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处的人
傍晚时分,天渐渐显现瑰丽如诗的日落,江沿道路上人流稀少。
“汪汪汪!”
“汪汪——”
一家奶茶店外,哈士奇和德牧的对吼声如雷贯耳。
牵着德牧的老奶奶看它们吠得厉害,紧攥牵引绳,把德牧生拉硬拽地离开了这里。
狗叫声这才停息。
躲在店面侧墙后的矮个男心慌意乱,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哈士奇的嘴,心存侥幸未察觉出什么。
拿着手机偷拍的高个男被跑上前的宋慕山吓得呆怔无措,望到她狠戾慑人的眼神内心更是慌作一团。
“啪!”
“啊!”
高个男刚要反应过来就被宋慕山挥掌猛扇了一耳光,巴掌声分外响亮。
他高亢的疼喊声听着都觉得肉痛。
与此同时,想要察看情况的矮个男正好扭头看见高个男被扇得脸撇过一边,背靠的墙挡住,没法看到打他的人,不过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他慌忙张望,视线定在左侧两个并排横放的大垃圾箱,没空思考,赶紧抱起哈士奇弯腰急走几步到这后面躲着,坐在地上用手机发消息叫人。
距那一巴掌扇了才不过十秒,不敢还手的高个男耳鸣目眩,撇过的脸没来得及回正,用来偷拍的手机被宋慕山从手里轻松夺过,戴的口罩被她猛然拽掉,脸间接被她伸来的这一掌抓得生疼。
宋慕山淡然的眼神浸满凶光,死盯着这个长相偏东南亚人、皮肤黢黑、脸上有一道醒目刀疤的陌生面孔,瞟了眼夺过的手机,屏幕亮着还留在拍摄画面。
她垂下手攥成拳头,气得咬牙抬腿往高个男的下体猛踹一脚。
“呜啊!”
高个男疼得凄厉惨叫,弯腰用双手捂住下体,前额冒冷汗,心生愤怒却无力回击,瞬刻下体又被宋慕山使劲踹一脚二次损伤。
这次疼得他的嘴唇发白,脸皱成一团,直接躺在地上蜷着身子捂住自己就要半残的命根。
宋慕山轻蔑地瞧了一眼高个男这副狼狈的模样,一手滑动屏幕点了几下,把这部手机设置成屏幕不会自动锁定。
这时,乔清梧抓着一把扫帚从奶茶店里跑到宋慕山的身前护着,扫视周围一眼,抬起扫帚指着高个男,面带愤恨地质问:
“你还有一个同伙,他人呢?!刚才在家居城就碰到你们,你们是坐着那辆拉货的平板车来的吧,是为了偷拍一直跟踪我们,是想拍给谁看?!”
话音刚落,一个被乔清梧跑进店里找来帮忙的男店员拿着一把铁撮箕跑了过来,掠视发生的这一切,连忙问:“需要我帮你们报警吗?”
“不用。”宋慕山一边粗略地看手机里偷拍的照片,一边淡定回应。
男店员点头,站在原处沉默观望。
宋慕山静思乔清梧说的话,想起在家居商城碰上高个男,旁边还站着个矮的,又想起在停车时看到的那辆灰白小平板货车。
“清梧,你先拿好,这是他用来偷拍的手机,我设置了不会锁屏。”
宋慕山低声叮嘱把这部手机交到乔清梧手里,抓上她的胳膊往后拉到自己身后。
她拿过乔清梧的扫帚,上前重重挥打在高个男的腰后以来泄气,看他痛得浑身一抖、屏声敛息地受着,冷言道:
“说,谁指使你们的,你的另一个同伙呢?”
操!这婆娘力气怎么这么大?!打得老子要废了,妈了个巴子!
