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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叁三魂残缺

 

“月嫣是否拥有灵武,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吗?”洛月嫣从那晚在寺庙的回忆中缓缓回神,向着沐瑾傲柔情万缕地微笑着说道。

“地牢深处的两位俘虏,其中一人的身份,本王心中早已隐约猜测。”瑾傲未回应洛月嫣的询问,而是谈起了别的事,“只是奇怪,为何其余人都拥有灵武,而偏偏只有你一人没有?”

听见沐瑾傲对苏婳韵的身份心生猜疑,洛月嫣那本应娴静的容颜流露出一抹异样,然她却保持着淡然的神se,未有任何明显的反应。

见洛月嫣毫无回答之意,沐瑾傲自顾自的说道:“一般只要集齐苏家血、墨家药,灵武基本上能够完成锻造。”

因为天魂的持有者在服下墨家药後,必然会分裂而出,若无持有者的同意,灵武绝对无法锻造而成。

“莫非,月嫣姑娘天生灵魂有缺?”沐瑾傲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回溯到那寺庙夜晚与她激战的时刻,他早已发觉洛月嫣三魂残缺的事。

如今的询问,不过是想洛月嫣亲自确认这个事实。

有人灵魂健全,亦有人灵魂残缺,犹如天地间存在着四肢健全的人与生就四肢残缺的命运。

其实灵魂残缺的人并不常见,後天的灵魂残缺有许多原因导致,如效仿苏家自行锻造灵武失败而导致三魂残缺。

然而,天生灵魂残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洛月嫣。

如,沐瑾傲。

洛月嫣生来地魂薄弱,五官感知迟钝过人,因而她选择向夜夫人学习炼毒之术。

由於五官感知之弱,毒x对她的冲击也因而减轻,对於那些需不惜生命试探毒x的炼毒师而言,这实属难得之天资。

而沐瑾傲,在小时候遭遇事故,自此三魂残缺,此事仲陵城百不知,皇g0ng内亦为隐秘之事,唯有皇室一脉以及苏家、墨家两家才得知。

人魂的破损导致沐瑾傲变得感情淡漠,喜怒哀乐变得迟缓,不知情的百姓便给沐瑾傲取了冷面王爷的称号。

“王爷为何对月嫣的三魂是否完整感到好奇?”洛月嫣反问沐瑾傲,“莫非王爷三魂残缺不成?”

沐瑾傲神情冷峻,目光如寒冰一般凝视着洛月嫣。

过了片刻,他缓缓收回目光,语气冰冷地道:“本王只是对於灵魂残缺之人有些好奇。”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孩子气,令洛月嫣感到有些诧异。

洛月嫣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堂堂冷面王爷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心中不禁腹诽着,决定待与苏婳韵会合後,细细打听一下这位冷峻王爷的故事。

“月嫣天生没有地魂,即使知晓三魂残缺也能拥有灵武,可心中不想冒险独留妹妹一人,亦对灵武没有太大的执念,因此便不强求了。”

心中莫名涌起不愿让沐瑾傲失落的情绪,洛月嫣毫不隐瞒,坦然将真情告知於沐瑾傲。

沐瑾傲明白洛月嫣话中的冒险,漠然无语。

三魂残缺的人要是想要拥有一把灵武,并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在将天魂从持有者身上剥离出来时,只留有一魂的持有者既有可能会出现魂魄消散的情况。

因此,当时沐瑾傲坚持要在三魂残缺的情况下让苏家为他锻造灵武时,苏家竭尽所能,尝试各种方法,最後还是墨家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墨家一直以来对於三魂残缺之人无法拥有灵武深感惋惜,因此一直在此领域进行研究。

直至听闻沐瑾傲向苏家提出要求,墨家将数年心血之作、却未曾公之於众的镇魂丹交予苏家及沐瑾傲。

沐瑾傲也因此成为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三魂残缺也能使用灵武的人。

因为苏墨两家发现,三魂残缺的灵武持有者必须长期服用镇魂丹。

而炼制镇魂丹的材料稀缺,根本无法满足全世界三魂残缺且想拥有灵武的人。

因此,苏墨两家均将此事搁置,深埋於岁月之尘。

而苏婳韵能够在已将天魂融入绦卉鞭後,再将地魂融入到四把灵武中,倚靠的也是墨家镇魂丹的药方,夜夫人及洛月嫣才依据药方为她炼制镇魂丹。

可镇魂丹也必须至少每日服下一颗,不然灵魂将会面临消散之险。

就如已一天一夜未曾沁下镇魂丹的苏婳韵,脸se苍白如羊脂玉,透出一种淡淡的憔悴,俨然躺卧於床榻之上。

额上满是冷汗,纤细的眉梢微蹙,额上贴着几缕散落的发丝,显得无b疲倦。

双唇紧抿,微微发颤,轻微的痛y声如风中幽曲,萦绕在宁静的房间里,似乎在忍受着某种难言的痛苦

房间里的古香木樟弥漫,与她苍白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对b。

骤然,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位身影手持一瓶药罐,款步而入,凝视着床上的苏婳韵。

