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渣攻从良是不幸的开始
一场午饭吃得食不知味，下午李鑫又得出去见客户，齐缪和楚楠的工作都是坐办公室的，不得不让李鑫心里郁结。
你小子行，追人追到公司里来了，我是见过粘人的，没见过这么粘人的！
李鑫咬咬牙，给齐缪发过去一条消息：“下班了我接你。”
齐缪很快回复：“那你必须这么做。”
他转发过来一串消息，上面是楚楠约齐缪一起下班。
齐缪找了各种理由婉拒楚楠，楚楠却愣是锲而不舍地换种方式接着邀请。
别说齐缪了，李鑫看着这个消息记录都头疼。
……这么轴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考上名牌大学的！
按道理来说，像他俩这种从上床到三观都契合的臭味相投的家伙，一下班就应该兴冲冲找个常驻酒店或者回到“爱巢”畅快淋漓来上一发或者几发，但是今天被楚楠逼得两人做贼一样从后门溜走了。
果然如他们所料，刚来公司的楚楠怎么可能知道公司全部的大门，研发部和营销部又不是挨着，齐缪是实习生，一句“学校有事”能把大部分事情都挡回去，然后施施然拎着包开溜。
李鑫在公司楼下掐着表呢，看见那个穿着驼色风衣的身影一出现就摇下车窗朝着小男孩挥挥手，小男孩跟后面有鬼追着一样，快步打开车门钻进副驾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既然已经上了车，两人多少也放松了，李鑫甚至有心情打趣一下看上去难得狼狈的齐缪：“哟，这就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齐缪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不咸不淡地嘲笑了一下李鑫不着调的用语：“别乱用词，他就一……”
“他就一长得好看的神经病是吧，”李鑫笑嘻嘻地发动了车子，“你是文明人，不能说人家坏话，我帮你说，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这么个精明的性子，怎么被这种人沾上了呢？”
这事儿李鑫倒是真的很好奇，他不否认自己和齐缪虽然文化差距比较大，但是能搞到一块儿，多少性格上是有点像的，他自己对这种死缠烂打又一根筋的家伙一向不主动招惹，就算不幸被缠上了，他糟糕的态度和自私的床品也能把对方吓退，不至于像齐缪这么狼狈。
齐缪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了李鑫一眼，轻声细语的，有一种刻意的温软：“鑫哥，我还是学生会的大学生呢，我就想好好毕业，搞得太难看会毁了我的前途的。”
李鑫爱吃齐缪拿腔拿调这一套，这小子惯会用这种方法示弱，大学生嘛确实要点脸，这要闹得难看了，搞不好评奖学金搞什么奖项就没齐缪的份，齐缪玩得花了点，人家没忘了自己的主要身份是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李鑫自己学历吃亏，知道学历的重要性，所以齐缪搞学习他从来不去闹人家，也不刻意去人家学校里面找他。
拜托，他是渣男又不是人渣。
“我看你们学校……校风挺开放？那小子追你的事情我怎么感觉你们身边不少人都知道啊。”
听到这个问题，齐缪更无奈了：“现在流行耽美网络文学，还有就是大学生多少包容性更强点……所以同学们其实当成个级里的小八卦，聊聊就算了，但是让老师知道那还是两码事……”
“噢……”李鑫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打了几圈方向盘，心想现在确实和以前那会儿不太一样，他搞男人就得被老爸老妈暴揍一通赶出家门，还得被同学指指点点，现在大学生们搞同性恋还有人祝福……
