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貮拾望能相认

 

苏婳韵凝视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血ye仿佛一瞬间被冰冷凝固,她的双手不自主地握成了紧紧的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悲痛和不甘一同捏碎。

苏俊之墓

许柔轻之墓

是灵武世家苏家最後一位主人以及他的夫人。

是墨宁旭未婚妻的父母。

也是她的父母。

“荣伯,抱歉,我来迟了。”墨宁旭提着一篮香燃之物,迈着步伐走向墓碑。

接着,他将jg心准备的祭奠用品整齐摆放,香烛烟云在墓前飘扬。

苏婳韵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脚步仿佛承受千斤重压,艰难而缓慢地擡起。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得以穿越过时间的流逝,缓缓走到墨宁旭身後。

尽力按捺住情感,不让声音有半分颤抖,面对墨宁旭的背影,轻启朱唇问道:“墨大人,敢问这是哪位先人的墓碑?”

墨宁旭的身影顿住,手中的祭品摆放之势也随之而止,却始终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而在一则的荣伯见状,便开口解释道:“婳姬姑娘,请勿见怪。是我家老爷及夫人的墓碑。”

荣伯不再显露早上见到苏婳韵时的激动,只是望向她的眼神黯然,眼底泛着一丝惋惜。

假若他家小姐平安长大ren,想必也会如眼前姑娘一般亭亭玉立,与墨少爷相配成婚,真是天作之合,只可惜了一场美好姻缘…

“为何荣管事的先主人夫妇会安葬於此?”

“从前我家老爷曾和墨老爷说过,若他b墨老爷先逝世,那就请墨老爷把他与夫人葬在此处,没想到当初的玩笑竟然一语成谶。”荣伯收回眼神,深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继续焚烧手中的纸钱。

墨宁旭一直默不作声,沈默的摆放祭品,看着眼前的大火,烧着手上的冥钱。

眼前的火焰将他带回十年前,回溯至他最後一次与nv孩相见的时刻。

nv孩脸上洋溢着欢愉的笑容,那双眼睛弯弯地如同明媚的月牙,nv孩手中捧着冰糖葫芦,开心地向他挥手告别,嘱咐他务必赶在她的生辰宴前回来。

那一刻,如画面般的美好回忆在他心头涌动,仿佛时间被凝固成永恒的幸福瞬间。

未曾料到,与父自城外归来,迎接他的不是小nv孩的欢笑,而是苏府的噩讯。

苏婳韵注视着墨宁旭和荣伯的背影,心中波澜汹涌,握紧拳头,默默守望。

她站在那里,凝望着两人的身影,目送着两座墓碑,直至他们将所有纸钱焚化殆尽,她的拳头仍然坚守在紧握之中。

此时,太yan已完全沈下,天se变得昏暗。

墨宁旭静静地凝望着那两座青石墓碑,内心泛起层层涟漪,满溢着无尽的悲愤之情。

荣伯看着墓碑,跪下拜三下後,便起身向墨宁旭抱拳作揖道:“墨少爷,老奴就先行回府了,您也别待太久了。”

墨宁旭未发一言,荣伯轻叹一声,转身向苏婳韵行了一礼:“姑娘,今日早晨是老奴失礼,在这里向你配个不是。”

“无碍。”苏婳韵轻轻摇了摇头,荣伯一番话说完之後便离去了。

而苏婳韵依旧站在墨宁旭身後不远,注视他和两座墓碑,同样默默无言。

许久片刻,墨宁旭终於转身,徐徐而行,一边向山下走去,一边说道:“婳姬姑娘,让你久等了,实在抱歉。”

"无妨。"苏婳韵轻声回应,却未有举动,眸光依然停滞在坟墓之上。

片刻之後,她方才移开眼光,转过身,随着墨宁旭缓缓迈下山。

滴答滴答

突然,天空飘了小雨,墨宁旭及苏婳韵还在下山的路上,可两人却没有加快脚步,依旧是缓慢的走着。

雨水细细淅沥,滴滴洒在二人的衣裳之上,凉风轻拂而过,然二人心头的冷意却胜过寒风千万倍。

路上两人任雨水打sh衣裳,默默无言。

直到原本在马车上待命的马夫穿着蓑衣,手持两把油纸伞,匆匆奔往山上的路。

当他看到墨宁旭和苏婳韵时,连忙将手中的两把油纸伞递给二人。

“少爷,方才奴才见似乎要下雨,便拿起两把伞给少爷及姑娘送来。”

墨宁旭点点头,接过油纸伞。

马夫见主子接过油纸伞後,便赶紧把另一把递给苏婳韵,道:“姑娘,给。”

“谢谢。”苏婳韵接过伞,撑着伞,继续往山脚下走去。

马夫在後边跟着主子,显然也感觉到主子的心情有些许低落,便默默的跟在主子,不做多言。

待三人走到马车时,雨水哗啦哗啦,宛如天河泻落,密密匝匝,似千万珠帘飘洒而下。

墨宁旭及苏婳韵上了马车後,马夫便轻手长鞭,驾车离去。

马车上两人依旧无言,突然墨宁旭打破了沈默。

“婳姬姑娘,你是否知道方才墓碑上的名字是何人?”

墨宁旭的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苏婳韵差点应对不及。

其实,她心中生出过一抹好奇,不禁想知晓墨宁旭为何带着她来祭拜她的父母。

现在的她,应是虚香阁花魁之首婳姬,而非灵武世家的大小姐。

带着一名花魁一同祭拜未婚妻的父母,似乎在礼仪之中有些让人费解。

苏婳韵假意露出惊讶之se,脸上带着一抹疑惑,开口道:“墨大人,方才天se渐暗,且婳姬与墓碑相隔颇远,因此婳姬无法清晰辨认墓碑上的字,实在抱歉。”

墨宁旭凝视着苏婳韵的容颜,如yu从她的神情中窥探是否有隐瞒之意。

他今日会想带苏婳韵来其实是想让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对她的身份早有所猜测。

只不过他希望苏婳韵能主动坦白,和他说出一切真相。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帮她,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所以昨夜在炎府他才会出手,助她与洛月嫣逃出炎府。

不过,这一举动也让炎夜烈更坚信苏婳韵的身份必非寻常,所以他必须要知道苏婳韵的计划。

否则,当炎夜烈布下计划使计於她时,那就麻烦了。

炎夜烈非是寻常对手,否则为何太子与其交锋多年,依然难以在朝廷上占据优势,足见其不可轻忽。

在马车内,静谧的气氛弥漫,墨宁旭默默凝视着苏婳韵,久久未发一言。

在狭小的马车里,墨宁旭灼热的眼神仿佛让苏婳韵无法逃脱,然而她却坚定地与他对视,眼中尽是坦荡之意。

片刻之间,墨宁旭的眸光从苏婳韵的容颜上移开,缓缓开口道:“不知婳姬姑娘可有听说仲陵城的灵武世家,苏家?”

“咯有耳闻。”

“那你可否知道这苏家现在已经没了?”墨宁旭靠着马车,言语之中难辨悲欢,暗沈的马车内,苏婳韵无法看透墨宁旭的表情,只见他的身影在黯然中默然。

“婳姬曾从虚香阁客人口中得知一些。似乎是再十年前惨遭灭门,府上的人一夜之间全没了。”苏婳韵语气平淡,仿佛述说的是一段别人的故事,而非牵扯於她个人的往事。

墨宁旭亦平静地听着,仿佛十年前的惨案就如苏婳韵的一句话,如此简单的带过。

良久,墨宁旭揭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边的景se,却只有黑暗一片,就如他十年前的心情。

就在苏婳韵以为墨宁旭不yu深谈此事时,墨宁旭却突然开口道:“被灭门的苏家小姐,正是在下的未婚妻。”

“我墨家与苏家自祖父辈始相识,後世子弟更是情深意重,成为彼此的知己。至於我父亲和苏伯父那一辈,更是因为深厚的友谊,使得我与苏家小姐早早地定下了娃娃亲。”

墨宁旭脸上带着思念,似乎在缅怀着往昔美好的时光。

苏婳韵安静着看着墨宁旭,试图想从他的神情看懂他。

“苏家一直效忠朝廷,宅心忠厚;苏伯父待人为人正直,不卑不亢;苏夫人娴静端庄,兰心蕙x。苏伯父处事八面玲珑,朝廷上的人都与他交好,苏夫人好乐施善,经常施粥派米给百姓。”

“苏家灭门的消息传出後,所有人难以置信,身为兵器世家的苏家,家中四周都布有暗器阵法及机关,却如此悄无声息的被灭门了。朝廷一直追查这灭门案的犯人,却毫无头绪,这群人手法g净利落,应当是职业杀手,可大家都想不明白这群人是怎麽破了苏府的机关。”

墨宁旭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却隐藏不住他眼里的悲愤及无能为力。

苏婳韵看着墨宁旭,不忍地撇开脸,揭开窗帘,任由窗外的雨水稀稀落落的打进马车里。

苏婳韵看着窗外昏暗,乌云密布的天空,风淩厉的吹打路边的大树,突然一gu没由来的烦闷涌上心头。

马车再次陷入沈默,墨宁旭依旧是面无表情,只不过眼里以及握紧拳头的手掩饰不了他现在的心情。

苏婳韵看着窗外的雨水,忽然张嘴轻声说道:“也许是有内j所以才轻而易举地潜入了兵器世家的苏府。”

当年就是有人在他们的晚膳里下了迷药,而且还在内部把所有机关都关了,所以那群人才那麽轻易地潜进府。

当年她因为贪耍躲过一劫。

可躲得了一回,却终究逃不过那群人的毒手。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她靠在荣伯的肩膀,任由荣伯把她带走,看着本是朦胧的苏府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见,的那一种感觉。

那时,她突然意识到,可能她再也见不到对她严格却宠ai的父亲、纵容宠溺她的母亲、把她捧在手心上疼ai的哥哥以及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的仆人们。

再後来,苏婳韵幸运地,被夜大人救下。

从此,仲陵城再无苏家,世间再无苏婳韵,只有虚香阁的婳姬。

直至马车缓缓停下,苏婳韵方从幽远的思绪中回神。

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这才发现马车已不知不觉回到了仲陵城。

马夫站在门帘外,恭敬地说着:“少爷,到苏府了。”

墨宁旭与苏婳韵叙述完苏家的故事後,再未曾投向她一眼。

当得知回到苏府後,墨宁旭才开声说道:“耽误了婳姬姑娘的时间,还请见谅,愿婳姬姑娘今夜安然入梦。”

“无碍。”苏婳韵轻轻地回了一句,“婳姬也在此感谢墨大人,若不是墨大人,岂能领略日落晚霞的风采。”

说罢,未等墨宁旭回应,苏婳韵已揭开门帘,自行下了马车。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落着,街上只有寥寥几人,还有一个在街道角落慌忙收拾的铁匠。

苏婳韵看着慌忙的铁匠,感觉到视线的他擡起头,与她的目光交汇。

见苏婳韵似乎在盯着他,他楞楞地点点头,继续收拾自己的摊子。

苏婳韵心头danyan起一阵莫名的涟漪,她有些羡慕普通百姓的生活。

收回眼神,苏婳韵向马夫道过谢後,便款步往苏府大门走去。

“姑娘,伞”马夫正yu将方才的伞递予苏婳韵,谁知忽然一只撑着伞的玉手出现在两人之间。

“听见府外有声音,猜到是你回来了。”顺着手臂望去,只见柳紫霜身披淡紫罗裙,嘴角微撇,轻声道:“担心你没伞,便出来接你了,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吃晚膳。”

苏婳韵婉拒了马夫递来的伞,缓步走至柳紫霜身旁,朝马车内的墨宁旭说道:“感谢墨大人今日的邀请,日後再会。”

话落,便随着柳紫霜往府里走去。

墨宁旭在马车揭开窗帘,凝视着苏婳韵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然间,一直注视着二人的墨宁旭微眯双眼,眸光中闪过一抹jg明,脸上y霾渐浓。

“回府。”墨宁旭深沈地说着,马夫迅速回到马车旁,挥动鞭子,唤马催车。

马车在倾盆大雨中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待会让暗卫严密监控苏府的动静,不论里头的人到哪都要跟着。”墨宁旭对着在外的马夫淡淡吩咐,“另外,再派人前去打听今夜炎府是否有什麽异动。”

而马夫则方才完全不同,如变了个人似的,眼神犹如隐匿在暗影之中的利剑,低声回道:“是!”

