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棠静静看着他们来回打闹,心神却默默飘远了去。
醒来
司沿一言不发地站在左晏衡床边,鲁知徽陪在一旁。
左晏衡痛苦难当的侧躺在床上,他的身子偶尔微颤,一张俊脸血色尽失,如今苍白的同白纸一样,身上带血的衣裳也都还没换下来。
他受伤的地方都被绷带束着,司沿虽看不见,但也知道极重,他问鲁知徽,“需要传信给温太医吗?”
“晏衡帝特意交代,不需要。 ”他受伤的消息要是传回,一些快要坐不住的人,可就真的坐不住了。
“好。”他没问理由,但想来主子吩咐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
司沿摁着那些军医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左晏衡床前。
萧凤棠拎了个小板凳,一直等在院子里,阿明老实的贴在他身旁,出奇的没有闹着他讲故事,修叔说其实他叫萧凤棠,是大玄前朝的皇室,屋里的那个人叫左晏衡,是大玄现在的皇帝,是打败他们宁安的那个恐怖家伙,他杀了萧飞哥哥一家,然后将他关在了冷宫里,过年的时候,还险些将他掐死在龙德殿上。
阿明心疼,忍不住用双臂环上了他的胳膊,他以为哥哥已经够惨了,却没着想着,世间还能有他这般疾苦的人。
他心里还念着那嫡庶子的故事,萧飞哥哥说,他们两家最后冰释前嫌,皆大欢喜。
可事实截然不同,故事终究还是故事。
“阿棠。”花长祁给他递了一碗水,心照不宣的没多说,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说不出的吃味。
他派人查过,自然知道左晏衡与他相识的不比他晚,少时的交情也不比他差,只是世事无常,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以为左晏衡对他做了那些事之后,阿棠会同他一样讨厌憎恶他,可从始至终,他都没从他嘴里听过一句有关他不好的话。
花长祁看着出神的萧凤棠,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反倒是鲁知徽,不紧不慢的上前,“他不过才救了你一次,你就忘了他对你的所作所为吗?”
“是啊,他不过才救了我一次。”萧凤棠垂目,左晏衡将他丢在冷宫,不时折磨打杀,何曾半点在乎过少时的那点情谊,他这样的人,明明死一万遍也不足为惜。
左晏衡眉目深皱,浑噩的意识终于在清醒和迷糊中反复游荡。
“主子!”司沿见状,立马轻唤。
他挣扎了许久才困难的睁开眼睛,原本凌厉冷傲的一双眼,此刻只剩下了浓浓的疲惫和倦意。
一旁的军医有眼力见儿的上前替他把脉,“太好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没烧起来!”亏得他身子强劲,换成旁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去煎药,我去煎药。”军医连着念叨了两遍才大步走出去,心里忍不住暗想,太好了,脑袋保住了,脑袋保住了。
他将消息告诉给大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萧凤棠一颗心依旧沉甸甸的。
花长祁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阿棠怎么了?”
萧凤棠摇摇头,他就是在想,左晏衡醒了,这个江山也一同转危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