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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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早上天空灰蒙蒙的,果真不到中午就开始下起了雨。

雨势由小转大,街上绽放一朵朵的伞花,红的、圆点的、花的,看得让人头都晕了。任佑澄没带伞,只好站在骑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无聊的发慌。

早上有课时yanyan高照,下午一没课要回家却下起雨来了。

任佑澄自认倒楣,却一点也不紧张的在离家有些小距离的早餐店骑楼下等,安静地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个的撑起伞或穿上雨衣走进雨中。

顿时他的目光被身旁的高中nv生x1引过去,不是因为那nv生的容貌外表,只是因为高中生总是不禁令他忆起一些往事。

nv生不耐烦的左顾右盼,看起来跟任佑澄一样在等人。

他收回目光,却听到那nv生突然小声的啊了一声,使他又转过了头。

这一转头正好跟nv生的目光对上,nv生逮到机会便立刻开口:「那个,我的伞可以借你,等等就有人来接我了。」

任佑澄对nv生的话感到不解,思考了一下子後,摇摇头表示不必。

他可不想之後为了还伞还得多跑一趟,也不习惯陌生人的好心。

「拜托了!可以不用还我,没关系的。」任佑澄看着眼前诚恳拜托的nv生,正想启口询问原因,却又打住了嘴。

「好吧。」他接过nv生手上的蓝se折叠伞。「谢谢你了。」

nv生笑得灿烂,频频向任佑澄道谢。

雨势突然变大,雨水降落至地面的声响越来越大,骑楼外的景se一片灰,什麽都看不清。

眼前的景象像被盖了层薄纱,任佑澄笑着回应了nv生的道谢,便转过身看着这场雨带来的景se。

霎时,一道人影冲破这层美丽的薄纱,任佑澄退了两步让那人安全的冲进骑楼不撞到人。

「闵天佑,你知道你迟到吗?」nv生皱着眉,装着一副气愤的表情。

「钰馨原谅我啦!」名叫闵天佑的男生边说边双手合十的苦苦哀求。「还不是因为老师不肯放人,毕竟b赛快到了啊……」

「好啦,不跟你计较。」方钰馨说完後摆摆手,递给闵天佑一包卫生纸示意他擦擦sh透的身子。

明明就撑着一把大伞,但却还是让衣服半边都sh透,可见一路上跑的有多着急,连伞都撑不好了。

任佑澄默默地看着两个高中生的互动,内心一gu情绪油然而生,但他自己也不明白那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你的伞呢?早上不是带着了?」闵天佑拿着被沾sh的卫生纸,用食指b了b平常方钰馨放伞的书包侧袋,可现在却是空的。

方钰馨顺着他食指指的方向看去,抬起头有些心虚的说:「好像在学校掉了。」

任佑澄动动脑子,马上就明白了方钰馨的用意,小心翼翼的把伞收进自己的背包里,不想让别人的心思白费。

「等等还要补习,你这样怎麽过去?」闵天佑皱着眉头,甚是苦恼。「不然我先去帮你买伞吧,你等等噢。」

他一说完便转过身撑起雨伞,准备走入雨中,到对面的便利商店。方钰馨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有些焦急的拉住了闵天佑的衣袖。「你g嘛?你不就有伞了吗?」

「可是我只有一把啊,一起撑的话淋sh了怎麽办?」

「凉拌炒j蛋。」

方钰馨一个箭步握住被放在地上的雨伞,又一小步便来到了雨中。

身材娇小的她在伞下看起来更迷你了一些,她抬起眉,望着闵天佑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来。

「感冒了我绝对不管你。」闵天佑小声的碎念一句,还是敌不过nv生的固执,乖乖走到伞下,一把接过雨伞,一下就把伞撑得老高的。

她笑着不语,一脸因胜利而开心的表情展露在脸上,闵天佑轻轻弹了下方钰馨的额头,「走啦。」

任佑澄看着小俩口离骑楼越来越远,脸上笑容终於藏不住的绽放,0了0刚刚还握着雨伞的手。

高中时期的青涩与浪漫距离任佑澄也不过两年,但两年对他来说就已经够久了,尤其是那麽深刻的两年。现在大二的他,早已忘了高中那段不停追逐的日子,有幸福在手边,过去的一切都倘若浮云般无足轻重。

他是这麽想的。

这场雨下了半小时,雨势是越变越大,看起来会下好一阵子。任佑澄抬眸看着天空被画过一道闪光,紧接着春雷响起,轰隆一声使他忍不住一颤。

豆大的雨滴落下,此起彼落的打在地上,任佑澄伸出手让雨水落在手上,心想着不知躲雨已躲了多久了。

他喜欢雨水落在手上的冰凉感,以及一瞬间的力道。重量总是马上从手上流去,不停留片刻,想挽留却又从指缝中流出。

任佑澄有些不舍的收回手,却不料手腕突然被一gu力道抓住不得动弹,他抬眸看着一片灰蒙蒙的雨中,一道人影浮现在眼前,他眯起眼想看清雨中的人,一个甚是好看的笑容便渐渐清晰的印入眼帘。

「等很久了?」人影缓缓向前,放开了任佑澄的手,一把透明的雨伞来到骑楼下。

闻言,任佑澄摇摇头,低下头望了眼手表,疑惑的抬起头问道:「你不是十一点才下课?」边说还边扯了扯那人的衣袖,让他站进来一些,不被雨水喷sh。

「你十点半就下课了不是吗?想说不要让你等太久,就偷溜出来了。」

「白痴。」他骂道,眼里却尽是笑意,一点都没有责怪的语气。

「等很久了吗?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下雨,明明早上天气很不错。」他是沈洛彦,任佑澄从国中至今的学长,而现在呢?

「不会,反正知道你会来接我,多等一下也无所谓。」

而现在,是任佑澄的男友,这个让任佑澄追逐了两年的人,到两个人都成为大学那天才答应与他交往,原因是什麽任佑澄b谁都清楚。

沈洛彦不就是不舍得他罢了。

不舍得他成为谁的替代品,背负着别人影子的替代品。

「是啊,不过也很久没下雨了,这样也不错。」任佑澄缓缓道,看了眼自己已经快变乾的手,只剩一点雨水还在手心,他拿另一手的手指轻轻抹去。

「你也很久没忘记带伞了。」

「谁叫今天早上天气那麽好,也不能怪我。」

「你是想叫我一辈子都要每天带伞,然後下雨了你没带到在来接你是吗?」沈洛彦笑说道,抬眉望着眼前的任佑澄。「小心有天放你鸽子。」

这样的事是两人交往前就有人的习惯,每次只要任佑澄忘了带伞,刚好又是下课时间的话,他就会躲到学校附近的早餐店骑楼下,然後打电话叫沈洛彦来救人。了,不用挑日子不带伞,甚至连电话都免了。明明是不想添麻烦让沈洛彦担心,结果那人到好,说是习惯了就自动自发的跑来接人,而且连第二把伞都不带,总是只带一把大伞说这样就够撑了。

任佑澄也不多说什麽,一如往常,眼带笑意的骂他白痴。

「你放啊,大不了淋雨走回家,感冒发烧我就借病装疯。」

「唉,最毒妇人心。」沈洛彦话一说完,便吃了任佑澄重重地一拳。

隔了许久,两人相视而笑。

雨依旧没停,但这样反而让任佑澄的心情更加地好。他偷偷00的往旁边靠,想离身边的人更近一些,却殊不知这样的行为都被那人看在眼里,更没发现沈洛彦上扬的嘴角。

他喜欢雨天,总是可以毫不在意的离沈洛彦更靠近一点,就算在大街上也一样。

两人很有默契的在路口处左转,朝一条小巷子走去。虽然走这条小巷子有些绕路,但两人还是喜欢只要是跟彼此回家时都走这条路,因为这里鲜少有人经过。

任佑澄心情极好,嘴里还哼着歌,是两人都熟悉不过的歌。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麽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雨声伴随着任佑澄温柔的歌声回荡在四周,沈洛彦闭起眼细听身旁的人悠悠的歌声,温柔又有些苦涩的嗓音。

他边听,右手找到任佑澄的左手轻轻握着,听到任佑澄唱的副歌时稍微用力的握紧一下,偏着头微笑看他,连眼底都带着笑。

「二二八不是有连假?我们出去玩吧。」

「怎麽那麽突然说想出去了?」任佑澄眨着眼,对沈洛彦突然提出的问题感到不解。

「很久没出去走走了,不是上课就是打工,你也累了吧?」他缓缓说道。

任佑澄仔细想了想,自从两人住在一起後彼此都为了生活而开始打工,两人都不想靠父母却又想一起生活,最後都同意辛苦一点,决定去打工。

沈洛彦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一间高中附近的小吃店打杂,而任佑澄则是利用自己还不错的脑袋,选择了家教这个选项。

距离上一次两人出游,是刚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小俩口跑到了台中去玩了两天一夜。

「也是,刚好二二八你店里也是放假,我也不用上课。」任佑澄想了想这麽说道。「那去哪里玩?」

沈洛彦仍然笑得温柔,两人相握的手变成十指紧扣的姿势,「想去哪里玩?」

任佑澄其实也没什麽太大的想法,他的心里认为只要跟沈洛彦出去不管去哪都好玩,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去思考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他长长的嗯了一声,眉头在小脸上皱成一团,思考得很是认真,令沈洛彦忍不住一笑。

「啊,我想到了!」任佑澄有些激动的叫道,摇了摇两人紧握的双手。「这一期杂志里面子仁哥

拍了一个很美的地方,不过有点远,在花莲。」

沈洛彦闻言有些好奇的问:「是什麽样的地方啊?真的很美吗?」

「嗯,真得很美。是一间日式寺庙,叫吉安庆修院。」

「这一期的杂志还没看呢,回去拿给我看吧,听起来很不错。」沈洛彦又接着说:「那这样宁庭应该也跟着去了吧?决定了之後去问问她吧。」

任佑澄笑着点点头,对於久违的出游充满兴奋之情,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画着一堆出游要注意的事,决定要为两人好好添上一笔美丽的回忆。

一路上任佑澄也提了许多别的地方,但总会在说完後加一句:「还是吉安庆修院好。」

沈洛彦看他心里早已有了底,但却一下说这一下说那,拐弯抹角的又绕回原点,好像在证明自己非那地方不可了,令他不禁莞尔。

「就去那吧,还有一星期,可以好好规划一下。」任佑澄闻言,满意的应了声,用力的点点头。

雨势渐渐变小,两人的谈话声在微弱的雨声中彷佛变大,原先灰蒙蒙的天空也开始看得见一丝微光,任佑澄跟沈洛彦也终於走出这条狭长的巷子。

刚回到家中,pgu还没坐热,沈洛彦就对任佑澄唤了声。「g嘛?」

「杂志放哪了?」任佑澄抱着枕头懒散得靠在沙发上,头也不转的伸出手指b着房间的方向。

沈洛彦走入房间,边走嘴巴也没闲着,「说来也奇怪,宁庭出去也没说一声,还去那麽美的地方。」

「说不定只有子仁哥去喔。」

「也是有可能。」他接着说,「下午有要去工作室吗?好像今天有要出去呢。」

「嗯,雨看起来也快停了。好像是去我们学校拍。」

一阵静默,房里的沈洛彦突然惊呼,「哇!真得很美呢。」

「看到了?真得很美对吧。」任佑澄转过头,正好看到沈洛彦边笑边拿着杂志走出来,正翻开吉安庆修院那一页。

任佑澄一蹦一跳的来到沈洛彦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杂志中的照片,张着小嘴说:「这座寺超美的,不觉得很有风味吗?而且日式风格真的超喜欢!尤其是那个木牌,我也想去许愿!最重要的是,听说人没有很多,刚好我讨厌人多的景点。」他边说还不忘指着一张张的照片,难掩脸上兴奋之情。

「子仁哥拍得这张是我最喜欢的。」他说道,指尖指向右下角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男一nv,两人相视而笑,洋溢的幸福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小情侣。两人一起拿着一小块长型的木牌,正准备绑在旁边的架子上,与其他的木牌一道让心愿被记录在此地。

沈洛彦看着照片里的人,突然喉咙一阵乾涩,安静的听着任佑澄一字一句,不做任何回应。

「怎麽不说话?」

「在想我们要去玩几天。」沈洛彦说着,扯扯嘴角。

「那我继续跟你说喔。那个啊……」任佑澄继续说着关於旅游的事,沈洛彦看着他难得孩子气的一面,视线却频频飘向刚刚那张照片。

任佑澄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不嫌累,但看到身旁的人面se怪异也渐渐的说不下去,清清喉咙引起了沈洛彦的注意。