“月嫣和倾姻已先行至寺庙观察,待炎夜烈和夜大人一现身,我们便能…”在伞下,柳紫霜轻声与苏婳韵交谈,然而苏婳韵擡手搭在柳紫霜握伞之手上,默然无言。

苏婳韵眼尾朝身後瞄去,两人身後的马车依然停留,似乎毫无离去之意。

她能感受到马车中人的视线一直牢牢锁定在她身上,尽管她深知对话之间他无法听见,为了谨慎起见,她决定等墨宁旭离去後,再继续她们的谈话,

柳紫霜会意,不再继续深入言谈

此刻,身後的马车方才缓缓启程,离开了苏府,渐渐消失於雨幕之中。

待墨宁旭的马车离去,苏婳韵方开口轻声问:“方才你提到,月嫣和倾姻已经过去了?”

“嗯,她们说要先视察环境,看哪里能最好埋伏炎夜烈。”

苏婳韵眉微蹙,心头忽然涌上一抹不详的征兆:“现在什麽时辰了?”

“快亥时了。”柳紫霜看着y云笼罩的夜空,“我们得赶紧去和她们两汇合了。”

苏婳韵闻言深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匆匆返回厢房,将身上的妆束换成夜行衣。头上的头饰一一摘下,唯有那枚胡姬花发簪,紧紧握在手中。

她紧紧握着那发簪,心中涌起关於父亲的回忆。

那是爹亲手打造的一把灵武,情节依然在她脑海中历历如昨。

然而如今,他却已不在人世。

被方才双亲的墓碑触动,苏婳韵心头涌上一丝淡淡的忧伤,如轻风拂过柳梢,悠然而至。

她微微摇了摇头,将那枚发簪轻巧地别回鬓间。

今夜,她便要以手中这柄灵武,让复仇之路上最大阻碍的人,永远湮灭於尘世之间。

离开房间,瞥见刚刚换上夜行衣的柳紫霜,两人对视,同时戴上薄面纱,巧妙地避开苏府外的监视,匆匆朝着今夜的目的地而去。

夜雨过後,古庙沐浴在月光中,石阶sh漉漉的,静谧中透出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

庙堂内,微弱的灯火映照着古老的佛像,氤氲着神秘的宗教气息。

在这宁静的时刻,僧侣们依然虔诚地诵经祈福,低声y咏的经文与雨後的滴答声交相辉映。

然而在这宁静的时刻,有两个身影隐藏在暗处,目光如电,注视着寺庙里祈福的人,不放过一丝痕迹。

突然间,诵经声在寺庙里戛然而止,随之是淡淡的谢辞声,断断续续传出。

隐藏在幽暗处的人,听到寺庙内的人准备离开,其中一人紧握拳头,眸中寒芒一闪而逝,yu站起身时,却被身旁的夥伴拦住。

“姐姐!”出手阻拦的人低声喝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事先不是约定好要等婳姬姐和紫霜姐到齐才动手吗?在与她们之前,我们都不可轻举妄动。”

两人正是率先出发探路的洛月嫣和洛倾姻,她们半个时辰前已抵达寺庙。

出乎意料之际,二人巧遇炎夜烈与寺庙主持在闲谈,随後二人更是同行到庙宇之内。

见状,洛月嫣二人决定守在此地,等待与苏婳韵和柳紫霜会师後,再出其不意地将敌人一举剿灭。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就在苏婳韵二人未至之际,炎夜烈却突然有了离开的意图。

“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她不愿错失这难得的机会。

可倾姻的话没错,单凭她们两人绝非夜大人的对手,更何况身旁还有武功深不可测的炎夜烈,必须等婳韵姐及紫霜到了才能联手出击。

洛月嫣心中虽有不甘,却还是深深压抑着内心的急躁,等待同伴的到来。

可还未等到同伴的到来,庙庙宇大门早已缓缓敞开。

炎夜烈与一名身着深蓝罗裳的nv子一同步出寺院,与主持深深一揖,示意着他们的离去。

而站在炎夜烈身旁的nv子虽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着模样,洛月嫣二人虽不能窥见她的真颜庐貌,但从她曼妙的身姿来看,有几分与夜大人相像之神秘。

再者,能够屹立在炎夜烈身旁,必是他的发妻,夜夫人无意。

炎夜烈一行人在主持的陪伴下,步向寺庙大门,他向主持微微一笑,手轻轻摆动,示意不再需要过多的送别。

主持这才领着几位静默的僧人回归寺庙,留下炎夜烈一行人在庙前

见敌人快要离开,洛月嫣那一直温柔沈稳的心终於无法忍耐,她在黑夜的掩护下穿过寺庙里幽暗的灌木,径直冲向炎夜烈的马车。

“姐!”洛倾姻尚未来得及阻止,洛月嫣已冲至炎夜烈的马车前。

洛倾姻再无暇考虑其他,紧接着ch0u出腰间的白霜剑,一拂而起。

她身姿矫健,剑光如白花绽放,犹如流星划过夜空,直冲向炎夜烈一行人。

在察觉洛月嫣从灌木中冲出的瞬间,炎夜烈的嘴角g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紧接着,一群影卫在马车四周的草丛中涌现,手中的剑如闪电般直指洛月嫣!

洛月嫣jg通毒功,身上未携任何兵器,然即便将毒药粉朝着影卫轻撒而去,他们手中的剑早已化为千钧之力,穿透她的x膛,万箭贯心。

待洛月嫣yu以拳脚对抗影卫的刀剑时,一柄白se软剑飘然而至,轻巧地挡开影卫的攻击,犹如玉手抚过柳叶,风姿绰约。

白剑淩空舞动,巧妙地解开原本紧密的包围,如同一场舞蹈,将原本势不可挡的影卫队形打得四分五裂。

“姐姐,他们没伤着你吧?”洛倾姻手握白霜剑,正面对着影卫,关切地询问被自己庇护在身後的洛月嫣,她轻声问道。

“我没事,抱歉,倾姻,姐姐还是没忍住。”洛月嫣语气中带着歉意。

洛倾姻的面纱下扬起一抹笑,轻笑道:“没事,姐姐想做什麽,倾姻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炎夜烈眺望眼前的二人,眸里闪过一丝jg光,温润声音说道:“两位似乎与昨夜潜入本府之人为一夥,不知在下与诸位何有嫌隙?为何要倚势伏击於在下呢?”

“炎夜烈,今夜的主要目标不是你,”洛倾姻手握白霜剑,剑尖从原本指向影卫的方向,转而指向炎夜烈身旁的nv子,“而是你身边的这位夫人!”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

炎夜烈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愈发深意。

然而,在这昏暗的夜晚,与他相隔一段距离的洛月嫣和洛倾姻无法辨别他的表情。

若是此刻能看清,必然会心生疑窦,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昨夜,你们同伴亦是对在下夫人出言不逊,并yu加害与她,”炎夜烈收敛了脸上的深邃笑容,表情仿佛被激起的义愤所笼罩,“在下夫人素来淑贞於府中居住,鲜有外出,尤其在成婚前更是门不出户,步不离庭,究竟何因引来诸位的误会?!”

洛月闻言,冷哼一声炎夜烈,别在这装腔作势。若你对你身边这位夫人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那麽你这位左大臣也是白混了。”

炎夜烈y沈着脸,目光如冰,微微一笑,道:“炎某不知阁下话语中的深意。”

他的声音宛如寒潭,语气中透着一抹不可知的玄机,眼底的狠厉似乎揭示出心底深处隐藏的危险。

“既然炎大人表示不知,小nv子愿意为你详细道来。”洛倾姻的言辞中透着一抹不屑,轻蔑地笑道:“仲陵城现任左大臣之妻,竟是灵安县虚香阁的前!”

洛倾姻话音未落,炎夜烈一挥手,佩剑清鸣,剑锋闪烁着寒光,直刺向洛倾姻!

洛倾姻立即挥动白霜剑,将其淩厉地抵挡在面前,顿时化为一道剑光的风姿。

然而,尽管她竭尽全力抵抗炎夜烈淩厉的攻击,仍不可避免地被迫向後踉跄几步。

见炎夜烈离开胃夜夫人身旁,洛倾姻亦能暂时抵挡住他的攻击,洛月嫣立刻紧抓机会,取出今早特意向慕容媚借来的暗器,径直飞向夜夫人,轻盈而淩厉。

慕容媚与她一般,虽无灵武,却能巧妙地jg制出众多暗器。

而在苏婳韵这位灵武世家的继承者的协助下,使她获得了独特的意见,从而让她制造的暗器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在样式和功能上皆独具匠心,与寻常暗器截然不同。

洛月嫣手持一把短式匕首,与寻常匕首平整的刀锋不同,此刀刃虽然极为锋利,却在刀锋上留有微妙的凹凸之感,不易察觉。

仔细端详,可以发现在刀锋的微妙凹凸之间,一些不明yet缓缓涌现。

当洛月嫣手持匕首,冲向夜夫人的瞬间,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她毫不犹豫地朝夜夫人的颈项划去!

