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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酒肆八卦

 

刚切了与君豪的通灵,萧时琉问道:“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洛辞越没说漏嘴,答道:“没事,我家托个口信,说我两个朋友吵架了,问我要不要劝劝,我劝什么劝啊?”

萧时琉不解:“他们经常吵架吗?为什么不劝?”

怎么劝?两个血海深仇,一个夺天劫,一个对他哥下咒,劝什么都没用,洛辞越答道:“他们闹习惯了,没事的。”

“但愿哥哥的朋友们能尽快和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说的就是自己干爹的事,不过萧时琉还是非常天真无邪祝福着。

他们继续御剑到腾蛇族地界附近,附近有结界有瘴气,要进去也不太容易,只好在附近先找个地方打听一下。

在修士之间,最适合打听消息的地方当然是分布在各大城市村落皆有同款的——酒肆。

刚好洛辞越买的酒也喝完了,在酒肆买了酒,这边的酒是浊米酒,还有卖酒酿圆子,洛辞越要了两碗,萧时琉阻止道:“一碗就够了,哥哥,我要辟谷。”

“还辟谷啊?”洛辞越差点忘记这茬了,便改口道,“那就一碗酒酿,一碗酒酿圆子。”

“为什么?”萧时琉不解。

洛辞越教坏小孩可是很有一手的,他道:“你知道辟谷是可以喝酒对吧?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如果辟谷时期实在太饿,偷吃些酒酿也是可以的。”

萧时琉摇摇头:“不知道……”

肯定不知道,当时怕教坏你,神官们更是不敢教这样,洛辞越自信道:“不过你既然辟谷,又不饿,当是陪我吃几口酒酿。”

“哥哥不辟谷吗?”

“等你到我这境界,早就不用管辟不辟谷了,只有我想吃与不想吃的分别而已。”洛辞越说的也没错,等到了当神仙,早就不用管辟不辟谷了。

萧时琉又不解:“哥哥气息不过金丹,这么快就不用辟谷了吗?”

“对对对,你快些修行,到了金丹就不用辟谷了。”差点说漏了嘴,洛辞越连忙补充道。

旁边吃酒的修士们也不过是筑基或是金丹期,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好几位修士的目光都落在洛辞越身上,嘀咕着这修士看着确实不过金丹,怎么却有点怪怪的,不像金丹期,却没有说出口。

酒肆在集市之中,车水马龙,是腾蛇族人与外族交流买卖的集市,能看见不少腾蛇族人,洛辞越早就在萧时琉身上用了符篆,让他的腾蛇鳞不发作,萧时琉还奇怪自己身上的腾蛇鳞怎么不出现。真该早点教他怎么隐藏自己的气息……

店家端上酒酿和酒酿圆子,以前自己还未飞升的时候,总是会到处闲逛吃酒酿,气得施不若总是说他不好好辟谷,只知道走歪路子。

集市上也有几家客栈,他们不急找地方下脚,倒是在酒肆上吃了好一会儿酒,听着旁桌的修士们道:“最近的这边也不太平,生怕腾蛇族怕了,不敢出来以物易物。”

洛辞越心想,腾蛇族不是神气习惯了,怎么会怕了?向来都是只有腾蛇族趾高气扬嚣张习惯,哪有他们会怕了谁?

腾蛇又不是蛇,总不能他们怕雄黄酒?

另一个修士忧心忡忡道:“谁说不是呢?腾蛇族最为圣洁,现在镇魔碑没了,光靠天帝不顶用,若是有什么坠魔者去了,怕不是得灭族?”

“别说坠魔者,若是天帝关不住夕西牛鬼,别说腾蛇族,大多修士也岌岌可危。”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哟……”

“唉……”

听着旁桌的修士们聊着,他们俩低着头吃酒酿,一边听一边吃,洛辞越优哉游哉道:“天帝神魔鬼三修,说不准哪天想不开,带着夕西牛鬼到处走也不奇怪,对吧道友?”有锅闻雪舟背。

“这位道友所言甚是。”旁桌的修士看不出这是句玩笑话,真的担忧起来了。

萧时琉为难道:“哥哥对天帝也要有点信心,天帝虽神魔鬼三修,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这几年来都兢兢业业,怎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他知道此时此刻天帝殿前,众神仙对着天帝满脑子只有一个霸王硬上弓他干爹的想法,不知萧时琉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来?

