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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99、民国谍影(35)三合一

「能单独谈谈吗?」俞敏慧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朝白雪梅笑了笑。仿佛在说, 你这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靠给人做太太的女人不用听我们这些大事。

白雪梅撇嘴一笑,转身就要走。林雨桐一把摁住她, 对着俞敏慧就冷了脸, 「你在国人床shang的时候, 她已经在杀敌了。她的本事是杀出来的,你的本事……」话没说完,她拉着白雪梅就走, 甩了俞敏慧一句, 「我没有和你共事的愿望!」

俞敏慧看着这两个女人从眼前飘过去, 她的笑容僵硬了那么一刻:「你要想清楚,如今愿意跟你共事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是一句实话:

第一, 没有人愿意队伍里出现一个政治倾向有问题的人。

第二,没有人愿意要一个本事大脾气大功劳大的人。

「所以,老闆给我安排了个养老的位置, 我又何必给自己找活干呢?」林雨桐脚步停下看她:「每日里喝喝茶品品酒的日子不知道有多惬意……」

「真的能惬意吗?」俞敏慧嘲讽的看看林雨桐:「你是妖狐,可你的智慧用在什么地方了呢?你的所有的惬意, 都是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可对男人,我自认为比你瞭解。这个世上, 女人但凡生了依仗男人的心思,她就完了。比如你妖狐,你吸引男人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是能让男人有征服欲。哦!这个人人闻之丧胆的女人, 被我征服了。他觉得在外面有面子,而不是你比别人漂亮,比别人有女人味。这种征服欲里还包括了对权利的征服欲。这个女人这么厉害,这样的职位,还不是一样回家得伺候我?这便是男人的心理!可等哪一天,你作为妖狐的光环退却了,你不再身居高位,那你还有什么值得男人留恋呢?你也许还有几分姿色,也许在男人面前还能保持一点女人该有的温柔……但时间不等人呀,女人就这几年的时光……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这话可就有点羞辱人的意思了。

白雪梅冷笑一声,然后两手拍在一起,一下一下又一下的鼓掌,她转脸看着俞敏慧,在她的脸上溜了一圈之后就喊道:「诸位!诸位!大家停一停,停一停。」

这酒会大厅里少说也有一百多人,各个都有自己的来历。这些三三两两的喝酒说话,聚在一起的,说的都不是废话。言谈间无一不是军国大事。老严正带着四爷满大厅的敬酒呢,这便是结识人脉了。

老严此人,地位不低。但从跟那些下级军官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中能感觉到,此人带兵确实独到。跟下属嬉笑怒駡,半点没有身份芥蒂,这就非常难得了。

白雪梅这么一喊,都停了下来,朝那边四位女士那边看。

老严一看对峙的四个女人就头痛,女人的问题是个最最麻烦的问题,他愿意操练几万兵马,也不愿意掺和到女人的纷争中。但要是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女人,这当然就得另当别论了。这么想着,回头就想去叫这个刚认识的金汝清。没想到一个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不是金汝清又是谁。

老严一笑,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白雪梅看着人都静下来且朝这边聚拢,她就拉了林雨桐朝大厅中间的舞臺上去,「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个人你们都听过,可见过她的人却寥寥……」说着,她将林雨桐推出来,「认识她吗?换了一身妆容,估计大家也认不出来。但我要是说了她的名字,想来便没有不知道她的了!」

林雨桐轻轻摇头,示意白雪梅『算了』,

白雪梅却不赞同的看林雨桐:「怕什么,战争胜利了,有什么不能叫人知道的。」她攥着林雨桐的手,面朝众人,「她就是林雨桐!就是那个九尾妖狐。」

下面哗然,她就是妖狐吗?

先是安静,再是窃窃私语,然后不知道从谁开始,掌声响起,迅速蔓延,从里到外,从客人到侍者,都鼓了掌,有的还举着手里的酒杯朝林雨桐致意。

林雨桐朝众人微笑点头,手却拉了白雪梅,到此为止吧,跟这种人计较真没什么意思。

可白雪梅却不那么一想,她固执的拉着林雨桐,「这个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功劳,想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可就是这么一个……我觉得应该能被称之为英雄的女人,却被人嘲弄!」说着,她指向俞敏慧:「俞小姐,你的国教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在他们的观念里,英雄不是用来敬仰,而是要让她泯然在时间里的吗?」