利刃yu划破夜夫人颈间之际,洛月嫣轻声在夜夫人面前道:“夜大人,永别了。”

在这关键时刻,夜夫人身形一纵,如行云流水,巧妙地躲过了洛月嫣的致命一击。

而在这刻,洛月嫣终於得见了''''夜夫人''''的真颜容。

方才''''夜夫人''''一直垂首,即便在炎夜烈与洛月嫣、洛倾姻两人对峙时,她仍侧身而立,默默低垂头颈。

由於距离遥远,而周遭环境昏暗,洛月嫣等人根本无法辨认出这位“夜夫人”的面容。

她的身形与夜大人相近,而且站在炎夜烈的身侧,两人看似亲密无间,这让洛月嫣二人远远望去,实在难以察觉出异样,这才没让她们对这位''''夜夫人''''起疑。

“你不是夜大人!”洛月嫣低声呼喊。

而在与炎夜烈交手的洛倾姻,在听到洛月嫣的声音时,情急之下猛地转头望向她的方向。

这一举动导致她的攻击偏离了原本的目标,让炎夜烈顺势捉住了她的破绽。

即便眼前这位"夜夫人"并非今夜的目标,但她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位敌人。

她手握匕首,yu继续朝''''夜夫人''''发起攻击。

然而,身後传来炎夜烈的声音:“这位姑娘,我劝你最好将手上的匕首放下,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手上的这位姑娘x命堪忧。”

闻言,洛月嫣即刻回身,只见炎夜烈手持佩剑,剑刃抵在洛倾姻的脖颈上,刀锋锐利,寒意b人。

洛月嫣的眼眸顿时微眯,手中匕首微微一紧,面纱下的双唇紧抿成一线,仿佛在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姑娘,不必再做无谓的挣紮。”看出洛倾姻的心思,炎夜烈轻笑说道:“你应该明白,凭你们两人是无法击败我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一群影卫。”

洛月嫣心知肚明,然而她内心却思忖着如何拖延时间,待苏婳韵与柳紫霜来到,局势必能得到转机。

炎夜烈见洛月嫣不为所动,并无作声,只是剑柄轻轻顶在洛倾姻纤细的颈项,一缕剑气微扬,洛倾姻脖颈上隐隐显出一抹血痕,然而却是一滴鲜血都未曾沾染。

“住手!”洛月嫣见状,当即厉声制止炎夜烈的举动,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机,直瞪着炎夜烈。

然而,她只得缓缓蹲下,将手中匕首悄然放置在地,而先前被她攻击的‘夜夫人’则在炎夜烈的示意下,缓步走到洛月嫣身後,拿出一束绳索,打算将洛月嫣牢牢捆缚。

洛倾姻目睹着姐姐因为她的缘故被擒,心中充满了不甘之情。

她握着白霜剑的手,五指用力紧握,手指因此发白。

她正打算运用白霜剑,想要挽救洛月嫣的困境,然而,身後的炎夜烈早已察觉到她的举动。

他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冷酷的光芒,沈声劝告:“我劝你还是学你同伴一样,乖乖就擒。即便你手中握有灵武。但你觉得,是你的灵武更快,还是我手中的佩剑会更快地划过你的经脉?”

发动灵武的手一顿,洛倾姻心底涌上一gu绝望。

就在此刻,一缕白绫携着淩厉的杀气朝炎夜烈袭来!

为了躲避这突然袭来的攻击,炎夜烈不得不放弃将洛倾姻作为人质的念头。

而yu将紧紧捆起的洛月嫣的''''夜夫人'''',也遭遇了一道凛冽的红se鞭影的猛袭,她稍稍闪避开来,却也因此离开了洛月嫣的身侧。

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後,众人才得以清晰看见来者的样貌。

只见一身夜行衣的nv子,屹立在洛月嫣身前。

她手握方才施展淩厉攻击的红se鞭子,与洛月嫣及洛倾姻一般,她脸上同样戴着一层黑se面纱,只露出一双淩厉的眼眸,盯着周围包围她们的影卫。

那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透过黑夜洞察一切。

炎夜烈望着突然出现的黑衣nv子,眼神微垂,眸中闪烁着一抹危险而深邃的jg光。

黑衣nv子紧握红se鞭子,眼中闪烁着一抹犀利的光芒,目光警觉地扫过四周的影卫。

她凛冽的声音轻轻传至洛月嫣耳边:“有事?”

那声音虽柔,却带着一gu冷酷无情,仿佛洛月嫣的生si对她而言如同浮云一般,无足轻重。

若是旁人听见,定会害怕颤抖不已,可洛月嫣知晓这只是苏婳韵使用灵武天魂归位的征兆。

洛月嫣慢慢站起身,轻轻摇了摇头,面纱下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没事,只是”

说着,她转头望向方才被炎夜烈挟持的洛倾姻。

只见洛倾姻被另一名黑衣nv子扶起,颈项的血痕已渐渐隐去。

眼见洛倾姻平安无事,洛月嫣方才舒了一口长气,心头的焦虑及愧疚之心渐渐散去。

“三位,又见面了。”炎夜烈脸上带着一抹淡定的微笑,仿佛对突然现身的两位并不感到意外,他深信这两人的突然出现并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若无记错,在下曾与三位交手。”

昨夜潜入炎府的正是苏婳韵、柳紫霜以及洛月嫣三人。

然而,他们几人的交手,不过是匆匆一瞬,却未曾预料到炎夜烈竟然留心於此。

苏婳韵闻炎夜烈言辞,嘴角不禁g起一抹冷笑:“既然炎大人还记得我们,莫非今夜这场戏是专为我们jg心编排的?”

“不知诸位还满意在下的安排?”炎夜烈见被拆穿,也无反驳苏婳韵的话,“为了迎接诸位,在下可是煞费心机,诸位可别浪费了在下的一番苦心。”

“虽纵然今夜的主要目标并非你,但你同样是我们眼中的猎物之一。”苏婳韵不屑理睬炎夜烈的话,红se的眼瞳仿佛被激烈的战意浸染,如同一抹血se,“既然你的夫人不在,那先拿你开刀了。”

说罢,苏婳韵手中垂放的绦卉鞭忽然泛起一抹yan红光芒,宛如红莲初绽。

那绦卉鞭仿佛有了灵x,似乎有意识一般,红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华丽的弧线,向着炎夜烈袭去!

炎夜烈注视着鞭挥至前方的绦卉,宛如吐着血腥舌的毒蛇一般,然而,他仍旧泰然自若,如行云流水,临危不惧。

待yan红的绦卉鞭临近炎夜烈不到一步之遥时,把细幼的短剑应运而出,巧妙地将鞭子缠绕。

柳紫霜与洛倾姻一同来到苏婳韵身旁,注视着站在炎夜烈身前的男子。

他手握短剑,与绦卉鞭相互制衡,柳紫霜眼中闪烁着一抹y鸷之光。

东方玄冥!

昨日在炎府将她白绫震碎的那位男子,纵然化为骨灰,她仍能辨认出他的身影!

苏婳韵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注视着缠绕在绦卉鞭上的短剑,随即转向剑的持有者。

她赫然发觉,方才包围她们的影卫已没了踪影,就连方才假扮夜夫人的nv子亦不知去向。

“既然阁下使用灵武,未免伤及无辜,在下只好让影卫撤离。”炎夜烈脸上的笑意不减,眼底下的jg光仿佛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况且,阁下应也不想让那麽多人看见这一把苏大人锻造的‘最後’一把灵武。”

在炎夜烈说出''''最後一把灵武''''的瞬间,苏婳韵的红se眼眸陡然间变得更加妖yan深红,眼中的寒意愈发凛冽,她整个身躯散发出一阵冰冷的杀气,如同寒夜的风,令人不寒而栗。

绦卉鞭似乎感受到主人怒意,昔日娇红的光华愈加炽烈,缠绕短剑的力度也渐显增强。

东方玄冥握着短剑的手感受到绦卉鞭在逐渐收紧,似乎真的是要折断手上的短剑。

微眯着双眼,东方玄冥未曾打算将自己的武器纳入这场交锋,尽管他紧握剑柄的手已用力到发白,然而他的脸上仍保持着一副轻浮的神情:“炎大人,这柄短剑本王甚是喜欢,实在不愿意看到它在这舞台上草草折断。”

“冥王爷不妨与那位姑娘说说,假若姑娘得知此剑乃是苏大人生前未及亲手为王爷锻造的灵武,或许她对待王爷的佩剑就不再如此粗暴。”

果不其然,当苏婳韵听闻这是父亲亲手打造、尚未完工的灵武时,她通红的眼瞳中流露出一抹惊讶之se,缠绕在短剑上的绦卉鞭也渐渐松解。

“瞧着姑娘的反应,似乎与苏家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炎夜烈盯着苏婳韵的反应,他心头的猜测逐渐加深了几分确定。

十年前苏家灭门,虽当时被一把火烧了,可一场大雨让苏大人夫妇及苏家公子得以留得全屍。

可当年负责的官员,怎麽也找不到苏家小姐的屍t。

皆因如此,墨家才耗尽所有人力日夜去寻找苏家小姐的踪影。

可十年过去,苏家小姐依旧杳无音讯。

可就在前些日子,姚大人在灵安县的一间客栈si於非命,而周齐贺也前来寻求他的帮助。

原本以为只是朝廷命官的寻仇案,没想到会在周齐贺的府上看见有人使用灵武。

而此人更是虚香阁的人,为了不让虚香阁的人发现他夫人的身份,不论此人身份是否真的是苏家遗孤,他也只能先下狠手,以杀害朝廷命官的罪与太子联手,巧设圈套将她们一一擒拿。

炎夜烈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苏婳韵身上的气息瞬间凛冽如寒冬。

靠近她的洛月嫣更是第一次被苏婳韵身上的寒意所震,如入寒潭,未免心头一颤。

“与你何g?”犹如冬日凛寒的声音,冷淡而无波澜,使人难以辨别其中究竟是怒火还是杀意,“无论我是何许人,亦无法改变今夜你注定要葬身於此的命运。”

苏婳韵一语脱口而出,方才握紧的绦卉鞭犹如毒蛇一般从她手中飘然而起,朝着炎夜烈的颈间袭来,宛如蛇影蜿蜒,yu将眼前的敌人紧紧缠绕。

绦卉鞭的鞭影汹汹而至,炎夜烈深知已无暇拔剑反击,只能脚尖一点,身形如飘逸的游龙,纵身後仰,巧妙避过来势汹汹的鞭影。

在炎夜烈脚尖刚落地的瞬间,一抹素白的光芒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警觉的他立即感知到了危险,手疾眼快之间,佩剑淩厉而出。

“铿锵!”两柄剑在交锋的瞬间爆发出如金石之鸣的巨响。

炎夜烈定睛一看发现向他拔剑之人正是眼神满是狠意的洛倾姻。

“炎大人,方才那一剑,现在还你。”洛倾姻一字一语,与炎夜烈佩剑相对,白霜剑顿时闪烁着如雪花般的白光,剑刃似有灵x,狠狠地朝炎夜烈的经脉刺去。

所有这一切发生得匆匆,场中众人尚未反应过来,而此刻炎夜烈却已险象环生,白霜剑的锋芒即将触及他的皮肤。

眼见危局,东方玄冥立即紧握短剑,朝着洛倾姻疾袭而去。

而柳紫霜手腕上的白绫,在此刻紧紧追随在东方玄冥身後,阻止着他的行动。

洛月嫣则将昨夜在炎府时向炎夜烈撒下的红se花蕾,如同流星之花,飘洒在东方玄冥的周身。

东方玄冥并未想要回避白绫的攻击。

然而,当他已经身临洛倾姻身後时,洛月嫣所撒出的yan红花蕊也正好飘落到他的身旁。

"砰!"一声巨响,在寺庙大门回响远去。

炎夜烈、东方玄冥,以及洛倾姻,皆在花蕊炸裂的瞬间,被一片烟雾所笼罩,旁人无法看清烟雾中的情形。

烟雾逐渐散去,一道身影从烟雾中跃出,淩空飘落在洛月嫣身旁。

这位身影正是握着白霜剑的洛倾姻。

剑刃上残留着些许血迹。

凝视着剑刃上的血迹,洛倾姻冷哼一声,柳紫霜微眯双眼,注视着尚未散去的烟雾,问道:“成功了?”

