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陆总今天要去纽约,可能比较忙。”
被欺骗的女人弯腰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相册,怼到他眼睛前,“忙到去和别人歌舞升平去了?”
脸上气鼓鼓的,对于欺骗她的两个人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灯红酒绿的房间里,陆青山那张一秒就能辨别出来的脸格外显眼,连带着身边坐了许多男男女女。
看完后,女人顺势把手机甩进沙发上嘟囔道:“你也不怕得病。”
没听懂女人在说什么,但突然感觉到身体里很烦躁,随口说了句出去透气。
女人继续挑选婚纱理也没理他,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推开沉重的玻璃门,走到一棵树下。
正值六月,风中带有独特的温度让人觉得清爽又黏热,林放将烟放进嘴里用牙齿轻微咬住,点燃了火。
这是一片商业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除了陆青山点名的门店亮着灯所有都已经打烊了。
街道上只有间间断断的车辆穿梭,霓虹灯在视距里变近又拉长,用手指夹住烟杆将它带出嘴巴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孤独的背影映在某人的眼里。
自己的人生好像没有什么期待的,发神的时候总是复盘过去的一切,琥珀色的眼睛垂下头看见地上的缓缓爬行的蚂蚁。
成堆的蚂蚁聚拢,可能是迷路又可能是预示要下雨了。
经过苦难后还是苦难,现在只剩下活着浪费空气的报复心理。
男人身后是一条空旷的街道,除了几个按照导航找到回家路的人,没有什么响动。
将最后一口烟雾吞进喉咙,又待烟味散去,林放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的灭烟处,转身把手放在沉重的门上···
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拽住林放的手腕把他按在门店旁黑暗的墙壁上。
本应发出“砰——”的碰撞声但预料中的没有到来,只感到背后被一只温热的手垫住。
再次见到林放,男人抑制不了颤抖的右手,他将手紧紧抵在墙上,这样被困在手臂之间哪里也去不了。
黑暗中林放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眸子,再熟悉不过了,他呆愣地注视那双眼睛,忘记了呼吸···
无端的举措让林长川的心再次冷了下来,不过是到现在还在躲着他,自己真的是个傻子,为了回来到底费了多大的劲···
现在还来婚纱店,是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
要是结婚,那就真的有嫂子了,到时候怎么办?
他没想过他吗?
从来,从来都没要过他。
该死。
压在墙上的手臂慢慢收紧,林长川低下眼睑,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沉下瞳孔里的光亮。
林放,你也算是我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抬起墙上男人的下巴,用凶猛地力气去雕琢那张总是说出刺痛人心话语的嘴,坚硬的牙齿狠狠撕咬着他的唇瓣,像不放过任何一丝位置的力气,将舌头探进去用力勾勒着嘴里的东西。
丝丝烟草味从另一人的嘴里蔓延至林长川的身体里。
“呃···”
呼吸不到空气的林放推拒着坚硬的胸膛,用熟悉的声音去尝试唤醒像野兽一样的男人。
“·嗯·长川···”
长川,像是一个哥哥温柔的呼唤。
他紧闭双眼把距离缩短,又害怕这是置身冰冷的梦境,他将舌头放的更深,直到湿润的唾液和温热的舌头缠住他,那只颤抖的手才慢慢平静··
感受到他的主动,林长川心软了他决定原谅他了,哥还是以前那样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做而已,他也是有苦衷的,不应该误会他。
刺痛的心脏开始慢慢融化。
他低头靠在林放高挺的鼻梁上,放轻力度像珍视破碎品一样,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两侧亲亲爱抚···
“长川···”
黑暗里两人像小偷一样轻声分享自己的宝贵东西。
“嗯。”他很想再叫一声哥,但堵在喉咙里的哽咽除了发出单音词之外再也没有力气。
抚摸着他依旧清瘦的脸颊,舌头变成细软的绳想要套住他。
终于在尝到新鲜的空气,林放背弃脑海中或者说是众人口中的道德观念,等待着没有再做任何动作···
如果被陆青山知道,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但如果只剩下这一次的机会,再也不会见面,默许可以成为很好的借口。
“是和弟弟纠缠在一起的贱人吗?”四年里听了太多这样的话,林放绝望地闭上眼睛,想要抱住他。
“长川。”他一声又一声地呼唤,弟弟一遍又一遍地应答。
要说些什么才能赶走这些扰人的声音。
语气在后面又变成了乞求。
繁星千里的夜空,街道除了车轮滚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当周书妍怒气冲冲从婚纱店离开,林放紧张地揪住林长川的衣服。
这时,一滴水毫无征兆落在自己的脸上,接着就是两滴,三滴···
惊恐地睁开眼睛,揪住衣料的手加重了,随后慢慢被他放下。
没有下雨的天让人变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