“哈哈……”李鑫又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因为刚才齐缪说的“耽美网络文学”几个字，齐缪和楚楠确实很符合现在小姑娘看的什么耽改剧或者耽美漫画里面的形象，他自己就在gay吧听见过人讨论这些，最开始还饶有兴趣地拿来看两眼，越看越乐，最后拿着封面和吧里那群饥渴老0对比一下，说比起他们确实自己更愿意去操这些封面上的小美人，被gay吧的人怒骂没品，并且向他传教“真男人就该草公0”等观念，李鑫没当回事，找了个看对眼的新人就走了。
“你笑什么？”齐缪疑惑的声音把李鑫拽回现实，李鑫把注意力挪回现实，很是缺德地回答：“我看你俩都像0……凑也凑不到一对，也不知道小姑娘们怎么想的。”
被李鑫的话逗乐了，齐缪也想了一下楚楠当0，然后也笑出声：“楚楠……楚楠大概都不知道1和0是什么呢。”
“嘶……这么纯？”李鑫惊讶地挑眉，“这不就是根本没入圈的程度吗？”
齐缪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摆烂的意味：“所以我才说他是神经病啊！什么都搞不懂就跑来追人了，给人家添了多少麻烦啊！拒绝也不听！”
李鑫哄他：“小年轻不成熟很正常嘛……要谈也不跟这种人谈。”
“怎么，鑫哥暗示自己很成熟？”齐缪似笑非笑看着开车的李鑫，“对咱们之间的游戏觉得没意思了？”
这点激将法对李鑫来说简直小儿科，他把车停进商场的地下车库，把车熄了火，锁住车门，按住想要下车的齐缪的手：“我当然知道好东西谁都想要，但是我也不会一直等。”
他压低身体靠近齐缪，把男孩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看似和善却很有压迫感地提醒了一句：“齐缪，都是成年人，时间有限，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需要个截止日期。”
“我没必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对吧？”李鑫捏了捏男孩的耳垂，“投资也要看收益的，别玩弄男人，偶尔装傻有意思，一直装傻就无趣了。”
男孩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白吓到，抓住了车门上的把手，看上去少有的惴惴不安了起来。
“……但不是现在就让你给个时间。”看着齐缪像小动物一样的反应，李鑫那点恶劣的大男子主义和糟糕的癖好被满足，凑过去给了齐缪一个短暂的吻，他用舌头在接吻的时候色情地舔了一下齐缪厚实的下唇，感受到齐缪些微的颤抖后，这才大发慈悲放过了齐缪，打开了锁上的车门。
齐缪脸上带着一点红晕从副驾驶出来，李鑫笑眯眯地锁上车，单手扶着车顶，对着齐缪露出个足以被称作“阳光”的笑容：“所以你尽快考虑好，不然我会溜走的。”
两个人在商场里的网红餐厅吃了顿饭，但是看得出来，两人的重点都不在饭上。
当天的床事李鑫的占有欲发挥到了极点，就算是平时爱好配合李鑫玩任何玩法的齐缪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今天房间里的感觉太浓稠了，有什么感觉好像就要呼之欲出……
李鑫自认为没有对谁这么卖力过，好几次，他有种错觉，那就是齐缪快要松口了，但是齐缪还是咬紧牙关，留下一串缠绵又潮湿的喘息。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到底是哪里还差一点？
李鑫彻底地迷惑了。
而更让李鑫不解的时候，这小东西居然开始避着自己了。
无论是他去公司接人发现人早就下班了，还是对方用学校各种事情拒绝自己的约会邀约，有一回李鑫忍不住去学校招人，却被他同学告知齐缪也不在学校。
李鑫在微信上质问的时候，对方又在说自己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说最迟春节就会给李鑫一个答复。
难道每个小年轻都这么麻烦？李鑫自认为也没有很大年龄，但是完全不能理解齐缪的脑回路……李鑫自知耐心见底，他可等不了春节，等下次在公司蹲到齐缪，就要彻底把事情说清楚。