洛倾姻挥动白霜剑,将剑刃上的血迹抖落,点点腥红的血,如红花般洒落在地。

“若是炎夜烈如此容易地被我一剑封喉,昨夜你们就不至於如此狼狈地返回了。”

听见洛倾姻话语中明显的揶揄,柳紫霜心中生出不满,却不作声。

因为洛倾姻的话没有错,若是炎夜烈真的那麽容易就被她一剑拿下,她们三人也不会无功而返,还被打成内伤。

洛月嫣知晓妹妹在责怪她昨夜的举止,心头涌上一抹愧疚,遂默然无言。

苏婳韵对洛倾姻的言语充耳不闻,她一直关注着烟雾弥漫的空间中的动静。

待烟雾终於消散而去时,她也逐渐看清烟雾里的人。

柳紫霜口中是否被洛倾姻一剑封喉的炎夜烈依旧傲立其中,气度不减,颈项毫无损伤。

唯一不同的是,是他俊美的面庞上多了一丝血痕,如一朵夜se中的残樱。

而东方玄冥则用握着短剑的手捂住左肩,似乎受了伤。

除此之外,他的右耳、嘴角皆流出了黑se的血,滴在地上。

望着炎夜烈和东方玄冥二人受伤,苏婳韵等人心中生出欢悦之心。

苏婳韵嘴角微扬,一抹残忍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语气温柔如水,却在温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残忍之意:“敢问,炎大人此刻心情如何?”

“不该问炎大人心情如何。”此时洛月嫣也配合苏婳韵的话,语气同是温柔如水,可与苏婳韵不同的是,语气里没有残忍之意,可话语里却是残忍之事:“不知两位大人是否开始感到身t变得沈重不已?”

炎夜烈顿时想到刚才洛月嫣的花蕊,眼里闪过一丝危险:“花蕊有毒?”

“昨夜炎大人的夫人不是提醒过大人了吗?”洛月嫣素来温婉,即使是下毒杀人,也少有嘲弄他人,可现在的语气却是充满轻蔑:“这花蕊有毒,碰不得。”

东方玄冥也知道是刚才的花蕊在作怪,擡起手擦拭掉嘴角的黑血,语气无所谓道:“本王道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既然夜夫人一眼便看出这花蕊有毒,那就代表夜夫人能解此毒了。”

洛月嫣一听此话,脸se瞬间变得y鸷且愤怒,眼眸里更是瞬间闪过一丝恨意。

即使许多信息都指向炎夜烈夫人正是夜大人,可她心底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然而,这花蕊是她和夜大人一同研制而成,昨夜她并未多想,可今早慕容媚的话及现在东方玄冥的话,让她更加确信炎夜烈的夫人就是夜大人。

而苏婳韵没有被东方玄冥的话影响,只是淡然的说着:“即使炎大人的夫人能解此毒,二位也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否则依旧难逃一si,只要我们能拖住你们半个时辰,你们依旧必si无疑。”

“还是说,炎大人的夫人其实就在不远处?”

g起一抹冷笑,既然炎夜烈在此设下陷阱埋伏她们,自然不会让他夫人前来。

她们四人要拖住他们二人,绝不是什麽难事。

“谁和你们说只有我们两人?”东方玄冥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不得让苏婳韵眉头皱起,“是吧,太子表弟?”

东方玄冥朝不远处的灌木丛喊了起来,语气间带着一丝轻松揶揄,面容上挂着一抹笑意,仿佛在看一场jg彩的戏。

而在东方玄冥的呼喊声中,几道身影从那茂密的灌木丛中缓缓显现,朝着他们那群人的方向款款而行。

"太子殿下。”与东方玄冥的随x不同,相反,炎夜烈即便身中剧毒,仍以端庄恭敬之态,向沐逸轩行礼作揖。

领头的沐逸轩缓缓迈步,来到炎夜烈的身前,微微颔首示意。

身後的几位众人身着暗紫se衣袍,腰悬长剑,俨然一g剑客风采,脸上神情淡漠如水,不见一丝波澜。

“闻听朝廷中太子殿下与炎大人各自为营,频频在朝堂上争论不休。”苏婳韵冷眸微动,对着突如其来的人物保持着一份淡定,她的语气冷漠:“未曾想,今夜太子殿下竟与炎大人联手合谋,真实让人出乎意料。”

沐逸轩一直注视着苏婳韵,从刚才炎夜烈与她的对话中,他能够猜测出她的身份,然而,心中对此仍存疑虑。

当年苏家遭遇风波,他t弱多病,经常卧床不起,对於那时常常在g0ng中陪伴学习、欢笑玩耍的苏婳韵,毫无记忆可言。

反观,听g0ng里的g0ngnv说皇兄经常与苏家小姐及墨宁旭打成一片,不过不知是否属实。

每每提起那段回忆,皇兄的脸se都会变得更加冰冷,浑身散发出的寒意更加强烈。

“炎大人亲自通报,想告诉本太子,这四人便是前几日残杀朝廷命官的凶手?”沐逸轩心中难免对炎夜烈生出一丝疑虑,除却二者间日久对峙的因缘,面前四位柔弱nv子也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她们竟是杀人凶手。

无论是谁,都难以置信这般娇neng的nv子竟能一招致命,让姚大人的屍t离t。

“臣明白太子的疑虑,”若是沐逸轩如此轻易相信了他的话,他们两也不会明争暗斗了那麽多年,“只不过方才太子殿下见识过这三位手上的灵武,有灵武在手,要将手无寸铁的姚大人杀害并非难事。”

沐逸轩听着炎夜烈的话,沈默不语。

的确,在苏家被灭门後,灵武便从此绝迹,而墨宁旭手中的翠竹扇便是苏俊生前最後铸造的灵武。

因此,人们都将这把翠竹扇誉为世上最後一把灵武。

而过去苏家所铸造的灵武,在持有者离世时也会被一同埋葬於h土之下。

灵武除了持有者能将其发挥作用,对其他人而言,也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玩意。

因此,通常情况下,持有者的家属会选择让灵武随持有者一同归於尘土。

如今,除了墨宁旭手中的那把翠竹扇,唯有当今皇上和沐瑾傲才拥有灵武。

灵武之所以稀有,不仅因为锻造需要一些必要的条件,还因为其力量让苏家谨慎不轻易将其交托於来路不明或心怀邪念之人手中。

然而,这样的谨慎也为他们招致了不幸的厄运。

“先撇开这四人是否就是杀害姚大人之凶手,惟凭她们手握灵武,本王当将她们带回g0ng中详加审问。”沐逸轩朝身後一挥大袖,随之而动的侍卫见势,迅速朝苏婳韵四人靠近。

炎夜烈眉头微皱,若是太子将她们带回审讯,难保她们不言自白。

“太子殿下,臣有一言”炎夜烈尚未言及,却被沐逸轩高举的手势打断。

“既然父皇将姚大人之事托付於本太子,本太子定会彻查至底,炎大人无需过虑。”沐逸轩言辞间似乎掺杂着无奈,令炎夜烈有心难抑或无心顿生疑窦。

柳紫霜凝视着眼前把她们视若货物般抢夺的两位,脸上露出一抹深邃的y影:“两位在我们四人之前如此讨论,本姑娘颇觉不悦。”

手上的白绫似乎察觉到主人心情的不悦,闪烁着微光,宛如羽翼般直冲朝四周靠近的侍卫。

只不过,不愧是太子府上的侍卫,面对这如有生命般的白绫,竟也没有落於下风。

而苏婳韵手中的绦卉鞭,在白绫缠住侍卫、拖延时间的瞬间,如一道红影冲向炎夜烈。

这一次,她们必定要拿下炎夜烈的人头。

手握绦卉鞭,随着鞭身灵动,仿佛有灵x,朝着炎夜烈的攻击猛涌而去。

苏婳韵默运内力,将全身的力量注入在掌中,然後迅速朝着炎夜烈的天灵盖袭去。

一旁的东方玄冥见状,顿时身形一闪,淩空跃起,手中短剑挥洒出一片幽光,将苏婳韵的攻势尽数化解。

原本停滞的战场再度陷入混乱,如cha0的战意在空气中升腾。

洛倾姻更曾此时yu将沐逸轩拿下充当人质,现在的情况即使多了一位太子殿下她们也不是处於下风。

虽苏婳韵昨夜被炎夜烈打伤,柳紫霜因灵武被毁导致天魂受损,需修养几天。

尽管昨夜苏婳韵被炎夜烈击伤,柳紫霜因灵武毁损导致天魂受伤,需数日修养。

然而,炎夜烈和东方玄冥中了洛月嫣的花蕊毒。现在只要掌控住沐逸轩,那大局便已定。

当洛倾姻握着白霜剑穿过与白绫纠缠的侍卫,直朝沐逸轩袭去时,突然间,一道蓝se的光芒闪烁在洛倾姻的眼前。

然而,洛倾姻未能完全适应这蓝se光芒的出现,双眼微微刺痛。

就在她惊愕之际,一gu犀利的剑气向她袭来,如同冰寒的寒风,让她感到一阵心惊。

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惊到,洛倾姻只得微微闪避,躲过了那淩厉的剑气。

可洛倾姻的右手依然被剑气所伤,手臂上的血缓缓流出。

"倾姻!"见洛倾姻受了伤,洛月嫣心急如焚,握紧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剑光寒芒闪烁,犹如寒夜星辰,狠狠地朝着那名突袭者刺去。

炎夜烈注视着洛月嫣竟能与来人交手数十回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异。

没曾预料到,苏婳韵等四人见到那位看似最为娇弱的nv子,竟然能够与仲陵城剑术前三的沐瑾傲相对抗,丝毫未分伯仲之势。

炎夜烈不知道的是,洛月嫣因无法拥有灵武,除了jg通毒术之外,她还孜孜不倦地向夜大人请教拳脚功夫,唯冀在关键时刻不致於成为战友们的累赘。

何况,当她亲眼目睹亲ai的妹妹受敌袭刺时,洛月嫣护妹之心犹如燃烧的火焰,瞬间迸发而出。

此外,因天se昏暗,寺庙的灯火亦显得黯淡无光,炎夜烈并未觉察到沐瑾傲与洛月嫣相争数招後,已然心怀留情之意。

除了注意到洛月嫣手中匕首刀锋凹凸处带有剧毒的事实,沐瑾傲还发现了她三魂残缺的状况。

这让沐瑾傲心头生出一丝好奇,於是他刻意收手,想要深入观察研究这罕见的情况。

正当炎夜烈专心於沐瑾傲和洛月嫣的激烈对决时,苏婳韵手中的绦卉鞭再度翩然而至,向他展开了一轮婉转的攻势。

“炎大人,在如此情况下还分心别人的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绦卉鞭的袭来伴随着一声冰冷的威胁,如寒风刺骨。

