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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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容自己有片刻喘息?

你来到天地间,难道就为了受这样多的苦?

你看看我吧。

不辨时光的流逝中,神灵台中摇曳澎湃的炙流终于平息。

窗下无影,感觉到幽灵心绪的神魂微动,将整个第一阶天的日月都翻手按下,双双坠入一片黑夜似的沉默。

——但那也不能不说不是精疲力竭之下的断片了。

寝殿灯台众多,因为梁远情不喜欢黑,永远要点烛,或放夜明珠,最次也要移换方位,以便从窗口望去,至少可以看见寥落辰星。——他不喜欢任何晦暗不明的东西。

烛照比日光更暧昧,也像知音的笔触,照拂在他脸上格外温柔。

明韫冰在那种暧暧的光里看了他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他面色比之前红润了一些,唇有了血色,虽不浓,但莫名令人心软。

被不断点染过的天涯芳草,还能寄托诗人辗转难安的无情吗?

谁知道呢——

明韫冰抬手勾住梁陈的下巴,轻轻凑近,像潮汐被月吸引那样,不由自主地贴住了他安静的唇。

脸颊微痒,明韫冰不看也知道,那是梁陈被扰醒睁眼时,睫毛蹭过的感觉。他以前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马上醒来。

梁远情天天说他的作息就是冲着走火入魔去的,实际上自己也是整天闭目养神,根本不睡。在这方面两个人作死作的半斤八两。

而后,明韫冰的手腕被扣住了。

他退开一点,果然对上梁远情一双微灼的眼。

不暗不亮的光如薄絮般缠住他们,在视野里剪出沙砾般的粗糙感。

明韫冰看见自己指节上有些淤红,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是被半掐半咬弄出来的。手掌交错时,梁远情总把他抓得很紧,其实他又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消逝。

梁陈盯着他,眼底浮现出隐约的兽类的攻击性。

“再来一次。”他缓缓开口。

“……”明韫冰沉默片刻,长睫微垂,似乎考虑了一会儿,而后那张美到超脱了性别的脸逐渐靠近,幽凉柔软的感觉再度覆了上来。

也许是因为分开太久,他口是心非的毛病好了很多。在这方面以前一向是梁远情三催四请,大部分时间都得不到他的有效回应,——鬼帝大人只会叫你意会,至于他到底什么意思,鬼都不知道。

梁陈心里又软又热,好像拧下了一把酸涩苦痛的梅子味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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