「我说,老公啊。」他难的甜甜一笑,笑的bnv人还抚媚,令沈洛彦一颤,心想这家伙不知又要打什麽主意。

「你g嘛一直心不在焉的?这样我说那麽多也是白说。」後面那句他小声咕哝着,两双水灵灵的大眼望着沈洛彦,一脸无辜的模样。

「哪有啊,你想太多了,我听得很认真的。」

「是这样吗?」任佑澄眯起眼揪着沈洛彦,随後摆摆手说:「算了,放过你吧。」

「真的不需要你担心,有事我会说的。」他说完轻轻一笑,上扬的嘴角也g起了任佑澄的好心情。

沈洛彦笑着阖上了杂志,一手搭在任佑澄肩膀上,在他额头上留下淡淡一吻,但温柔却是那麽深。

「不是要去子仁哥那的?快迟到了,走吧。」任佑澄笑盈盈的点着头,赶紧跑去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两人都着装完毕,拿起小小一串钥匙便出了门。

沈洛彦是有驾照的,机车驾照。会想考这张小小的纸也是为了任佑澄那家伙,为了能亲自送他去打工,偶尔载他出去晃晃。

他这份心思任佑澄是清楚明白的,任佑澄喜欢他这样不声不息的温柔与t贴,虽然不怎麽坦率但却总令他又惊又喜。

机车停在路边,任佑澄跳下车就往一间没有任何招牌的小店面走去,那是谢子仁的工作室,摄影工作室。

「小心一点。」沈洛彦在後面叮咛道,也缓步朝工作室走去。

任佑澄推开有些沉重的玻璃门,往里面探探头,「子仁哥,我来了喔。」

一道低沉却yan光的男声从屋子里传出,「进来吧。」

伴随着这句话出现的是一名穿着休闲一头棕发的男子,看起来b任佑澄与沈洛彦两人多了一份成熟。脸上的笑容似沈洛彦那般温柔,但这温柔是对所有人,而沈洛彦却只对一人而已。

他身上散发出如太yan一般的温暖,全身上下就是一gu暖男的气息,还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宁庭等等就到了,先进来帮我把工具整理一下吧。」

「嗯。」任佑澄说完就往里面走去,对这里的熟悉跟在自己家有的b。「今天宁庭学姐也会一起去吗?」

「会啊,洛彦也是吧?」沈洛彦听道自己的名子被唤道,停下翻杂志的动作,抬起头对谢子仁点点头。

谢子仁把手中的相机稳稳的放下,像在照顾一个小婴儿,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相机。接着就往任佑澄那里走去准备帮他的忙。

「你们吃过了吗?才刚过十二点吧?」他说完瞄了眼墙上的时钟。

「还没。」任佑澄摇摇头,刚刚顾着说东说西的完全忘了午餐这回事。

「等等路上吃吧。」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沈洛彦出声,继续无所事事的翻着桌上的杂志。

任佑澄看着他懒散的模样,忍不住莞尔。刚好瞥见他手中那本杂志,正是早上两人在看的那本。

「子仁哥,你去花莲外拍都不说一声,还去那麽漂亮的地方。」任佑澄说道,刚好把谢子仁的包包塞的满满的,放进最後一颗镜头。

谢子仁闻言,抬眸笑着看看任佑澄说:「临时起意的啊,宁庭也没跟到呢。」他轻轻拍了拍鼓鼓的背包,又接着说:「那天早上起来就突然想到曾经看过那地方的照片,隔天就出发了。」

「该不会就是我找不到人的那几天吧?」任佑澄瞪大眼睛说,「原来是跑去那里外拍了。」

沈洛彦突然幽幽的说了句:「下礼拜二二八连假我们打算去那。」

「唉呀,小俩口去约会丢下我这老人家啊?」谢子仁笑说道,开着两人的玩笑。脸皮薄的任佑澄脸上马上就染上一抹绯红,到是沈洛彦不动声se的继续说:「还敢说,这次不也和nv朋友去的?我听宁庭说了。」

nv朋友这名词一从沈洛彦嘴里蹦出来,工作室的气氛马上变了调,任佑澄的眼睛立刻瞪的老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红了脸的谢子仁,沈洛彦笑笑,对谢子仁的反应甚是满意。

「宁庭也真是的,原本打算之後再说的。」谢子仁00头发尴尬地说着,任佑澄好不容易才消化完这天大的消息,有些不满的说:「太不够意思了!这种重要的事竟然也不跟我们分享?」

任佑澄鼓着一边脸,愤愤的说道,谢子仁不禁笑了笑。

「还有沈洛彦你这人倒好,知道这件事也不跟我说?」任佑澄刚对谢子仁抱怨完,还不忘转过身对沈洛彦补个一枪。

沈洛彦有些无辜的举起双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就不要怪我了。」

任佑澄轻哼一声,用力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x,对於最後一个知道这件事略显不满,但生气的情绪也没维持多久,谢宁庭就推开玻璃门进到屋子里了。

她身穿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衫,两手袖子卷起,一头长发俐落的盘在头上。看起来优雅成熟的谢宁庭说起话来到一点都不客气,一双平底鞋踏进工作室,就立刻往里面走去,说话也不瞧任何人一眼。

「呦,大家都到了啊。连翘课的都已经到了。」谢宁庭说完瞄了沈洛彦一眼,走到小冰箱前拿出一瓶铝箔包饮料。

「以为我想啊?」

「你这是在抱怨你家佑澄了吗?不想接人家了啊?过份的男人,唉。」她一pgu坐到任佑澄旁边,一手搭上任佑澄的肩膀,对沈洛彦调侃道。

「少在那边挑拨离间了你。」

「好了别闹了,我还没跟你算你偷偷告诉洛彦我交nv朋友的事这条帐呢。」谢子仁走到三人面前,对着谢宁庭双手cha腰,一副哥哥的架子。

谢宁庭撇撇嘴,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最後转头对着任佑澄频频眨眼。

「好啦,这件事也不能怪宁庭学姐,谁叫子仁哥都不报下喜讯的?」任佑澄接获了谢宁庭的求救暗示,也就帮着她说了几句,顺便抱怨了心里的不平衡。

「对嘛,哥,你看人家佑澄都这麽说了。」一旁的沈洛彦跟谢子仁都暗自摇头,对这仗着任佑澄帮她说个几句就pgu翘到天上的丫头完全没辙,有哪次不是这样的?

沈洛彦感同身受的看了谢子仁一眼,有些同情的意味。

谢宁庭是沈洛彦高中到大学的同学,虽说个x上不合,但怎麽说也是因为个x差不多才这样,也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当了好几年的朋友。沈洛彦也一直都清楚,谢宁庭对自己的感情不仅仅只有友谊,但他也b谁都清楚,谢宁庭是个很大喇喇的nv人,所以一直都没多说什麽。

而沈洛彦会把这有些任x的nv人当作朋友的原因,除了个x上与自己相同以外,也是因为她在发现自己与任佑澄非同一般朋友的关系时,只淡淡说了一句:「输给b我可ai的男生,到也输的值得,为我开个失恋派对吧,唉。」

而她的哥哥,谢子仁,是个摄影师,大了她七岁。喜欢摄影的任佑澄便视他为偶像,有事没事就跑来工作室打些杂,偶尔跟着出去外拍。

也不知道何时开始,这小小的工作室竟成了四人固定的聚会场所,令谢子仁有些哭笑不得。

「走吧,出去吃饭,下午还要忙呢。」谢子仁唤了声,四人闹腾着走出小小的工作室。

天空早已拨云见日,经过雨水的洗涤,整片天空乾净了许多,太yan又重新挂在天上。

不知不觉春天已出来露脸,连翘也有了小小的hse花ba0。

校内种了许多这种灌木,开花时总是一片鲜h,这是任佑澄最喜欢的校园的一部分,而绝大的部分都在沈洛彦身上。

「帮我拿一下相机。」任佑澄走到沈洛彦前面,背对着他,示意他帮忙。

沈洛彦打开背包,b任佑澄高出许多的他刚好可以俯瞰背包内部,这一看,竟看到了一抹自己不熟悉的颜se。

他默默不语,悄悄的拿出那把蓝se摺叠伞,想到了今天去接任佑澄时的景象。抬着眉,轻咳一声,引起任佑澄注意。

「怎麽了?」他问道,转过了身。

看到沈洛彦手上拿着一把伞,他便突然一脸尴尬,回家时竟忘记了这回事,也将可怜的小蓝伞遗忘在背包。

不等沈洛彦作出发问,任佑澄将早上遇到的事娓娓道来。

「那麽想跟我撑同一把伞?你是想学那nv生的做法吗。」沈洛彦说完轻笑出声,逗弄着眼前的人儿。

「才不是!我是真的忘了,真的。」任佑澄强调着。「而且没必要学吧,都在一起了。」

「这理由我喜欢。」他gg嘴角,笑得灿烂。

外拍结束的很快,原因是谢子仁晚点还有约,三人调侃了几句便一哄而散。

回到家的两人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小家伙。

正要走进公寓,一阵细微的咽呜声就传入两人耳里,任佑澄转过头,两人对视了一下就开始东张西望。

望了许久,任佑澄终於在路旁的角落看到一只遍t麟伤的小狗,小家伙瑟缩在墙角,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不断发出小声的哀号。早上刚下过雨,想必牠一定也在这淋了不少了雨,身上的毛被弄得脏兮兮的,看不出原先的毛se。

沈洛彦走上前,视线越过任佑澄的肩膀,对着那只小动物看了看。

发现牠除了灰头土脸外,身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溃烂到散发一gu恶臭,甚至化脓。乾涸的血块沾黏在小狗的毛发上,背上、脚上,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连腹部都有一些伤。

那些伤口看起来怵目惊心,任谁看了都会不禁发颤,倒ch0u一口气。有些伤口甚至b一根食指还来的长,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伤是人为的。任佑澄的眉头越皱越紧,哀伤的与小狗对望,小狗的眼里充满警戒,却因全身的伤以及疲倦而无法作出任何防卫的举动,只能固执的和任佑澄对望。

「送他去医院,之後的事你不要多管。」任佑澄正想开口,就被身後这麽一句话给堵住嘴,讲不出半句。

他背对着沈洛彦,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当然对方也无法看到自己的。但他可以想像的到,沈洛彦一定皱着眉,不是看着可怜的小狗,而是自己。

隔了半倘才从乾涩的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声音,却也只说了一个字,「嗯。」

沈洛彦听到了他的回覆,迳自走进公寓,没隔几分钟就拎着一条毛巾回到任佑澄身後。

「小心一点。」

他闻言点点头,接过沈洛彦手中淡hse的毛巾,皱起眉,动作细腻的捧起了那只浑身是伤的小狗。

手中的小动物倔强的挪动身子,在任佑澄怀中不断扭动着,很是不安。这样的动作扯动到身上数个伤口,牠感受到疼痛,发出微弱的哀号。

任佑澄有些不舍,不想怀中的小狗在乱动,出声安抚着,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婴儿般:「乖,没事了,别怕。」

沈洛彦不语跟在後头,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立刻骑车前往最近的动物医院,抱着如此虚弱的小家伙,一进门便引起了里面护士的惊呼,紧张的要他们立刻把小狗带到诊疗间。

任佑澄抱着小狗,瘦弱的像是没重量的小狗倚靠在他怀里,早已不在抵抗。

孱弱的心跳,每一击都冲击着任佑澄的心。

他将小狗放在看诊台上,回答了几个制式的问题,交代了一下如何发现这只可怜的小狗,就被请了出去。任佑澄虽不放心,但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诊疗间,出去时他回了头,从正要被关闭的门缝间看了那小狗最後一眼。

他突然觉得,那双倔强的黑眸,彷佛也正盯着自己。

「放心,不会有事的。」沈洛彦僵y的抬起了手,拍拍任佑澄的肩膀。

两人都不再有任何对话,安静的坐在诊疗间外的椅子上等。

彼此周围安静的只剩下满满的不安。

任佑澄的手指搅着自己的衣角,视线频频向诊疗间飘去,周围旁人的谈话声清晰的回荡在耳里,却一个字都没在脑里多做停留。

唯一在他心里停留的声音,是从诊疗间不时传来的悲鸣。

沈洛彦看着身边的人的反应,握住了他异常冰冷的手,紧紧握着。

「好脆弱。」任佑澄用有些发颤的声音接着说:「就连动物也一样。」

「不管结果怎样,我不准你继续管这件事。」他冷声说道。

「我知道你在意什麽,可是这并不代表要害一只狗无家可归吧?」

「所以就要害你受伤?」

任佑澄无法接下去,低着头,紧咬下唇。

「不管,我要照顾他。」

看了眼他坚定的眼神,沈洛彦叹口气说:「算了。」

原本低着头的任佑澄抬眸,不语却笑着,继续等待时间一点一滴逝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任佑澄看到一双洁白的鞋子落入视线,随即抬眸,看见面带笑意的护士。