洛辞越向来出名小气又记仇,夕西牛鬼是杀他亲生父母的凶手,他去镇魔洞第一天就知道虽然夕西牛鬼不老不死,也不能让他好过,早就被他封在镇魔洞深处,闻雪舟想把夕西牛鬼扒拉出来也不容易,何况还带着他到处作恶?

洛辞越捧着酒酿圆子的碗,漫不经心道:“我又没见过他兢兢业业的样子,怎么知道天帝能不能做出这种事?”

这句也是实话,闻雪舟当天帝的第一天,雷劫都没劈完,洛辞越就帮他去守镇魔洞,确实是不知道他兢兢业业的样子是什么。

旁边的修士也起哄道:“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天帝一登基,素问上神和牝虢神君就失踪了,而且素问上神还害天帝神魔鬼三修,八成是比牝虢神君还小气。”

这倒是把萧时琉逗笑了,看在把他徒弟逗笑的份上,洛辞越就不追究这几个修士说自己坏话,萧时琉浅笑道:“世人皆知牝虢神君小气。”

“对啊,那不就是?那百闻仙尊就脸好看,脾气差又小气又记仇还护短,就那气度连颗沙子都容不下。”洛辞越自己也说上自己坏话,还说得挺起劲。

萧时琉听着觉得好笑,却看着他道:“对啊,就脸好看,却没哥哥长得好看。”

洛辞越顶着一张假脸皮,愣住了,怎么自己本来的脸会不如这张假脸皮好看?

隔壁的修士连忙点头:“道友说的没错,就脸好看,脾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据说前些年素问上神塞了个徒弟给他,他每天百般折磨那个幼童,欺负凌虐,真的是脾气差到极致。”

而那位所谓被百般折磨欺负凌虐的幼童,正在阁下面前吃酒酿……

萧时琉没有搭话,这不是事实,师尊待自己很好,洛辞越也忽悠道:“对啊,你说百闻仙尊光是脸好看,脾气差到连个孩子都容不下,是不是变态啊?”自己骂自己变态,也是少有。

“哥哥,毕竟是上神,也别说太多。”萧时琉劝道。

“没事,观世水镜又看不到我们说的话。”洛辞越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萧时琉倒是不解:“修士少用观世水镜,多是神仙们用,哥哥又怎会知道观世水镜的用法?”

露出马脚了……

作为一只纯正老狐狸的洛辞越不慌不忙道:“我师尊是神仙,所以我知道一些也不奇怪,下回带你去见见他老人家。”

这样解释便不奇怪了。

“这般说来,哥哥是在天界长大的吗?”萧时琉似乎有点起疑,套话道。

小猫咪在老狐狸面前,又怎么能套得出话?

洛辞越道:“我师尊是孟达将军的神官,孟达将军被贬之前便递了折子,登仙自成一脉,但居所偏远,僻了一处洞府在天界仙界交界附近,师尊带我住在洞府之中。”这句话除了关于孟达,其他也算是实话,说得很是真诚。

看样子萧时琉没有怀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来几年前我和孟达将军也有一面之缘,有空带哥哥去见见他。”

大可不必了,对着哲淮天帝和萧清骋用食铁兽的模样小解……孟达那样子实在是深入民心,哪怕被贬多年,天界也是有他的传说。

施不若在远处盯着,自言自语道:“逆徒,我什么时候给孟达当过神官了?”

还好君豪留多一个心眼,给施不若通灵打了底,不然也不知道这个疯子徒弟会这么教坏傻子徒孙。

既然这么好玩,施不若也不怕也入局一起玩,换了一张脸皮,一身修士打扮,走去酒肆喊道:“来一壶米酒,一碗酒酿圆子。”

他这么一吆喝,小二连忙回应道:“来嘞!”

洛辞越哪能认不出他,坐在位置上不敢说话不敢动,施不若搭话道:“刚刚听道友说,阁下的师尊给孟达将军当过神官?这般威风,不知是哪一位仙人啊?”

本来都快糊弄过去了,怎知施不若竟然也来玩了,洛辞越想了想,他连孟达都不是很熟,又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神官?却还是一脸无辜,坚定道:“道友,你猜!”

“对啊对啊,哥哥师承何处?”萧时琉一脸天真,似乎是真心想知道的。

施不若还想玩下去,便也不为难他,开玩笑道:“我猜是我,要不道友唤我一声师尊听听?”

