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十八

所有的灯在这时“唰”地一下复明，昏黄的灯光彻照老楼。除了纪柠所站的位置，到处都空荡荡的，连声音都没有。

凌寒和温澜不在屋子里正常，可就连上下楼梯的老头也不见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死寂不吓人，可就是会让人止不住地心慌。

绝对的安静下，纪柠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的手无法自控地微微发抖，撑在墙面上往前走了两步，探出视线去看楼梯下面有没有动静。

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她又看向隔壁。

隔壁母女住的屋子的门也大大敞开，纪柠大概扫了一眼，没看到里面有人在，但是窗前还放着那台高高的书桌，椅子上方悬挂的绳子也在，随着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微微晃荡。

圆形的绳结很容易令人心生不好的想象，纪柠挪开视线，静静思考她该怎么办，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要在梦里待一个小时，如果只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话，只不过是心理会受点不轻不重的折磨。

她正纳闷这个副本到底是什么意思，忽然从楼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啊啊！……”

灯光随着这声尖叫又像坏掉一样刺啦一声灭了，然后又陷入了有间隔的明灭循环。

就像曾经做过最怪异的噩梦一样，纪柠眼前的场景毫无逻辑地彻底扭曲了。

每一次灯光亮起的时候，她都能看见老楼里的邻居又出现，隔壁的母女在屋子里，女儿做作业，妈妈忙进忙出。

可灯光一暗，隔壁女儿哭声响起，老头的脚步声慢吞吞出现在楼梯，楼上脑袋撞墙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小孩跑动的声音也变得清晰无比。

包括楼下剁肉的声音和没手指老头哭喊的叫声。

所有异样的情形像决堤一样集体涌现，偏偏还都像就发生在身边一样近。

更可怕的是，即使灯光一灭老楼就陷入绝对的黑暗，纪柠也能“看”到在黑暗中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距离最近的邻居房里，妈妈吊死在窗前，女儿一边哭一边写作业，回头看向她。她看到老头像昨晚的梦一样带着两个青面小孩朝她走过来。

纪柠很快明白过来，她这是陷入了所有人的噩梦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