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你可曾想过入伍?气血如虎,钢筋铁骨,放在兵家种子频出的九边,也是上等大材。
不瞒你说,我是谭文鹰大都督麾下,做过游击将军,后来伤了根基,气血衰弱,武道再难有进步,这才听从兵部的安排在讲武堂当一名教头。”
原来是伤兵退伍?
纪渊眉毛一挑。
天京内外两座城真是藏龙卧虎,随便都能遇到厉害的角色。
原身不通琴棋书画,但对于那些名声在外的武道高手却极为上心。
沈海石不知道是谁,但谭文鹰可是赫赫有名。
年仅三十就进到五军都督府的当朝一品大员。
景朝拢共十七八位大宗师里,他大概排在前八。
一手杀生剑术,造诣极为惊人。
曾于北海鳌头矶,斩杀掀起风浪的千年大蛟。
名列钦天监的山河榜第十,人称宗师境界守门人。
“今日你一鸣惊人,用不了多久,太安坊,或者整个外城都会知道纪九郎此人。
仅我这座讲武堂,就有虎贲军校尉之子赵通,那个郑玉罗,太子东宫辅官走的门路,还有凉国公家的义子,生有狼顾之相的杨休……个个都奔着功名而来。
这是一条青云路,你有武举人功名,入伍就是把总,升迁捞战功更为容易。可要没这层身份,即便太子殿下的亲信,也得乖乖从卒子做起。
若能拿下武状元,更不用多说,武侯、国公、藩王,各家的门第任你挑选,从此一飞冲天!”
魏教头喝光三坛剑南烧春,这才有些微醺的意思。
他望着面无表情的纪渊,叹气道:
“九郎,你根骨很好,这毋庸置疑。
但武举已经是将种勋贵划出来的一座猎场,他们不需要舞弊,更不需要泄题。
生来服大药,调理气血,培育筋骨,加上等的武功传承,足以把寒门、贫家子甩远。
而且,若有人出头,压了将种勋贵的风头。
他们必定会一致对外,将其淘汰,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也是吸取十九年前宗大将军夺魁的教训。”
纪渊眉头微皱,他知道宗平南是十九年前的武状元。
那位寒门出身的大将军参加大比,打死、打伤了一众将种勋贵,夺魁武举。
听说最后蒙得内阁的贵人看中,这才免于被报复。
“宗大将军被凉国公摁在招摇山,苦熬了二十年终于晋升大宗师,这才封了大将军,手揽大权,镇守一方。
所以,九郎,你若真有大志向,不妨去从军入伍。
某家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谭文鹰大都督位高权重,要是得到他的青眼相加,不会比武举人功名差。”
魏教头目光炯炯,耐心等待纪渊的答复。
他确实是惜才,否则不至于交浅言深,说上这么一番长篇大论。
大名府,天京城。
是权贵拨弄风云的中枢之地,注定难有泥腿子的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