场上再次陷入一片混乱,两方战阵交缠,胜负难分。

而在不远的暗处,一道玄衣轻披的身影依偎於y影之中,手执一把折扇。

视线如水般幽深,未曾离开过苏婳韵身上。

此人正是方才与苏婳韵一同祭拜的墨宁旭。

方才离开苏府时,透过柳紫霜与苏婳韵谈话的唇形,得知她们今晚再次将设法埋伏炎夜烈,便特意嘱咐暗卫打听今夜炎夜烈将何去何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暗卫汇报夜夫人原本计划赴寺庙祈福的安排竟在最後一刻被搁置。

而一向除了公务事务外,时辰都与ai妻形影不离的炎夜烈,居然抛下夫人,携带一帮影卫,离开了府邸。

这让墨宁旭心头涌起一抹不安,连忙遣人传讯沐逸轩,yu以太子威仪劝止炎夜烈中止今夜的谋划。

不曾料想,迎来的回信却是关於今日朝会後炎夜烈已与沐逸轩有所商议,而沐逸轩於晚膳後即刻离开太子府的讯息。

墨宁旭只得亲自登门拜访沐瑾傲,一番解释了来意。

然而,为了保护苏婳韵,他仍旧选择隐瞒了苏婳韵的身份。

沐瑾傲虽察觉有异,但因牵涉到朝廷权谋中近日风波不断的暗杀案,太子亦同行於此,他只得勉强答应与墨宁旭一同赴寺庙。

在赶来的路上,即便心中忧心沐逸轩会受伤,然沐瑾傲依旧是面容冷峻,一言未发。

然而,了解他心思的墨宁旭深知,沐瑾傲内心其实焦灼不已。

当赶到寺庙时,只见洛倾姻手持白霜剑,向沐逸轩刺来。

他迅速取出手中的灵武,挡在洛倾姻面前,生生阻断了她的行动。

墨宁旭见形势并未恶化至最糟,便先是隐藏气息,潜伏於y影之中,默默注视着苏婳韵的一举一动。

双方的斗志未曾减弱,尽管都身负重伤,却仍旧战斗势均力敌,直至一阵奇异的笛声从苍穹传来,令战局逐渐明朗。

昏暗的夜空被一阵奇异的笛声划破,苏婳韵、柳紫霜和洛倾姻三人正陷入激烈的厮杀中,然而,那刹那间却如受到了无形的内伤,鲜血从嘴角缓缓滑落,手中的灵武化为幻化前的模样,掉落在地。

正在交手的洛月嫣和沐瑾傲显然也受到了笛声的g扰,尽管影响不如苏婳韵三人那般深重,却已足以让两人停下了激烈的攻击。

眼见苏婳韵三人吐血跪地,无法站立,洛月嫣立即冲向洛倾姻,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倾姻,倾姻。”洛月嫣轻声呼唤着怀中痛苦闭眼的洛倾姻,眼眸间泛起了一丝晶莹的泪花。

“我我没事”洛倾姻勉强吐出几个字,嘴角的鲜血伴随着更多的流淌。

炎夜烈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却若有所思。

看苏婳韵四人的情况,这笛声显然是针对她们,可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看似在帮助他,可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四位,如今胜负已定,便束手就擒罢。”无论对方是谁,先处理眼前之事再说。

炎夜烈擡手示意,待命一旁的影卫上前,yu将苏婳韵四人拿下。

见炎夜烈无视自己刚刚的言辞,沐逸轩的眉头微皱,沈声道:“炎夜烈,本太子方才已表明,这四人必须由朝廷处理,你无权擅自施刑!”

“太子殿下,臣并无私下行刑之念,心中只愿为皇上分忧此事。”

“你!”

“炎大人既无此意,便将四人先行关押於牢房,待一一审讯後,由皇上裁决。”沐逸轩yu再发怒,沐瑾傲先行打断沐逸轩的话,毅然作下决定,示意沐逸轩身後的侍卫将苏婳韵四人拿下,“炎大人可有意见?”

炎夜烈盯着沐瑾傲,心中想着对策,可脸上依然挂着儒雅随和的笑容:“臣觉甚好。”

当侍卫yu将洛月嫣及洛倾姻缚住时,洛月嫣朝空中撒出一道粉末,众人躲闪不急,待回过神来,二人已消失原地,不见踪影!

而就在此刻,一柄暗器从於灌木丛中疾s而出,直朝倒地不起的苏婳韵而去!

“嘀嗒嘀嗒。”

苏婳韵被突如其来的水滴声惊醒,头脑仿佛被沈重的沈睡离散,她努力地睁开眼,想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唔…”苏婳韵缓缓睁开双眼,当她试图移动略显僵y的身t时,却惊觉双手被束缚在坚实的木桩上,脚下同样受困,并且被绑上了千斤重的铁球。

她努力转动头颅,yu观察周遭,迷茫中探究自身所在之地。

未曾预料到,柳紫霜竟以与己相同的姿势被缚在隔壁。

当她看到醒来的自己时,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光,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方才得以缓和:“婳韵姐,你终於醒了。”

“紫霜,我们这是在地牢?”苏婳韵娓娓开口,声音在狭窄而cha0sh的地牢中回荡。

她会如此猜测,皆因四周昏暗cha0sh,唯一的窗户上有一抹微小的月se,勉强从那狭小的缝隙中渗透而入。

“昨夜我们暗袭炎夜烈,可惜未能得手,被沐逸轩关押到此处。”柳紫霜的神情略显疲惫,嘴唇已然因g裂而微张,声音亦隐带沙哑。

听柳紫霜这麽说,苏婳韵眉头微皱,努力回想几个时辰前的记忆。

"我们……竟然失败了?"苏婳韵不可思议地低语,尽管她每当运用灵武、天魂归位,变身为婳姬时,记忆总是莫名混乱。

然而,她依稀记得昨夜,炎夜烈和东方玄冥都中了洛月嫣的花蕊毒,之後交手两方亦不分上下。

她怎麽再次醒来,就身处囚牢之中呢?

“原本只需我等四人将炎夜烈与东方玄冥二人拖住半个时辰,待他们俩毒发身亡,我们便可顺利功成身退。”柳紫霜似乎想到什麽似,眼神陡然间如刃般锐利,嗓音幽幽而带着一抹冷意:“可未曾想途中突然冒出沐逸轩与沐瑾傲,更有那诡异的笛声。”

“笛声?”苏婳韵一脸疑惑,她对这古怪的笛声颇有些印象。

似乎当这奇异的笛声在她耳畔响起是,她感觉到t内的灵魂受到一gu无形之力的牵引,如同未及时服下镇魂丹的感觉,仿佛灵魂即将被撕裂成无数细碎的片段。

“嗯,婳韵姐你在笛声响起後就吐血倒地,不省人事,而那绦卉鞭也在瞬间回复了普通的发簪模样。”柳紫霜微微颔首,“白绫也在笛声响起时变得有些奇怪,白绫里的天魂似乎有所异样,导致我无法驾御白绫,同时感觉三魂受到损伤。”

“那月嫣和倾姻呢?”除了她们两人,还有洛月嫣、洛倾姻两位,可是看遍整个地牢,皆未见她们的踪影。

莫非沐逸轩将她们四人隔离关押了?

柳紫霜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忧虑之se:“那时倾姻似乎与我一样,白霜剑在笛声出现後不久便恢复了平常的白se软带,而她自己也受到了重伤。”

“那她们?!”

"她们应该是成功逃脱了。”即使当时视线已逐渐模糊,她依稀看见洛月嫣朝侍卫撒了一些粉末,带着身受重伤的洛倾姻逃离了。

然而,一直在注视着洛月嫣两人的沐瑾傲,在洛月嫣的原地消失後,立即朝着她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随後,她也如同苏婳韵一样陷入昏迷,等醒来时方才发现自己身陷地牢,四肢被缚於木桩上。

正当她们纷纷议论之际,地牢外通道传来一行人的行走之音,伴随着一阵阵恭维之辞。

“墨大人,太子殿下亲自带回的这位贵客,便是被拘押於此。”一身狱卒长的装束,一脸谄媚地笑着,目光在平日难以接近的官人身上游移。

若是能巴结上大官,必定能够跻身仕途,富贵荣华尽入囊中,谁还愿意在这破旧地牢里当个微不足道的狱卒长呢。

一袭墨绿se衣袍覆身,脸上挂着那人人皆知的痞笑,手中紧握着永不离手的翠竹扇。

墨宁旭便如此端坐,脸上扬起一抹淡然笑容,目光注视着狱卒长,一言未发。

狱卒长被墨宁旭那带有深意的笑容和深邃的目光所引,心头不禁微颤。

他轻轻地咽下一口唾ye,脸上再次堆满笑容道:“看小的多不懂事,小的这就告退,不敢打扰墨大人与两位贵客的相聚。如有何事,墨大人请尽管唤小的,小的必立即赶到。”

说罢,狱卒长快步离开了地牢,步伐疾若奔腾的猛兽在其身後追逐。

似乎对狱卒长的表现感到满意,墨宁旭扇动着手中的翠竹扇,微微颔首。

随同墨宁旭而来的暗卫,在打开地牢的锁後便守在门外,而墨宁旭则轻轻弯身,迈入了昏暗的地牢之中。

当墨宁旭踏进地牢的那一刻,苏婳韵感到牢房的空间仿佛在瞬间变得狭小无b,压迫感如cha0水般涌上心头。

柳紫霜紧紧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一抹警惕。

看着苏婳韵被如此淩辱,被绑在木桩上,墨宁旭心头涌上一丝深深的心疼,然而随即被一抹愤怒所淹没。

若是她肯与他实话相告,他定会为她出谋划策。

当他得知昨夜寺庙一环是炎夜烈提前布下埋伏时,他已匆匆驱马赶往,不曾料到竟依旧为时已晚。

在她七窍流血、倒地昏迷时,他心头顿生一阵慌乱,如同被撞击的琴弦,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不安让他心神不宁,手颤抖不止。

再之後,从灌木丛暗处s来的那一枚暗器更加让他心跳加速。

他当即挥动手中的翠竹扇,轻巧地挡下那飞来的暗器。

待翠竹扇往暗器袭来的方向挥去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墨宁旭心中浮现出两种猜测。

一,施放暗器之人或是炎夜烈带来的影卫之一,他那夜的目的就是想除掉苏婳韵一行人,见四人当下已无反抗之力,一击致命绝对不是问题。

二,当时除了苏婳韵,炎夜烈,沐逸轩及他四方人马,还有第五方人马藏在暗处,目标可能是苏婳韵,也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的一人,亦或是,想挑拨他们而从中获利。

不管怎麽样,那人在当时已失败告终,且现在苏婳韵及柳紫霜两人已在太子手中,而非炎夜烈。

这也能暂时保住苏婳韵的x命。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若苏婳韵不与他实情相告,炎夜烈要在朝会上上报苏婳韵便是杀si姚大人的凶手,那她即使是苏家後人亦无法挽回被处决的结果。