俞敏慧面色铁青,她的周围此时一个人也没有,留出一圈的真空地带,连徐媛也距离她远了几步,好似怕被人看成是跟她一样的人。

听的人迷迷糊糊,不知道俞敏慧是谁的,跟旁边的人打听,一时间,俞敏慧只觉得背后多了那么多隻手指指点点。

老严端着两杯酒走到舞臺上:「那是无知,也是愚蠢。英雄是什么?英雄不分党派,不分性别,不因为时光而褪色。」他将酒杯递给林雨桐,「我代表大傢伙敬你一杯。」

林雨桐接过来,跟老严轻轻碰了一下。

那边白雪梅却看向下面的四爷:「金先生,这位俞小姐说,等妖狐的光环褪去了,她连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如……」

「那是俞小姐受国人的影响太深了。」四爷朝前两步,伸手接桐桐下来,「英雄的光环如果褪色了,那是党国的悲哀,也是民族的悲哀。翻看史书,几千年时光都不曾让英雄褪色,这才是我们的民族。而俞小姐……她所认可的国……」

话到这里,四爷就不往下说了。

可这一半的话,才叫人觉得更回味无穷。

国怎么了?

国也不过是建国才一百来年而已。

老严又是爽朗一笑,高举酒杯:「为我们在数千年中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却从不曾断绝传承的伟大民族……干杯!」

干杯!

一时间,气氛又重新好了起来。好些人举着杯子过来跟林雨桐碰一下,本来也不过是客气一下,可谁知道一接触,才发现这位妖狐,可不光是杀人的技术一流,跟人交际起来,那也是叫人非常舒服的。不管什么人,她都能不卑不亢,跟她说话,真觉得如沐春风,是极为愉悦的一件事。

老严看白雪梅:「现在放心了吧!你们这隻妖狐,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在战场上,她可能是最好的士兵,最好的将军。可在官场上,她就是政客。这一点,比起你来,可是强多了。」

白雪梅一笑:「刚才谢谢你。」

「我们之间用的着这么客气吗?」老严说着,就是低声一嘆:「你是物伤其类了吧。」

白雪梅苦笑了一下:「英雄迟暮……」

老严点了点白雪梅:「到了我这份上,才能说英雄迟暮。当然了,你要非用在你身上……那也不恰当,英雄没有迟暮,只是放马南山了。更何况,你不只是一英雄,还是一美人。等你白头了,依旧是英雄。」他举起杯子,「敬我的英雄!」

白雪梅一把拦住他:「少喝点。我想让你看看我白头的样子。」

他比她年长了二十多岁。

老严拍了拍白雪梅,眼睛有些湿润,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声:「好!」

那边的徐媛看着被人冷落到角落的俞敏慧,就走过去,语气有些凉薄:「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还轮不到你来取笑我。」俞敏慧瞥了徐媛一眼,不想搭理。

「也就我现在还愿意来取笑你。」徐媛就道,「你把自己真当国人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把国人看的太高,他们不是你爹你妈,真能为你撑腰?自家的事就得自家说了算。没见过谁家家里哥俩打架别人跟着掺和的,这道理你明白吗?」说着,她看俞敏慧,见她还是那副样子,她便冷哼一声,「得!跟你说这些大道理,显然你还是不明白。那我跟你说个浅显易懂的。就是你这个靠山国人,他们只是短暂的,能待多久?个月,最多半年,人家就走了。你要是有本事,能扒着一个愿意带着去国的,那恭喜你,以后换个环境,能过半辈子安稳日子。你要是不愿意出去,或者没本事让人家带你出去,那你……还得留在国内,到那个时候没人给你撑腰,你要靠谁。现在这些人看着对你都挺客气的,但那份客气就只是客气,没人愿意跟没有根基的人打交道。你欺负谁不好,你欺负林雨桐。她是能欺负的吗?她立下的战功,连戴老闆都得客客气气的,就怕一个不好,叫人家说是卸磨杀驴。你倒是好,当她是软柿子。不管怎么说,人家出身都是军tong嫡系,她老师的学生遍布各个系统,这是一个庞大的关係人脉网。又有白雪梅给拉起来了一方诸侯严司令为她站台……你看看在场的人,见了你会客气的笑,但跟她人家可以试探着长期交往,这就是你们的不同。你要真想留下,最好是收起你的尾巴。多立功劳少惹事,方才有你的立足之地。」

俞敏慧听着徐媛的话,眼睛却看向那边的林雨桐。

她正安静的站在金汝清的旁边,挎着金汝清的胳膊。静静的听金汝清说话。而金汝清正跟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人说话。

