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喜欢从好奇开始
才一关上房间门，邵子祈便迫不及待地打起电话，但那个号称佛系经营、以和为贵的陆湘，骨子里竟是个臭巴巴的倔脾气，传讯息已读不回、打了三通电话这家伙si活就是不肯接。
邵子祈按住耐心，直到打了第五通电话陆湘这才终於接起，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久，但这是邵子祈第一次见识到陆湘的牛脾气。
「喂？」
「g嘛。」
听到陆湘那不耐烦的语气，邵子祈一手持着手机、另一手按住後颈，脸上充满犹豫，她不确定，现在这是不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
那只按住後颈的手缓缓移开，邵子祈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回想起刚才韩霈瑄的主动，脸颊顿时一片温热，收回手指回握成拳头，在短暂的沉默後邵子祈决定牙一咬，勇敢出柜：「那个……我喜欢韩霈瑄。」
话说完，电话那头沉静了至少有十秒钟，久到邵子祈还特地拿开手机查看想说是不是断线了。
「靠！！！！！你说什麽！！！」
陆湘的声音宏亮到，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邵子祈在开扩音讲电话。邵子祈将手机移开了大概有一个手臂长的距离，等到电话那头安静，她这才又默默移回耳边淡然答道：「就、就喜欢她啊。」
「靠，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吗？」陆湘的反应很激动，非常激动。
一听到这关键句子，邵子祈的脸从温热直接到沸腾，压低语气：「没、没有啦，只是会送她回家而已。」随後又默默补充一句：「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陆湘很快就联想到这几天邵子祈的不对劲，果断提问：「所以你这几天都送韩霈瑄回家？」
「对啊。」邵子祈诚实告知。
陆湘话中带酸：「很会藏欸你。」
「哪有啦！还不是被你发现……」
陆湘一听邵子祈这麽说，瞬间就来气了，「所以我不闹你就真的不打算跟我说了吗？」
邵子祈一听，急迫地解释：「也、也不是这麽说啊，毕竟你也知道，那个人是韩霈瑄嘛，我怕会给她带来困扰啊。」
字里行间都是在担心那个人，这让陆湘有些吃味，怎麽她的朋友就这麽莫名其妙地被人掰弯了，而且是什麽时候被掰弯的她怎麽不知道！她不记得邵子祈和韩霈瑄平常有什麽互动啊？不就同个扫区……陆湘突然想到今天中午的对话。
──你们什麽时候那麽熟了？
──就……同一个扫区的嘛。
但到底是要怎麽扫到恋ai的，她完全无法理解！是在挖宝逆？
陆湘乾咳两声，「有什麽好困扰的？学校哪条规定身为校花不能谈恋ai吗？」
邵子祈对自己的床有轻微的洁癖，所以在没有洗澡前是不能爬shang的，所以她拉开书桌椅坐下，「唔……你也说了她是校花……我喜欢她是不是很像笑话啊……」邵子祈趴在书桌上，看向一旁的摩艾存钱筒，眼底铺上一层淡淡的忧郁。
「不会啊，你怎麽对自己这麽没自信啊？」身为好友的陆湘立刻化身成啦啦队加油打气，「校花又怎样，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而且你长得也不差好吗！」
大概是被这肤浅的句子安抚到了，邵子祈笑了笑，「谢谢。」还想说些什麽但随後又想到更重要的事，突然坐挺身子，怯生生地问：「那你……你会不会介意我……我喜欢……」
陆湘很快就反应过来，抢着回话：「不会啊，漂亮的nv生谁不会心动，而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把问题放在这个人是喜欢男生还是喜欢nv生的这件事上面。有的人是因为喜欢同x所以喜欢对方，也有的人是喜欢上对方，但对方刚好是同x，这是两件事情。」
「……」邵子祈持着手机，眼珠子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陆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喜欢不是一种绝对，不管是同x恋还是异x恋，每个人对於喜欢的本质多少都会有所不同，但喜欢其实是很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所以我要介意什麽？」
「嗯……」邵子祈的眼眶泛起水雾，内心有一种被治癒的感觉，「谢谢。」
所以到底是x别去决定ai情还是ai情决定x别？
「谢p。」陆湘思前想後决定补上一句：「但我还是觉得你疯了。」
「啊？」
「你怎麽会喜欢她啊？」陆湘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该不会是贪图人家美se吧？」但随後又想到另一种可能，「还是被一份j腿便当收买了？」
「p啦！」邵子祈气的对着空气翻了翻白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清秀好看的脸，邵子祈的心立刻软的像一团棉花糖，又甜又腻，「我只是觉得她好像也没有想像中那麽冷漠。」
这话听在陆湘耳里只觉得好笑，恋ai中的人果然会为ai自带滤镜；她还记得那时才刚开学没多久，某天下课时间邵子祈p颠p颠地跑过来，坐在她前方的座位侧着身问道：「为什麽偶像剧里的主角都像面瘫一样不ai笑啊？」