原本陷入疼痛之中的苏婳韵闻到声响,艰难睁开眼皮,努力辨认眼前人影。

未曾预料,那人竟径直捏住苏婳韵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

另一只手从药罐中取出药丸,放入苏婳韵的口中。

他再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将清茶注入她口中,催促她将药丸咽下。

“咳咳!”苏婳韵被茶水呛得不禁咳嗽,本已如白玉一般的面庞被呛得绯红,眸中闪过一丝嗔怒,她狠狠地瞪视那人。

“如此看我作甚?你如此着急的逃出地牢,不就是想要回苏府拿镇魂丹服下吗?”那位声音低沈,面容微寒,嘴角g起一抹冷笑,“你同伴炼制出来的镇魂丹,怎能与墨家炼制而成的镇魂丹相b?”

苏婳韵咳得满脸通红,泛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用手背轻抚带着茶水的嘴角,咬牙切齿地说着:“墨宁旭!你到底想g什麽?!”

墨宁旭眼眸深邃地望着苏婳韵,声音低沈的说道:“不g什麽,只是想让你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苏婳韵的眸子sisi锁定着墨宁旭,然而,当她察觉到墨宁旭眼底的怒火时,本yu继续的话语骤然搁浅。

两人就这样相视无言,厢房里的空气陷入一片寂静。

“墨宁旭。”良久,苏婳韵开口打破沈默,“我必须回去。”

“我可以替你去。”墨宁旭盯着苏婳韵,嘴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不论救是被东方玄冥带走的那个人还是替苏家报仇,我都可以替你去。”

苏婳韵紧抿着唇,直到快把下唇咬出血,她才松开,缓缓说道:“我只想救回我的同伴,至於墨大人说的替苏家报仇,婳姬听不懂。”

只要她矢口否认,墨宁旭也奈她不何。

“真的听不懂吗?”见苏婳韵依旧不服软,墨宁旭脸上g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坐到木凳上,左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然而,当苏婳韵看见那样东西时,双眸瞬间睁大,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立即从床榻上起来,走到墨宁旭面前。

墨宁旭手上正是苏婳韵丢失的灵武,绦卉鞭。

“请墨大人将绦卉鞭物归原主。”一直毫无血se的纤手伸到墨宁旭眼前,手掌朝上,等待墨宁旭将yan红se的胡姬发簪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这发簪是在下失踪多年下落不明未婚妻所有,何来物归原主一说。”墨宁旭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可眼底却一片y霾,“还是说,婳姬姑娘就是那位下落不明的苏家小姐,在下的未婚妻?”

苏婳韵脸sey沈,sisi盯着一直b迫她承认身份的墨宁旭。

屋内,墨宁旭的强势与苏婳韵的沈默交织成一幅凝滞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紧张。

“哼!”苏婳韵忽然冷哼一声,目光从墨宁旭身上收回,优雅地步至窗前软榻坐下,“既然墨大人如此钟情於婳姬的发簪,那婳姬先暂借墨大人参详参详,墨大人何时参详透了再将发簪归也成,就当婳姬感谢墨大人的收留之恩了。”

她就不相信她不承认墨宁旭能有什麽办法b她。

为了复仇,她可以利用任何人,甘愿付出一切代价,唯有一事她不能做到,那就是拖累墨家於深渊。

“既然婳姬姑娘不肯承认,那为何又有苏家小姐的灵武,并且能够使用?莫非”墨宁旭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苏婳韵,不曾移开一刹,“婳姬姑娘与当年的事有关?”

墨宁旭心头怒火燃烧,既然苏婳韵坚持否认,他也顺从她的意。

然而,如此顺从之举,可是要付出代价。

苏婳韵听到墨宁旭话锋一转,并提到十年前苏家惨案,心头涌起浓烈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之情。

她难以相信墨宁旭在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居然还提及这件事,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青筋在拳头上涌动,如蛟龙般显露出来。

“墨宁旭!”苏婳韵双眸紧紧盯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怒意,“你这是何意?!”

“婳姬姑娘早已不否认自己非苏家千金,难道不是吗?”墨宁旭毫不回避地凝视着苏婳韵的眼眸,他的言辞让苏婳韵内心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烧,“既然如此,为何对我提及苏家之事如此激昂?”

苏婳韵与墨宁旭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房间弥漫着一种沈默的张力,仿佛可见压抑的情绪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层难以穿越的墙壁。

两道目光交汇,如剑锋相对,寂静中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压力。

厢房内的静谧,被两人间的僵持拉长,形成一种压抑的沈寂,让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紧张。

苏婳韵眼观着墨宁旭不断抚弄手上的发簪,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抹讥讽:“看来墨大人与你的未婚妻的情愫,不过是两小无猜般纯真无知罢了。”

不然,为何会如此残忍地对她?

