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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之间的土地分开,流渡岛顺着洪流翻了下去,触底的一瞬间,“轰隆!”——阴阳树天外飞来,横陈高空,定了乾坤。

依托这杠杆的支点,数不清的桁架交错密布,泛着寒光的冰瓷如雨覆下,百条支柱拔地而起,墙砖迅速累叠齐整,一座巍峨的大殿天工开物般转眼落成!

雷暴在平息,刑罚在规整,不为人知的怨灵与广为人赏的神明都在迅速消隐。台阶被抽走,金字塔夷为平地,我们要同等,我们要一眼皆为人!

新生,新生,新生!

盘古的手掌停了一瞬,明明只是一瞬,但所有立在地上的生灵都能感觉到,这个伟大到所有人都只能对他一叶障目的神明,向这人世间投来了最后一眼。

那一眼是如此温暖——

如被赋灵,如被浇灌,如被擦拭,如被呵护。

千帆隐映的江河涟漪不止,泛滥成灾的绿叶飘如并剪!

幽邃丑陋的隧道洗涤一清,冷霜千尺的旧年苦窑焕然冰释!

暧昧不清的昼夜拨开重云,日月颠倒的天气回到正轨,三足乌匿回高悬太阳,月亮回到清池中等待。

万物拨入正轨的一刹那,只听古神明清晰地留下一道爽朗长笑,那具超出界外的身躯即刻化为尘烟。

一切都安静下来,恢复如常。

惟有远之又远的不息海面上,有一块冰漂流而来,冰面上的凤凰和雪豹团在一起。不知生死。

一朵小花落在凤凰身上,盛开了。

凤凰翅羽上的最后一点红色,就在那个无声的盛开里,零落成了泥。

作者有话说:

飘雨不终朝,蜉蝣岂见夕。《道德经》

终章 一念一千年

太和二十五年,九月十一,晴。

汩都城外一家大路旁的小酒馆,民人云集。正是逢集好时候,天不降雨云,城郭外的商贩、打柴种豆的农人、闷了许久不得一叙的好友知交,皆借着那二两黄酒,话一碗平生。

说来说去,可还是奇谈占了先机。

一个浪游的说书先生在台上大肆演绎,手脚并做,说起了民间流传甚久的神鬼大战之事,正绘声绘色地描绘恶鬼如何如何恐怖,神明如何如何伟大,两人如何如何鏖战,底下听众忽的起了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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