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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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衣

 

是早春,梨花纷飞,街头行人匆匆,乍暖还寒的时候。

扬城位于江南,依山傍水,枕着吴侬软语,依着金山翠芽。

前夜才下过淅沥沥,缠绵凄清的细雨。

今早风凝云厚,青黛色的雾霭静静笼罩在一方城市上空。

扬城蕴在湖光山色中,仿佛还在半睡半醒。

清清又看了眼表,心道这日头是真慢。

恰一阵清列的风扫过,清清受不住地一颤,缩紧了衣领。

指尖轻摩挲着羊棉针织衫的袖口,这是他无聊时的动作。

清清又向街口张望,还是没有等到陈乔。

陈乔是清清的合租室友,也是清清同校不同系的学长。

陈乔大清清两级,今年大四,为了方便搬了出来,前阵子在找舍友,正好清清也在寻找空房。

又经人介绍,二人一拍即合,当场敲定此事。

于是清清就搬了进去。

陈乔因为兼职的事平时早出晚归,就算在家也是闭门忙毕业论文,和还在大二有大把时光空掷的闲人清清不一样。

二人同在屋檐下,竟是接触不多,更多是微信给对方留言。

清清对此不远不近,泛泛之交的关系很满意。

他因为自己是gay的原因,对同性的交往有点懦弱的逃避心态。

这样的状态正正好,清清漫无目的地想。

他见人还不来,寒的打了个“啊啾”

抬眸正好扫见街斜对面的一家小咖啡馆,清清眼前一亮。

避开汽车,小跑了过去。

推门而入,还有清脆的风铃声,泠泠作响。

铺面而来的咖啡醇香和暖和的温度,令清清舒服地浑身一松。

他点了一杯生椰拿铁,正弯腰,贴着小橱窗在看蛋糕。

这时,风铃再次作响。

清清的余光看见一角黑色的风衣,有着裁切地凌厉的线条。

清清点了一份抹茶千层蛋糕,边小口喝着拿铁边安静在旁边等。

咖啡店里放着低柔舒缓的jazz,灯光昏暗不明,小资的很。

“两杯美式。”清冷低沉的嗓音,语调平直。

清清向着声音的主人瞧去。

心头一跳,是那个黑风衣!

黑风衣的主人有着清俊矜持的样貌,黑框平面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里面陷着一双黑沉深邃的眸子。

薄唇挺鼻,面白眸邃,眉飞入鬓。

波澜不惊的样子,矜贵有如远处城外覆雪的寒山。

初初于人群中第一次会面,便是清清会一见钟情的好样貌。

黑风衣察觉到有人打量的视线,目光偏过来,看向清清。

于是清清与男人撇过来的目光的撞个满怀。

他愣了一瞬,随后像是受了惊的幼兔,飞快的垂下脑袋。

清清盯着手里的拿铁,才感到那股压迫感消失不见。

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脸烧的不正常。

清清无措地捂着一边脸颊,企图掩耳盗铃。

对面叫号,抹茶千层已经做好了。

清清接过纸袋子,转身。

假装不经意地视线四下搜寻,不见黑风衣。

怅然若失。

出到门口,恰巧收到陈乔的信息,让他来天雅小居吃饭。

天雅小居擅长的是经典的淮扬菜系。

清清很喜欢这家,不过他有些疑惑,他和陈乔碰头怎会来这。

陈乔嗜辣,无辣不欢。

天雅小居还被他吐槽过寡淡无味,嘴里淡出鸟来。

所以他俩一般出去就吃火锅,鸳鸯锅,方便省事。

带着满腹疑惑,清清走了两条马路,拐了一个弯,看见了大槐树下古朴的天雅小居。

刚进门便被侍从领着上了二楼的包间。

这是清清第一次来二楼,之前他来吃都是在楼下大堂。

环境也很幽静,每张桌子间有屏风和绿植的阻隔,足够隐私也足够安适。

清清被带着在刻字枫亭晚的门前停下,木门厚实。

清清用了些力才推开,在他开门的刹那,他听见原本陈乔含着撒娇的腔调骤然敛息。

包间里一瞬的安静,清清茫茫然。

他抬头看见衣着精致的陈乔,和被陈乔依偎着的男人。

清清忽的僵住,定在原地。

是黑风衣!