齐缪不和他上床，他本着一个追求者的姿态，也不太好明面上去gay吧那里找看对眼的炮友，最近去那边也就只是喝喝酒酒聊聊天，但总不能时常依靠自己的双手，李鑫本质上还是享受床上的征服感，那是五指姑娘和飞机杯都没办法替代的体验……
因此，他也只能在外面打打野食，避免被熟人认出来只能找圈外的愿意一夜情的给子，思来想去，他最终求助于同性约炮软件。
毕竟他也没和齐缪确定关系，太过于委屈自己可不是他的风格，总要找点小点心给自己塞塞牙缝吧！
然而同性约炮软件上面的照骗太多，还有求他别带套的，着实让李鑫认识到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吃过齐缪这种又骚又纯的，李鑫多少眼界也高了，新的约炮对象很少能比得上齐缪的，就算真的勉强上了床，李鑫也不太能提得起兴致，按着自己的想法乱搞一通，身体感觉还行，心情烂得要死。
这算不算动真情？李鑫想，但随即又乐了，谁动真情还找别人约炮啊，笑死个人了。
不得不说他在齐缪身上投入的成本是目前以来最多的一个了，礼物、日常生活消费、零花钱，还包括几次二人的短期外省出游，李鑫在物质上不算小气，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开销，从情感层面来说，这是他付出最多感情的一个对象了。
要是马上说断开，他才不舍得，做销售的都知道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备后续合作，前期送给客户的礼物和人情都是以后要收回来的业绩，放长线钓大鱼才是硬道理，对待这段关系，李鑫同样保持着这样的想法。
比起李鑫，楚楠还是更加沉不住气。
齐缪的“玩失踪”看起来是针对了所有人，楚楠在公司逮住了回来拿材料的李鑫，把人拽到安全通道问最近齐缪在干什么。
找情敌问心上人的行踪？楚楠这小帅哥脑子没事吧？
李鑫不太想搭理他：“我也不知道。”
这是实话，齐缪已经好久没来他这边了，只是日常起居的东西没拿走而已，不然李鑫真觉得他俩要掰了。
“真的？”小帅哥不是很相信他，“他这几天学生会的事情都没去……”
眼见着眼前这小帅哥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李鑫头疼地扶住额头，准备打断这小子的滔滔不绝，抬眼一看，却发现这他在安全通道的白炽灯顶光下的肌肤润泽如玉，因为局促，他舔了舔嘴唇，让唇瓣的颜色看上去更加红润，加上那长长的睫毛和玻璃球一样好看的大眼睛，撇开情敌身份不谈，这小子足够养眼……
咳，也足够符合李鑫的炮友标准。
起了点邪念之后，李鑫的眼神又往人家的身体上扫射，开始在心里评估楚楠的身材。
嗯……屁股看着挺小巧好捏的，腰胯线条都很好看……腿也直，皮肤也白，目光再向上移，看见理科男刻板印象一般的格子衫，在心里给衣品打了个零分，然后巡视了一圈锁骨，精致白皙，也不见什么晒痕，目光移到脸上，就是刘海长了点……头发剪掉把整张漂亮的脸露出来会好很多。
“……你看着我干嘛。”
小帅哥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安，他作为一个在校纯洁大学生哪里接触过这种眼神，但是男人的直觉让他生出了警惕之心。
在楚楠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李鑫的坏心不死，不如说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被齐缪拒绝，导致现在的恶趣味爆发，换做平时，这种类型的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麻烦了。
“……倒是有个地方他可能会去。”李鑫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上去要多开朗有多开朗，心底里却是包藏祸心，“但是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去了。”
楚楠眨巴着那双大眼睛，追问道：“什么地方？”
李鑫双手抱胸，再次用目光扫视了一圈楚楠。
