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极其害怕这种突然听到秘密的时候,她加快了脚步,选择走人,立马!
但是乐意却无法心安理得的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她能感觉到,虽然景愿的语气是平静的,但是心里有一股克制、愤怒的火团。乐意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为什么景愿会想向她学一些叛逆的,与她外表完全不符的东西,为什么会想抽烟。
在乖乖女的外表下,乐意意外感触到了景愿内心深处可能更深层更痛苦的驱动力。
早上不到五点,乐意所有的都准备好了,但她穿着鞋脚放在床下,大部分身体都躺在床上,昨天晚上带回来复习的地理和英语错题本放在一边。这种一切准备好了还磨蹭不走的感觉乐意很不喜欢。
尤其是她已经穿好文胸了。乐意平等地痛恨每一件文胸勒在身上的感觉。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现在起床。现在走出去就意味着她要面对景愿,但昨天意外听到的内容还是让她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对方。
她可以装没听见,但是回想从她和景愿接触下来的一切,景愿给她的与之前的印象和与外表越来越不符的违和感让她很难忽视这一切。
而且怎么说,景愿好像是她身边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像是“半个朋友”。乐意不喜欢这种摇摆不定的答案。如果是朋友,乐意会为对方挺身而出。但是在朋友之下的关系,她都会选择直接避过——乐意非常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
但之所以是半个朋友,在于乐意和景愿每天早上一起走,互相问题目,在小树林缭绕的烟雾里说笑。但是两个人之间仿佛总是有一层隔膜,她们只能到这里,说一些关系不错的同学都会说的话。这种关系不错的人,乐意通常把他们归类为泛泛之交。在大多数情况下,乐意对泛泛之交最大的付出就是两句口头安慰。但是……从外在形式上来看,景愿确实是泛泛之交中的之一,但是从主观意愿来看,乐意就是觉得景愿不该在里面,把景愿归类成泛泛之交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乐意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可能是因为随着交流越多,她觉得和景愿越契合、越相似,也可能是她们拥有共同的、在学校这个环境里没有其他人参与过的场景——小树林。
小树林其实也是乐意用来放松的一个地方,除了有时会和蒋幼枝在这里聊天,其他大部分时候是乐意一个人抽完一支烟,然后吹着晚风慢慢走回宿舍。这相当于是乐意留给自己在学校内的一个缓冲地带,是她舒放情绪的时刻和地方。杨思琦和黄薇薇都没从和她一起来过。但是不知不觉景愿已经和她来了许多次了。
乐意的手机在床上震动,景愿发微信说她已经好了。
乐意深吸一口气,拿上本子走出宿舍。景愿正靠着217门口对面的墙单手拿着手机看字,随着开门,声控灯亮起,乐意看到对方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可能是灯光太冷,照得景愿脸色更冷,更苍白。
乐意看到景愿似乎苍白不少的脸色,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八月的广东早上就已经很闷热了,这个月份连三角梅都只有零星几朵,木棉却是青葱一片,已经有一些棉絮飘下来了。
乐意今天沉默了不少,当她准备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景愿却突然开口:“你昨晚来小野林了是吗。”
乐意转头看对方,这句话虽然是一个疑问句,但是乐意敢肯定对方已经知道她听到了。索性乐意也就不纠结了。
“对。”乐意直视对方眼睛说道:“昨晚看到你在打电话了,听见了一两句。”
景愿没有什么惊讶或是别的表情,只是淡淡问:“听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