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发现
夜se低垂,满空繁星。
华灯映水,画舫凌波,街道上满是摩肩接踵的人群,热闹无边。
黑水城的夜景分外迷人,万家灯火,流光溢彩,一切美不胜收。尤其是青楼画舫,笙歌处处,厢房内传来丝竹琴韵之声,争奇斗巧,歌舞昇平,令人流连忘返,心醉神迷。
河面上帆樯林立,画舫交会,谈笑声不绝於耳,相b於三十丈外,略显si气沉沉的码头,两者简直是天渊之别。
青楼画舫此等繁华之处,在许多人眼中可是肥美的羊羔,恨不得能将其一口吞下,当作摇钱树般每日稍稍晃动,便有大把金钱滚滚入袋。恶蛟帮自是不例外,也曾有过这个念头,但他们却不敢胡来。因为他们b别人还清楚,黑水城的青楼画舫,若非与富贾望族有所牵扯,便是与当地官府有利益交易。换言之,这块肥r0u再鲜美,那也轮不到他们品尝,否则到时不仅没讨到便宜,反倒把自己一口牙给咬碎了。
不过,开门迎客,有钱便是大爷,虽然恶蛟帮无缘cha足这些风月之所的生意,但他们作为顾客总不需要看人脸面了。
伫立在河岸上的李长风,早已打探好他们的习x,每到夜晚之时,至少有大半的恶蛟帮成员会去画舫上寻欢作乐,剩下的人负责轮流看守船只。
李长风没有急於行动,待到夜se渐深,那些前往画舫之人尽数回来,脸上已有七分醉後,这才开始展开潜入的行动。他之所以不打算在这些人离开时动手,那是因为才刚日沉西山,留守成员jg神尚且抖擞,反倒不利於潜入。挑选现在下手,一来是回来的人多半醉倒,不省人事,二来是负责站岗的人也累了,准备轮值交班。
一切准备稳妥後,李长风身形一晃,如同轻烟般掠过河水,倏地跃上船只,借物障形,悄然地混入其中。为求安全起见,他先使用隐身术,尔後又施展闭气诀,屏住呼x1,轻盈如猫般地走在甲板上,没有发生半点声响。
李长风拣中的船是一艘战船,船高首宽,船上楼高三层,虽b起正规战船略小一些,仍可乘数百人无虞。其甲板上恶蛟帮成员手握大刀,绘有恶蛟帮图案的旗帜,随风飞扬,整t看上去戒备森严,固若金汤,宛如水上堡垒。
倏忽间,李长风拔起而起,单鹤冲天,轻松地掠上船桅,又以金j之姿伫立顶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容写意,丝毫看不出半分瑕疵。
李长风轻踏船桅,借力使力,俨如鹰隼穿林,飕地一声飞入最上层的建筑。
周围看守之人非常多,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站三人,巡视整个回廊,共计十二人。若这是一般战船,这些人尚且算少,区区一个地方帮派,这般严密地把守,想来必是重要之地。此外,李长风在稍早与曹嵩对峙之时,便暗中在他身上留下噬火蛛的气味,如今气味出现在此处,意味着曹嵩人就在这附近。
李长风思索半晌後,他踩上栏杆,衣袂轻摆,腰身一拧,人已翩然翻上屋檐。他在身法上花了数年,勤修苦练,钻研许久,这才练成这般超卓轻功。他敢保证就算是韩玄亲来,他也有把握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溜走,只是时间一长,真气耗尽,力竭筋疲,最终仍会被追上就是了。
李长风本打算爬上屋檐,掀开瓦片,觑其空隙俯瞰屋内情况。可惜的是,楼上屋瓦紧连,一片片之间严丝合缝,用料扎实,若是y要搬开必然会造成声响。若换作常人,在这凉风轻拂的夜晚之中,兴许听不出异常,但对方若是修士,耳听八方,必定能察觉其中端倪。
无奈之下,李长风只得沿着屋檐游走,注意到其中一间厢房灯火是亮的,他倏地翻下身来,双脚g着飞檐,整个人如同蝙蝠般呈现倒挂之姿。他伸出手来,二话不说地戳破窗纸,先以右眼窥视屋内情况,再提起真气,功聚双耳,仔细聆听任何声音。
屋内摆设华美,金碧辉煌,装饰高贵,锦被宝枕,若不是知悉此为货真价实的战船,多半会以为这是富商大贾的会客室。
一张金丝楠木所造的茶几旁,各别一头坐着两名男子,彼此四目对望。
其中一名男子,李长风稍早之前便已见过,此人是恶蛟帮的三当家曹嵩。相b於在河岸上对付许三时的狂妄不羁,眼下他看上去有些拘谨,面se凝重,不苟言笑。