这小子要是被他骗到gay吧去，估计今晚就不会无聊了。
说不定……还能吃几口肉。
嘈杂的音乐，五颜六色的灯光，人头攒动的舞池，还有无所适从的楚楠和如鱼得水的李鑫。
和来gay吧就像回老家的李鑫不同，楚楠和gay吧的氛围格格不入，他穿着一件很土的套头加绒卫衣，水洗牛仔裤，一双帆布鞋，胳膊上还挂着脱下来的羽绒背心，可以说如果不是他那张脸，这套穿搭简直就是灾难性的直男品味。
但是正是这股青涩的味道吸引了gay吧里面那些蠢蠢欲动的色狼，他们有老有少，有1有0，把自己饥渴的目光锁定在了新来的生面孔上，楚楠或许是察觉到了那些有意无意的窥探，居然下意识地往自己唯一熟悉但同时也是自己情敌的人旁边靠近了一步：“……齐缪真的会来这里吗？他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
楚楠无意识的靠近让李鑫在心里狠狠爽了一把，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眼冒绿光的男人，哼笑着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吹在楚楠脸上，然后看着楚楠咳嗽的样子发出嗤笑：“怎么，接受不了？真把齐缪当小白兔啦？”
楚楠揉了揉因为咳嗽而通红的眼圈，反驳道：“你懂什么，你和他又不是同学……”
这话不假，楚楠和李鑫都只认识了一半的齐缪，李鑫面前的齐缪妖媚诱惑，而楚楠心中的齐缪干净柔和……李鑫在这两种区别中察觉到了几分不对，细究的心情被楚楠急切的声音打破：“你说他在gay吧，所以我来了，他人呢？”
李鑫嬉笑着又吸了一口烟，指示着楚楠往舞池对面的吧台走：“你去问问那边的酒保马丁呗，反正他们每天八卦知道得最多。”楚楠狐疑地看了李鑫几眼，然后质疑李鑫：“……你为什么不去问？我们都在找齐缪，你和酒保更熟吧？”
嚯，虽然一根筋但是也不太好骗嘛，李鑫在心里嘀咕着，但是他的脸皮厚如城墙，无耻的社会人只是用点烟的手指了指对面，露出了带着几分恶意的笑容：“现在可是你要问，你得自己去做，真以为这里是学校呢？”
楚楠被他的话激得脸红，李鑫擅长这个，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他都擅长把别人逼到一个角落里让对方按照自己的话去做，对于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也想获得爱情的年轻人，被嘲笑是学校的温室花朵想必是不好受吧。
而这远远不是李鑫恶趣味的终点，他在楚楠岌岌可危的羞耻心上多加了一根稻草：“我说，你没有什么外号之类的吗，你从性格到身体，都和你名字很合适啊？”
李鑫笑眯眯地看着楚楠，露出了堪称是开朗的笑容，那两个字在他含着烟圈的唇舌之间滚了一圈，带着点含糊的声音随着烟雾从口中溢出：“处男楚楠？”
小帅哥的脸涨得通红，李鑫乐于欣赏他混杂着羞耻和愤怒在一起的表情，然后收敛了一切笑意，懒洋洋地靠在卡座的沙发上，似乎对楚楠接下来的举动失去了兴趣：“去不去随你，小处男。”
李鑫招呼了几个老熟人，竟然是无视楚楠自顾自地跟他们熟稔地聊起了天。
楚楠握了握拳头，带着几分怒气转头窜进舞池里，而刚才还在假装不在乎的李鑫马上回头，带着愉悦的笑容看着小帅哥在肉体摇摆的舞池里被人摸上脸颊肩膀或者腰，然后慌慌张张地退避三舍的模样，旁边的熟人看见他这幅神情，就知道他又找到什么有趣的新人了。
一个穿着骚气背心染着白发看上去年龄也不小的瘦男人用美甲捅了捅楚楠的胳膊，两眼放光地打听楚楠：“怎么，你的新欢？之前那个极品小0和你掰了？我就知道你不长久。”
李鑫听不得这晦气话，捏着他的美甲尖就没好气地怼他：“什么话，给你刚做的指甲撅了，这小子也喜欢人家，算是我情敌。”
一个穿着西装明显是刚下班的眼镜男推了推镜框，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刚才干嘛勾引他，我以为你奔着和他上床去的呢。”
李鑫仰头靠在沙发上，余光关注着楚楠狼狈的惨状，很讨人厌地坏笑起来：“我逗他的。”