「伤口都处理好了,不过还是很虚弱。」

坐在椅子上的两人闻言立刻站起身,纷纷往诊疗间走去。任佑澄有些用力的推开门,往看诊台望去,一眼就看到瘦小的身躯瑟缩在台子中央,眼里流露出满溢的疼惜。

沈洛彦与旁边的医生交谈了几句,告知他们将负责照顾这只小狗,医生点点头,对他叮咛了几句就走出房间,告诉他们别待太久。

他r0ur0u太yanx,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任佑澄一人的身影。

「先回去吧,他还得在医院待几天。你也该想想他以後要住哪了,我们的公寓可是无法养狗的。」

「那、那要怎麽办?」沈洛彦一听到他执意要养这只狗,就知道他决定没想到那麽多十分现实的问题,尤其是最重要的问题也没想到。

「工作室?打电话问问子仁哥吧。」

任佑澄点头,闷声嗯了声。

他伸出手想00那只狗的毛,手却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最後垂下手,站起身示意沈洛彦可以离开了。任佑澄踏出门槛时,又朝里头回头了一次,等到他把头转回来时,站在他身侧的沈洛彦看到从他眼里闪过一丝难言的落寞。

後来的几天,任佑澄虽跟平常没什麽两样,却经常在跟别人聊天聊到一半时就突然沉默不语,电视开着却陷入沉思,令谢家兄妹感到十分困惑,却又觉得这人的状况根本难以接近。

「欸欸,他到底怎麽了?」谢宁庭用手肘不停顶着沈洛彦的侧身,引来後者厌烦的眼神。

沈洛彦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张着嘴吐不出半个字,又阖上了嘴。旁边的两人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对於他这样子的扭扭捏捏感到烦躁。

「看佑澄这样还真的挺不习惯的,你就快说吧。」

「总是要知道来龙去脉才能帮助他恢复正常,不要跟nv人一样扭扭捏捏的!快点!」

被说的沈洛彦原本紧皱的眉头,凹处更深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又不知到神游到哪里的任佑澄,最後还是开了口。

他将那天的事娓娓道来,这下听的两人更加的困惑了:「我是知道他很ai小动物啦,可是这样子的情况正常?」

开口的是叶宁庭,她一听完便往身边的高脚椅一坐,指着任佑澄说道。

「你们知道他妈妈的事吗?」沈洛彦此话一出,两人皆摇摇头,又是好奇又是紧张的看着沈洛彦。

「不知道就算了。」他说完摆摆手,转身往任佑澄的方向走去,示意两人要先走一步,必须去打工。

坐在椅子上的谢宁庭愣愣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等到两人都消失在视线,才看向跟自己一样一脸错愕的哥哥。

「这什麽情况?」她轻盈的跳下椅子,面对着谢子仁,又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什麽?」

「仔细想想,好像对佑澄不太了解。」谢子仁耸肩。

「太过分了,竟然不了解!」谢宁庭嘟起嘴,有些愤愤的说。

「你知道些什麽?」

「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在那边讲我,好意思?」

谢宁庭不理会他,自顾自地不知道在思考什麽。霎时,整张脸垮下来,漂亮的脸蛋染上一片y霾。

她用手戳戳谢子仁的手臂,正低头整理桌面的谢子仁抬起头。

「我在想啊……」她咽下口水,接着说:「该不会是佑澄他妈nve狗然後不小心害si无辜小生命结果那只狗便成怨灵回来纠缠他妈害他妈jg神崩溃受不了然後就发疯了。」

「我一定会没收你所有的恐怖。」

春天的到来越发明显,校园内绿意盎然,冬天已藏匿的无影无踪。

走在校园一角的任佑澄,脚步b身边的人都来的快,有些着急的往校门走去。

他两手抓着背包肩带,出了校门就开始小跑步起来,时不时的左右张望。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任佑澄减速停下。

「要到了吗?」

「我在路口等你。」

没几分钟,任佑澄已坐在熟悉的机车後座,双手从後面怀抱住沈洛彦的腰。

沈洛彦从後照镜看着後座那不断傻笑的任佑澄,心里又是好笑,却又是难以捉0的疼惜,就这样一闪而过的情绪,没留下任何痕迹。

机车停在上次的动物医院前,任佑澄一等车停下,迫不及待的跳下车,脱下安全帽连看都没看就抛给身後的沈洛彦。後者不疾不徐的停好车,放好安全帽,缓步来到门前。

这天是两人把小狗接回家的日子,对於ai小动物成痴的任佑澄来说可是乐不可支。沈洛彦看着如此开心的他也自觉的心情好了起来,原先的担忧都被暂时抛到脑後。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养狗,沈洛彦小时候的外婆家养了只土狗,回去外婆家时常跟小h玩的不亦乐乎。而任佑澄上次养狗是在高中,是一只毛se亮丽,个x温驯的玩具贵宾。

自从两人交往後,一起养过一只猫,也是无意间被捡到。当时两人家里都无法养狗,只好偷偷养在学校後面,还好警卫肯通融,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常常帮忙照顾惹人ai的小猫。

那只猫就像雷阵雨,突然的出现在他们俩的世界,却又立刻消失无踪,躲藏进两人的回忆。甚至把任佑澄的过去都给翻来覆去之後,才好好窝在回忆里再也不出现。

牠就那样病si了,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给他们。

沈洛彦知道平常十分疼ai小狗的任佑澄一定会伤心,也不意外他会哭,当他的反应却令沈洛彦万万都想不到。

那天任佑澄脸上痛苦的表情是他从来不曾看过的,缓缓流下的泪水像把锋利的刀在沈洛彦心里搅和,那一刻沈洛彦突然好想抱紧眼前僵直的人,却因他的眼泪而动弹不得,甚至不知所措了起来。

记忆想是被迫抹去,沈洛彦至今只能忆起当下任佑澄的其中一句话。

「我好想好好握住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存在,可是为什麽他们总是离开?」哽咽的声音细小而微弱,风一吹便散了。任佑澄边说边握紧拳头,看似无表情的面容却满满都是无法言语的情绪,「好脆弱。」

两人把小狗抱到工作室,虽然谢子仁显得有些不愿,但还是拗不过任佑澄的固执。在任佑澄非常坚决的眼神下谢子仁也不在多说什麽了。

工作室说小也不小,养只小小的狗是非常足够的。这只狗t型娇小,据医生说还是幼犬,是只活泼的玛尔济斯。在伤口都好得差不多後,牠的警戒心也少了许多,常常对着人摇尾撒娇。

任佑澄为小狗打理着小窝,放置在工作室的一角,尽量不靠谢子仁的工作范围太近。小狗摇着尾巴眼巴巴坐在一旁看着任佑澄忙东忙西,丝毫不敢乱动。

谢子仁跟谢宁庭前後走进工作室,看到任佑澄抱着小狗一脸宠ai的模样都忍不住一笑。

「看你这样子,一脸贤妻样,可以嫁了放心吧。」谢宁庭开口就是调侃,还对一旁的沈洛彦眨了眨眼,後者拿起杂志遮住脸当作没看见。

「我应该是好爸爸的样子才对啊!」

「不,你身後明显散发着母ai的光辉。」任佑澄无奈,知道自己再讲下去也只有被谢宁庭笑弄的分,闭上嘴不再回话。

任佑澄把小狗放下,小狗有些不安的望着任佑澄,对於陌生的环境有些担心,眼里又有些许好奇。任佑澄湾下腰00小狗的头,小狗像是得到许可一样开始在屋子里到处转。

「取名字了吗?」谢子仁看着小狗在屋子里乱转,画面甚是可ai。

「当然。」

「叫什麽?」沈洛彦抢先开口,毕竟任佑澄都还没跟自己说过。

「那就趁大家都在我来宣布一下,新成员的名字叫做燕子。」

正巴在谢宁庭脚边的小狗突然转头,像是对这个名字表示认可。

「快,给我墨镜,我瞎了。」谢宁庭拿手盖住眼睛,边说边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看起来要拿金马奖是有望了。

「真的是因为洛彦?」谢子仁抬眉,望向正惊讶着的沈洛彦。

「一切都是凑巧!我也是决定之後才想到跟他有关系的。」

「这名字挺好的啊,我喜欢。」沈洛彦走到任佑澄身边,一手g住任佑澄的脖子,将那人拉近自己,後者脸上浮现一片红晕。

「你叫一只狗鸟的名字,是想让他哪天飞给你看吗?」燕子换来到谢子仁脚边,对着他的小腿蹭啊蹭的,听到叶宁庭的话到像是听得懂一样有些无辜的看向她。

「只是突然想到的,而且这名字很好听啊。」

「跟我有关的名字当然好。」

「就说不是刻意的了……」任佑澄小声滴咕。

四人看着燕子在工作室打转,这理闻闻那里闻闻,尤其是对两个陌生的人特别有兴趣,不停的在两人脚边撒娇。

任佑澄有些吃醋,却无法对着无辜的小狗说些什麽,窝到沈洛彦旁边坐着。

谢子仁对这小小的生物也不全然是讨厌,虽然不是很愿意他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但看到他这副可ai软绵绵的模样时就不禁臣服在牠的小r0u球下了。

不过燕子接下来举动可就令在场所有人无语了。

谢子仁正打算低下身00燕子的头,没想到燕子对着谢子仁的白se球鞋抬起後腿,接下来的动作可就由想而知了。

每个人都有那麽一个底线,而对谢子仁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乾净」两个字是必须自己走到哪就跟到哪的。尤其是自己的白se球鞋,那是他最在意的,问个原因谢子仁自己也说不明白。

「我说啊,今天晚餐吃三杯狗r0u好不好?」谢子仁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视线从燕子身上移到众人,现场无一不为之一颤。

可ai的燕子踏着轻盈的步伐,指甲在地板上敲出响亮的声音,回到任佑澄身边,一脸天下太平的模样。

hse的yet渗入球鞋里,谢子仁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在抗议此刻有多麽不舒服,强忍心中的怒气,毕竟跟一只狗发怒多难看?

「哥,狗r0u不好吃,你还是先去换鞋子吧。」谢宁庭虽怕,可是却还是忍不住为这画面感到好笑。

「那个……子仁哥啊……我、我,抱歉我没教好他……可是你别吃他啊!吃狗r0u没补身t的吧?」好不容易讲出句话,任佑澄却也讲不出什麽多好听的,旁边的沈洛彦没良心的掩嘴偷笑。

「小燕子啊,之後你主人出去玩的几天,我们就好、好、相、处罗。」燕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转过头看着谢子仁,还开心的摇着尾巴,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往後的日子正受到威胁。

初晨天刚亮,天高云净。

两人的行李并不多,一人一个大的後背包就准备妥当。

这一次打算玩个三天两夜,沈洛彦依旧的好好规划了行程,几乎全都是按照任佑澄想去的地方决定。

才刚过八点,小俩口就已坐上火车。假日火车上人也不少,两人坐在最後一节车厢的角落位置。

因为早起任佑澄有些犯困,加上前一晚又兴奋的晚睡了,把头往沈洛彦头上一靠,却又舍不得闭眼。难得的旅行他不想错过一分一秒,就连搭车的过程也不想就这样一觉睡过。

「怎麽不睡?」沈洛彦用空着的那只手00任佑澄的头,帮他拿掉已经垂下的黑框眼镜,示意他小睡一会。

任佑澄两手抱住沈洛彦的左手,用头在沈洛彦的肩膀上蹭蹭,像只撒娇的小猫。沈洛彦无奈一笑,知道这人是不会睡得了,不过沈洛彦怎麽会舍得让他累?