高个男皱眉忍痛在心里暗骂。
他微眯着眼偷摸看在那两个大垃圾箱后躲着的矮个男正稍探出头给自己打手势暗喻“已叫人”,刚想用手拍地面示意“收到”就被宋慕山又用扫帚来了个暴击。
乔清梧见此一手捂住下半张脸,惊讶地看着高个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副惨样让人不忍直视。
高个男稍缓过来,神色摇摆不定透着恐惧,看向宋慕山视死如归地喊着求饶:
“chloe…不,二小姐!二小姐饶命!我…我们是受老爷指使的!是…是老爷让我们这么做的!”
乔清梧闻言一怔,心生不安。
宋慕山单眼微眯了一下,打量这个知道自己英文名字的高个男,冷笑一声,“呵,上次说是我姐姐指使的,这次改口成我爸了是吧?”
高个男迟疑未决假装疼痛一直喊叫掩饰,瞄了眼垃圾箱那处,舒了一口气,“真的是老爷让我们这么做的!他…他早就怀疑您…您…”
“接着编,已经编不下去了?”宋慕山显然不信,鄙夷的笑意直达眼底,用扫帚敲打地面以示警告。
高个男忍住内心的暴怒不敢吱声也不敢反抗,就这么耗着等人来救。
在垃圾箱后蹲着的矮个男摸着哈士奇的头,从两箱间的缝隙内望着站在宋慕山身后的乔清梧许久。
他脸上隐现诡异的笑容,松掉手上套的绳柄,小声命令:“小哈,上,跑过去撞倒她。”
哈士奇吐着舌头喘气,兴奋地跑上前去。
它跑到乔清梧跟前,摇晃尾巴一跃,前爪扒拉她的裤子,舌头舔着她外露的腰,一双纯澈的蓝眼睛透着智慧。
“呀!吓死我了。”
乔清梧被这只突然窜出来的狗吓得花容失色,本能从背后搂了宋慕山一下。
“别怕,它看上去很乖。”
宋慕山扭头看了眼柔声安慰,旋即冷脸看着高个男防止他逃跑。
乔清梧不由扑哧一笑,弯下腰撸哈士奇的头,“谁家的狗跑到这来了?”
矮个男望见哈士奇卧在地上乖顺地任乔清梧抚摸,无奈猛地一拍额,目光定在她手里拿的手机,想着若是拿不回来该如何是好。
蠢货,怂包。
他直瞪瞪地盯着躺在地上不敢反抗的高个男在心里狠狠骂。
高个男打了个喷嚏,一直盯着垃圾箱那处等待矮个男再一次打手势传达讯息。
宋慕山觉得问不出什么,看高个男不敢回击许是受到他背后的人强令,干耗下去实在是浪费时间。
既然已经抢到他们用来偷拍的手机,说不定能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揪出一直藏在暗处的始作俑者。
编排这一切的主谋定是熟悉的人,那又会是谁?
她一时想不出谁会派人来跟踪自己就为了拍几张照片,难道是为了满足某种变态的癖好?
心里涌现一阵恶寒,这般行径令人作呕。
“咻——”
一辆布满脏污和尘土的面包车驶到这里,车轮摩擦地面响起刺耳的一声。
躲在垃圾箱后的矮个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过来拉起虚弱的高个男,下一瞬就被宋慕山上前用扫帚打掉戴的墨镜露出猩红狰狞的双眼。
“哔哔——”
那辆面包车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另一个原来是躲在垃圾箱后面啊,是看你的同伙被我打到快半身不遂不敢出来吗?”
宋慕山居高临下看这个比自己还矮的男人,看了眼面包车的车牌被尘土遮住,鄙薄地嗤笑一声:
“哦,是在忙着叫人。”
矮个男听后瞪着凛若冰霜的宋慕山霍地愤然作色,知道时间紧迫,那哨声是在催促他们赶快上车,但手机还未夺回,这该如何交代?
他虎视眈眈地看拿着手机的乔清梧,当机立断跑上前想要撞过去夺回手机,再抱起卧在她脚边的哈士奇,和高个男跑上车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