势是有了，可红鸾身心俱疲。
“鸾儿，我……”在长公主走后，萧启终于找到机会与红鸾说话，可红鸾无语哽咽。
“知道的，谷兰姐姐新孕，身为郎君自然应该多加陪伴。爷且去吧。”
“等哄兰儿睡了爷便来陪你，鸾儿等爷。”萧启还想两头讨好。
红鸾摆摆手道：“不用了。今日发生太多事了，奴家只想清净，睡个好觉。”
说罢她一个推手，把萧启推开了。
她手肌无力，太过于用力还会隐隐作痛，如同手腕扭伤了一般。
她忍不住一声“哎呀”，扼腕落泪。
“真不中用！”
她气自己再也举不起银枪，气自己为了谷兰有孕嫉妒得无以复加，气自己介意萧启对谷兰太好，气自己不能潇洒地面对这一切。
终究是陷进去了……
或许儿时瑾哥哥的那句“x情中人”说得没错，她没自己想象的那般洒脱和坚强，她就是个容易被感情左右的窝囊废！
“瑾哥哥……”她也不知怎么会突然想起儿时陪伴她三年的瑾哥哥，“你在哪儿？”
“鸾儿，要不要紧？”萧启见红鸾手痛立马回转身来，可谷兰一把拉住了他，要他跟她回房。
“爷，听有经验的嬷嬷说，胎儿小时就要多对它说话，这样生下来的孩儿才会喜欢跟爹娘亲近。”
“可是……”
“别可是了，今儿个闹腾了这般久，兰儿肚子都开始痛了……”
“肚子痛可大可小！”
“爷莫要紧张，就是累到了。爷可否扶兰儿回房？”
见谷兰这般请求，萧启远远望去，只见红鸾正与惜玉说话，应当无虞，便随谷兰走了。
实则他不知道，红鸾一直在等他过来，等他关心，等他不上谷兰的当！
可他就这么被谷兰拉走了，一点踌躇与犹豫都没有！
红鸾好不失望！
夜深寒重，原本她还想赖在他怀里好好暖暖，然后由他陪着值夜的，一起说t己话，可惜……
“妹妹也是，就这样让谷兰把爷拉走？”惜玉气不打一处来，“她也真是走运，靠着这一胎躲过一劫，还越级跳了！”
惜玉原来恨毒了谷兰，一改往日娇娇弱弱的模样。
“罢了。”红鸾苦着脸笑了笑，貌似看得很开，“谷兰毕竟是爷头名nv子，除非是她偷人或者杀人放火，不然爷和长公主不会随便赶她走的。而且，妹妹我也没想要留爷。”
“哦？不留爷？”惜玉不信，“妹妹可别si鸭子嘴y。”
“真的。姐姐为妹妹出头，为妹妹正名，妹妹感激不尽！”红鸾恭敬行礼，惜玉连忙回礼，同样屈了屈膝。
红鸾又说：“今夜妹妹原本打算要爷去好好感谢惜玉姐姐，顺便留宿的，奈何……b不过有孕那位。对不住了姐姐。”
“什么？”惜玉可没料到红鸾这么大方，主动要萧启去看她。
可她同样骄傲，哼一声道：“要爷来看我，我自有办法，无需妹妹同情使诈。”
“瞧姐姐这话说的！”红鸾连忙解释：“妹妹一个是感谢姐姐的救助，二是要值夜。与其让爷去了其他屋子，去姐姐那儿不更好？”
闻言惜玉咧嘴一笑，“怎么？妹妹现在也开始学着争宠，找人分庭抗礼了？妹妹不是一贯自持清高，独来独往吗？”
惜玉这话说得不好听，可红鸾此刻就是希望有人骂醒她。
“姐姐教训得是……”
“妹妹是真对爷动情了吧，不然何故如此伤心？”
“爷很好……”红鸾只没说，不止好，她与他还有儿时的情谊、乱时的恩情。
“是啊，爷很好，就是nv子多了点。其实……”惜玉又直话直说了，“姐姐为妹妹出头，也不完全是为了妹妹。”
“那是……”红鸾大概猜到惜玉要说什么了，只是无法相信一个人居然如此坦诚。
“为妹妹出头也是表现自我，让爷看到我，觉得我好，觉得我俩要好。那么他以后在想起妹妹时，可能也会想起我。”
听到这话红鸾对惜玉无不佩服。
“姐姐此话说出来也不怕妹妹不悦？”
“总b瞒骗妹妹，一个劲儿地给自己脸上贴金要好。至少舒坦。姐姐是诚心想与妹妹交好，如若虚情假意，那不如保持以前的点头之交就是了。”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的直白。”