「真的不睡?」闻言,任佑澄抬眸,点点头,继续把头靠在沈洛彦肩膀上,舒服得很。

沈洛彦看着他的举动,把头低下,轻声对任佑澄唤了声,後者缓缓抬起头,被这样近的都可以清楚感觉到对方鼻息的距离有些害臊。沈洛彦g起嘴角,眼睛微微眯起,黑se的发丝垂在眼前让好看的眼睛若隐若现的。

低沉的声音回绕在任佑澄耳边:「不睡的话我在这里亲你。」

任佑澄闻言脸唰地一下就全红,顶着张红透的小脸左顾右盼,两只手也放开了沈洛彦。因为是最後一节车厢,人并没其他车厢多,其他乘客离他们俩也有些距离。可是任佑澄对於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还是挺不习惯,每次都被沈洛彦的玩笑吓的脸都红的跟苹果似的。

「我、我睡。」他有些紧张的说道,双手抱x紧闭起眼。

沈洛彦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好笑,玩心大起便飞快地在任佑澄红润的唇瓣上轻啄一下,趁任佑澄还没反应过来又把他的头靠到自己肩上,手放在他头上,不让任佑澄抬头看着自己。

在怎麽样沈洛彦也是人啊,脸也是会红的啊!

头被一双大手轻轻压住的任佑澄有些恍惚,脑子刚转过来小脸更红了,不敢说话,闭上眼不自觉傻笑着。

「花莲的新鲜空气啊。」任佑澄一出车站便伸直双手,用力的x1了一口气。

「我怎麽什麽都感觉不出来。」沈洛彦跟在任佑澄身後,转转脖子,动动肩膀,整整四小时左右被人压着肩膀又怕吵到他而不敢乱动,这可不好受。

任佑澄有些自责,望着沈洛彦,小脑袋转了一下,吐出这麽一句:「我帮你背行李!」

话还没说完,任佑澄就伸手打算拿沈洛彦身後的背包。任佑澄心里想自己的背包塞了相机都一点都不重了,何况是只有衣物的背包?可是他殊不知今天一早沈洛彦就偷偷把他的相机跟一些摄影用具放到自己包里了。

沈洛彦握住任佑澄的手腕,笑说道:「还轮不到你背,等等就去放行李了。」

「可是……」他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

「可是什麽?走吧。」沈洛彦握着任佑澄的手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任佑澄踉跄了一下,跟在了沈洛彦身侧。

他心里甜甜的,虽然知道此时身旁或许有许多目光正对着两人相握的手停留,可是只要沈洛彦在自己身边他就觉得自己可以面对,想到这他笑了,往沈洛彦更靠近一点。

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们两个,丝毫不必担心被熟人遇到这种问题,任佑澄开心的想着,紧握住沈洛彦那双温暖的大手。

「欸,学长。」

「怎麽?说了要改称呼的吧?」

「没事。习惯不好改啊。」任佑澄笑笑,沈洛彦宠溺的r0u着任佑澄的发,没打算强迫他。

沈洛彦突然想到什麽的往口袋0,拿出刚刚在火车上帮任佑澄拿下的眼镜,温柔的帮任佑澄戴上,指尖在他脸上稍作了停留。

「眼镜控。」

「不是喜欢眼镜,是喜欢戴眼镜的你。」沈洛彦皱着眉反驳,帮任佑澄把发丝撩到耳後。

两人步行到火车站附近一间大楼下,他们没有住进旅馆或饭店,选择了这样的短期租屋。第一是便宜,第二是装潢不错。

时间正值当午,花莲的气温感觉b新竹更高了些,任佑澄一进到房里就脱下罩在外面的长袖格子衫,只穿着一件白set恤。

徒步走到这里,加上外面yanyan高照,任佑澄这不耐热又怕冷的t质早就汗流浃背了。衣服後背与领口部分有些cha0sh,有些不适的紧黏在皮肤上。

「明明才三月不到,竟然这麽热。」

任佑澄边说边扯着衣领,x前若隐若现,汗水沿着锁骨的曲线缓缓向下。

一旁的沈洛彦咽下口水,强忍内心已慢慢燃烧的慾火,「换件衣服吧?」

这单纯只是个t贴的建议,但此刻却足以成为慾望的导火线,任佑澄不知道,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像平常一样直接在沈洛彦面前换了衣服。沈洛彦明白,只是他早已按奈不住,从任佑澄背後伸出手,怀抱住任佑澄的腰。

任佑澄扭扭身子,自己才刚脱下衣服,身上又黏答答的,百般不愿意被沈洛彦抱住。

可沈洛彦才顾不了那麽多,把头埋在任佑澄颈窝,用鼻尖在他耳後蹭了蹭,於肩上留下浅浅的吻痕。

任佑澄感到一阵su麻,差点站不稳顺了身後那只大型犬的意。他费了点力气,终於站直了身子,也挣脱了那人的怀抱,心里还是有些不舍那温柔的触碰。

「不是叫我换衣服的吗?」他蹙着眉,眼里却带着笑意。

「没叫你在我面前换啊。这是引人犯罪!」沈洛彦双手抱x,坐到床上,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那你去游泳池不就见一个扑一个了?」

「吃醋?放心,我只扑你一个的。」

他笑说道,语毕,伸手抓着任佑澄的手腕一拉,那人又回到他怀里。不过这次他没做什麽,只是让任佑澄坐在自己腿上,自己边笑边看着他。

任佑澄宁愿他做些什麽,也si都不要他这样什麽也不做的盯着自己瞧!

那跟被一头猛兽当成食物盯着感觉不相上下,当然任佑澄没有被猛兽盯得经验,但如果是说身後那头大型犬的话,到是经验值满槽了。

沈洛彦只要跟任佑澄独处,就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个有着大人外表的小孩,有时还跟着大型犬没两样。任佑澄常常无语,但嘴上嫌烦心里还是甜滋滋的,藏的住上扬的嘴角,可眼底的笑意瞒不了沈洛彦的。

两人这样一闹,就过了一小时,任佑澄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阻止着两人继续你侬我侬。

「哈哈,去吃饭吧。」沈洛彦轻轻捏了一下任佑澄的腰,把一旁早就被遗忘要更换的衣服拿给任佑澄换上。

他爽朗的笑声如冬天里的暖yan,温暖的洒落在任佑澄心头上。任佑澄快速的整理好衣服,催促着沈洛彦带着自己出去玩。

「等等去哪?」

「吉安庆是明天还是後天去?」

「学长,你行程还没说过呢。」

任佑澄跟在沈洛彦身侧,嘴巴没闲着,不停的问着问题。

「今天就随便晃晃吧,明天去海洋公园玩,後天去吉安庆。」

「感觉好开心,很久没出远门了。」任佑澄背着台相机,与沈洛彦缓步到花莲市市区。

沈洛彦看了眼满面春风的任佑澄,幽幽道:「後天下午回去路上要不要去一下台中?」

「这次你用了那本存摺吧?也是该回去一下,很久没看到阿姨叔叔了。」他说完淡淡一笑,想起从前常到沈洛彦家里玩的时候。虽然阿姨跟叔叔因为工作而常不在家,但偶尔见面时,也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平易近人与亲切。

「顺便回家吧,回你家。」

任佑澄闻言,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让人猜不出心思的面容。沈洛彦早知道他的反应,闷不吭声的就继续牵着任佑澄的手往前走。反正这主意也只是提提罢了。

沈洛彦并非故意在这大好之日坏了任佑澄兴致,只是那麽久没见任佑澄回家难免有些担心,偶尔接到任佑澄的爸爸打来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早已不复当年的沧桑嗓音,话里关心却未减半分。

两人牵着的手就只是轻轻握着,感觉风一吹立刻就散了。

安静了半倘,任佑澄开了口:「还是回去吧。」

这下换沈洛彦愣住了,正想开口,眼前一辆卡车呼啸而过。

「小心。」

他扯了下任佑澄的臂膀,虽离那辆卡车还有段距离,但沈洛彦这种ai妻心切的人当然立马一手把人拉入怀。

「也是该回去了,毕竟……」

一辆辆的车经过两人面前奔驰过去,号志灯上的小红人看起来是那麽不耐烦。车子飞驰而过的声音,有些戏剧x的盖住了任佑澄声如蚊蝇的话语。沈洛彦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这人故意这样做,因为当他突然转过头,竟看到任佑澄说完话後淡然一笑。

「毕竟什麽?」

「毕竟很久没回去了。」尾音落地,任佑澄没有再露出一次那样的笑容,显得刚刚沈洛彦的猜测只是自己的多疑。

「如果回去让你难受的话,不要回去也行。」沈洛彦说道,他心里清楚着这句话背後对任佑澄极大的意义,他又接着说:「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勉强你去做。但如果必须的话例外,所以别想跟我赖皮说报告不想做。」

沈洛彦说完自己笑了。

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勉强你去做。但唯有家庭这种事,我不愿你为难,我宁愿你面对了,那尽管失败也无彷。

沈洛彦迳自在心里想着,那是他没能说出口的下文,不知如何开口的下文。

旅游的第一天两人就只是很放松的到处晃晃,也去了任佑澄一直很想去的滨海大道晃晃。

笔直的道路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一路延伸到视线的最远端。一片蔚蓝的大海,由深蓝到浅蓝,在yan光的照s下闪烁着点点波光。海岸边椰子树高挺的站直了身子,翠绿se的树叶随风摇曳。吹来的阵阵海风夹杂着些许海水的咸味,却依旧舒服的叫人闭上了眼细细品尝这片刻。

来的人多半是家庭或情侣,连续假日期间,这样的景点没意外的人不少。盟约永固的巨石矗立在路边,有些小情侣驻足停下,牵着手许下山盟海誓。

任佑澄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身旁的沈洛彦以为他也想做些浪漫的举动,便扬起嘴角等着任佑澄开口。

开口是开口了,但却不是沈洛彦心里想的那般。

「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浪漫吗?」他傻笑着。

「你如果也想那样,我当然好。」沈洛彦说完把手向任佑澄一摊,等着後者将小手放上。但没想到任佑澄竟然伸手将沈洛彦的手推回,令沈洛彦有些错愕。

「我的ai和你的ai当然跟一般的人都一样,只是我们之间的ai却不同。所以这样的山盟海誓我们不需要。就因为不一样,所以我相信就算没有这些约定,我们之间也有很深厚的牵绊了,不是吗?」

海上一辆渔船划开平静的水面,与迎面而来的另一艘船交错而过,而後只剩下微微danyan的海波,将两艘船留下的痕迹融合在一起,最後又剩一片平静。

「这可以当作是求婚吗?」沈洛彦笑说道。

听了任佑澄这番话,他心里是酸的,心都成了柠檬绿的颜se。

「你要嫁我还不一定想娶咧。」yan光下,任佑澄扬起孩子气的笑容,刚刚的y霾彷佛只是两人共同做过的一场梦,多了点不真实。

「你当然不能娶,你只要负责嫁给我就好了。」沈洛彦一只大手拂上任佑澄被太yan晒得有些通红的脸蛋,在他眉宇之间留下轻轻一吻,也留下满溢的ai。

大道上游客熙熙攘攘,当然不免看到这在一般人眼里的震惊的一幕。往常任佑澄肯定是介意的,只是这里并非他们所生活的地方,那些人也并非他们熟识的人,所以他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温柔的一吻。

有几个路过他们俩身旁的长辈,看到沈洛彦跟任佑澄十指相扣的双手,忍不住做出评论,评论里无非是一些责怪语带着歧视字眼的语句。这些话在任佑澄甚是刺耳,想视而不见却又阻止不了那样的话不停的灌输进自己的脑袋,拉扯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已经是个开放的时代,只是对於观念保守的长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只是牵手,也不该存在於所谓的同x恋者之间。

沈洛彦暗自骂着那些指指点点的路人,把任佑澄带到不远处的凉亭处。这里的人少了许多,只有几个乘客在此休憩。

「不拍了?刚刚拍得很开心不是?」沈洛彦指了指任佑澄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後者不语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拍够了,想等等夕yan。」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人cha0也渐渐散去,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的多。

阵阵海风吹起任佑澄的发,右耳耳垂上简单样式的耳环被yan光照的一闪一闪的。他没有染过头发,头发却是自然的深褐se,是沈洛彦很喜欢的颜se。沈洛彦曾跟他说过「你的发se真美。」,在这之前也有另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刷着沙滩,卷起一丝凉意。

任佑澄忽然对着有些哀伤的大海开口:「他很喜欢海,曾经还说过台湾是个环海国家真是太好了这种话。」他说完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走了一下午有些疲倦,任佑澄闭上了眼。沈洛彦没多说什麽,拿下任佑澄脖子上的相机,使的任佑澄睁开了眼。

「佑澄。」他唤了声,举起相机镜头对着任佑澄说:「笑一个。」

任佑澄闻言後笑了,笑弯了腰、笑眯了眼,笑到整片深蓝se海倏地泛点波光。

隔了许久,笑够了的任佑澄站直了身子,却看到那人依旧拿着相机对着自己,被相机遮住了半边脸,只看的见单边嘴角g起了笑。

他配合的对着镜头灿烂的笑着,背後的天空在这时已慢慢染上一小片橘红se,显得任佑澄的笑容更加的温暖。

喀嚓一声,沈洛彦按下快门,将任佑澄的笑容保存在那刹那间。

伴随着那句他已在心里呐喊过千千万万遍的一句我ai你。

两人对着照片笑闹着,突然有种这整片海都是为他们流淌、这道夕yan是为了再次为他们升起而落下,这样的错觉。

晚上沈洛彦带着任佑澄到了市区的夜市,因为自己平时都是傍晚下班,所以任佑澄虽然想出门,也都会忍着不说,可沈洛彦怎麽会不知道这点小事?