墨宁旭深邃的眼眸,一直凝视着苏婳韵,企图在她脸上看出一丝动摇。

然而,在墨宁旭踏进地牢後,苏婳韵由始至终都未看墨宁旭一眼。

地牢里的空气宛如凝固,宁静得令人心悸。

深邃的寂静中,仿佛能听见时间缓缓地滴落,流淌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恐怖氛围。

见苏婳韵一直保持沈默的神情,墨宁旭终於忍不住打破了寂静。

“方才,炎夜烈已紧急入g0ng禀告皇上你们杀害姚大人,并企图谋害周齐贺。”墨宁旭平静的声音在地牢里响起,让人听不出来话语中的情绪。

苏婳韵平静地聆听着墨宁旭的陈述,神情渐变得鄙夷不屑。

“虽无直接证据证明这两项罪行与你们有关,但昨夜寺庙中所发生的一切,太子殿下和冥王爷在场,已经作为重要证词,因此,待会早朝,他们必将一切罪责都归咎於你们身上。”

苏婳韵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哼,真是未曾想到,如今的仲陵城居然沦落至如此田地。又或者说,十年前的仲陵城早已如此模样?”她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嘲讽,如风吹过柳叶,带着一抹深沈的幽意。

未曾深究事情的真相,盲目听从朝臣的进谏,便妄下定论。

这般决断,如同十年前一般,如今依旧如此。

在苏家惨遭灭门之前,已有多位朝臣联袂弹劾,向当时登基不久的沐柳振献上参事状,详述苏家的种种不是。

其中,苏家以独揽锻造灵武绝技而蜚声朝野,且与墨家结下深厚渊源,如今更是因两家联姻而结为亲家。

城中流传谣言称,仲陵城能够安居乐业,全赖有灵武世家苏家坐镇。

更有人言,若非灵武之技,护国将军难以在战事中屡次获胜。

而与苏家喜结连理的墨家更是为马首是瞻,全力支持苏家的决定。

当年护国将军虽为人淳朴,不贪名利,但心知这传闻未尽全无道理,灵武之技确实令其在战场上事半功倍,军心沸腾。

然而,这番传闻在心怀鬼胎者的耳中,却成了一柄巧妙可利用的利刃,谣言如风一般散播,煽动着人们对苏家忠诚的猜疑。

这番谣言被那班谗臣连同上奏书一同呈递至沐柳振案前。

可沐柳振并不相信苏家会对仲陵城不利,更不相信会连同墨家推翻皇朝。

苏墨两家对朝廷忠心耿耿,而且他们几人人前君臣,人後却是深交多年的至交。

就算是当年年幼的墨宁旭和苏婳韵的大臣之子,也能蒙恩入g0ng学艺。尽管他们身份是伴读,实际上却与皇室的贵子并无二致。

这一切无疑展现了沐柳振对两家的深厚信任和深深的宠ai。

然而,当时的沐柳振刚刚登基不久,权谋之争尚未平息,整个朝廷仍旧波谲云诡。

苏俊深知沐柳振在位之初面临的压力,於是毅然决定辞去官职,离开朝堂这个纷争之地。

然而,那njian臣却毫不留情,对苏家仍心存y谋,终,酿成最後的悲剧。

十年前,沐柳振虽然笃信父亲,毫不在意那群谗臣的进谏,而父亲亦理解他身不由己,最终选择了辞官。

然而,在苏家悲剧的灭门之後,沐柳振居然放任官府草率了结此案,至今仍未查明凶手的真相。

十年之後,即便姚大人在她的心中仍是一抹难以抹去的魂影,她曾试图置周齐贺於si地,可两桩案件均无一丝证据将其指向她。

然而,沐柳振却轻信炎夜烈的一面之辞,以昨夜寺庙刺杀之事为借口,将所有罪责一并归咎於她。

实在可笑至极。

“呵呵哈哈哈”苏婳韵想着,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笑声。

在柳紫霜等人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後,无一例外地隐约透露着她们的猜测:

若非沐柳振的指示,又有谁能对灵武世家的苏家下如此毒辣之手呢?而後的潦草结案便是证明她们的猜测。

苏婳韵却深信沐柳振。

当年他对她与墨宁旭的疼ai可是真实的,还有对哥哥的殷切期盼,期望他能引领苏家,使仲陵城更加繁荣昌盛。

因此,她曾思考过许多关於沐柳振对苏家事务漠不关心的原因,却未曾想过他竟是这场y谋的幕後策划者。

“墨大人,若是我们不认罪,那你们又该如何?”柳紫霜同样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

墨宁旭没有移开停留在苏婳韵身上的视线,直径说道:“他们会将你们屈打成招。”

将犯人屈打成招,正是地牢狱卒惯用的手段。

“你们的灵武皆被收走,如今四肢被缚,”墨宁旭走近几步,站到苏婳韵面前,与她仅有一步之远,他眸光森寒刺骨,脸上挂着一抹笑,微亮的光线打在他脸上,令人不寒而栗:“你还是不愿与我实话相告吗?”

“很抱歉,墨大人。”苏婳韵闭上眼睛,不望墨宁旭一眼,语气冷淡,“无可奉告。”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和我说实话?!”墨宁旭低声怒吼着,“你不就是害怕会把我,把墨家拖下水,想让我置身事外吗?”

“你为何不相信我能护着你?!能替你找出真相,报仇,还苏伯父苏伯母,苏家一个公道?!”

“为何要自己以身试险,甚至成为花魁?!”

整个地牢都回响着他的怒声,而苏婳韵只是保持相同的神情,沈默不语。

见苏婳韵如此倔强,墨宁旭再次向前靠近她,直gg盯着她的脸,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我偏不。你要让墨家置身事外,我偏要将墨家与苏家一起,苏墨两家早已一t,若是苏家小姐不活了,那麽墨家少爷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苏墨两家也能就此消失在这世上了。”

说罢,墨宁旭便带着怒气,转身离开了地牢。

而苏婳韵在墨宁旭转身离开时,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中露出一丝苦涩。

直到地牢的门锁发出沈重的响声,墨宁旭离去的脚步渐行渐远,苏婳韵仍保持着沈默。

柳紫霜注视着陷入沈思的苏婳韵,轻叹一声:“婳韵姐,你何苦如此呢?”

“紫霜,你不懂”苏婳韵喃喃自低语,“自苏家销声匿迹後,那群人才终於不将墨家视为眼中刺,墨家才得以平静地渡过这些岁月。而如今,再也无人说墨家因攀附苏家而光耀,因苏家权势而使墨家扬名於世。”

“这是因为世人只知,唯有灵武世家方可炼制得可由持有者c控的灵武。然而,他们却不知若非墨家的药引辅助,纵有苏家之血,执有者之天魂,也难以完成灵武的炼制。”

若非墨家独特的药引,根本无法安然无恙地从持有者身上剥离出天魂,随後由苏家血将天魂与武器融为一t,这方能成功锻造出那独一无二的灵武

当初,苏婳韵为她们打造灵武之时,也曾明示着她默写而出的药方并非百分之百准确,仅是凭借着她脑海中的记忆,让夜大人炼制出类似的药引。

而她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愿意铤而走险,赌上自己的x命,除了灵魂残缺的洛月嫣及慕容媚,其余四人都为此冒险一次,幸好最後还是成功。

“事实是什麽已不重要了,如今苏家已成过去。没有了苏家,墨家能以药物炼制为仲陵城的百姓作出贡献,没必要让墨家陷入我们这场漩涡了。”可虽墨宁旭理解她的本意,却不愿如她所愿。

柳紫霜注视着那位平日洒脱的苏婳韵,如今却变得愁云密布,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当事人,难以t会苏婳韵此刻的心情。

她不担心她们两人现在的处境,她b较担忧的是洛月嫣及洛倾姻两人的情况。

在寺庙与炎夜烈等人交手时,她依稀看见洛倾姻受了伤,还受到了笛声的影响。

柳紫霜望着窗外的月se,不知月嫣一人不知能不能带着倾姻成功逃脱。

历经一宿的波折,夜幕默然隐去,晨曦悄然升腾,而朝堂外等候早朝的墨宁旭眉间微皱,心思缭绕,只念及如何将苏婳韵解救出此劫。

“墨大人,昨夜奔波了一宿,jg神依然不减,真是令人羡慕。”一阵如入清泉的声音在空气中danyan,墨宁旭缓缓转身,目光投向来者。

望见来人与同行的两人,他的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了。

“不及冥王爷及炎大人,臣昨夜不过是出了点微薄之力,两位可是与黑衣人几番交手,更连夜匆匆进g0ng奏闻皇上,若说奔波,臣何g与二位相提并论。”

墨宁旭话中藏着深意,然炎夜烈如何会听不到,然而他却只是含笑不言。

“是吗?可本王听说墨大人在来此处前,先去了一趟地牢,待了片刻後才离去。本王不禁好奇,不知墨大人前往地牢的目的为何呢?”

炎夜烈不说话,可不代表东方玄冥也会默不作声。

在苏婳韵与她的同伴被沐逸轩的手下抓入地牢後,东方玄冥早已派遣亲信守在附近,他相信苏婳韵的同伴必定会前来营救。

然而,当他们与沐柳述说事情的经过後,暗卫突然赶来报告,说墨宁旭已前往地牢。

能让墨宁旭如此上心之人,若说地牢中的人与苏家无关,有谁会相信。

“太子殿下亲自命臣前去审问两位黑衣人的来历及其余同伴的下落,冥王爷是否有何异议?”

“若真是太子表弟亲自下达的指令,本王自当遵循毫不违背。”话语中的‘亲自’二字却被东方玄冥着意强调,似有深意潜藏其中。

“不过不论那两人是否会开口,昨夜在冥王爷和炎大人禀告皇上後,皇上便已有了决定。”看着墨宁旭与东方玄冥一来二往的司空醉打断两人的话,试图不让气氛变得如此僵y,“待会早朝皇上便会下达旨意,会封锁虚香阁,抓捕与虚香阁有关联的人,而那两个黑衣人则先关押地牢,择日处以极刑。”

尽管心中早已猜测到晓沐柳振的决定,然而当真切的听见这个决定时,墨宁旭心心头仍泛起一抹惊慌。

看着墨宁旭神se微露惊慌时,炎夜烈的神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昨夜,他与东方玄冥向皇上禀告之际,刻意隐瞒了黑衣人拥有灵武之事,唯恐皇上因灵武的出现而改变对处决的决断。

他心头虽急yu铲除虚香阁,然却并非陷害苏婳韵等人,因为苏婳韵七人皆是夜夫人一手培养,两年前的事她心中已愧疚不已。

若让夜夫人得知他b害苏婳韵等人,夜夫人定不会原谅他。

况且,他对於苏婳韵的行动感到有些不解。

第一次与她交手是在周府,那时她yu刺杀周齐贺,却遭到他与东方玄冥的拦阻。

然而,在此之前,他与苏婳韵并无任何交集。

那她为何会在周府暗杀失败之後再次到炎府,企图暗算他呢。

这正是炎夜烈想不通的地方。

若说她是为夜夫人而来,可苏婳韵却是在前来暗算他时才发现夜夫人的身份有异。

而这也才导致他下定决心设下寺庙一局,将她们一网打尽。

在寺庙时,洛月嫣说了她们当下的第一个目标是夜夫人,其次才是他。

以夜夫人为暗杀目标原样是因为她两年前背叛了虚香阁,那麽要暗杀他的理由呢?

