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不如从背后给他一闷棍
因为偏长的额发，谁也没有看清静间未夜那时的表情，但岸本看得相当清楚，那时候的静间未夜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绿色的、仿佛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三白眼瞳孔缩得极小，几乎看不到一点光芒，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他已经是什么死物了一般。
这样的眼神岸本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杀人犯的眼神，甚至比他那个杀人分尸的亲戚更加恐怖，完全就是杀人无数的冷血杀手。
在这种目光注视下，“并不想做的事情”就有了专指的意义。
——是死亡威胁，如果他再对静间未夜做什么，静间未夜绝对会，杀了他……
毕竟只是个没经过什么大事的国中生，在发现静间未夜竟然将校园暴力上升成要命的事情之后，岸本的心态就彻底崩了，以至于第二天，萩原研二再次跟着静间未夜来到学校时，岸本所在的座位已经空下来了。
静间未夜淡定的坐进“去死”痕迹未消的座位，仿佛根本没发现消失的岸本一般，其实心中正在分神跟系统庆祝。
【恭喜您亲亲，岸本超级多汁的！截至目前给您提供的罪恶值都赶上跟琴酒打一炮了！】
静间未夜淡定装逼：【基操，勿6。】
【您想知道岸本现在去哪里了吗？要不我们跟上去再打他一顿吧？！我觉得只是s琴酒吓人还有点不够过瘾，咱们从背后给岸本一闷棍，再往他嘴里塞发酵了20年的陈年老纳豆……】
系统实在是看岸本太不顺眼了，恨不得静间未夜直接把他挂路灯的程度，仍在撺弄。
静间未夜完全不上当。
【用不着你夹带私货，情报hagi等下就告诉我了。】
萩原研二仗着别人看不到自己，大咧咧偷听了一圈，正好这时回到静间未夜身边，只是表情有点复杂。
“iya酱，你不好奇他们在讨论什么吗？”
静间未夜闻言摊开张纸，写道：[不感兴趣，但如果你想聊天，我愿意听。]
“诶，脾气这么好会被奇怪的鬼欺负的哦。”
萩原研二撑着脸颊调侃一句，也不卖关子了。
谣言的版本千奇百怪，但主线都是岸本霸凌静间未夜，被忍无可忍的静间未夜教训，结果忽然发疯，说静间未夜要咒杀自己，连夜逃到了其他县的神社中避风头。
萩原研二对静间未夜的信任度很高，就算这样了，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怀疑是静间未夜动了什么手脚，再三复盘，还是将原因归结到了岸本心中有鬼上。
不然怎么会被一句“放心，不会死的”吓成这样呢？
他甚至有点心疼静间未夜，明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给自己讨个公道，却又出现了新的负面传闻。
[不用担心我。]静间未夜像是猜到了他在担心什么，反过来安慰他，[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有诅咒别人的能力，普通人不应该离我太近。]
年长的警官一忍再忍，终是没忍住，揉了揉静间未夜的发顶——发丝意外的很软，不像小阵平那样，看着卷卷的，其实硬得要命。
这孩子的性格果然是外硬内软啊，要是他在这个年纪拥有超出认知的力量，恐怕早就跟小阵平一起参加假面超人战队去了，怎么可能为了别人克制自己。
小阵平他……
恍惚一瞬，萩原研二再次扯出个灿烂的笑容。
“iya酱确实不需要别人再靠近你了，光是跟我聊天就已经占据全部的精力了，对吧？”
纸面上忽然出现个不自然的黑点，少年赶紧书写起来，掩盖不和谐的痕迹。
“抱歉，其实比起聊天，我更在意考试名次。”
萩原研二：……