“你啊……”眼镜男失笑，“怎么连情敌都不放过。”
李鑫双手举起，看起来像是投降：“别冤枉人，逗逗小孩子而已，毕竟性感可不是我的错。”
美甲男看着他做出了呕吐状：“但是卖弄性感就错了……”
“哈？老子凭本事练出来的体格还有天生的人格魅力，不秀一下不就可惜了？”李鑫理直气壮地狡辩，gay吧有点热，他忍不住把外面的厚衣服脱了，露出里面在办公室穿的厚衬衫，解开一两个扣子导致旁人能看见他的蜜色的一点点胸脯，美甲男的视线忍不住移到了他的胸上，然后唾骂了两句：“一想到这么好看的胸肌长在一个人渣身上我就生气……”
李鑫笑骂一声：“憋着吧你！”
倒是眼镜男还挂念着楚楠，他有些担心地提议道：“李鑫，你玩归玩，别太过火了，咱们这片确实有捡尸的，你别让那小孩儿叫人骗走了，咱们去趟吧台，正好也让马丁给咱们调几杯酒。”
这话倒是不假，李鑫虽然被朋友骂成人渣，但是下药这种事情他看不上，他因为性格和作风问题让一些人对他避而远之，不过倒贴他的新人要多少有多少，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在他看来就是脑子有泡的loser行径，先前还在酒吧英雄救美过，收获了一个水灵灵的小男孩主动献身，吃过药的小男孩确实够劲，骚得他天灵盖都要爽飞了。
不过事后还是让那小孩去医院查了查，避免药有副作用
他倒不幻想楚楠对自己献身，就这家伙的牛脾气，今晚嘴巴上占点便宜看着摸摸贴贴让小帅哥惊慌失措一下已经够本，他无意与这种牛皮糖类型的牵扯太多。
人生太无聊了，多少需要点消遣。
吧台是要去的，朋友也是要损的，嘲笑了几句眼镜男是不是师德作祟，三人在舞池里游刃有余地穿过人群来到吧台，楚楠正被一个穿着时尚的青年纠缠，青年口口声声说自己知道齐缪的事情，他说齐缪最近走了大运，但是要让楚楠喝酒他才会带楚楠去他们的“派对”。
“行了，太难看了。”
李鑫挂着笑脸把酒杯从青年手里接过去放在桌面上，眼睛里一片不屑，鬼知道这酒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青年被忽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一看是gay吧的红人李鑫，又见他肌肉紧实，气势矮了三分，有点讨好地道歉：“哎呀，原来帅哥你今天有伴啊？”
李鑫被这个设想恶心到了，马上撇清关系：“只是认识。”
随后他看着酒保指了指那杯青年经过手的酒：“这个你倒了吧。”
美甲男对着青年翻了个白眼，随后对着吧台问道：“马丁今天不在吗？”
吧台里的酒保耸耸肩：“马丁今天休息。”
眼镜男打量了一下这个酒保，问道：“新来的？”
“对，我是兼职的。”这个小酒保看起来很年轻，一脸学生样。
李鑫多看了他两眼，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他抛下了畏畏缩缩落荒而逃的青年和不知所措的楚楠，开始勾搭小酒保。
“几岁了？你来这里工作，你是gay吗？”李鑫撑着脸问他，蜜色的脖颈被暧昧的各色灯光照亮，留下些让人遐想的阴影和肉欲的质感，小酒保马上结巴起来，给美甲男调酒的手的慢了下来，定了定神，才老老实实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
眼见着两人相谈甚欢，楚楠小声说了一句“真能装”，然后马上被李鑫报复，李鑫撇撇嘴，扭头对着楚楠发问：“所以小处男，你喝过酒吗？”
“……”
“那就是没喝过了。”李鑫把美甲男面前的酒推了过去，无视了美甲男的大呼小叫，“哥哥带你开开眼，试试？”
楚楠咬咬牙，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目的：“我是来找齐缪的。”
李鑫用吸管搅着杯里的冰块，下巴一扬：“你也听到了，马丁今天不上班，比起今天白来，不如试试人生中第一次泡吧体验？”
楚楠没松口，很坚持地说：“马丁不在的话我现在就走。”
而他的反应被小酒保误以为是嫌弃自己是新人，小酒保可怜兮兮地凑到楚楠面前，真诚地请求道：“我、我觉得我调酒水平也没那么差，虽然比不上马丁……这个酒度数不算高，还是果酒，你可以试试的。”
