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逆贼余孽,充其量被东宫嘉奖。
可剿灭复辟百蛮,建立新朝的乱党首领,意义就不同了。”
董敬瑭深吸一口气,亏得他之前还觉得穆如寒槊隐忍蛰伏,定能做成大业。
如今再看,其人不过是定扬侯更进一步的踏脚石。
果然,这些跟随圣人打天下,从龙有功、享受富贵的文臣武将。
没有谁是省油的灯!
“侯爷若不嫌弃敬瑭的掖庭血脉。
我愿为定扬侯府效命用命!”
董敬瑭思忖片刻,双手重重抱拳道。
“你能这样答,本侯很高兴。
掖庭的百代血契,并非全无破解之法。
当年百蛮皇族一个主子撑死了,契定七八个奴才。
如今穆如寒槊一人为主,操弄千人生死。
威权更重,心神消耗也大。
可偏生他生性多疑,始终不愿把‘真血’交给旁人。”
郭铉巡视一圈城头,随后走进近处的烽燧。
里面几个步卒搓着手,围拢火盆取暖,忽然感到入口光线一暗。
扭头一看,正是贺兰关中无人不识的定扬侯!
可那些烽燧步卒并不起身,反而厉声问道:
“亥时!口令!”
郭铉颇为满意,用余光瞥向董敬瑭。
后者将亥时的暗号报上,那些烽燧步卒方才跪下:
“参见侯爷!请恕我等无礼!”
郭铉摆手道:
“按照贺兰关中的规定,烽燧堡中,但见巡察走动者,无论是谁,首先盘问口令,对正暗号。
你们做得很好,何错之有?”
几个年纪不尽相同的烽燧步卒,皆是激动不已。
对他们来说,定扬侯就像云端上的大人物。
能够瞧上一眼,攀几句话,那就是莫大的荣幸。
以后每逢茶余饭后,都能拿出来讲一讲的谈资!
“军中不可饮酒,本侯也难违背。
敬瑭,等下取几份虎骨药膏,给他们壮气血、养筋骨。
就当赏赐了。”
郭铉交待两句,检查烽燧堡中的柴草、硝石存放妥当,随后离开。
“对了,刚才讲到哪里?”
董敬瑭低眉顺眼回道:
“穆如寒槊多疑。”
郭铉颔首道:
“他一死,穆如氏全灭,你是贺密血脉,有些余裕。
若能抓紧时间,趁着穆如寒槊尸骨未寒,熬炼气血真粹,用秘法吞服炼化。
未尝不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