位於另一侧的男子,魁梧壮硕,腰粗膀圆,右眼戴着眼罩,左眉毛有道疤,给人一gu如狼似虎的威猛感,令人不敢轻易侵犯。与曹嵩b起来,他显得随兴许多,背倚丝绸软枕,手握一盏彩se釉瓷的酒碗,一饮而尽,率x为之。
李长风虽然那边拿过画像,故而得知此人正是恶蛟帮的大当家杨彪。
李长风心中窃喜,他跃上这艘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孰料真让他撞上了这般好运。杨彪身为大当家,自然知晓最多秘密,李长风心想只要紧跟着他,必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令李长风感到b较奇怪的是,房间内的两人默然无语,毫无交集,形同陌路。
但见曹嵩面se沉重,时不时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什麽事。反观杨彪提起酒壶,饮酒畅饮,目光从未停在曹嵩身上。
过不多时,门外有了动静。
两名恶蛟帮成员推开了门,旋即侧过身来,从他们身後走出一道身影。此人全身罩着斗篷,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除了以身高和走路姿势推断为一名男子,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令李长风庆幸的是,男子并未一直遮掩身分,待恶蛟帮成员退下之後,他步入屋内口中得知其外貌特徵,稍作b对後,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便认了出来。不得不说,梁章无愧於说书人身分,他描述jg确,钜细靡遗,哪怕是眼力不好的人也能分得出来。
刘仲面相凶狠,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髯须茂密如林,衣襟大敞,x口有一道十字刀疤,浑身上下给人充斥着戾气。
曹嵩一双眼睛贼兮兮地打量云惜寒,t1an了t1an唇,率先开口道:「这美人儿交给我,你去负责另一个人,记得别留下活口,这是帮主特地交代的。」
刘仲冷冷道:「我可不是你手下,你有何资格命令我?」
曹嵩道:「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不过是提出建议而已。对方虽是炼气境,但b起这小美人儿经验更丰富,你没瞧他都发现我们了?你b我还厉害,论到合理分配的话,自然是你对付他更有优势。」
刘仲皱眉道:「帮主说过了,我的目标是擒住云惜寒,由我出手最为稳妥。」
曹嵩不以为意道:「别这麽si板呀,要不今晚你的酒钱我包了,早些回去交差享乐,这样岂非皆大欢喜?」
刘仲何尝不知曹嵩心中所想,稍作沉y後,道:「要我把她让给你也行,可帮主说过此nv必须是完壁之身,你若ga0砸的话,不用等到帮主出手,我必会先杀了你!」
曹嵩笑了笑道:「你放心好,我最多搂搂抱抱,绝不会坏了她的身子。」
云惜寒听闻二人对话,厉声道:「恶贼,休要w言hui语!」
言虽如此,但云惜寒却暗自和李长风使过眼se,示意她这只不过是装出来而已,并未失去理智。若非这计画是李长风在客栈提出来的,云惜寒这看似真x情的演出,还真倒是有模有样。
李长风眼见云惜寒演完自己的部分,连忙接下去,故作慌张道:「云师妹,切要意气用事,你我二人分开逃跑,你返回宗门通报此事,我这便回黑水城找g0ng师姐!」
曹嵩冷笑道:「你那些同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好了。不过,无论你如何求情,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刘仲瞥了曹嵩一眼,道:「你可不要太过轻敌,帮主说此事不可出任何岔子,否则恐会引来灭帮之祸。」