“行了，别客气了。我不过是b较懒，心力又不够，不适合尔虞我诈。”惜玉哀叹一声，举头望明月，明月皎皎，快中秋了，“你我今日都是输家，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拿着书回房了。
此处顷刻间只留有红鸾一人了。当然，还有圆月与h菊的陪伴。
h菊开时伤聚散。曾记花前，共说深深愿。
一夕之间，一切似乎都变了。
红鸾拍拍脸、收收泪，借着月光看了看贼人留下的银票。
“正通银号……”
银票是正通银号发行的，也只有正通银号有这种大面额的银票。
红鸾记了起来，这银号是当年的太子，如今的帝君创建的。
帝君自然不会出面，但他找了个江湖上有名望的宗主当银号的主事人。利润几乎都归了当年的东g0ng所有。
这事儿做得非常隐蔽，可怜她爹爹一朝武将，回京却要查些贪腐案，做了文官的事儿。不然，她也不会知晓这些细节。
还有地图，整个手绘长公主府的布局。
若非是府中人，红鸾不知还有何等厉害的人物，可以对照着b划，画得一点不差。
正冥思苦想，一缕幽香、一丝温暖不期而至。
红鸾尚未反应过来，那抹冷唇便袭了过来，在她脖颈处肆意张狂。
“药郎~~”她难以抵挡，想挣扎，可他手臂强劲有力箍着她的软腰，咬她耳朵。
她投降，跟他徜徉在他的q1ngyu海洋里，疯狂。
他似乎特别生气，边吻边咬牙切齿地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这sv子居然不告诉我？！”
当他看到贼人尸首从她塌上抬出来之时他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后怕得紧。
当他知道她出了事去找萧启，而非自己时，他嫉妒疯了。
“为何？”他愤怒至极，直接压她在月se下、石桌上，把她脱了个jg光，也不怕她凉。
他掰开她双腿，长驱直入，奋力ch0uchaa，狠狠强她！
他“恨”极了这个自作主张的nv子！他今夜装彦君太累了！他要在她身上找回自己！
雨打芭蕉，人醉h花。
彦谨压红鸾在身下，一下一下，宣泄着对她的不满，不管秋雨潇潇，不管他俩已浑身sh漉漉的了。
sh了更好。
冷雨浇不灭他们忘我的激情，反而好似火油，将yuwang点燃，助兴男与nv的这场狂欢。
“药郎~~”红鸾娇音魅语、声声哼喘，瘫软在石桌上任由彦谨在身上掠夺、“盘查”。
无论他是低头衔r吮x1，还是不停地猛打猛撞，抑或是狠狠进入她身t“采y补yan”，她都喜欢。
她多少是有愧疚的，竟没有在出事时知会他一言两语，害他担忧了。
“药郎是心忧奴家的安危才如此生气吗？”
她明知故问。
听到问话彦谨停顿了下来，怔怔的，像被人点了x。
换她不乐意了，g着他，缠着他，要他快点、用力点，她还要。
他却变了，不如刚才火急火燎，形似一个不通人事的少年郎。
此刻在雨中他温柔待她，用宽阔的身躯替她挡住绵绵细雨，深深凝望着她。
凝望不够了他还覆手而上，用手背轻抚她的面颊，怯怯的，好像一用力她就会碎了似的。
“药郎这是怎么了？”
他身子不动，光一双眸子在眼眶中流转，闪着如水光芒。
“嫣……”他哽咽了一声，差点唤她闺中小字。
可他心明，只有故人才能唤她作嫣儿，现在她名叫“红鸾”。
身为新结识的“友人”断不会知晓她的曾用名的。
他也只能在她昏睡不醒时道一声：“嫣儿，可还记得瑾哥哥？那年的瑾哥哥……”
那年雨雪霏霏，天地间被琼花所覆盖，白茫茫一片。
