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人一脸委屈,可怜兮兮,对着老道士大吐苦水。
后者吃了两口烤得正好的野猪肉,挠头道:
“且忍着吧,青阳首座也是为了咱们真武山好。
年节前后,若不趁着好时候,吸引些香火。
这一年的符箓耗材、炼丹药材、修缮宫殿、外门内门弟子的吃喝拉撒,从哪里来?
为师可以餐风饮露,难道你也能如此?”
年轻道士讪讪一笑,回道:
“话虽如此,但斋饭伙食多少弄像样些。
他们青阳一脉吃得可都是黄精茯苓熬煮的药粥,怎么到我太乙一脉,就剩下清汤寡水了。”
老道士唉声叹气,亦是一脸愁容,毫无风范坐在地上,摇头道:
“这话放在这里,当是发一发牢骚就算了,别去你燕师叔那边嚼舌根,他刚折了一个颇为喜爱的门人,是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年轻道人大口吃肉,撇嘴说道:
“孙肇那桩事儿,是他咎由自取,燕师叔也有逾矩的地方。
自己的徒弟还未拔擢真传,便传下《黄庭统神经》,结果撞到北镇抚司的铁板上。
莫非还要与人寻仇去么?
况且,听说当时燕王殿下在场。
燕师叔有几条命,够一尊兵家武庙出来的五境宗师打?”
老道士也是大快朵颐,生怕比自家徒弟慢了。
结果听到年轻道士的这番话,又是重重一掌拍后脑勺上,险些将其打翻在地。
“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兵家武庙怎么了?咱们真武山也不怵!
他们有摧城拔寨的六争诀,咱也有杀力第一的剑修道。
燕王的天动万象是厉害,可你统领青阳一脉的宇文师叔,也不是吃素的。”
年轻道士又挨了一下,差点把手上烤肉掉地上。
他主动挪动几步,选择离动手又动嘴的师傅远点,然后才道:
“宇文师叔人称‘道剑仙’,山河榜上有名,这个我自然是知道。
但燕王是皇子,说不得以后还能登基上位,胳膊拧不过大腿,干嘛斗这气。
再者,这一次是太乙一脉吃了大亏,就算要找场子,也该是身为首座的师傅你啊。”
老道士微微一愣,细想之下颇有道理,于是道:
“那就算了,道家无为,以和为贵,打打杀杀有伤体面面。
只不过,青阳一脉的真传徐怀英,好像也被北镇抚司打得重伤。
消息刚传回山门。”
年轻道士搓了搓手,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真传?咱们是跟北镇抚司犯冲?太乙一脉折了一个内门,青阳一脉连真传都赔进去了。
宇文师叔怎么说?剑去天京?跟黑龙台的应督主干一架?
两位大先天巅峰一战,必将震动天下,不可不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