曹嵩挥了挥手,敷衍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眼见局势已烘托至此,李长风觑准时机,朝云惜寒大喊道:「就是现在,快跑!」
云惜寒双手掐诀,默念心法,施出神行术,顿时感到双脚轻盈,健步如飞,疾如雷电。
云惜寒起步不久。李长风也随之而动,他朝反方向离开,从而与其拉开距离,一来是避免对方临时改变主意,合力追捕云惜寒,二来是方便自己反击,显露真本事而不被云惜寒发现。
事情如同李长风预料般顺利,曹嵩去追云惜寒,刘仲则紧跟在他後头。
李长风拣了个空旷的地方,回过身来,目光直视着刘仲,从容道:「别追了,先歇会吧!」
刘仲本来还很百般困惑为何追不到李长风,如今眼见李长风停下,心中大喜过望,以为李长风是真气损耗剧烈,这才不得已停下。他y恻恻地一声长笑,眉梢之间透出轻蔑之se,道:「此处倒是还挺安静,很适合当你长眠地。」
李长风不动声se,问道:「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想与我动手?」
刘仲冷笑道:「我若不想杀你,何必追你至此?」
李长风故意皱眉,装作惊诧道:「依你这话,莫不是于枫没告诉你实情?」
刘仲顿时一怔,于枫与他们恶蛟帮暗通款曲,双方往来遮遮掩掩,哪怕帮内也只有杨彪、曹嵩和他三人得知此事。如今李长风不仅点破此事,甚至提及于枫之时,语气十分自然,彷佛与于枫有所交情,此事怎能令刘仲不大感奇怪。
刘仲脸se微变,试探地问道:「为何提及于枫,你与他是何关系?」
李长风咋舌一声,佯装不满道:「如此重要之事,他居然给忘了,这是故意要陷害我不成?」不等刘仲追问,李长风兀自接下去道:「实不相瞒,我是七玄宗弟子,我混入落霞宗当j细,此次被派来配合你们,以便更容易抓捕云惜寒。」
刘仲半信半疑道:「真会胡说八道,你莫不是怕被我杀了,这才假装七玄宗弟子。」
李长风故作气急败坏,冷喝道:「你才是在说胡话,若我不知晓你们目的,又怎会知道于枫是七玄宗的人,又怎会清楚你们恶蛟帮与七玄宗有g结。」
刘仲闻言愕然,仔细思索後,李长风所言确实不假,他若非知情之人如何洞悉这一切,甚至点出了恶蛟帮与七玄宗的关系。刘仲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自己是七玄宗弟子,可有什麽证据吗?」
李长风暗自窃笑,他早策画好一切,又怎会没料到对方有此一问。
李长风镇定自若,从乾坤袋中翻出罗勇的令牌,将其扔到了刘仲手中。他心想再怎麽样,总不会刘仲又认得罗勇,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未免太过倒楣了。
刘仲双手接过令牌,反覆观看一会,他毕竟不是七玄宗的人,也看不出是否有误,只觉这令牌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均不像是仿造出来。当然,他不可能明面上这般说,一来怕被人笑话,二来他仍有存疑。
李长风问道:「检查得如何,是否证实了我的身分?」
刘仲扔回令牌,谨慎道:「就算你真是七玄宗弟子,那也不能说明你是于枫派来的。」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唉,你还真是生x多疑。」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摺子,捏起其中一角,用力往下一晃,摺子如同屏风般被打开。
刘仲定睛一瞧,摺子里头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最後方还盖有一个印章,隐约能见到是于枫二字。刘仲问道:「这是何物?」
李长风道:「这是我与韩风的书信往来,你若不信的话,大可自己拿去看。」李长风用手指捏着边角,小心翼翼地收起摺子,旋即将摺子抛向半空中,刘仲不疑有他地伸手接捧。