他倒在街边，忘了来时路，只记得热滚滚的红苕由她递过来的一刻，他仿若新生。
新生过后，入府，伴读，他十岁，她七岁。无忧无虑的年纪，没有贵贱之分。
“瑾，美玉也。从今往后嫣儿便叫你瑾哥哥了，可好？”她给自己的新伴读取名“瑾”，富有美好的寓意。
奈何美好的事物总是昙花一现。
才三年而已，他便被送去各个高门贵府里轮流做宠儿，直到入住东g0ng才停止漂泊。
看似风光、实则辛酸的日子皆因他旷古绝今的面容。他差点拿匕首毁之。
不过他想，若她知晓他后来的遭遇定然会说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不得瑾哥哥，瑾哥哥不必无地自容。
之后一别数年，各自沉浮，不料在长公主府不期而遇。
那是个春日，料峭风寒、零星雨碎，她骨瘦如柴、一身轻素，站在远处与他遥遥相望。
他以为她认出了他，奈何她只是被他俊美的皮囊迷花了眼罢了。
罢了罢了，不怪她，他也知道从幼稚少年到ngdang青年，他的变化太大了。
那年别时她还太小，记不得，并非忘却了。
“谨，我叫谨，谨言慎行的谨。”他已非美玉，自认配不上“瑾”这个字了。
岂敢与她相认？
他亦是骄傲的，想看看她何时才能认出他来。岂料等到都ch11u0相对了，她依旧蒙在鼓里，懵懂无知，仿若失忆。
对此，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憋着！
“可不敢有任何闪失。”此刻，对着身下安全无虞的她他说：“红娘，你不能有事。知否？”
她的安危是他的底线。
她哪里晓得？
被他撩拨得情动，她光想着要他“伺候”，不肯听他说话。
什么情话，什么忆往昔，事后再说吧。
她在他身下扭动如蛇，双腿盘于他腰间，软胯轻轻摆动，让他留待在身t里的y物被夹紧、套弄，进进出出，乍俆乍急，竟变幻莫测起来。
好一个奇nv子！
他不肯行动，她被动地也要自我侵犯一番！
彦谨笑了。
可她依旧我行我素，不介意向他展示自己的yuwang有多深重，多想和他幕天席地地颠鸾倒凤。
秋云万里，云舒云卷。
飒飒秋雨里，浅浅石榴间，两具肢t交缠，仿佛连理。
她连连jiao、声声梦幻，借着月se极尽挑逗之能事。
害他又一句：“你个sv子……”
法。”
“那便退而求其次。”小莲有自己的办法。
“如何退？”
“既然明知得不到就不要去强求，远远欣赏、静静陪伴便好，他快乐最紧要。”
“他快乐……”换作红鸾震惊不已了。
她没料到小小年纪的丫头竟如此通透。
不止通透，她还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没有被yuwang与贪婪所掣肘。
红鸾自认做不到，除非不ai了。
诚然，她并不质疑小莲对意中人的情谊。她知道豁达也是种保护se，b撞南墙撞得鼻青脸肿要好。
只能说每人x子不一样，之于她姜嫣，凡喜ai的、想要的她从来都是紧紧攥在手心中，除非厌烦了才会放手。
“好吧。”红鸾见小莲早就想通，便道：“只要小莲不恼姐姐，那姐姐也就老怀安慰了。”
“什么老怀安慰，说得七老八十了似的。”小莲一个白眼，“姐姐也就b小莲年长个两三岁，真当自个儿是长辈了？”
“去你的长辈！掌嘴！”
“我不！除非姐姐告诉小莲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郎君他……是不是很厉害？”
刚提到月信还害羞不已，此刻却大谈男子床榻间的技巧与力气，小莲竟恬不知耻地追问：“是不是让姐姐yu仙yi？”
她那se眯样子都快气si红鸾了。