徐媛就道:「我这位老同学,如今越发了得了。跟他说话的那位,是蒋公子身边的高参秦海。看来,他是前途无量了!怎么?后悔了?若是第二次不逃婚,愿意跟着军tong的人去平津,许是现在的结局完全不同。」

俞敏慧起身,冷冷的看了徐媛一眼:「我再怎么不济,也比你强。」她刷的一下起身,直接就朝外走。

这是一次很不成功的露面。

回到家里,欧阳白正在客厅里看书,看见她回来还楞了一下:「今天这么早?」

她扭脸去看保姆,保姆朝她轻轻摇头,表示欧阳先生幷没有出去过,也没什么异常。

俞敏慧的肩膀这才放鬆了,过去坐在欧阳白的旁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欧阳白把书合上,这么说。

俞敏慧身上的冷意又去了一些:「你其实不用等我的……」

「我不等你,我怎么知道我能什么时候出去工作。」欧阳白皱眉,「我在平津做的好好的,你非要带我来。好了,我来了。来了就被你关在屋里。俞敏慧同学,我是你的老师,我的年纪不小了。你对我不能跟对孩子似得,隻把我关在家里吧。」

「把你关在家里有什么不好?」俞敏慧的面色苍白又冷硬,「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多现实你知道吗?在这里,你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有人或是因为什么事再将咱们分开……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欧阳白一看俞敏慧的表情,心里就突的一下,她……好像比之前更偏执了。他的语气软了一些,「所以,我想,我应该有个能保护你的身份,而不是作为大男人藏在你的羽翼之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保护我?」俞敏慧认真的看欧阳白:「你说你要保护我。」

欧阳白点头,他想,作为老师,如果知道自己的学生会遭遇什么的话,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保护她。

他的表情那么诚恳,哪怕是没有一句话,她也感受到了真诚。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害怕了,她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朝后退了两步:「先生上楼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就在楼下。」

她也不知道她跟欧阳白之间是什么关係,两人分上下楼住着,欧阳白在二楼,她在一楼。放他走,舍不得。留着他,她又不敢更近一步。

到底想怎么样,她好像也不知道。

自从中所解散了,她迷茫了。

看着欧阳白上楼的背影,她突然出声:「先生……」

欧阳白回过头来:「怎么了?还有事?」

「如果……如果……」她看着他,问说,「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出国,能在国外过很好的日子,你会跟我去吗?」

「去多久?」欧阳白紧张的汗都下来,「个月可以,再长不行。」

「为什么?」俞敏慧坐在沙发上,默默的跟欧阳白对视,眼里带着几分固执。

欧阳白沉默了一下:「这里是家呀!」

俞敏慧摇头:「我们在一起,可以成家,然后我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可根却在这里。」欧阳白朝俞敏慧笑了笑,「你要出去,我送你。但是我,哪里也不去,便是死,也死在这里。」

这却不像是一直软弱的欧阳白说出来的话。

俞敏慧失笑:「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挺像工党的。」

一个在酒会上遇到的国记者,也是这么说林雨桐的,「你的言论和做派,真的挺像工党的。」

「约翰先生,你这句话足够将我陷入一场危机你知道?」林雨桐给他倒了一杯酒,「我要是真因此被调查,你可得救我。」

约翰耸耸肩膀:「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作证证明你不是工党的。但是,你能答应我接受我一个专访吗?」

「如今的我,也就只剩这一个价值了。」林雨桐跟他说这么久,为的可不就是这个吗?「当然是乐意之至。」

从酒会回来,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如今喝酒是不能作弊,不管是四爷还是林雨桐,都喝的有点多。四爷作弊,也就是含个醒酒石之类的东西,而他各种的躲避喝酒的法子都掌握的极好,酒桌上他不会吃亏。可林雨桐以前是仗着有作弊的东西,哪里会那么费劲却掌握那种技巧,一般都是硬对硬的。如今,作弊利器没了,便是四爷帮着挡了不少,可这还是喝的多了。在外面,那是喝多了也得维持着妖狐的架子不倒。

她思维清晰,言谈得体的跟人谈笑寒暄。在车上,因着司机不是自己人,她还得保持着脑子清醒,就怕发生意外。一到家,确定只剩下自己和四爷,整个人就软了,挂在四爷身上整个人都睡过去了。

四爷说:「睡吧!」

「恩!你跟我一起睡。」

「那你今晚不洗了吧?」

「不行,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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