“妙妙不喝高度数，”李鑫逗他，“你不会连啤酒都没喝过吧，算什么男人？”
被叫做“妙妙”的美甲男则是戳着李鑫的脑壳，表示要李鑫给他再买一杯。
楚楠沉默着，忽然他伸手把酒杯移到面前，问出了一个问题：“不管你是想戏弄我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我喝了之后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问？”李鑫被勾起了兴趣。
楚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明显被酒味呛到，即使是度数低的酒他也有点不适应，但他压着咳嗽，勉强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和……齐缪……你们上床了吗？”
李鑫干巴巴地看着他，不带感情地说：“哇哦，你就想问这个吗？”
对于李鑫来说这不是什么秘密，属于是如果楚楠问他就会回答的送分题，但是楚楠偏偏为此去喝酒，李鑫只觉得这人脑子里是不是有点过于遵守所谓“等价交换”那一套了。
如果来晚一点，他是不是就会喝了那人递过来的可疑的酒？
当然，李鑫可不会因此产生愧疚，他只会点点头，打碎小帅哥的幻想：“我们上过床，他还很懂这一套呢。”李鑫暧昧地用手在嘴巴那里用食指和拇指围成圈，浅浅伸出一点舌头。
这个动作过于粗俗，楚楠明显脑子宕机了，显然，之前所有拒绝都比不上这个消息杀伤力大。
好吧，传统男孩，李鑫想。
他貌似同情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酒精爬上了楚楠的脸庞，他的嘴唇变得红润，两颊潮红，眼眶里居然有了要落不落的泪水，李鑫见状也惊讶了起来。
不是，你们重点大学学生就这点心理素质？说两句实话就掉马尿啊？
但楚楠现在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恰好又在李鑫点上，他忍不住压低声音，看似温和地询问：“怎么，你接受不了？”
楚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眼泪咽回肚子里，有点老古板地说：“没确定关系之前就……就做这种事……”
哈，传统过头了。
李鑫翻了个白眼，他注意到，楚楠开始有点颤抖。
情况有点不对。
而眼镜男却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李鑫，刚才那杯要倒掉的被你递过去给他喝了！”
李鑫大惊失色，而楚楠明显也听到了这句，但是现在好像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他趴在吧台上，灼热的吐息在玻璃上结成水雾，李鑫伸手去摸，发现他的皮肤摸起来微微有些发烫。
“这……现在怎么办？”
来不及责怪没能及时倒掉这杯东西的小酒保，眼下的情况是怎么解决这个烫手山芋，妙妙怒骂那个早已逃之夭夭的青年还真敢下药，表示一定要找店长调监控，而李鑫拽着楚楠的手臂试图把人拽起来，楚楠倒是看上去暂时没有失去力气，顺着李鑫拽他的力度起身，只是双目含泪，连鼻头都蒙上了令人怜爱的红晕。
看着这样的楚楠，李鑫那些歪心思又浮上了心头。
他改主意了，享用世界观破碎的传统男孩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不介意用自己的大屌教训教训和自己抢人的小情敌，好让他明白谁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个，顺带也要让这小孩知道，别乱喝陌生人的酒。
只是这个陌生人里面包不包括李鑫本人，就不知道了。
眼镜男叹了口气，看着李鑫那副找到了新玩具的样子，总感觉一段孽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