红鸾抬手就在她唇上来了几下，“你个si丫头不怕嘴里生疮？刚谁说nv子不该谈论，不好听云云？”
小莲捂着嘴巴一脸委屈，说府中小婢子们都对那谁那方面特好奇。
“尔等小小年纪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回去给我抄静心咒一百遍！”
“啊？！别啊姐姐，小莲不识字，抄不来的。”
“姐姐教你。”
“不要！”
两姐妹一路追追打打、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花园子外围。
此地已有一群小婢子候着了。
“小莲姐姐。”
“问红姐姐好。”
她们纷纷行礼，颇有礼貌，两姐妹点点头随口问了点情况。
“尚未召咱们呢。”小婢子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光要咱们等着。”
“里头有人伺候上了？”红鸾不知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何药，“那召这么多人来作甚？”
伺候饮宴实在用不着这么多婢子。红鸾心里忐忑不安，竖起耳朵听动静。
不远处欢声笑语，不时有鼓乐声传出，听起来气氛轻松而欢快。
可红鸾还是紧张。
那万菊丛中没有一个人是她想见的。
长公主是主子，心思难测。与她打交道得打醒十二分jg神。
萧启是爷，是她的后盾，但如今谷兰有孕，他必被掣肘。
她不能指望他再像从前那般，全部心思放她身上。
从谷兰有孕那刻起，她被独宠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红鸾尚不知该如何调整心态。
尤其一看到他与谷兰亲密，不，是看到任何nv子与他靠近，她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她知道是她那颗孤傲的心在作祟。
从小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瑾哥哥突然人间蒸发让她第一次t会到了何谓“无能为力”外。
接着，家道中落，她一次次被“无能为力”打败，终于在狱中磨平了棱角，学会放过自己。
这世间本来就有许多事不受控，她再强大亦无用。
可惜，她外表是圆滑了些，傲气终究深入骨髓，总会下意识地觉得天下得以她姜嫣为中心才对。
那谷兰算个什么东西？萧启凭什么因为她而疏远自己？
红鸾很清楚，内心深处她甚至都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如今对长公主虚与委蛇不过是虎落平yan的缓兵之策罢了，等她回了大漠……
且慢，她回得去？
红鸾笑自己疯了。
两年来，在一次次打击、羞辱、低声下气中，她渐渐懂得野心傲气再大，没有能力与之相匹配，苦的唯有自己。
就如同彦谨，若出身高贵，美貌便是锦上添花。
反之，没有强大的背景与能力，但又独具魅力，那就不定是福是祸了。
“谨，擎好。”想到彦谨，红鸾心中七上八下。
几个时辰前与他冷战，她拿不准他会以何种态度对她。若他真答应分道扬镳怎办？
“尔等过来吧！”胡思乱想间马嬷嬷粗声粗气地唤人，“快些！”
“走了走了……”小婢子们在慌乱之后排成一列，由小莲打头阵，个个低头含颌，碎步轻移。
小莲本要红鸾领头，红鸾不想引起注意，遂“隐”在了队伍末端。
结果没走几步，她刚微微抬眼想探探情况，便与不远处的彦谨四目相接了，而他竟扭头移开了目光，脸se冷淡。