夜市里人山人海,不同的摊贩争相吆喝着,任佑澄被人cha0挤的只能贴着沈洛彦前进。

沈洛彦找到任佑澄的小手,牵了起来,两人相握的手垂在腿边,被这gu人cha0隐藏的正好。

两人随着人cha0前进,在夜市里走走看看,任佑澄每看到什麽好吃的就拉着沈洛彦去买,没吃几口就塞给沈洛彦,叫他吃。

「你把我当猪在喂吗?」沈洛彦左手牵着任佑澄,右手臂挂着一杯珍n,手上拿着刚被塞进手里的一串烧烤,嘴里鼓着还没吞下去的一口j排。

「出来玩就是要吃吃吃。」

「那你怎麽自己没吃几口就塞给我了。」沈洛彦汗颜,面露无奈。

「因为有太多想吃的了,没办法每样都吃很多,只好丢给你喽。」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咬着手上的糖葫芦。

「如果我胖了怎麽办?」

「胖了也不会怎样。」

「你还会ai一个胖子吗,哈哈。」沈洛彦爽朗又沉稳的笑声在人声鼎沸的夜市一下就被淹没,只有一旁的任佑澄听得清楚,像在听一场美妙的交响乐,任佑澄闭上眼,想永远记下这笑声的温柔。

「我像是外貌协会吗?」任佑澄张开眼鼓着嘴,专心吃着手上的美食。

两人的手牵的很紧,像是被三秒胶黏着了一样,不管人cha0如何推挤,沈洛彦都会把任佑澄拉回身边。

任佑澄很喜欢出来玩,并不喜欢整天闷在家里,当个家里蹲。只是沈洛彦打工就已经够累的了,自己要是在任x要求,不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吗?

这一整天下来,两人都备感疲倦,一回到房间任佑澄就扑到床上趴着。

「真是的,给我去洗澡。」

「可以不要洗吗?」任佑澄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枕头问了个不实际的问题。

「那你别想我抱你了。」

「怎麽可以威胁!」

沈洛彦站在床边,看到任佑澄不满的坐起身子,便把换洗的衣服递到任佑澄眼前,後者有些懒懒的接过,有些不甘愿的拖着疲倦往浴室走去。

这间小套房装潢简约,墙壁一片米白se,一张双人床靠着墙摆着,床旁边有个有小圆桌在地上,浴室在床的右侧。

沈洛彦倚靠着枕头,坐在床头上,拿着一整天下来还未看过的手机。一封未读的讯息来自叶宁庭,沈洛彦不用看也猜想的到内容也就是几句调侃的话。

除了几封讯息外,意外的有通未接来电,竟是来自沈洛彦的妈妈。来电时间是下午两点,那时两人才刚出门。沈洛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他突地想起任佑澄早上说的那句,愿意回台中的话,手指在萤幕轻轻一点,回播了这通电话。

才等没几秒,电话就被接起,一个成shunv人的声音传入沈洛彦耳里,又熟悉又陌生。距离上一次通电话,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甚至两个月,具t时间连沈洛彦都记不清了。

「妈,你找我有事吗?」沈洛彦说完,朝浴室的方向看了眼。

「你去花莲玩了?跟佑澄一起吧?」

「嗯,动了那本存摺。」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了下来,沈洛彦开了口。

「我们後天会顺路到台中待一下,会回去家里。」

「那个……洛彦啊。」他妈妈唤了声,不等沈洛彦回应,迳自接着说:「你这次回来,待久一点吧,回家住一段时间。」

沈洛彦皱着眉,却依旧平淡的说:「怎麽了?」

「你爸昨天住院了,状况不太好。」

这下换沈洛彦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安静的听着妈妈说着爸爸的病情。

不知道为什麽,那些小时候的记忆突然一gu作气,全涌了上来。不好的、好的,全都在沈洛彦脑子里播放着。

他的爸妈都是有名气的律师,因为大学同是法律系,所以认识了彼此,最後结了婚。两人都希望自己的小孩能跟自己从同样的路,因此从小就栽培沈洛彦法律相关的知识。这样的期望压的沈洛彦有些喘不过气,而自己从这块大石下爬出来的那天,现在回想起来,沈洛彦却宁愿自己继续的喘息,也不愿接受那天的到来。

高中的沈洛彦,爸妈都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常不在家,那时的他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一切的生活起居都自己解决。尽管如此,他还是期待着一个月一次的全家出游,那是爸妈在忙都会安排的活动,也是他在无止尽的学习中唯一能放松的时刻。

某个月出游的前一天,他突然听见了爸妈房里传来了争执声。那是他不曾听过的,就算工作在累在忙,爸妈的感情也依旧没变过。

直到隔天,他才从一些话语里明白,是爸爸外遇了。

最让沈洛彦不解的是,妈妈竟然原谅了爸爸,只是关系明显不如以往。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住一阵子的。」

又几句寒喧後,沈洛彦主动挂断了电话,有些筋疲力尽的瘫在床上,心里想的是,不知道怎麽跟任佑澄开口。

时间没让沈洛彦思考多久,头发还挂着水珠的任右澄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很累吗?」任佑澄坐到沈洛彦旁边,看着满脸倦容的沈洛彦说道。

「你赶快去把头发吹乾吧,小心感冒。」他说完,把任佑澄脖子上的毛巾拿走,在任佑澄头上胡乱r0u着,惹的那人发笑。

当沈洛彦洗好澡出来,听到电视开着,还以为任佑澄还未入眠,却没想到那人已经吹乾头发,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睡着了。

沈洛彦把任佑澄的脚伸直,轻巧的放进被窝,盖好的棉被,最後在任佑澄嘴角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一下。

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坐在了床沿,看了眼睡的正香甜的任佑澄,接着播了通电话。

「喂?洛彦啊?」

一道略为沧桑的男声响起,沈洛彦g了g嘴角,空着的那手温柔的0着任佑澄的头。

「叔叔还没睡啊?不早了喔。」

「正要睡、正要睡了。」

「我跟佑澄後天会回台中一趟,会回去家里。」

沈洛彦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啊的惊呼声,忍不住轻笑。

「佑澄要回来?真的吗?」

「叔叔不用准备什麽,佑澄晚上就坐车回去了。」他想了下,接着说:「我会回台中住一阵子。」

两人闲聊了会,沈洛彦道了声晚安,等到对方挂断电话,放下了手机。

沈洛彦把灯关了,窝进棉被里,任佑澄半睡半醒的攀到沈洛彦身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沈洛彦就这样任他抱着,在任佑澄唇上留下深深一吻後,带着笑睡了。

花莲行的第二天,两人去了叶子仁跟叶宁庭都十分推荐的海洋公园,说什麽任佑澄一定会很喜欢,让沈洛彦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要去这地方。

果然真如那两兄妹所说的,任佑澄开心的拉着沈洛彦到处跑,看到b自己大了好几倍的鱼优游在自己眼前,他满脸的兴奋之情。

「等一下有海豚秀耶!」任佑澄指着导览册上的海豚秀,转身对身旁的沈洛彦说着,像个孩子一样。

「好热,表演开始之前要不要吃冰?」

「当然要。」

沈洛彦走到一旁店家的冰柜,拿了两支甜筒出来,一支巧克力、一支香草。结帐完後,他走回任佑澄身边,把巧克力那支拆了包装,递到任佑澄嘴边。任佑澄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含着一支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bb呃号苏胡冰冰的好舒服!」任佑澄一脸满足的样子,边吃还不忘注意时间,不停的看向手表。

「你放心,海豚又不会跑掉。而且我们都站在入口了。」

「海豚不会跑步,要也是游掉。我只是很期待嘛,第一次看这个。」任佑澄含着冰咕哝着。

沈洛彦咬下最後一口冰,沁凉的感觉充斥口腔。工作人员正好走了出来,任佑澄把沈洛彦手中包装丢到一旁垃圾桶,就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去。

被半拉半拖着的沈洛彦好不容易跟上了任佑澄的脚步,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其他的游客也接二连三的坐至观众席,任佑澄指着眼前一大片水池停不下嘴。

「你那麽喜欢,之後有机会常去海洋公园这种地方吧。」

闻言,任佑澄眼睛都亮了,一双漂亮的黑瞳在yan光下跟着那副耳环一样闪闪发光。沈洛彦喜欢这样子的任佑澄,眼里乾净的只剩快乐满溢而出。

海豚秀开始,表演人员先是带着海豚表演杂耍,聪明伶俐的海豚在水面上跳来跳去,在水池上空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飞溅起阵阵水花。

任佑澄配合的拍手叫好,跟後面兴奋的小nv孩看起来没什麽两样,只不过是长的大只一点罢了。

第二只海豚出场,两只可ai的海豚在水池里熟练的共舞,从这一头又飞快的游至那头。水面不断泛起白se的水花,在yan光的照耀下,海豚的表面显的波光闪闪。

过一会儿,两只海豚来到了水池前端,离观众席最近的地方,任佑澄难掩激动的扯了下沈洛彦的衣袖,叫他看着两只可ai的海豚游到两人面前大约一公尺的位置。

两人都对此刻的近距离有些兴奋,无意识的像前倾身。水面下的海豚潜入了水里,隔了几秒後,冲出水面,像是停在了空中好几秒,身躯的弧线,美丽的令人屏息,让任佑澄是看傻了眼。

两只海豚接连落入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沈洛彦看着海豚落水的瞬间,身t反应似的往任佑澄靠去,挡在那人身前。自己的背部却被完全的喷sh,头发也突然变的sh漉漉的。

他身下的任佑澄只sh了袖子的一小部分,几乎是毫发无伤,两人都显得有些无措。

两人对看许久,突地爆出大笑。沈洛彦甩甩头发,水滴喷洒到任佑澄身上,逗的两人皆是咯咯笑。

「哈哈,你这样子好好笑。」任佑澄毫不客气的指着沈洛彦笑,看他一身狼狈的样子。

「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他说完,像只大型犬一样,继续甩着一头卷发,任佑澄伸手挡着他的攻击。

yanyan下,笑闹的两人显得格外耀眼,b海豚所溅起的水花还美丽的光芒,闪的两人都笑着,眯起了眼睛。

海洋公园里有座摩天轮,缓满的旋转着,转着里面甜蜜的情侣,转的幸福都载不下了。

任佑澄虽不是个执着於浪漫的人,可是对於没尝试过的事可是十分执着。

「去坐摩天轮好不好?」两人的衣服好不容易被太yan晒的稍微乾了一些,任佑澄就又想去玩别的了。

「我怕高。」

这句话可不假,沈洛彦是真的怕高,站在三楼以上往下看,就对心脏是个强烈的负担了。

高中时期,班级在四楼的日子,对沈洛彦来讲可不好受。

「没关系啊,我自己上去!」任佑澄执意,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让沈洛彦的心彷佛停止跳动了几秒钟。

任佑澄早已迫不及待,见沈洛彦没作回应还以为是答应了,飞也似的跑到入口处,还没等沈洛彦反应过来,挥了挥手,摩天轮的门就关了起来。

呆愣,沈洛彦的表情大概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了。看着摩天轮缓缓上升,脸上青筋一条一条的浮现,对於任佑澄这家伙的反应,不知如何是好。

摩天轮一圈需要二十分钟,对於空中的任佑澄像是只有二十秒短暂,对於地面上的沈洛彦来说,却像是二十个钟头一样漫长。

沈洛彦看着任佑澄搭的车厢终於开始接近地面,有些烦躁的来回踱步,最後走到入口处,瞪着那车厢,脸se渐渐白了起来。

任佑澄从车厢里看到沈洛彦站在那,还开心的以为是在等自己下去,站在门前,门一开启,还不待任佑澄跨出第一步,沈洛彦就拉住任佑澄的手进了车厢。

任佑澄疑惑的看了沈洛彦,又看了眼外面的工作人员,只见那工作人员脸上一贯的制式笑容,门就y生生的关上了。

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的那刻,任佑澄呵呵呵的傻笑着,沈洛彦有些不满的拉着任佑澄到旁边坐下,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摆。

