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天地大运的心与神、承托五脏神庭的身和意,悉数回到肉壳。
从那种神灵俯瞰人间的玄妙状态,逐渐脱离出来。
“念在你束手就擒,未曾负隅顽抗的份上。
本官只穿你的琵琶骨,扣押于牢狱,好等定扬侯来领人。”
纪渊衣袍猎猎,眸光低垂,冷眼扫过神色委顿的董敬瑭。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那是对付势均力敌的强手。
这头凶名在外的辽东恶虎,如今与自个儿隔着难以抹平的天堑鸿沟。
没了锋利的爪牙,与大猫无异,再难龇牙咧嘴,逞强斗狠。
“你要明白一点,这不是与定扬侯府打擂台!
你在与辽东府州的所有边将为敌!”
董敬瑭胸口往内塌陷,强横筋骨几欲断折。
纪渊那脚势大力沉,险些把他开辟的气海震成粉碎。
深厚真罡肆虐冲击肌体,使得浮现出皲裂也似的痕迹。
这位辽东参将艰难地爬起身,抬头望向那袭大红蟒袍,声嘶力竭道:
“贺兰关若被破,百蛮长驱直入!
到时候,纪九郎,你万死莫赎!
这份泼天的大罪,你担得起吗?!”
纪渊充耳不闻,无动于衷道:
“守不守得住辽东,拦不拦得下穆如寒槊,自有我去操心,与你无关。
定扬侯若真是定海神针,掖庭九姓就不该遍布关内!
郭铉若真忠于朝廷,无愧于心,他就不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之举!
一个连救命恩人都难放过、下狠手的奸贼枭杰,能够指望他于天倾之时,挽狂澜于既倒?”
董敬瑭面若死灰,嘴唇嗫嚅却挤不出一个字。
而今纪渊凝聚天地大运,俨然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仿佛占据大义名分,纵然面对定扬侯本人,只怕也不用低头。
“董将军,得罪了!”
挎刀而立的童关、李严齐齐上前,用北镇抚司专门的刑具锁住两肩。
沾染斑驳血迹的乌金铁钩穿透琵琶骨,将其押到设立于死人沟的牢狱。
也算跟庞钧做个伴。
“纪大人,没有辜负太子殿下。”
驾鹤而来的南安郡主白清玄,明眸闪动几下。
周身逸散的冷冽剑气,宛若笔走龙蛇,凭空勾勒出清楚字迹。
她口衔千年骊珠,等若哑巴一样,平常多以心音亦或者剑气,与人交谈对话。
“北镇抚司都知道,纪某向来是公忠体国,绝不会与董敬瑭这样的贼子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