「高冷、神秘、有x1引力。」陆湘边说边伸出指头。
当时的邵子祈还皱着眉头，不怎麽满意地答：「可是不觉得这样很难亲近吗？」
陆湘推了推邵子祈的头，「你傻啊，这样才会让人产生好奇啊。」
邵子祈一脸嫌弃的蛤了一声，然後偷偷00指着坐在教室後方靠窗的那个同学，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她也是吗？」
「是什麽？」
「面瘫啊。」
邵子祈回答的很乾脆，乾脆到陆湘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立刻伸出手一把摀住邵子祈那口无遮拦的嘴，「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全校男生一人吐一口水都能把你淹si啊！」当时的陆湘心想，这人要不是个傻b大概就是嫌命太长。
邵子祈挣脱开陆湘的手面露不满的表示：「太夸张了吧。」像个幼稚的小p孩y是要跟别人唱反调，「反正、反正我才不喜欢面瘫咧。」但话才说完，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教室後方。
喜欢，从好奇开始。
啊，原来啊！原来是打脸回忆录呢。
在陆湘的印象里，那天的邵子祈虽然满嘴都在嫌弃，但也许是出於好奇、也许出於讨厌、也许连邵子祈自己也没发现，她的目光老早就追随着那个人了。
原来，她的喜欢在一个月前就有了踪迹。
陆湘想起一个月前的往事，笑说：「骗鬼啊，不知道是谁私底下还叫过人家面瘫nv的吼？」
邵子祈一听，心虚到不行，提高音量朝电话那头喊道：「你闭嘴啦！不准讲喔！」
「知道啦知道啦。」陆湘光听邵子祈这语气就知道这人有多着急，但又让人忍不住想捉弄她，「这件事可大可小，总得要点封口费吧？」
「行！巧克力可可碎片特大杯！」
邵子祈直接为ai下重本，要知道在当时的学生，只要手里拿着这杯，绝对是全场里最靓的仔，走路都会自带光芒。
陆湘一听瞬间心动，而且还是特大杯耶，二话不说：「成交！」
果然恋ai中的人最好骗，说什麽信什麽，受到一点点威胁就算把命卖了都要保护自己那神圣的ai情。
但也因为邵子祈的果断，让陆湘不免替邵子祈那单纯的x格担忧起来，「虽然这麽说很失礼，但我还是觉得……」她顿了顿，深x1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觉得……她不适合你。」
「啊，为什麽啊？」邵子祈很纳闷，刚刚不聊得很开心吗？怎麽突然就不适合了？
「因为我觉得，最後受伤的那个人一定是你。」陆湘说得斩钉截铁，几乎是狠下心来说。
邵子祈沉默了。
就在陆湘怀抱歉意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太重，毕竟之前有聊到邵子祈是个完全没有恋ai经验的超级新手，自己这麽唱衰她的恋情好像也不太好，「那个，其实我也──」
邵子祈打断陆湘的话抢着说：「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她啊！」
见陆湘没有回应，邵子祈又接着继续说：「每一段感情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伤痕，但我不想因为害怕受伤就错过她。」
陆湘沉默了几秒，虽然她不是走悲观派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邵子祈要走的这条路崎岖蜿蜒，她舍不得泼她冷水，但更舍不得看她飞蛾扑火，「那如果她不──」
邵子祈彷佛知道对方想说什麽，y是抢着说：「不管最後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後悔，而且适不适合也要试过才知道啊。」
不只自带滤镜，陆湘这才惊觉邵子祈这人一旦谈起恋ai智商竟还会急速下降！
但见邵子祈把话说得那麽肯定，陆湘也不好再多说什麽，不过她倒是突然有点羡慕韩霈瑄了，半嘲讽地说：「那我就看你能追多久罗！」
邵子祈笑嘻嘻地答：「好啊！我就追超久给你看！」
陆湘安静了几秒，半开玩笑地说：「喂别追太久啦，你不腻我都腻了。」停顿了几秒後，又接着说：「能追到是最好，如果追不动了……就放弃吧，我不会笑你的。」
说到底，她还是担心她这个被恋ai冲昏脑的朋友。
「我知道。」
「知道就好。」陆湘躺在自家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若有所思，「唉邵子祈，我真不懂，你到底是扭到脚还是扭到脑袋啊？」
「你才扭到脑袋。」
现在的陆湘根本没心思跟邵子祈打嘴pa0，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眯了眯，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但你确定这真的是ai情吗？」
当发现看见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人们就会试图眯起眼睛帮助视线变得清晰。这有点类似针孔成像的原理，经由针孔挡住多余的光，让光线更加集中投s在视网膜上面，使成像看得更清楚。
陆湘忽然很好奇，她想从那个小小的孔洞中窥探那藏在深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