虚香阁不会是一个随意拿人x命之人,虽冷酷无情,却也不是不近人情。

他猜想苏婳韵是与苏家有关的人,甚至可能是苏家遗孤,可为何苏家的人会对他起了杀心?

他正yu开口询问墨宁旭身後的那位黑衣人真实身份时,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沐瑾傲冷漠地看着墨宁旭几人,神情如冰雪一般,“诸位为何还不进去?”

“瑾王爷。”炎夜烈向沐瑾傲作揖行礼,“昨夜之事,多谢王爷出手。”

“本王并无帮上任何忙,何来多谢一词。”沐瑾傲眼神扫过炎夜烈一眼,淡淡地说着。

东方玄冥看向沐瑾傲,似笑非笑地说道:“瑾王表弟昨夜却是没帮上任何忙,不过两位身负重伤的nv子竟然能从瑾王表弟手下逃走,实在令本王百思不得其解。望表弟能够分享她们是如何做到的,本王甚感好奇。”

沐瑾傲没有正视东方玄冥,径直走向朝堂,语气冷若寒冰:“本王不慎中了nv子的毒计。”

“是吗?”东方玄冥质疑的语气问着。

显然,他对沐瑾傲的陈词并不抱有信任,沐瑾傲的本领他了如指掌。

区区两名nv子,即便是中了毒,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她们拿下。

东方玄冥心中一动,墨宁旭自是不会例外。

二人齐齐注视着沐瑾傲那傲然挺拔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jg明,仿佛在默默策划着某种事情。

“关於姚大人的命案,及周大人被暗算的事,昨夜炎大人成功擒获了罪犯,此刻已经被禁锢於深牢之中。”龙椅上,沐柳振声音威严,一字一顿地述说着。

“皇上,臣犬子的案子”周齐贺在听了沐柳振的话,忍不住站了出来。

沐柳振只提了姚大人的事,只字未提他儿子在虚香阁的船上发生的事。

“周大人,勿忧心。孤已令人严查此事,当日船上所有与虚香阁有关的一g人等,都将会暂时带到官府接受一一审讯。”沐柳振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太监总管见沐柳振已流露出不耐烦的神se,连忙迈步前来,高声呼喊:“退朝!”

随後他步随沐柳振,察觉到沐柳振似乎情绪有些不佳,只能小心翼翼地服侍,陪着沐柳振离开朝堂。

难怪世人说伴君如伴虎,近年来皇上越发变得喜怒无常,容易发脾气,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了。

“皇上……”周齐贺yu言又止,似有话yu对沐柳振说,却被东方玄冥打断。

“周大人,官府必定能为你讨回公道。”东方玄冥脸上洋溢着一抹深邃的微笑,“难不成周大人不相信官府的办事能力?”

“臣绝无此意,冥王爷切莫误会。”东方玄冥打断周齐贺的话,周齐贺赶紧躬身作揖,连忙开口解释:“只不过凶手仍未抓到,臣实在是不忍见犬子含冤葬身h泉。”

东方玄冥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对於周齐贺这个放肆儿子的行径早有所闻。

生前他不择手段,轻率行事,小至在城中的酒肆呼朋引伴、拈花惹草,大至见到一位容貌出众的nv子就毫不犹豫地将其带回府中当成小妾。

这一si却算是便宜了他。

“周大人,尚请耐心待在这里,等待官府的消息。毋需因此事而扰乱皇上。”炎夜烈款步走到周齐贺面前,声音如春风轻拂。

说罢,他转身离去,而东方玄冥和司空醉紧随其後。

而周齐贺在朝堂上,目送着同僚们一个个装聋作哑地离开,独留他孤身在殿内,他的眸光渐渐变得y冷而深沈。

“瑾王爷,请留步。”当沐瑾傲yu登上马车时,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墨宁旭手执翠竹扇,面带嫣然笑容,似笑非笑地朝沐瑾傲走去,不远处的沐逸轩也因此而驻足。

看清来者是墨宁旭,沐瑾傲的眉头微微皱起。

“何事?”一贯的少语及冰冷的语气。

“关於昨夜逃脱的那两位黑衣人,臣想与王爷共商对策,不知王爷现在可否有空,臣随王爷一同到瑾王府商议此事。”

墨宁旭说这话时,双眸紧紧锁定在沐瑾傲的脸上,企图能从他神情看出一丝微妙的变化。

然而,自从沐瑾傲的母妃在他十岁时病逝,曾经活泼热情的少年变成了如今冷漠疏离的模样,脸上再也难以察觉出任何情感的波动。

因此,墨宁旭此刻也未能在沐瑾傲的脸上寻觅到任何异样。

这个人,如果还能像小时候那般好逗就好了。

墨宁旭凝着那张毫无波澜、冷漠无情的面庞,心中不禁诽腹。

“对於此事,皇弟也想与皇兄商讨後续之计。”沐逸轩见墨宁旭所言涉及两位黑衣人的逃逸,便走到他们身旁,开口附和。

原本只是墨宁旭开口,沐瑾傲能轻描淡写地找个借口推脱,可现在沐逸轩开口,那便不好办了。

“瑾王府近日正在翻修之中,恕难款待来客。”沐瑾傲冷的目光流转,淡淡地开口:“若太子不嫌弃,何不就在碧落居商讨此事?”

“无妨,就到碧落居,还能与皇兄共进午膳。”沐逸轩转头看向墨宁旭,“墨大人意下如何?”

“太子若不嫌弃,臣自当欣然应允。”虽不能到瑾王府一窥究竟,但能先试试从沐瑾傲口中打探那两名黑衣人的消息。

半柱香後,三辆马车缓缓停在了仲陵城最繁华的酒楼前。

“太子殿下,瑾王爷,墨大人。”碧落居的掌柜早已在门口候着多时,“方才已有人前来通报三位大人将光临碧落居,实在是蓬荜生辉之事。”

“无需多礼,带路罢。”沐逸轩擡起手,制止掌柜行礼。

掌柜脸上堆满了笑容,额头却冒了些许冷汗,笑着道:“是是,已为三位大人备妥厢房,绝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三位大人的雅兴。”

墨宁旭三人随着掌柜穿过繁华喧嚣的楼梯,踏足二楼的一隅。

掌柜有礼地为他们打开厢房之门,谦卑弯腰,温声道:“三位大人,此间乃是碧落居最宁静幽雅、视野最为开阔之所。”

掌柜一拉开房门,三人便看见室内简约而宽敞,木制桌椅舒适有序。

窗帘轻轻摇曳,微风拂过,令人感受到一份幽雅宁静。

厢房内环境安逸,透过窗纱望去,可以俯瞰熙熙攘攘的街道,但室内却沈浸在宁静的氛围中。

"小的不敢打扰三位大人的雅兴,若有吩咐,再唤小的即可。”沐逸轩手一挥,示意掌柜可以退下。

掌柜这才松了口气,合上房门,悄然离去。

沐瑾傲一踏入厢房,径直走到窗边坐下,而沐逸轩则在他身旁就座。

墨宁旭见状,只好坐到两人对面的位置上。

紧接着,三人陷入了沈默,沐瑾傲自坐下起,便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这次的约谈商议事务并非他主意,而是墨宁旭,他自然无需过多cha手。

“墨宁旭,刚刚你与皇兄商议关於那两位黑衣人的事情,是否有别的看法?”一离开皇g0ng,沐逸轩对待墨宁旭的态度便变得更为随和。

他们几人私下关系不错,虽然在皇g0ng里需稍显避嫌,但在g0ng外,他们如同知己般相处。

然而,墨宁旭偶尔玩笑逗怒沐逸轩,後者便会摆出太子的架势,以身份示威。

“那两人当时受了重伤理应逃得不远,若当时我们乘胜追击,应当能一步抓获,只可惜,现在已为时已晚。”墨宁旭轻轻展开翠竹扇,扇动起微风,言辞间流露出一抹遗憾。

虽这番话是与沐逸轩说,可眼神却依然还在观赏窗外景物的沐瑾傲身上。

“的确!”想起此事,想起此事,沐逸轩心头翻腾起阵阵难以平复的怒意。

毕竟逃走的其中一人还是曾经对他拔刀相向的洛倾姻:“皇兄,你那会不是追了上去吗?她们为何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沐逸轩将目光从窗外的景se移开,转而凝视着墨宁旭。

他知道墨宁旭是有意提起这件事,引得沐逸轩主动询问他。

“如今,言语再多亦是徒劳。”而是转而提及另一桩事务,“地牢中的二人以及成功逃脱的一位,手握着从未曝於人世的灵武,然而冥王与炎大人似乎未曾对皇上述及此事,这究竟是为何?”

“而且,对於这三把灵武,不知墨大人可有印象?”

墨宁旭心中一阵腹诽,不愧。

纵然他表面冷漠疏离,但心x仍然如当初那个睚眦必报的小孩一般。

墨宁旭对沐瑾傲可谓了如指掌,早年他们几人同窗共学於私塾,沐逸轩年幼,沐瑾傲便是太子的未来人选。

然而,墨宁旭和苏婳韵对沐瑾傲的身份毫不忌讳,甚至经常以作弄沐瑾傲为乐。

要说这仲陵城里,除了皇上,只有墨宁旭及苏婳韵敢如此对待当年的还是太子人选的沐瑾傲。

因苏墨家两家与沐柳振交情甚深,墨宁旭及苏婳韵也b大皇子沐瑾傲年长几岁。

所以在三位长辈的‘交流’下,两人自小便作为伴读到皇g0ng私塾学习,作为大哥哥大姐姐看着沐瑾傲长大。

墨宁旭与苏婳韵两人本就不ai受规矩约束,两人在皇g0ng就闯下不少祸,打小就一口小瑾瑾,一口小傲傲的唤当今皇子。

在私塾时期,沐瑾傲的脾气异常暴躁,墨宁旭两人作弄几番就暴跳如雷。

可自从他母妃在分娩沐逸轩时身t受损,之後不久便病逝。

在那之後,孩子的稚气及任x都在他母妃去世时一并消失,可不论人的x格有着什麽样的变化,内心的本质还是一样的。

好b现下的沐瑾傲,为了躲避沐逸轩的质问,把话题扯开了而沐逸轩也并未发现不妥。

“皇兄言之有理,灵武重现对仲陵城实为一大盛事,然炎夜烈竟对父皇隐瞒此事,其用意究竟何在?”

