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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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陈睁开眼,幽暗的雨夜吞噬了记忆里的天光,那美而冷的脸受伤般擦去妃色,只留下苍凉的白,一如既往地近在咫尺。

明韫冰的眼睫在他脸颊上擦了擦,明明是非常细微的感受,但就像在心上无声地攫走了最要紧的一部分,让他异常的痛苦。

“其实是我觉得你离我太远了,是我怎么都求而不得的爱情。”明韫冰侧过脸吻他的嘴唇,幽然的声音玉一样碎在冰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嗓音平静,叙着离情,像结着冰的岩浆,矛盾地令他在悬殊极大的冷热里折磨着心,“梁远情。你是梁远情吗?其实不用再问我,你是不是他。你被我带坏了,想学我折磨我,其实不用。”声音越来越轻。

梁陈被他三言两语戳穿了心肺,又被吻进深处,非常细腻的厮磨,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深吻之下,他不爱着你。

他手指穿在明韫冰的长发里,像陷在一谭成形的流畅绝望。明韫冰倦意上涌,靠在他颈侧最后含糊说:

“你会后悔的。”

梁陈垂眸,贴在他额上:“希望我后悔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

明韫冰似乎笑了一下,也可能是他听错。

更漏子点着水。滴嗒,嘀嗒。

夜深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静言思之 山形依旧枕寒流

“明韫冰。”

他侧过头,在笔杆跌到桌上那冷的嘀嗒声中,看见一片温柔的光照拂在窗前的桃叶上。

一只尾羽修长的青鸟落在窗沿。那是勾陈常用的传讯。

青鸟展开翅膀飞到他的指尖,化作一封青色信笺,以纤细竹叶封住,一伸手就拆开了。

拆开来,那纸似有灵性,在手中自动打开,露出一排排自右向左的隶书。

“韫冰。”

头两个字就是名字,还以为是情话,往后看,才发现不是。

梁陈说他经过王朝古都汩都,吊古怀今,感慨颇多。又想起当年如何富贵繁华,如今萧索有荒,想来人事总是如此,再伤感岂非多愁?

随信附了一首诗,用的是端庄雅正的四言。大神常被此体称颂,用它抒怀也抒的优柔婉雅。

“兰亭已矣,梓泽丘墟,物无长荣,人无常聚。”

“……”

长篇大论,终于快写完了,才写想念,三两句,又归为深深的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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