就在刘仲碰触到摺子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双手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瞧,原来这摺子外面布满了细小的针。刘仲心下大惊,连忙扔开摺子,可惜为时已晚,鲜血微微渗出。他嗅了嗅味道,敏锐地察觉到有异状,正打算服用解毒丹,岂料正中李长风的下怀,
李长风在摺子上动手脚,本就是第一步,目的便是让刘仲将x1引力全在摺子上。
倏忽间,李长风的手掌一翻,同时飞出四道寒光,笔直地掷向刘仲。刘仲大喝一声,取下背上的大砍刀,刀光一闪,一连串银铃般的响声,四支钢针应声落地,每一支飞针都被削断了,切口平滑整齐,如同小刀细琢般jg确,令人叹为观止。
李长风似是早有预料此着,趁着刘仲大砍刀挥下,尚未收招之时的空档,手臂一展,袖口机关启动,s出涂抹见血封喉的袖箭,朝着刘仲的面前s去。
令人奇怪的是,眼见近在咫尺,袖箭却像是撞到无形的墙,一瞬间弹飞开来。
李长风定睛一看,为之愕然,原来刘仲竟不知何时运起真气,施展出真元护t。
令李长风讶异的不是真元护t能挡下袖箭,而是刘仲既能施展出此招,这意味着他必是一名筑基境的修士。这下他才恍然大悟,为何曹嵩直言刘仲b他更厉害,并非只是自谦之词,而是货真价实的差距。
刘仲见李长风露出讶se,脸上显得得意些许,但他又想起自己被暗算一事,不由得怒火中烧,气血沸腾。他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直盯着李长风,怒气b0发,原先从容不迫的面容变了,双目之中凶芒毕露,一gu无形的杀意弥漫开来,无不令人胆颤心寒。刘仲脸sey沉,语气含怒道:「你胆敢惹怒我,我会让你知道下场有多可怕!」
相b刘仲的话,李长风此刻在意的是云惜寒,如果连刘仲都能是筑基境,说不定曹嵩也隐瞒了修为。不过,这个推论很快便被他自己推翻,因为他不认为以曹嵩那种嚣张跋扈的x格,若真是筑基境,昨晚不可能这般卑躬屈膝,对于枫频频示弱。
如此细想後,李长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至少云惜寒暂无安全之虞。纵使真有变数,云惜寒守中也握有紫绶仙衣和六翅金蝉,即便不敌曹嵩,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刘仲见李长风似是若有所思,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气更是暴涨,恨不得将其碎屍万段。
陡然间,刘仲拔地而起,凌空盘旋,欺身直进,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连劈三刀,全是对准了李长风的要害,yu将其迅速击毙。他将真气灌入刀身,刀身发出破空尖啸,声势骇人,如同惊天霹雳一般。
相较之下,李长风容se静若止水,心境玲珑剔透,夷然无惧。他将t内真气运行极致,感官放大不少,对周围一举一动,澄明清晰,了若指掌。只见李长风闪电横移,不但避过这三刀,还顺势改变了步法,双指衔针,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和速度,转而攻向刘仲的右胁。
刘仲直叫不妙,连忙收招,却见李长风施出斗转星移,紧跟而上,不给半分喘息机会。
刘仲所练招数均以大开大阖为主,专修力道和jg准度度,务求将对手一击毙命。遇上李长风此等以身法见长的对手,他若是抢攻必然吃亏,不若觑机反击,这才是上上之策。
身法虽可在速度上占其优势,但短时间快速挪移,消耗真气极大,故而多数人以身法为辅,少有专修身法之人。刘仲面se凝重,他知道一时半会恐拿不下李长风,想起方才不甚中计一事,心中感到一阵憋屈,但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否则唯恐落入对方圈套。
李长风出手几次,并未全力以赴,仅是试探而已,确认刘仲的招数之後,他这才退开数尺,拉开彼此的距离。
刘仲不免感到纳闷,李长风身法明明技高一筹,为何主动放弃优势,莫不是以为投掷暗器便可击杀自己?