可墨宁旭却听出了别的意思,认为这是苏婳韵不承认身份的托词。

而这也狠狠刺激到已是愤怒边缘的墨宁旭。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踏至软榻前,寒光闪烁的双眸紧紧锁定苏婳韵。

突然间,他没有拿着发簪的左手猛然掐住苏婳韵的纤颈。

墨宁旭的眼神逐渐变得y狠,神情越发y郁地说:“身t尚未完全康复,这张嘴倒是先恢复了本事,嗯?”言语中透着一抹冷酷。

苏婳韵突然被墨宁旭掐住颈项,脸上的冷漠渐渐转变成了窒息的痛苦,双手紧紧攥住掐在颈项上的手,无力地挣紮。

墨宁旭见苏婳韵原本红润的脸逐渐变得惨白,手上的力道稍微松开一些,苏婳韵艰难的x1了几口气,慢慢地缓过来。

即使身处险境苏婳韵等人依旧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待苏婳韵缓过气来,苏婳韵并没有向墨宁旭示弱,利刀似的眼神s向了墨宁旭。

“墨宁旭,你疯了。”经过了地牢及小巷的事,再加上方才墨宁旭突如其来的举动,苏婳韵就知道墨宁旭真的变了,变疯了。

“疯?”墨宁旭凝视着脸se略显苍白的苏婳韵,伸出手轻抚她乌黑如墨的发丝,轻声说着:“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疯了,唯一的解药便是你,可偏偏你这颗解药却将我推离了。”

“於是,我变得更加疯了。”

话音刚落,苏婳韵还未来得及反应,墨宁旭朝她的肩膀狠狠打了一掌,然後深深地松了口气,仿佛这个举动让他释放了内心的一点怒火。

苏婳韵的左肩被重重地打了一掌,身t弯曲,左肩似乎已经脱臼,她勉力忍受着疼痛,站直身子,乌发散落在她的肩上,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墨宁旭。

“墨大人,若是已经发泄过,便请离去吧。婳姬想要歇息了。”苏婳韵不屑与疯子多言,再不与墨宁旭深陷无谓的争执。

这几天的纷扰已让她疲惫不堪,既然他不让她远离,那麽就让她在这片寂静中好好休憩。

只有在足够的休息之後,她才能有力量逃离这座墨府。

然而,墨宁旭仿佛洞悉苏婳韵心中的打算。就在她起身朝房内的床榻走去的刹那,後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双眼一黑,昏睡过去了。

墨宁旭默默地注视着脸se发白的苏婳韵,片刻之後,他轻柔地双手穿过她的背部及膝盖下方,将她抱到床榻上。

动作之间,他对怀中之人如抚0一枚珍宝,倾注着深深的关切。

厢房内摆设典雅,窗边一张软榻铺着柔软的锦垫,窗纱轻轻摇曳,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榻前放置着一方jg致的短几,上面摆放着一杯清茶,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中央摆放着一方古se古香的茶几,上面除了摆放着一套jg美的茶具,还点缀了一盏点燃着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房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

几张古朴的木凳围绕着茶几,仿佛是为了欢聚一堂而设。

而在房间深处,一张床榻被纱帘轻轻遮掩,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内里nv子的容颜。

纱帘随风轻抚,g勒出梦幻的画卷,床榻上的nv子仿佛是沈睡的仙子,被淡淡的月se温柔包裹,散发着一片宁静的氛围。

nv子躺在床榻上,长发披散在枕上,微微起伏的x膛透露出她即将苏醒的迹象。

“唔”nv子的眉梢微动,眼睛在睡梦中轻轻眨动。

nv子渐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玫红se的薄纱。

朦胧的双眸逐渐变得清醒,nv子尝试擡起右手,却发现浑身乏力,举步艰难。

nv子微微皱起眉头,紧抿双唇,继而转动视线,尝试观察房内四周。

当她瞥见木桌上的香炉,感受到飘荡在空气中的檀香味时,终於忍不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了一阵深深的苦涩。

夜幻香,能使人浑身乏力,不能动弹,却又能保持心神清明,乃是墨家独创之迷香之一。

墨宁旭竟防她至如此地步,显然他已下定决心,要将她困於此地。

在苏婳韵陷入深思之际,“哐当”一声房门推开,打破了她的思绪。

此时,苏婳韵无力转头望向房门,只能倚靠听觉t察。

来人进入房间,轻轻关上门,缓步走到夜幻香弥漫的桌前,接着朝桌面放置一些物品,然後徐徐走向床榻的方向。

“醒了?”来人撩起纱帘,倚在床前,与床上的苏婳韵四目相对,“睡了一夜,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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