右边有窗,左边有窗,一直盯着天花板或地板又显得怪异,弄的沈洛彦有些焦躁。

一旁的任佑澄到看的有趣,虽然手被握的有些疼,但毕竟这人也是为了自己上来的,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任佑澄转过头盯着沈洛彦有些苍白的侧脸瞧,边看边开口:「你怎麽真的上来了?」

被问的那人不回答,视线聚焦在车厢的角落,尽量不去看旁边的空景。

「做点别的事就不会怕了。」

「例如什麽?」

「聊天啊。」

沈洛彦闭上眼,有些别扭的把头靠上任佑澄那有些弱不禁风的肩,静静的听着那人继续低语。

「对了,阿诚他很喜欢在高的地方噢。」他说完突然轻笑了声:「刚好跟你相反。」

说是要聊天,却都是任佑澄单方面侃侃而谈,沈洛彦只是不语,一度让任佑澄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摩天轮即将来到至高点,从上往下的风景是任佑澄从未感受过的。整座海洋公园尽收眼底,像个小小的模型。远处的海与房屋,也一目了然,整个心情都豁然开朗起来。

当正式到达至高点时,早已坐直身子好让任佑澄靠近玻璃窗的沈洛彦抿起唇,张开眼,视线停在任佑澄的後背,神情有些寂寞:「佑澄,我ai你。」

摩天轮旋转的小小机械声,盖过沈洛彦一句喃喃自语般的话语,整个世界只有在他身边的任佑澄听的清楚,转过身一脸天真的笑:「我也ai你啊。」

霎时间,整座摩天轮像是停止转动般的,配合着两人的对话,将幸福凝结在空中。

只是此时沈洛彦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协和。在本该是幸福满溢的气氛下,增添了一丝丝寂寞,像水彩不小心喷洒至白纸上,些许的突兀。

任佑澄无视着那一点小瑕疵,只觉得自己这刻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不因别的,只因自己的身边有沈洛彦。

「梁易诚他应该很开心吧,有你这样的朋友。」

「如果他还在我身边,他应该会骂我几句脏话,然後夹杂几句夸奖。」任佑澄边说边笑着,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笑得灿烂。

「看到自己的梦想,有个人能帮自己完成下去,他很幸福。」语毕,沈落彦脸上的寂寞淡了,换来的是浓浓的苦涩。

他接着说:「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如果那天我没睡着,我们会认识的更早吧?」

任佑澄对他此番话显得有些惊讶,只是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能透过玻璃窗不清晰的反s,与伪装的语气来猜测。

「是啊,那我应该就少痛苦很多了。」任佑澄笑说着,用着朝笑自己的语气。

摩天轮离开了至高点,朝着地面缓缓前进。

「你把未来该痛苦的份都先t验完了,这代表未来你一定会是快乐的。」他伸手轻r0u任佑澄的头:「况且未来都有我了。」

「这麽依赖真的好吗?如果有天你真的离开我太久,我真的会很不习惯。」任佑澄装着一脸困扰的样子。

他想了想,一脸无奈的跟沈洛彦说:「没人骑车载我、没人在半夜我睡不着的时候还会醒着陪我聊天、没人会在我热的时候马上变出甜食、没人帮我分摊家事,感觉很严重啊。」

「你需要的是庸人了吧。」沈洛彦莞尔。

看着任佑澄被自己的话逗乐的笑颜,沈洛彦竟想起了明天回台中的事,扬起的嘴角僵了僵。

「回台中的事真的考虑好了?」

「现在是我有意愿要回去你还不肯了?」任佑澄抬眉,笑说道。

沈洛彦没笑了。好不容易习惯了高处,终於要回到平稳的地面,心里安心了些,想起的事也变多了。

「这一次回去,我会在台中留久一点。」

窗外的风景渐渐的一个一个放大了,刚刚看表演的地方也望的清楚,三天两夜的行程过去了三分之一,b两人想的都要来的快。

「为什麽?」任佑澄问的有些小心,深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

「我爸住院了,状况不太好。」

两人皆是沉默,小小的摩天轮车厢顿时乘载了满满的寂静,这样的重量像是加速了车厢接近地面的速度,离地面又更近了些。

「明天可以去看叔叔吧?阿姨应该也在医院?」任佑澄秀眉皱着,漂亮的小脸蛋被担忧填满。

沈洛彦没说话,笑着点点头,视线望着任佑澄满是复杂情绪的双眸,脑子里却浮现了另一人的脸。

对於这样的自己,沈洛彦突然有些自责,却还是违背心思的对任佑澄如往常般温柔的笑着:「放心,不管是我爸还是其他的,都一样。」

尾音落下,温柔飘散空中,沈洛彦将自己大手覆盖到任佑澄的手上,眼里乾净的只有任佑澄一人倒映其中。

这样情绪弄的沈洛彦有点鼻酸,心上有些痛痛的。这麽近的距离,从任佑澄眼里还是什麽都看不清,他又是苦恼又有些想笑了。

再过几分钟,摩天轮就回到地面了,情绪就能在开门的那一瞬一哄而散了?

沈洛彦不知晓,所以他闭上眼,空着的一手抚着任佑澄红润的脸蛋,身子直直向他靠近,把任佑澄困在了角落。

未来的事不清楚,那就只看着眼前的事就好。曾有人这麽对任佑澄说。

此刻,他闭上了眼,背部顶着窗,凉意窜入骨子里。

沈洛彦压低身子,俯视着任佑澄的脸庞,迟迟没闭上眼。最後直接揪着任佑澄的脸,就往他两片唇瓣吻了下去。

依旧是那麽缠绵又不失温柔,身下的任佑澄一阵su麻,两只手攀上了沈洛彦的颈子。

两人纠缠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沈洛彦在快到达地面时,在任佑澄左脸颊轻轻啄了一下,随即立刻撇过头,站起身准备出去。

摩天轮不过就转了那麽一圈,却把两人的思绪都给转乱了,转到不知哪儿了。

门是开了,但满车厢的思绪却仍在两人身上盘旋,不肯离开。

这样令任佑澄有些难过的气氛,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身边周旋了,只是他没想过今夜亦是如此。

出游的最後一晚,任佑澄自动自发的在洗好澡後朝床上的沈洛彦扑去,让正在滑手机的沈洛彦一惊。

熟悉的x膛、炙热的t温,任佑澄抱着沈洛彦,抱得紧紧的,好似深怕这人会离去。

沈洛彦挪挪身子,俯身吻住任佑澄双唇,舌尖翘开他的贝齿,感受着身下人儿的气息。

这般的吻,令任佑澄不住喘息,小脸攀上浅浅绯红。

两人皆是头晕目眩,抱得是彼此,脑海却浮现他人的面容。沈洛彦挥之不去脑子里的那人,只好把任佑澄吻的唇都麻了,还不断啃咬着;任佑澄忘不了,宁愿沈落彦狠狠咬自己一口,让自己更意乱情迷。

地上丢得有些凌乱的衣服,任佑澄呆呆看着。

身边那人早已熟熟睡去,只剩自身身上有些发烫的t温,来证明刚刚沈洛彦确实抱着自己,吻遍全身。

有时完事後,任佑澄会异常清醒,这样的行为大概是在那次沈洛彦醉酒後。

前年的某天沈洛彦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抱了任佑澄,激情的吻着,惹得任佑澄都慾火焚身,完全忽略了难闻的酒味。沈洛彦褪去了任佑澄的上衣,竟然事做一半就沉沉睡了。

任又澄很无奈,穿好了衣服,帮沈洛彦擦着身子,盖好棉被,准备躺回自己的那侧。他刚躺下,沈洛彦便靠过来抱着他,嘴里喃喃低语,任佑澄凑近了耳朵细细得听。

但他却听到,沈洛彦用着哽咽的声音柔声唤着那个他在熟悉不过的名字:「……凯杰。」

在那之後,有时任佑澄会在半夜清醒着,想着是否会再听到那个名字?这样一夜又一夜的等,不过就是希望有天这名字再也别出现。

只是事实总不尽人意,偶尔的深夜里,那名字会再次出现在沈洛彦的口中,用着淡淡的哭腔,低声唤着。

今晚也不意外,听见那熟悉的名字。

任佑澄就这样听,心里猜测着沈洛彦到底梦见了什麽。他就这样把满腹的苦楚往漆黑的夜里塞,天一亮,他就又笑笑的跟身边的沈洛彦说早安。

就如同今早一样,他环着沈洛彦的腰,把头埋在那人厚实的x膛,藏着自己满脸的倦容,用着稚气的声音:「早安。」

沈洛彦不会看到那埋在自己x膛里的小脸究竟是怎麽样的表情,所以他温柔低沉的嗓音在任佑澄耳边低语:「早。」

这已是旅行的最後一天了,两人不急不徐的收着行李,因为早起所以时间十分充足。

沈洛彦这次又想趁任佑澄不注意,把他的东西往自己包里塞,没想到这次刚好被走出浴室的任佑澄亲眼目睹,那人一脸暧昧的笑了笑,倚靠在浴室门框上。

「想g嘛?」任佑澄明知故问,看着沈洛彦被目睹到这举动尴尬的表情,觉得有些甜甜的。

「没g嘛。」

「你明明就有g嘛。」

「那你说我g嘛了?」沈洛彦拉上自己包的拉链,没把任佑澄的东西放进去,笑说道。

「你不是要把我东西放道你包里面吗?」他有些疑惑,理所当然的说着这其实一点都不理所当然的事。

「想太多了你。」沈洛彦说完忍住笑意。

听着任佑澄碎念几句後,沈洛彦叮咛他要记得收玄关处的外套,後者便默默走去玄关。

沈洛彦这时又把包给打开,把任佑澄的东西放了进去。

躲在一角的任佑澄,可没错过任何画面。

但对於此举,任佑澄只是乐乐没想拆穿,暗自偷笑,乖乖走去拿外套。回来看见沈洛彦一副什麽都没做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任佑澄背上与来花莲时同样轻盈的背包,自动自发的拉起沈洛彦的大手出了大门。

被拉着的沈洛彦自然不知道他那麽开心的原因,只能猜测是因为最後一天了,所以心情特好而已。

最後一天的行程,是任佑澄一直想去的吉安庆修院。

他是一座座落在花莲县的三级古蹟,日式寺庙。美不胜收的风景,x1引许多游客到此。寺庙的後面是高耸的绿山,天气好的时候配上洁净的天空,画面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两人先到手水舍洗了手,任佑澄满心期待的准备去参拜。

园内有八十八座石尊,分别代表着人不同的愿望。任佑澄站在石尊面前,没有任何举动,反倒是沈洛彦默默走到祈求健康的那座石尊面前,双手合十虔诚的参拜。

「八十八种愿望还真多。」

「那只是你一时之间想不到那麽多愿望。」

「不觉得这数量真的很惊人吗?」

「这也是为了满足不同的人啊。」

任佑澄走到沈洛彦旁边,看了眼他眼前的石尊,想看他许了什麽类型的愿望。结果印入眼帘的石尊却是任佑澄完全没能想到的,有些疑惑的他,转过头开了口。

「有人生病了吗?」

「嗯。」

「是……」

听到沈洛彦的答覆,任佑澄好奇的想追问下去。却突然想起沈洛彦爸爸住院的事,即时打住了嘴,心里默默骂着自己的蠢。

自从看了杂志上,谢子仁拍的照片後,沈洛彦听到这地方就会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任佑澄也差觉到了这点小小的变化,只是又不敢开口,怕是什麽伤心事,所以沈洛彦才不愿主动提起。

任佑澄微微弯下腰,在石尊前来回走着,找着自己想找的。沈洛彦在一旁看,忍不住问了句。

「想许祈求什麽?」

说完他也开始盯着石尊上的小字看。

「我要自己找。」

「这样并不会b较灵验你知道吧?」沈洛彦笑说道。

「我知道啦……」任佑澄撇撇嘴,「心理作用嘛!」

「我找到了噢。」

「啊?咦?真的耶!」

任佑澄一蹦一跳的来到沈洛彦身边,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果真看到自己想找的石尊,开心的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

才刚把眼睛阖上,却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因而张开了眼,目光盯着一旁手cha口袋,一脸悠闲的沈洛彦。