“道友可真爱开玩笑。”洛辞越硬着头皮,认输一般喝了一碗酒,示意他别闹了。

施不若逗道:“哪有哪有,我还认识一个,说自己坏话说特起劲的,那一位才好玩。”对啊,就是刚刚说自己坏话特起劲的洛辞越。

“是吗?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玩的人,改天道友介绍一下。”洛辞越拿他没办法,只好笑着应道。

萧时琉觉得有趣:“是吗?是什么人会说自己坏话说特起劲的啊?”

施不若逗着徒弟徒孙非常开心,故作神秘道:“是呀,长得就是一个小白脸样的,可好玩,改日介绍你认识。”

洛辞越看情况不对劲,上前搂住施不若的肩膀道:“道友也喜欢吃酒酿圆子?我也爱吃,既然这么有缘,不如我们结拜?”

这……洛辞越不仅要把自己拉低无数个辈分,还要将自己师尊也拉低辈分,施不若处变不惊道:“怎么能行?别瞧我长得年轻,我徒弟和你差不多大了。”

洛辞越笑道:“道友看着不过筑基,竟然都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徒弟了?现在筑基都能收徒弟,也是厉害。”

施不若装过头了,装成筑基期,有点无奈,厚着脸皮道:“是有什么规矩说筑基不能收徒弟吗?”

萧时琉看着他们对话,笑了好几声才道:“师祖别闹了,要玩也换身衣裳可好?”

施不若笑了几声,化回自己本来模样,没好意思道:“徒孙孙,怎么跑出来了?怎么一眼就认出师祖来?”顺道甩开了洛辞越的手臂。

衣服都不换一身,谁认不出你啊?

但洛辞越还装出一脸惊讶道:“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是神仙?”

“是啊,你就是有眼不识泰山。”施不若笑着怼道。

萧时琉上前撒娇道:“师祖好认得很,身上有酒香,也有熏香味,衣裳也是从前模样。这位是我同伴,罗命命,若是得罪师祖,望师祖不要见怪。”

施不若伸手捏捏萧时琉的脸蛋,宠溺道:“乖,告诉师祖,是谁欺负你了?怎么离家出走了?”

萧时琉解释道:“师祖莫要担心,没人欺负我,不过出来走走。”

修士们没认出这是浮屠老祖,但有神仙在,不敢多嘴讨论八卦,洛辞越依旧还是一脸不尊不敬的模样,浮屠老祖终归是浮屠老祖,倒也不跟这个小小金丹计较,也没拆穿他身份,倒是想看看戏。

他们三个坐在一桌之中,聊了一会,大概也算是洛辞越这些年来对施不若最恭敬的一回,施不若说与罗命命有缘,硬是将他扯到一旁,支开了萧时琉。

“逆徒,你玩什么啊?”

“带徒弟啊,这不够明显吗?”

“你不守你的镇魔洞了?”

洛辞越漫不经心道:“怕什么啊,我金身在镇魔洞,还留了半数修为,你不放心就帮我去守。”

施不若被怼得生气:“你信不信现在我就拆穿你。”

“那你得给你徒孙解释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啊?”洛辞越厚着脸皮道。

施不若商量道:“你现在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逸致出来游山玩水?”

洛辞越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是你徒孙想去腾蛇族,我不放心。”

施不若算是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翻了个白眼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个傻子还没看明白?”

“什么明白不明白?”

施不若在他耳边道:“你徒弟想要腾蛇族的镇魔碑。”

“我知道啊。”洛辞越理直气壮得很。

施不若摊手:“对啊,他是想要镇魔碑,然后你该怎么办呢?”

“我坠魔,他想镇我啊,有什么冲突吗?”

施不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这个聪明一世的徒弟,竟然有这反应:“你坠魔,他想要镇魔碑,然后你还来陪他?”

“不然呢?”

“不对,他想拿镇魔碑去镇你啊,你乐意?”

洛辞越理直气壮反问道:“要是能镇得住我,我还会陪他玩?”

施不若似乎也有点明白他的想法:“难道你打腾蛇族主意?天帝知道吗?”

“是啊,他不知道,也没资格反对。”洛辞越自信满满,他想打就打主意,用不着挑日子。

“你现在惹不起腾蛇族的,”施不若这年纪来说,不是没和腾蛇族打过交道,如果洛辞越现在是全盛时期,没准能扳倒腾蛇族,可是他都自顾不暇还陪着徒弟到处玩,大抵是惹不起的,“这个鸟样真是丢人现眼。”

洛辞越自信满满道:“放心,我有分寸,不是还有你这老头吗?”