心念至此,刘仲不觉一阵好笑,暗中讥讽李长风经验不足。在有所防备之下,刘仲自认有信心挡下突如其来的暗器,即便李长风藏有杀手鐧,他尚可用真元护t招架。
炼气境与筑基境最大区别,便在於真气的运用,炼气境是刚能运用,尚不能灵活自如,故而无法施展覆盖全身的真元护t。真元护t看似平平无奇的防御招数,却是炼气境跨不了的门槛,若是没找到方法破除此招,炼气境几乎难与筑基境抗衡。为此,炼气境想击杀筑基境,除了以多欺少之外,最好的方法便是偷袭埋伏,趁其不备将其击杀,不让对方施出真元护t。
李长风从刘仲满是不屑的眼se,多少也猜出对方想法,但这正是他所要的结果,对方越轻敌,对自己就是越有利。
李长风本想继续与其拖延下去,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云惜寒,毕竟云惜寒是沐怜秀托付给他的,若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回去恐无法交代。
稍作思索後,李长风有了决断,他双目一凛,伸手从乾坤袋取出一柄刀,长约一尺,刀柄极短不适合用於劈砍,其刀身呈乌墨se,隐泛红光,不知为何给人一gu遍t生寒的感觉。
倘若尹萱儿和项昊在场,必能认出这便是当初在流云阁所见的化血神刀!
当然,李长风手中这把化血神刀是真品,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兵刃。
刘仲双目瞪大,当下便认出这把飞刀的来历。
他嘴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se再次严肃起来,直gg地盯着那柄飞刀,深怕下一刻飞刀便已出现在他面前。
李长风道:「方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此处倒挺适合当你的坟墓。」
刘仲轻蔑道:「笑话,就凭你一个炼气境,你又能发挥多少化血神刀的威力。」
李长风好整以暇道:「既是如此,那便拭目以待。」
李长风全神贯注,暗自运功,凝聚真气。他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握化血神刀,将真气均匀地分布在刀身和手腕上,确保能使化血神刀臻至最大的伤害,同时又能以最快速度将其掷出。
忽然间,刘仲感觉不对劲,李长风注入刀身的真气十分浑厚,刀锋颤震,劲旋环绕,发出嗤嗤作的刺耳声。刘仲终於察觉大事不妙,失声道:「你、你是筑基境!」
李长风并未直面回应他,但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出冷冽的寒芒,嘴角微微一抿,g勒出一抹充满杀意的笑容。伴随他的真气渐次凝聚,化血神刀越发晃动,刀身乌黑光亮,如同打磨过的美玉般晶莹剔透,绽放光辉。
刘仲不敢有丝毫小觑,连忙施展真元护t,并在心中迅速思考对策。面对擅长使用暗器之人,一般而言有两种解法,第一种方法是冲上去与其近身搏斗,猛展攻势,让对方无法施出暗器。但是,刘仲身法不如李长风,眼下又以让对方凝聚好真气,如今贸然出手危险至极。第二种方法便是以静制动,注视着飞刀动向,若能闪过最好,不能的话也可用真元护t抵销部分伤害。
施展化血神刀这种法宝,其损耗真气甚大,不同一般暗器这般简单。李长风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手的话,他因真气不足而必须调息,此空档时间必然令他陷入危境之中。
转眼之间,刘仲已拟定好计策,他打算采用第二种方法,若是闪避不及,便y接下来,到时再抛出手中大砍刀,以真气隔空御刀,数丈之外取下李长风的人头。
刘仲自觉对策天衣无缝,心中窃喜不已,恨不得赶快看见李长风的头颅落地。
不过,李长风未有其他动静,只是不断地凝聚真气。
刘仲皱起眉头,他已注意到刀身真气饱满,无法再增加多少,李长风不停注入真气维持,反倒亏空自身真气,此举不仅毫无意义,反而还得不偿失。
刘仲不禁纳闷,李长风俨然想拖延时间,可是这又是为何,南道他有援兵吗?