沈洛彦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扭扭身子,对着任佑澄抬起眉,等着他开口。

「你怎麽知道我要找跟感情有关的?」

「难道你脑子里还有b这伟大的事了?」

「少瞧不起人!」

任佑澄有些炸毛,虽然沈洛彦说的也没错到哪去,这的确目前对自己最重要的事之一。

被瞪得那人躲过任佑澄毫无威力的拳头,在一旁笑了起来。边笑边催促着任佑澄快点,免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任佑澄不理会他,又闭上了眼,在心里想着自己想祈求的事。

希望之後的路上平平顺顺,能一直一直这麽幸福,这样就够了─他这样想着。

这天依旧是好天气,与来花莲的第一天相b,炎热的感觉却少了许多,反而觉得yan光透进皮肤,十分暖和舒适。

任佑澄喜欢拍景,胜过拍人,这点正好与谢子仁相反。来到这麽美的地方,免不了消耗不少的记忆t。

离开了八十八座石尊前,两人往前前行,沿途走走拍拍。

身着衬衫外套让原本就长相稚气的任佑澄,看起来更不像大学生。身材并不特别高的他站在沈洛彦身旁,有些微长的头发垂在颈间,纤细的身材从背後看来,有些像中x的nv生。而两人从背後看起来,就像一对平凡的小情侣。

两人隔着大约一只手臂的距离,方便任佑澄拍照。沈洛彦突地靠近任佑澄,b任佑澄高了不少的他微微低下头,俯视着任佑澄,缓缓启口。

「所以,你刚刚到底祈求了什麽?」

沈洛彦问道,嘴角上扬,g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让任佑澄有些看呆了。沈洛彦背着光,双眸闪闪发亮,任佑澄回过神,移开视线,噘着嘴回答。

「不是很了解我?自己猜啊。」

「了解跟读心是两回事吧。」沈洛彦无奈笑笑。

「可是说了就不灵了。」

「这又不是生日愿望,没这种规定吧?」

「都是愿望啊!」

沈洛彦无语,虽然心里不能确定答案,但猜出个五六成也不难,毕竟任佑澄会许的愿望无非也就那样。

两人没继续争辩,沈洛彦找到任佑澄垂在腿边的小手,若无其事的牵了起来。任佑澄虽觉得有些热,却舍不得放开沈洛彦温柔的手掌,宁愿被热si也不愿放开。

他们漫步至今日的重头戏,任佑澄最期待的地方。

样式相同的木牌,一个个挂在寺庙前,还有一些挂在漂流木造型的架上。护摩木牌是这种祈福牌的名字,每到六月中旬就会举行名为火供护摩的活动,把木牌与薪柴、松叶等一起焚烧,表示心愿了却。

当时让任佑澄决定要来此地的照片,拍摄地点也正是此处,谢子仁拍下的一男一nv与此一同挂上小小的木牌。

来到这,又令任佑澄想到沈洛彦变得有些奇怪的事,偷偷瞥了眼沈洛彦。没看到预想中的怪异表情,任佑澄对此感到有些五味杂陈,心想难道一切只是自己多心了?

他愣了愣,收起了目光。

「看什麽?」

任佑澄吓了跳,没想到自己自认为小心无破绽的t0ukui会被发现,最可怕的是刚刚沈洛彦明明就完全没跟自己对上视线,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

看着眼前被自己抓包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的任佑澄,沈洛彦突然对自己的敏锐有了些成就感。

「脸上有脏东西。」

任佑澄理所当然的找了个烂理由搪塞过去,不理会沈洛彦一脸玩味地表情,撇过了头。

「哪里哪里?」

沈洛彦假装真有那麽一回事,用手背抹着脸颊,一脸疑惑的问着尴尬的任佑澄。

被问的那人搔搔头,一脸不甘的转过头。

「这里啊。」

任佑澄没带任何笑意的g起一抹微笑,伸手就往沈洛彦的脸颊捏了下去,力道没怎麽手下留情,让沈洛彦直喊痛。

「痛痛痛!」

「帮你把脏东西弄你还怪我。」

「你看,现在一定红掉了。」

「这样其实不难看。」

「我要呼呼!」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任佑澄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回答。

「g嘛突然撒娇啊,几、几岁的人了。」

「我没做什麽你就捏人,我才可怜吧。害羞也没必要这样。」

最後一句沈洛彦说的特别小声,却还是被任佑澄听的清楚,耳根子都红透了。任佑澄嘴巴一张一合的,吐不出半句话。

「亲一下我就恢复了。」沈洛彦说完露出一脸灿笑,卷黑的头发被yan光照s的好似正闪闪发亮,深邃的眼眸倒映的只有任佑澄一人。

任佑澄快速瞄了眼两旁,好巧不巧旁边唯一的游客,一家三口,正好挂好牌子准备离去。看见唯一的救曙渐渐走远,任佑澄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对着沈洛彦呵呵地傻笑。

他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但却又有些心甘情愿的不想逃了。

今天就离开这地方了,在一个没有认识的人的地方,尽管自己与一个男人牵手也都是无须在乎

的事。

平时的路上,总是为了怕遇到熟人而不敢这样双手交握的走在街上。

这样的事,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

任佑澄又望了四周一次,沈洛彦对於眼前一直左顾右盼的任佑澄觉得很是可ai。其实就算被人看见也是无妨的,至少他自己是这麽认为的。

好不容易,任佑澄做好了心理准备,内心又是兴奋又有些害怕,感觉全身上下的血ye都在快速沸腾。

原本想要求沈洛彦闭上眼,收起那炙热的视线,最後却决定少说点话,速战速决。

任佑澄紧闭起双眼,稍长的刘海盖在了眼前,他稍微向前倾身,原本就离沈洛彦不远的他,双唇立刻就碰到柔软的触感。感觉到任务完成後,任佑澄立刻退开身子,让两人之间保持一个极不自然的距离。

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沈洛彦的侧脸,而是他带着坏笑的双眸时,他就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该相信这家伙。

「你、你!」

「我什麽我?」

沈洛彦一脸无辜的举起双手,看起来到真有几分可怜的样子。

「这可是你主动送上的啊,我只是乖乖收下而已。」他一脸意犹未尽的0着自己的下唇,回味起刚刚的美好。

此话一出,任佑澄整个人都炸毛了,脸上原先淡淡的绯红转为有些鲜yan诱人的红se。可这不是气红的,而是因害羞而红的。

「沈洛彦!你、你休想我在靠近你半步了!」

「怎麽只有这时候才不叫我学长,真难过。难道每次想听你叫我名字还得先惹你生气?这也太伤身了吧。」

「少给我扯开话题!」

那样的宣言,对沈洛彦而言丝毫不造成威胁,沈洛彦伸出手,稍微倾身,还未等任佑澄反应过来,就抓住那人的手,朝自己轻轻一扯。任佑澄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往沈洛彦怀里扑去,所幸及时稳住身子,在任佑澄身前站稳了脚步。

「这不就靠近我了?」

沈洛彦对於偶尔捉弄任佑澄乐此不疲,看着任佑澄炸毛的样子就觉得颇为可ai诱人,很是喜欢这样的他。

任佑澄噘着嘴,脸上的cha0红褪去了不少。反正没人看到,也就算了吧,他心情不差就好。他想着。

之所以任佑澄会那麽羞涩也不是没原由的,毕竟自己主动吻沈洛彦的次数,大概一只手就能算出来,连另一只手都用不到。

除了沈洛彦总是特别主动这理由之外,任佑澄也不是那麽没矜持的人。对於主动吻人这种事,要是每次都得脸红的跟小丑的鼻子似的,做太多次可是伤身又伤jg神的。

沈洛彦r0ur0u任佑澄滑顺的发,满足道:「走吧,写完木牌就离开。」

任佑澄脑子突然浮现自己答应要回台中的事,有些後悔,此刻只觉得不知所措。临阵脱逃绝不是什麽上上策,没准会被沈洛彦一把抓回来。

他愣愣的应了声,跟上已经往前走的沈洛彦的步伐,抓住那人的袖口。

任佑澄把自己从回台中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决定还是先ga0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虽然现在的沈洛彦并没像之前那般不时恍神,可任佑澄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果然跟照片中一样美。」

「是啊。」

沈洛彦淡笑着,拿起笔跟木牌递给任佑澄,让他到一旁的矮桌上书写。

任佑澄边写边偷瞄着身边那人笔下的文字,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到底写了些什麽。没想到沈洛彦竟然速速写完,直接把木牌举到任佑澄眼前,害的任佑澄一下子有些无法聚焦。

上面只写了短短一行字,任佑澄看完後笑了,笑的b一旁刚盛开的花儿还灿烂、还闪耀夺目。

「笨蛋。」

他又如往常一样,语气里尽是笑意的骂着,没有丝毫责怪,此刻还多了满载的幸福。

木牌上的每个字都深深的烙印在任佑澄心头上,就像在深深扎根的树,紧紧的抓住泥土,紧紧的抓住任佑澄的心。

任佑澄,我要娶你。

说老实的,这压根不算个愿望,只是个一定会实现的计画。从认识沈洛彦的那刻起,任佑澄就知道自己跟这人纠缠定了。

只是当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纠缠的方式。

任佑澄原本想写得有些多,但在看到沈洛彦那简短却令他不禁感动的内容後,索x换了块木牌,跟沈洛彦一样只写了几个字。

沈洛彦站在任佑澄背後,视线越过任佑澄的肩膀,眼睛直gg地盯着任佑澄一笔一划,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正悄悄往上扬了。

这不是第一次沈洛彦亲身感受任佑澄的鬼灵jg怪,可这一次不同,内心的快乐是无法言说的。他从背後抱住了任佑澄纤细的腰肢,整个人像是摊在他的後背。

任佑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木牌,拿起沈洛彦的,把两块小小长方形的木牌靠在一块,满怀欣喜地看着。

沈洛彦,我要嫁给你。

任佑澄先是把两人的木牌绑在一块,然後再与别的木牌一样挂到架子上。动作轻柔,深怕木牌会受损似地。

他突然很期待六月中旬木牌被烧掉的时刻,因为那代表着心愿完成。只是不知道那时能否再来一次,与沈洛彦一起。

不同的心愿一同挂上了庙前的架上,任佑澄与沈洛彦的也在其中。两块木牌靠的特别近,挨得紧紧的,就像此刻站在架前的两人一样。

微风吹起,木牌因晃动而互相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令任佑澄想起沈洛彦沉稳的嗓音。

此刻的任佑澄心里正纠结着,该不该询问杂志照片到底有什麽特别之处。关心男朋友在怎麽说也是天理,但要是问了之後让沈洛彦想起什麽不愉快的事,那就算是天理他也不会过问。

可说到底,内心还是担心的,不问心里也不舒服。

「走了?」

「啊,嗯。」

结果任佑澄还是打住了心底的担忧与好奇,把这些思绪一扫而空。

「你已经跟我爸说了要回去的事吗?」

「说了。」沈洛彦思考了下,又接着说:「他很开心。」

「这次回去还是先什麽都别提。拜托。」

「嗯,知道。」

看着任佑澄小脸皱着,看似十分紧张,沈洛彦都开始怀疑自己自始至终都错了。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一闪而过,没维持多久,沈洛彦还是相信这样对他们父子俩都好。

「就算说了,你爸也不会有什麽太大的反应吧?」

「正是因为他不会阻止我,不会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我才不想现在就让他知道。」任佑澄语气轻柔,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我们的ai绝对没有错,但我真的认为我对他的确是做错了这件事。」

尾音刚落地,沈洛彦的情绪也落了地,呀然无语。他转过头,抓着自己袖口衣角的任佑澄正好抬眸,一双大眼睛闪着波光,只要再几句话,泪水就能瞬间崩提。

沈洛彦想开口,却又觉得此刻说什麽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多余地,所以他扯了扯自己嘴角,勉强地牵起一个还算自然地笑容,温柔地把一双大首覆上任佑澄的头。