施不若又觉得被算计了,皱皱眉道:“你就算准了,我疼这小徒孙?”

“你老底到哪,我还能不知道吗?”洛辞越想得全面,还轮不到惦记他,只是说出来过过嘴瘾罢了。

施不若被他气得手抖,一甩衣袖便甩到他脸上,没好气道:“行了,你们玩够就走,别整天打什么歪主意。”

“你这把年纪,别生气了,气得一命呜呼可就不好了。”

施不若被他气得不轻,没好气道:“你要是恭恭敬敬叫一句师尊,没准我还帮你善后。”反正也不知道多久没叫过一句师尊,还是小时候可爱,小孩子长大之后就不好玩了。

洛辞越自信道:“安心,我十拿九稳。”

看着远处乖巧捧着碗吃酒酿喝米酒的萧时琉,他们俩越看越高兴,心中还是感叹,这年纪的孩子又好玩又好忽悠,说什么信什么。

施不若看着洛辞越走向萧时琉的身影,他摇着头,心想别扯到自己身上就行,从他出生开始就养着,到现在这么久,翘起狐狸尾巴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哪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也好。

施不若走在他身后,坐回桌子旁,支着手肘托腮微笑道:“徒孙孙,你干爹好像差点被霸王硬上弓了。”

萧时琉一开口酒酿直接喷出了,洛辞越没想到他们俩这么会玩,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声,施不若继续道:“我的神官说的,你干爹不知道被谁出卖行踪,被抓回去了。”出卖萧清霖行踪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不仅一点都不心虚,而且还幸灾乐祸理直气壮。

“那,干爹还好吗?”

施不若如实道:“据说很不好,疯疯癫癫又哭又闹的。”

某个罪魁祸首别过头躲避着目光,萧时琉紧张道:“从前他哪会这样?”

洛辞越假装不在意道:“既然你干爹都这样了,要不你回去瞧瞧他?当作孝敬干爹?”

“回?哥哥认识我干爹吗?怎知我要回去瞧,而不是去瞧他?”萧时琉不解。

“铁定不认识,顺口而已。”

施不若疑惑道:“你叫他哥哥?”还真会装嫩啊,平白给自己和十七岁少年凑一个辈分去了。

洛辞越提议道:“反正也不急,你瞧一下再来呗。”

萧时琉觉得哪儿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不想回天界,便摇摇头:“不了,反正也死不了。”这觉悟和洛辞越一模一样,反正是上神,再病再疯也死不了,真不愧是师徒。

施不若没办法,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生怕说漏了嘴,只好打起退堂鼓:“那我去,顺道给君豪报个平安,说你没事,玩够了就回家吧。”

这句话显然不止是说给萧时琉听的,也是说给洛辞越听的,他们两个这次也只不过是个游戏,玩够就回去也是很正常的。

萧时琉乖巧道:“有劳师祖,请代我向干爹问好。”

“顺道也代我去问个好。”洛辞越道。

施不若点点头没有多说话,心中吐槽道,你这罪魁祸首还好意思?

论到宠徒弟,似乎也是一脉相承的,在没有收徒弟之前,洛辞越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师尊,现在徒弟跑了,二话不说追出来的便是自己。

萧时琉朝小二喊道:“再打包两壶酒给我师祖,谢谢。”

“还是徒孙孙贴心,不像我那死剩种徒弟。”施不若老怀安慰道。

洛辞越被他明里暗里嘲讽一通倒是没什么所谓,现在是罗命命又不是自己,自己说自己坏话的时候还大声着呢,萧时琉乖巧道:“师祖过奖,不过师尊真的无法回头了吗?”

洛辞越无所谓道:“坠魔还能有什么办法?天帝都没得回头不是吗?”

“小石榴乖,你就别惦记我那没用徒弟了,这位道友所言甚是,天帝都没得回头,何况他?”施不若也没说错。

“真的无法救师尊吗?连师祖也没办法?”萧时琉一脸情真意切。

施不若耸耸肩,摊手道:“从前你师尊应该会说过,”说到这的时候,施不若下了一道避音结界,“他当时想过收集证据告诉哲淮天帝,现任天帝神魔同修,却没有他作恶的证据,后来才得知天帝苦衷,我那徒弟不也正是如此吗?他不说,你可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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