这熟悉的心梗感，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人跟他说过“联谊会有什么意思，我只想在宿舍拆机械模型”来着。
这是他在摸静间未夜的头时想小阵平的报应吗？！怎么好好一个孩子偏偏在这方面跟小阵平对标……
事实证明，虽然静间未夜的风评没有明显好转，但萩原研二的策略确实也起到了效果。
日本学生在12月底到1月中旬这段时间会有一段比较长的假期，被称为冬假，因为时间比较微妙——假期开始就是年轻人最喜欢的平安夜与圣诞节——国中生们就在假期前最后一天偷偷庆祝了起来。
装扮教室，节日不方便见面的朋友们交换小礼品，还有女孩子带自己做的手工点心来学校分发，主打一个节日氛围浓厚。
这种活动，人设自闭的静间未夜自然是不会参与的，熬到放学时间就起身离开。
然而，一打开换鞋柜，他的动作就僵住了。
鞋柜正中间有个粉红色的点心盒。
“哟。”萩原研二好奇的凑到跟前，下巴搭到静间未夜肩上，然后挑了挑眉，一副我懂的表情。
“是内田小姐的柠檬派？”
静间未夜点头，今天带柠檬派来学校庆祝节日的女孩叫内田奈美，之前也偷偷往他这边看了好几次，他还以为内田奈美是觉得他在场碍眼，结果是想请他吃柠檬派还不敢靠近他？
系统贱嗖嗖调侃，【被当成流浪狗投喂了捏亲亲。】
静间未夜心声苦大仇深：【……她竟然……把吃的放在鞋柜里……】
系统：……
【不是，亲亲，重点是小姑娘人美心善，都这样了还不忘带你玩吧？】
【重点明明就是鞋柜！鞋柜是用来放鞋的！怎么可以用来放点心！？！啊啊啊啊啊啊服了，她到底怎么想的，有病吧！】
系统：……这个白眼狼矫情逼，拳头硬了！
萩原研二见静间未夜愣住，也跟系统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静间未夜是因内田奈美的行为感到意外，便带着点私心的撺弄道：“既然如此，不如回去感谢一下内田小姐，说不定她已经被你的脸蛋迷住咯。”
静间未夜绷着脸将柠檬派放进背包，扭头就往外走。
萩原研二弯下身子，凑近打量静间未夜的表情，他本以为静间未夜是在害羞，但看起来又不像。
实在想不明白，他干脆直接问了：“真的不打算repo一下吗？对方认真准备了很久的点心，肯定是希望得到repo的吧？”
静间未夜沉默一瞬才回答：“……她们的气氛很好，我就不去破坏了。”
【叮～系统提示，诈骗萩原研二同情&愧疚属于缺德行为，罪恶值已入账。】
听到罪恶值入账的提示音，静间未夜的心情才有所好转，装出一副不安的样子加快脚步，将笑容僵硬的萩原研二落在身后。
【啧，不行等会儿把柠檬派喂给流浪猫吧。】
系统死鱼眼，很想说真没那个必要，又怕静间未夜矫情起来连自己都杀，只能硬着头皮提醒。
【您持有[百分百灵力体]称号，流浪猫承受不了您的灵压，离您五百米就炸毛了。】
静间未夜：……
【那流浪狗……】
【会夹尾巴。】
【乌鸦……】
【飞过您头上有屎都得夹着。】
【……就没有什么小动物能主动靠过来吗？】
系统刚想说蟑螂都会绕着走，忽然看到什么，紧急改口。
【当然有。】
下一秒，一条手臂搭到了静间未夜肩上。
静间未夜顺势看过去，萩原研二正用手指勾着两人之间的红绳，轻轻晃动把玩，见他转头，还飞快的k了下。
“不去就不去，反正身边已经有我了，对吧？”
【……好吧。】
静间未夜飞快错开目光，目不斜视的前行。
【狗好，所以原谅内田奈美了。】
系统：……
那还真是谢谢你宽宏大量哈！
萩原研二故意压在静间未夜肩头，静间未夜没有反应他也不恼，很有分寸的转移话题。
“说起来，从这条路去帝丹国小是不是有点绕远了？”
平时静间未夜都是从另一条路去找工藤新一、毛利兰二人汇合的。
“今天不去找他们。”
静间未夜掏出手机，向萩原研二展示自己的邮件——警察医院心理诊所发来的。
“今天，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