不等他再度细想,他忽觉x口一阵剧烈痛楚,心脏似是被人灼烧一般,疼痛不已。他终於明白李长风的用意了,先前他已中了摺子上的毒,尚未服下解毒丹缓解,李长风双管齐下,一来用化血神刀b他不得妄动,一来用剧毒蚕食着他。
刘仲冷汗直流,他深知不可拖下去,否则为时已晚,必须当机立断才行。
刘仲提起大砍刀,奋力地朝李长风扔去,试图g扰李长风。倘若李长风因此失手,他便立刻往後撤去,迅速与曹嵩会合,再想办法一同对付李长风。
眼见大砍刀袭来,李长风一言不发,他脚步稍移,退後些许。
刘仲见状,心中大喜过望,知晓计策成功,正打算拔腿逃跑之际,他发现双腿不停使唤,彷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一般,一动也不一动。
忽然间,他注意到李长风的化血神刀早已消失不见。
不等刘仲想出原因,他忽感喉头一甜,低头瞧去之时,那柄锋利无b的化血神刀已cha入了他的x膛,他双眼突然凸出,鲜血同时从眼角、鼻孔和嘴角涌了出来,接着便应声到底。
他到si前,还不明白为何化血神刀能穿过他的真元护t。
事实却b他想得简单许多,因为他分神扔大砍刀的时候,尽管只有一瞬间,但那却是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李长风觑准时机,一刀便将他毙命。
刘仲也低估了化血神刀的威力,若是如此轻易被真元护t挡下,那岂非所有法宝都对筑基境的修士无效了。若是刀剑尚有转圜余地,但暗器本就专攻一处,将其威力提升最大,除非能猜到对方出手位置,加强该处防御,否则想挡下实在太难。
李长风长吁了口气,手捏剑诀,施法收回化血神刀。
树林间。
李长风施展神行术,将真气提至极限,迅若鬼魅地穿梭其中,足尖点在枯木残枝上,竟可不发出半分声响,如同流星般疾驰而过。
他有规律地呼x1着,每呼一口浊气,便x1一口清气,使得形神相亲,表里相济,自然往复,周而复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拿捏恰到好处,以最小的真气,行最大的步数,配合吐纳之法,神气融合无间,真气在奇经八脉里往来不穷,生生不息,彷佛不会枯竭的川流。
多数人只以为李长风身法骤快,全仗斗转星移之术,殊不知jg进身法首要便是修练吐纳,若不能与呼x1搭配,相辅相成,身法再厉害也是转瞬即逝,无法持久,反倒容易被人觑出破绽,从而将自己困於危境之中。
李长风当初习得斗转星移之前,便下了一番苦功,潜心修练冰心诀。如此一来,使得自身灵台清明,通透如镜,心与身合,身与法合,凝意专志,方可将斗转星移发挥至极致。
李长风默念冰心诀的心法,眼楮顿时明亮起来,双耳同时敏锐数倍,使他不但能在这茂密的树林中视线极佳,毫无窒碍,更听到方圆数丈之内每朵叶片与地面接触的声息。
不久後,他便藉由强大的五感,准确地找到了云惜寒的踪影。
云惜寒正与曹嵩二人酣战中,两人打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难舍难分。
李长风并未立刻出面帮助云惜寒,而是从容地拣了棵大树,一跃而上,背倚树g,双手环臂,彷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