表情可以假装，但眼神红鸾看得真真的，心里一凉，差点泪决堤。
可她已随队伍步入到了花团锦簇当中，无法逃离，只能老实低着头，平移目光到众贵人膝上，从着装上判断谁是谁。
“红鸾何在？！”
好si不si，红鸾才站定就被长公主“点将”。
“奴婢在。”红鸾出列，毕恭毕敬跪于长公主驾前请安。
“奴婢见过长公主，见过驸马爷，见过彦君，见过……少将军。主子们万安。”
“鸾儿快快请起。”
长公主还没说平身，萧启便离席上前扶起了红鸾。
“可好些了？”萧启说前头去瞧她，她睡得沉，可不甚安稳。
“劳爷挂心，吃了爷送的东西好多了。”
听她说吃了小零嘴，萧启由衷的高兴，想把她往自己几旁带，岂料长公主说：“驸马，让她去替少将军斟酒如何呀？”
萧启不悦，可又不能违背。
恰巧，红鸾抬头间正看到祁云峰笑容可掬地望着她，与梦中情形一模一样，好不奇怪。
最奇怪的是，红鸾不知为何会无端梦见一个自己不甚熟络之人。
对，他们识于微时，有过口头婚约，但两人统共就只有三面之缘，且次次不欢而散。
第一次，祁家接朝廷命令，将接替姜家戍边塞外。
当时的姜嫣以为祁大将军抢了她爹爹的军职，在祁家父子上门拜谒之际，她拉着祁云峰b试赛马，约定谁输谁就滚出大漠。
结果两人打个平手，谁也不服谁。
她不知祁云峰作何想，反正在她看来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二次是偶遇。
在塞外兵器铺两人看中了同一把弓箭，互不相让，于是兵戎相见，打了个昏天暗地。
本来在茹毛饮血的地界靠武力高低说话无可厚非。
但两人一边打一边互相辱骂，骂得还不堪入耳，让好好的b试成了泼妇骂街，影响极其恶劣。
为此，两人被各自爹爹逮回去受了军法处置。
祁云峰如何姜嫣不知，反正心高气傲的她当着全军将士的面被绑在木柱上七日，单单靠喝一点水维持。
那一次她差点被暴晒致si。
为此她娘亲跪在将军府门前替她求情，伤了膝盖，终身走路一瘸一拐。
姜嫣由此记恨上了祁云峰，觉得遇见他就倒霉，连累了娘亲不说，她自身还被晒褪一层皮，差点破相！
第三次见面姜家已回京数载，两人也都成长为了少年少nv。
祁云峰随父亲年中回京述职，在中元节灯会上遇见了一众世家子弟。
当日淡月朦胧、轻雾迷蒙，他见衣着华贵的一众少年中有一少nv手提绣花鞋，光着脚丫子踩在香阶上，仰着细长白皙的脖子在仔细着灯上谜语。
本来繁华的御街上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眼前少nv又娉娉婷婷、亭亭玉立，完全具备握手言和的氛围。
可祁云峰偏偏嘴贱，笑话姜嫣个矮，看不到谜面也解不出答案，在一群世家子弟面前下她的面子。
姜嫣忌惮于爹爹的鞭子，忍了，随少年萧启离开了是非之地。两人没起冲突。
好si不si，逛了一圈两人又在河边放花灯时遇上了。
火里莲花水上开，乱红深绿共徘徊。
姜嫣在寄托哀思、许愿祈福，祁云峰不知见好就收，反而挑衅地递上礼物。
他还大言不惭：“京都的灯谜也太简单了吧，本将军连连猜出，店家便送了这个，幼稚si了！不过像你这样的nv儿家提正合适。”
是盏兔儿灯，做工jg巧，用料上乘，不大像店家舍得送的那种。姜嫣很是喜ai。
只是她恨极了送灯之人，于是等一接过来她即对地上一掷。
嫌摔不烂，她还跳上去双足猛踩。
等踩了个七零八落，她又一脚踢到了河里，拍拍手昂起头就走。
这可把祁云峰气得不轻。
眼瞧着他就要动手打人，萧启一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