他有些头晕目眩,眼神迷幻,指间发颤。

接着就是心律不齐。

陈乔看清清红着脸愣在原地,还以为他是害羞紧张。

亲昵地挥着手,让他过来。

清清也不知道他怎么走过来坐在餐桌上。

他眼神飘忽,一会儿看着陈乔开开合合的嘴,一会看着被陈乔捏在手里的那杯美式。

就是不敢向陈乔的右边看。

原来还有一杯美式是陈乔的。

清清能感受到男人毫不掩饰地打量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犹如实质,令清清手指发麻。

陈乔说这是他的男朋友,姓杜。

叫杜审言。

清清慌乱点头,只敢盯着陈乔看。

“握个手,认识一下吧”陈乔如是说。

清清看着男人伸过来的修长如竹的素手。

干净整洁,指甲的边缘修剪的整齐,中指上套着一个素色的指环。

清清红着耳尖,伸出被紧张汗湿的手。

放在男人的大掌上,纤细瘦弱,小的可怜。

男人的手指修长,干燥厚实温暖。

清清不知道为什么漫无目的地想,如果这双手摸上他的乳丘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捏住他粉红的乳头?

清清头埋的更低了。

暗暗唾弃自己,怎么第一次见杜先生,就像没见过男人一样的开始发骚。

包间暖气很足,还点着香炉,白烟自炉中直直的细细的在空中升腾,随后弥散。

清清浸在这薰暖中,只觉得浑身湿热、绵软昏沉;几丝红晕也爬上了莹白的脸颊。

毛衣紧贴在背上,清清却不好意思去调整。

好在天雅小居上菜很快。

大煮干丝、平桥豆腐羹、蟹黄鸡翅,白袍虾仁,还有烧的入味鲜香的狮子头,个头饱满硕大,葱段点缀其间。

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无一不是清清爱吃的。

陈乔看着刚刚还眼神涣散、心不在焉的某人,现在如松鼠见到橡果堆一般眼冒精光、精神抖擞就觉得有意思。

噗嗤笑了一声。

清清听到他的笑声,抬起头来有些无辜的茫然。

陈乔见人终于把黏在美食上的目光投向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被愉悦到。

像对家养宠物的投喂态度,陈乔边夹边说“喏,你最爱的鸡翅、还有这个虾仁,多吃点。”

清清看见杜审言也静静看着自己,面上还有似有若无的笑意,更不好意思了。

脸上的红霞瞬间挂了小巧的耳朵尖上。

清清挥舞着筷子,肉眼可见的焦急慌张,“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的。你们也吃呀”

小小的语调,嗓音软糯,透着水乡的秀美清新。

如石子砸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来,缠绵般传入杜审言耳中,令他不禁想到一句“醉里吴音相媚好”。

陈乔见人是脸皮薄、真不好意思了,不再打趣他。

转头又夹了一个狮子头到杜审言碗里,“这是它家的招牌,你来尝尝。”

杜审言闻言说好,用筷子挑了一口送进嘴里,卤香鲜甜的汁水在味蕾炸开,微眯起眼,确实不错。

抬眸见眼前的人,吃的好不忙碌,脸鼓起小小的一团,像极了家里护食的英短。

天雅小居的菜真的很合他的胃口,清清边嚼虾仁边满足的想。

看陈乔的筷子动了很少,清清知道他嗜辣,吃不惯这些;想到了家里还有几包火鸡面,回去可以煮给他吃。

饭点后,杜审言开车送他们回家,清清看车标认出是大众,后来才知道是辉腾。

与清清的拘谨不同,陈乔叉着腿靠在他的肩头正翻看着手机,清清正襟危坐着目光却不自觉的飘向前排,握着黑色方向盘的那双手。

视线描摹着,在一寸一寸往上扫,锋利的下颚线,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然后看见后视镜里那手的主人正直直看着自己,是疏离的眼神。

镜框后的黑色瞳仁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往事呢?

他不得而知,好像也敲不开他的心门。

有人已经替他探索了吧,清清怅然若失的想。

被这种自怨自哀的情绪缠着真不好。

清清索性将头转向窗外,看着一路倒退似的梧桐,看着清风明月想以此排解。

车很快就驶到了小区楼下,看着车内明显有话讲的两人,清清没在等待,道了声再见便先一步下车。

打开卧室门,家特有的熟悉味道,缓解了他莫名其妙的焦虑和嫉妒。

“感情使人丑陋。”敲敲打打在备忘录写下这句话来警醒自己。

随后一个鲤鱼打挺,又跑去厨房。

边煮火鸡面边想到,今天毕竟是陈乔请自己吃,而且还是考虑了他的口味,陈乔自己倒没怎么吃,要回报他才是。

于是又煎了个溏心蛋和火腿片。

对着火鸡面拍了个照发给陈乔,还写了“早点上楼,为你煮了火鸡面,热的才好吃。”

看陈乔回了ok才放心去洗澡。

洗完澡,抱着小熊躺在床上。

清清又想起了那个修长白皙却青筋明显的手,又举起自己的手看,小小的还有些婴儿肥,所以他其实是手控嘛,睡前漫无目的地想着。

夜里清清做了一个梦。

梦里杜审言摘下眼镜,眉眼更加锋利冰冷,嘴里却说着令他浑身躁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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