「少多想了你。」

他说完後,轻轻弹了下任佑澄的额头,不让任佑澄抓着自己袖口,抓起他的手牵着,把任佑澄一只手包覆在自己手中。

沈洛彦不知道还能做什麽,自己也早就想离开此处,拉着任佑澄的手,稍稍加快了步伐,离开了这里。

任佑澄的悲观总是让沈洛彦又气又心疼,他不懂那颗小脑袋怎能想那麽多?看着任佑澄因自己的多疑、顾忌而难过,沈洛彦心里是心如刀割。

他背对着任佑澄,不想看到任佑澄此刻的表情,唯一能给他的只有自己手心传过去的温度。

搭上火车後,任佑澄的心情没平复多少,只觉得更加紧张了。自己也忘了多久没与爸爸见面,对於该用什麽样的态度与心情去面对,毫无头绪。

为了平复心情,任佑澄一坐定位置,就拿出手机来滑。不断刷新脸书的动态,思绪却不在任何一篇动态上。

沈洛彦对於任佑澄的行为皱了皱眉头,伸手ch0u走任佑澄的手机。

「我没带晕车药,晕车了我可没办法救你。车程不长,你就先忍忍吧。」

最後一句沈洛彦的带了点命令的语气,他可不愿意看任佑澄不舒服的样子。平时任佑澄是不会反抗的,只是现在也没别的事好做,跟沈洛彦聊天估计也只会让自己更焦躁罢了。

任佑承从沈洛彦手上拿回自己的手机,对沈洛彦不再理会,固执地决定利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别那紧张。

沈洛彦是知道任佑澄有多麽不安的,所以也就通融了那麽一次,心里也祈祷着任佑澄不要晕车才好。

可惜,现实总不尽人意,在到站前几分钟任佑澄就开始头晕不舒服,忍到下车之後才支支吾吾地跟沈洛彦哀嚎,语气里有些心虚。

「就说我没办法救你了,乖乖等我妈来载人吧。」

沈洛彦话虽说的无情,边说却也不忘拍拍任佑澄的背,递给他矿泉水,带他到旁边坐着休息。

这下任佑澄着实後悔了,虽然心情的确因为身t的不适而少了那麽点焦躁。

任佑澄想说话,想说自己没问题,能好好地陪沈洛彦去看他爸爸,可身t却不准他这麽说,头痛得只能靠在沈洛彦肩上吐不出半句话,甚至还有些想吐。

看着脸se很是难看的任佑澄,沈洛彦开始懊恼自己刚刚的容忍,暗骂自己应该坚持不让任佑澄那麽做,可再怎麽想也还是没办法改变现况。

任佑澄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任佑澄播了通电话,想问是不是打给自己的爸爸,却又无法开口,只能闭上眼好好休息。

过了许久,一道脚步声传来,任佑澄虽没睁开眼,也能清楚得知是个nv的,而脚上穿的绝对是高跟鞋。

沈洛彦拍拍任佑澄的肩膀,後者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nv人,柔声道:「阿姨好。」

一听到脚步声,任佑澄其实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了。此时睁开眼,看到如从前般温柔的笑容,心里却有些难言之情,才一年左右的时间没见,脸上的疲倦竟倍增不少。从前乌黑亮丽的发丝,也染上了几丝雪白。

沈洛彦的妈妈见到任佑澄此般虚弱之态,有些心疼的对任佑澄唠叨一番,催促着沈洛彦快点扶他上车。

任佑澄把全身重量都放在沈洛彦身上,给他扶着,安稳地坐到沈妈的小轿车上。

「佑澄这个样子,不如先回家吧?」

「那我打通电话给叔叔。」

「回、回我家?」

原本靠在沈洛彦肩上的任佑澄,听到这话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忘记了自己的头还疼着。

「身t不舒服就给我休息,晚上晚点回去没关系。」

「什麽时候回去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就这样放我回家了?」

「可是你不舒服。」

「吃药就好了。」

沈洛彦皱着眉,心里又开始纠结了。虽然想要任佑澄好好休息,却又不放心他一人回去,估计会尴尬si。

前座的沈妈不知这有什麽好争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你先陪佑澄回趟家里,顺便吃要休息一下,晚点再来接你们去医院吧。刚好我有点东西要拿,可以先回家里一趟。」

「好,谢谢阿姨。」

任佑澄没看沈洛彦脸se,马上就赞成了沈妈的说法。

「那就这样吧。」沈洛彦有些无奈的说。

沈妈一身连身套装,看似刚忙完工作,脸上的妆也没卸,头发俐落的札起简单的马尾。沈洛彦从後座看着自己妈妈的背影,这个自己不知多久没仔细看的背影,顿时有些无语。

自从离开台中读大学後,沈洛彦与家人就鲜少见面,电话也从一个月两通变成好几个月才一通。沈洛彦不是有意疏远,只是有时讲着讲着对妈妈的行为只会越不明白所以,只会令自己恼怒罢了。

现在已经大三的沈洛彦,对於此事已经越来越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能让他顺其自然。

「大学如何?」

「还不错。」

「打工辛苦吗?佑澄有说过你都打工到很晚。」

「还好。嗯,是b较晚。毕竟我早上的课b较少。」

车子缓慢行驶,却还是令任佑澄的不适感遽增。他努力竖起耳朵,听着母子俩人的对话,想着待会就得回家的事。

小小的空间静默了下来,没有人在开口。任佑澄也就睡了过去,直至到了目的地才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

坐了几分钟的车子,任佑澄只觉得身t更不舒服了,胃里的东西好像在翻腾,头痛yu绝。车子一停好,任佑澄自己开了车门,没等沈洛彦扶着就自己下了车。

沈妈离开前交代了几句,叫任佑澄要顾好身子,也嘱咐着沈洛彦好好照顾任佑澄。

沈洛彦颔首,目送黑se的轿车离开。

两人站在有些老旧的公寓前,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按门铃,却没有人动作。沈洛彦拉住了任佑澄的手,另一手按了大门旁的门铃,对讲机立刻传来一道男声。

「是谁?」

任佑澄听见好久没听闻的熟悉声音,突然觉得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眼眶都不禁sh了。他眨眨眼,si命不让眼泪流下。

「叔叔我是洛彦,我们到了。」

「你们到了啊?快上来、快上来。」

任爸一说完,公寓的大门就打开了,沈洛彦推开大门,拉着任佑澄往里面走。任佑澄呆愣的跟着,整个人原本就因为不舒服而气se不好,现在又紧张得不得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任佑澄小心翼翼的踏着每一阶楼梯,每一步都那麽的忐忑不安,把沈洛彦的手握的紧紧的。

三楼并不高,两人一下子就到了,站在深蓝se大门前,沈洛彦回头望了眼身後一脸快晕倒的任佑澄,後者点点头,松开了沈洛彦的手,松开了自己的依赖。

沈洛彦被任佑澄也弄得紧张兮兮地,有些犹豫的按下了门铃。才刚按下,就听到屋子里传来脚步声,快步朝门口走来。

周遭的环境是任佑澄与沈洛彦在熟悉不过的,这是从国中毕业後开始就常常一起见面的地方,更是任佑澄真正的家,不是跟沈洛彦的那个小屋。

对於这些与过往的回忆紧紧相连的景象,任佑澄看的头有些晕,又不敢抓住沈洛彦的手,听着门把被压下的声音,低着头,只能感觉到门好像被缓缓打开。

「洛彦、佑澄,快进来吧。」

开门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并没多大,真实年龄让人捉0不透,一口洁白的牙齿因灿烂的笑容而露了出来,还有一颗可ai的小虎牙。看见站在门外的两人,他边笑边挥挥手示意两人进来,眼角浮现了细细地皱纹,看起来颇为亲切。

任佑澄才刚准备好抬起头,与爸爸对上视线,不料眼前瞬间一片黑,喉咙像是有东西卡着,十分难耐。他直觉自己想吐,一手搭上沈洛彦的手臂,另一手摀住自己的嘴,开始乾呕。

旁边的两人看到此景,都紧张得慌了手脚,沈洛彦赶紧扶助任佑澄,往屋子里走去。任爸走近後,边轻拍任佑澄的背,连忙询问沈洛彦自己的儿子到底怎麽一回事。

「他刚刚晕车了。」

沈洛彦边说眉头皱得更紧了,表情看起来十分骇人,眉宇间却又透露着担忧与不安。

他想扶任佑澄到沙发上坐着,却突然被任佑澄给一把推开,看着那人直奔厕所的方向,而後只听见厕所传来阵阵呕吐的声音,吓的沈洛彦急忙跟了过去,查看情况。

「舒服点了吗?」

待任佑澄终於不再低头面对马桶,沈洛彦递给一条毛巾给任佑澄,任爸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又不知道该做什麽。

任佑澄清理一下残局,跟沈洛彦以及爸爸表示不用担心,虚弱地笑了笑。

这一吐,的确是好多了,连不安的情绪都被吐个jg光,令任佑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毕竟这晕车也让他减轻了不少负面情绪。

三人离开了厕所前,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任爸立刻去倒了杯水给任佑澄,嘴里不断问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家里有止痛药吗?」

「身t要好好照顾,会晕车就要多注意。我去拿给你,你喝点水,休息一下。」

任爸说完起身走去拿止痛药,任佑澄一看到爸爸背影消失眼前,整个人向泄了气的气球,摊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沈洛彦没说什麽,只督促他赶快喝点水,原先紧皱的眉头终於放松了不少。

一听闻脚步声传来,任佑澄立刻坐直了身子,抬眸接过爸爸手上的止痛药,打开包装拿了一小颗药丸,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一道吞了下去。

「午餐吃了没?」

沈洛彦瞄了眼自己的手表,才惊觉原来已经一点多,对着任爸摇摇头。

「还是吃点东西吧,你空腹还敢吃药,很伤胃。我去炒饭给你们吃,你们先坐着看个电视。应该不急着走吧?」

「好,谢谢叔叔。我们晚点在走,没关系的。佑澄大概傍晚才回新竹。」

「那好,也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还不舒服的话就去睡一下。」

「嗯。」

任佑澄微微颔首,看着任爸走进厨房,小声地松了口气。

一旁沈洛彦看他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用力r0ur0u任佑澄的头发,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别那麽紧张,你爸都没想那麽多了。」

「他当然不会想那麽多。」

任佑澄皱皱眉头,说完还望了厨房一眼。

「傻瓜,舒服点了没?这下知道该听我的话了吧。」

「很有没晕车了,可能昨天没睡饱吧。」

「没睡饱?我那麽早就放过你了,也没多要几次啊。」

「你!」

沈洛彦坏笑,一脸「事实就是如此」的样子说着令人害臊的话,任佑澄闻言恶狠狠得瞪着沈洛彦,有些语无l次。

还好厨房听不太清楚客厅这里的对话,否则这可多容易引人遐想啊。

任佑澄扭过头,自顾自地看着电视,不理会旁边沈洛彦的碎念,殊不知心里的忐忑不安已经消失殆尽。

厨房传来阵阵的香味,让任佑澄感觉肚子有些饿起来了。刚把东西全吐出来,这下还真有些饿。

任爸端着两盘se香俱全的炒饭来到两人面前,递给他们一人一个汤匙,叫他们快点嚐嚐。两人一看到眼前金hse、粒粒分明得炒饭都忍不着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汤匙,吞下第一口。

这是任佑澄记忆里的味道,放入嘴里的那刻,才忆起小时候常常吃到这种美味,每次吃都开心地吃了好几碗。这一直是任爸最骄傲的味道,因为总能让任佑澄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这是第二次吃到叔叔炒得炒饭呢。」

「是啊,口味没怎麽变,就是家常味。」

「还是一样好吃。」

任爸闻言,笑得开怀,开心地叫他多吃点。

「好吃。」

两人都很讶异任佑澄竟主动开口,尤其是任爸更是对他这句话激动不已,险些红了双眼。

怎麽突然开了口?

任佑澄自己也不晓得,只觉得小时候的记忆瞬间涌上,话就自己脱口而出,自己也拦不住,也不想拦。

早就饥肠辘辘的两人,快速地解决了一大盘的炒饭,满足地发出叹息声後皆是摊在沙发上。

靠上沙发的靠枕,任佑澄把脸埋进枕头里,嗅着那熟悉地气味,顿时有些怀念之情涌上心头,鼻子有些酸涩。

他又开始沉默不语,只偶尔被动地应答几句,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沈洛彦跟自己爸爸聊着生活近况。

这样默默听下来,任佑澄发现自己爸爸竟然有腰痛的老毛病,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心里像卡了根针一样,感到十分难受,眼神也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他并不想疏远,只是每当面对自己爸爸,内疚与自责却又清楚地浮现,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沈洛彦曾问他,「既然这样又为何要坚持?」。任佑澄那时候只是笑了笑,并没回应,让沈洛彦当下一头雾水,直至听了任佑澄的话後来才明白。

「坚持自己想坚持的并没有错,不能做不到就全怪到别的事上。」

「一起生活累吗?太累要说,我能做得我尽力帮。」任爸说完,脸上满是疼惜。

「不累。我们两个都在打工,所以生活方面还过得去,我这边也有一本存摺。叔叔不用太c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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