沐逸轩神情愤然,他一向与炎夜烈不对盘,连带看经常与炎夜烈一行的东方玄冥及司空醉也不顺眼。

虽说东方玄冥是皇後远嫁塞外的妹妹的儿子,亦是他与沐瑾傲的表哥。

然而,东方玄冥自小就在塞外,从未入城,与沐瑾傲、沐逸轩两兄弟未曾见过面。

後来皇後收到消息妹妹身在的部落被贼人歼灭,连忙派人前去营救,可惜为时已晚,只带回一个瘦弱的男孩,便是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

皇後带着瘦弱的东方玄冥向沐柳振请示,希望沐柳振能庇护妹妹最後的一滴血脉。

沐柳振心疼东方玄冥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便留他在g0ng中,册封为异x王爷。

不过不知为何,明明沐瑾傲两兄弟与东方玄冥一同长大,感情却不如与墨宁旭等人亲密。

而东方玄冥亦不和他们为伍,却与炎夜烈及司空醉同伍。

“要说有何用意,若目的非灵武,那便是地牢中之人。”沐瑾傲淡漠地说着。

要是对灵武有用意,除了想将其占为己有,那别无他意。

然而,灵武在除持有者之外,对於其他人来说简直如同破铜烂铁,毫无价值。

因此,炎夜烈的动机极有可能是对地牢中的苏婳韵和柳紫霜另有目的。

如果将有关灵武的实情告知沐柳振,极有可能他不会如此快速的颁下处决苏婳韵二人的命令。

由此可见,炎夜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迫切地想要除掉苏婳韵等人。

为此,他故意隐瞒了苏婳韵等人能够拥有灵武的事实。

“莫非炎夜烈与地牢中的人相识?”沐逸轩抚着下巴,沈y片刻,“再者,这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区区虚香阁花魁,竟然也有灵武?”

沐瑾傲看了眼墨宁旭,微观墨宁旭一眼,心中早已浮现出推测的影子。

昨夜天se昏暗,沐瑾傲一味与洛月嫣交手,加上苏婳韵四人皆戴着黑se面纱,沐瑾傲根本没瞧清苏婳韵的模样。

然而,在洛月嫣及洛倾姻逃脱後,他回到寺庙时,看见苏婳韵已昏迷不醒,面纱也随着被墨宁旭抱在怀里掉落,沐瑾傲才看清苏婳韵的脸。

虽然苏婳韵的脸血迹斑斑,不过依稀看见五官,当时沐瑾傲心里便觉得此nv子有些熟悉。

回想起来,便发现那nv子的五官竟与小时一同上学的苏婳韵有着几分相似。

脑海中涌现出她手上的灵武及墨宁旭对她的关心,沐瑾傲便已能确定地牢中的人便是苏家遗孤。

“灵武仅有苏家人能锻造而制。”沐瑾傲的眼光掠过一旁沈默不语的墨宁旭。

一提到苏家二字,沐逸轩的目光便迅速转向了墨宁旭。

纵使沐逸轩从未亲眼见过这位苏家小姐,却早已在旁人的传闻中略知一二。

然而,每当苏家小姐的名字被提及,人们的谈论往往不离墨宁旭。

仲陵城皆知墨宁旭如今已到了弱冠之年,但却依旧守身如玉,未娶一妻,甚至府上连妾侍都没有,只为等到那位下落不明的苏家小姐。

“当年苏家覆亡,灵武时代也逐渐没落成为过去,仲陵城外的一方小国也开始难以压抑,愈发蠢蠢yu动。”墨宁旭对着沐逸轩的目光视若不见,淡然道:“幸而这些年有南g0ng辰烈这位护国将军镇守边疆,虽可保仲陵城安宁,却难保那些小国会联手向仲陵城进攻。”

沐逸轩微微颔首,墨宁旭所说之事,父皇曾与他提起过,也向他与皇兄询问看法。

若是只有一国向仲陵城发动战争,南g0ng辰烈肯定是没有问题。

可若是多个国家同时向仲陵城发动战争,那就难以保证南g0ng辰烈一人能抵挡如此多方攻击。

倘若地牢中的人真的与苏家有关,能炼制灵武,势必需向父皇禀明此事。

这一切对仲陵城而言,可谓是一桩莫大的幸事。

“待会儿,本太子将进g0ng向父皇禀报此事,期望父皇能撤销处决那两位黑衣人的命令。”沐逸轩心中想着,想必父皇应当会接受他的请求,“皇兄,你是否愿意同行?”

沐瑾傲轻轻地摇了摇头,寒声道:“本王府还有紧要之事,不能与太子一同入g0ng谒见。”

沐逸轩脸上闪过一抹失落,虽然心中渴望知晓沐瑾傲口中的紧要之事,但深知沐瑾傲x情高傲,便不再多言。

待三人於碧落居用过午膳,已是时辰过半。

掌柜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恭送三位贵客离去:“三位大人慢行。”

“本太子现在便入g0ng与父皇禀报,墨宁旭你便继续寻找那两个逃走的黑衣人的下落。”沐逸轩行至马车前,准备登车,他转头望向墨宁旭和沐瑾傲,温言道:“皇兄,若是你府上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和皇弟说,皇弟定尽其所能帮助皇兄。”

沐瑾傲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笑意盈盈的沐逸轩,他脸上依旧不见一丝波澜,语调冷淡:“谢太子殿下,本王处理好府上的事情後,便会着手调查虚香阁的事情。”

墨宁旭也只是点点头:“臣遵旨。”

停在碧落居门前的三辆马车原本是同一方向而来,此刻却分别驶向三个各自的方向。

“王爷,方才暗卫传来消息,在西厢的姑娘醒过来了。”马车在驶出街道後,马夫向马车里的沐瑾傲小声地汇报。

沐瑾傲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墨府

一踏入府门,墨宁旭便见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已跪伏在地,恭敬地呼道:“主子。当日南g0ng将军在驿站安排的虚香阁众人皆已被囚,官府清点时发现缺了一人。”

“谁?”墨宁旭眼里闪过一丝jg光,能在重重监视下依旧能逃脱,看样子虚香阁里还有高手在。

“是虚香阁的管家,锦妍。”

锦妍?

墨宁旭默默思索,忆及当初在船上保护苏婳韵不受周齐贺之子纠缠的人。

“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人给找出来。”墨宁旭沈声吩咐着,心知她必定知晓事情真相,必须赶在炎夜烈之前找到她。

“是!”男子应声,准备退下时,墨宁旭却开口了。

“除了她,寺庙逃跑的两人以及住在苏府的其他三人,是否有任何进展?”墨宁旭的眉头微皱。

“寺庙的两人尚在追捕之中,”暗卫额头冒汗,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至於住在苏府的三人,昨日中午後已发现不在府中,极有可能已经出城了。”

墨宁旭闻言眉头更皱。

三人刚好昨日出城?若真是出城,他们又会去何处?

“传令下去,立即派人与城门守卫核实三人是否真的出城,若是,立即汇报。”墨宁旭沈声下令:“此外,派遣人前往灵安县的虚香阁,查探是否有任何异常情况。”

“是!”暗卫领命後离去。

此时,墨府的管事福伯自大厅步出,眼见墨宁旭回府,急忙踱步上前,yu向他报告紧要之事。

怎奈苏府又生出惊变,难道风水真有问题不成?,他不禁叹了口气,纳闷地想着。

“少爷。”福伯气喘吁吁地唤着。

福伯如此焦急的模样甚是少见,墨宁旭不禁怀疑府里是否出了什麽事。

“福伯,怎麽了?如此气喘吁吁。”

“荣伯从苏府回来了,说是苏府里的贵客从昨夜出府後就再也没回来。”

眸光顿时明亮起来,不禁心头一跳。

怎麽把荣伯给忘了,他昨日也在苏府,或许早已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荣伯如今在哪?”

“大厅内等候少爷的归来。”福伯见墨宁旭神se似乎有些匆忙,急忙回答。

墨宁旭急步朝大厅走去,未至大厅之际,远处已隐约可见一名身披蓝衣长衫的男子,在大厅前踱步。

“荣伯。”墨宁旭语气恭敬。荣伯只是苏府的管事,可他也是看着墨宁旭从襁褓里的娃慢慢长大ren的长辈。

小时候,墨宁旭常到苏府玩,荣伯总是护着他和苏婳韵,偶尔还带着两人溜出府。

ai屋及乌,因为是他小姐的未婚夫及青梅竹马,所以他待墨宁旭如同自家少爷般。

当年苏家灭门後,寻遍苏府未见苏婳韵与荣伯的屍t,便想着极有可能两人仍然生还,墨老爷便赶紧派人追查二人的下落。

最後在城外的山崖边发现奄奄一息的荣伯,而苏婳韵则下落不明。

墨老爷把荣伯带回府中,想知道苏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还有苏婳韵的下落。

可荣伯只记得他护着苏婳韵直到支撑不住,最後倒下。

昏醒过来时就已在墨府了。

“墨少爷。”感受到墨宁旭的尊敬,然而他自己并不会趁势对墨宁旭失礼,因为在这个府上,他仍是主子。

而且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他家小姐的踪迹,充分表明墨宁旭心中仍未忘怀他家小姐。

“荣伯,无需多礼。”墨宁旭轻轻扶起即将行礼的荣伯,轻声地开口询问:“不知荣伯有何急事前来找我?”

“是关於暂住苏府那几位姑娘的事,老奴有一事相禀。”荣伯脸上带着着急之se,神情略显慌张,他言道:“昨夜老奴在祭拜老爷夫人後便先行一步回府,回到府中时,已发现其中三位姑娘不见踪影,後来其余的四位姑娘亦出了府。”

“原想着可能几位姑娘仲陵城夜市感到稀奇,相约到夜市,却不曾预料到今晨寻觅不着她们的身影。老奴心生不安,便匆匆来向墨少爷汇报一声。”

荣伯颓然一笑,心头充满懊悔,唏嘘道:“都怪这身老骨头,过了太多年的安稳,竟未发现昨夜有任何异样。”

墨宁旭注视着荣伯急切的神se悔意,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安慰,温声道:“荣伯,无需自责,我会派人去寻找几位姑娘的下落,无须担心。”

荣伯忧心忡忡地反问:“可是那几位姑娘乃是太子殿下的贵客,若是太子殿下知晓此事,岂不是会向墨少爷追究责任?”

当初墨宁旭担心荣伯会在意苏府随意让别人居住,却知道苏婳韵不想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便谎称苏婳韵七人是沐逸轩的贵客,需暂住在苏府,更让荣伯前去苏府伺候苏婳韵。

“太子那里我会为此解释清楚。”墨宁旭含笑回应,“况且,我与太子多年同窗,他定不会责难我,荣伯请放心。”

想起墨宁旭与沐逸轩之间的关系,荣伯心头涌上的不是安心,而是满腔的疑虑。

若说这仲陵城,谁可能会想要手握墨宁旭的把柄,其中一位无疑便是沐逸轩。

沐逸轩可被墨宁旭的恶趣味从小整到大。

然而,这些心思悠悠的荣伯自然不敢在墨宁旭面前明言,只是眼底微微泛起一抹察觉,他斜瞄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福伯,而後者则装出一副无意的咳嗽。

“荣伯,你放心地回苏府,若有消息,我必定派人通知你。”墨宁旭以为荣伯还在担心苏婳韵的事,宽慰道。

“那老奴便先告退了。”荣伯依旧向墨宁旭深深一礼,然後转身离开。

福伯默默跟随,将他送到府外。

“这位管事,请问墨大人是否在府中?”当荣伯离去後,一位打扮得官差模样的男子手持剑,向福伯询问。

福伯心中疑惑,今日府上为何如此多客人?

“这位官差大人,老奴少爷就在大厅里,请随老奴前来。”

当二人走到大厅时,墨宁旭正拿起茶杯,脑里正在理清所有事情,及该如何将苏婳韵从地牢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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