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楼

沉闷的空罐子，终于破裂，开始直视人的模样。自远方来的光透过缝隙，照进苏南的脑海。过往的所有对话，全部砸进苏南的脑中：

“你好，秋谷”、“太阳下山了”、“宝宝，乖乖，好乖”、“腿开一点儿，再开一点儿”、“宝宝，乖，屁屁也给我好不好”、“姐姐，我喜欢你”、“姐姐，你好漂亮”、“姐姐你好香”、“姐姐好乖，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姐姐的铃儿响叮当”······

露骨、直白的话通通装进苏南的脑瓜，鬼道上的清心铃响了一遭，苏南眼里盈满泪水，那荒唐又热情的过往，悲伤又难过的结局，都因为苏南一个人。

苏南想阿桑了，抓心挠肝地想，掏心掏肺地想，但木楼空荡荡，人间苍惶惶。

月光升起，木楼不知何时不再下雨，乌云见不到秋谷，从此便厌弃了这荒凉地界，只剩下了白白的月光。

苏南站在秋谷的房间，站在铜镜对面，脸面浮肿，赤身裸体。

她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丑陋女人，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她恨，镜子里的丑陋怪物是杀死秋谷的凶手，她迫切地想要报仇，却始终抬不起手。

白白的月光照亮苏南的皮肉，苏南抬起双手，捏成兰花指，眼睛一瞟一瞟，以皮条客的姿态不断靠近铜镜。她演技拙劣，但无人戳穿，水液从打颤的双腿流下，苏南双腿发软，颠颠撞撞，终于走到了铜镜面前。

痴狂、愤恨，从苏南的眼中流出，流入镜子，又从镜子流回。白皙的皮肉死死贴着镜子，早已凸起的乳头已被温热覆盖，雕花凸起撞上发红的阴蒂，水液带着尿液从穴里爆发，全部顺着镜子流下。

苏南倚着镜子滑落，软成一滩。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颅，继而愤恨地盯着镜子里的人，她记得，她要报仇。

昏黄的铜镜里，苏南扭曲又快意，她手执金把小剪，疯狂又狠厉地戳向铜镜。但她力气微弱，堪堪撞出浅浅的凹痕，彻底扭曲了她的面容。

小剪生出了灵智，长进了苏南的双手，贪婪疯狂地吸食着血肉。苏南盯着镜子阴恻恻地笑，镜子里的面容已不成人样，从某一处看进去像有无数个苏南。

血，滴在苏南裸露的大腿上，她终于心满意足，于是开始心安理得。她重重落在柔软的尘埃里，尘埃轻轻将她放在红木地板上。湿黏的发丝在尘埃里飞扬四散，沾染的血迹盛开像硕大的梅花，它们一同享受着快乐给予苏南的厚待。

苏南很满意，她很快乐。糊着血液的手从下口进，粗暴不讲章法，做足了英勇的前锋模样。肉穴，吃进了苏南的手掌。烟花开始绽放，苏南平躺，等待凯旋的战歌高昂。

于是掌变成拳，结实又温柔地锤到每一寸内壁。苏南像只折翼的蝴蝶，窝成一团，但身底力度不减半分。

一下、两下······

烟花在空中不断绽放，苏南的臂膀不停，她的头颅在地板上痛苦地哀嚎，留下长长的血痕。苏南是脱缰的野牛，她今夜终于遇着了她渴望的红。她停不下来，只能力竭，等待明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