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sp;&esp;“扯闲淡呗!要不打扑克?”张毅咧开嘴。“剧组就这么点人,现在还全是男人了,能怎么玩?玩不出什么鸟来,说起来,玩鸟……”
&esp;&esp;“——张毅老师!”
&esp;&esp;场务喊他。
&esp;&esp;张毅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方沂,愿意听他吹牛的,实在是只有这位了。
&esp;&esp;一会儿,他挂了个听诊器,换上道具服,到镜头前,趁着还没开拍,对方沂做出洗牌的手势。张毅本人长得瘦弱,又贼眉鼠眼的,做些动作来,相当滑稽。
&esp;&esp;整个剧组都被逗笑了。
&esp;&esp;方沂找了个经典钓鱼椅,坐下了,研究康红蕾导戏。
&esp;&esp;其实,导演这事儿,没有想的艰难,真是很艰难导出来的戏,也未必好。
&esp;&esp;柳蜜和宋佚都演的《新红楼》,前后拍了近五年,算上选角,得往八年去了。要知道,老《红楼》才三年多啊。
&esp;&esp;实际怎么样,搞不好还没雷神版本的红楼好评率高。
&esp;&esp;奥秘在于,这些道具的,服装的,摄影的,灯光的……上上下下,如臂指使,得听话。
&esp;&esp;最极端情况,有个稳得住的摄像,能自我发挥的演员,导演那坐了个猪上去,只要知道喊“咔”,也能拍得像模像样。
&esp;&esp;“方老师,您就这么晒太阳?”
&esp;&esp;有人给他放了一顶伞,正好遮住脸蛋。
&esp;&esp;方沂看到,如张毅,段亿宏的,都没这玩意儿,便道:“我这是搞特殊化吗?”
&esp;&esp;那人却说,“康导给的,就是他自己用的;说,让您不要晒黑了,小白脸到底。要是黑了,反而麻烦了。”
&esp;&esp;仔细看,有皮炎的康红蕾,确实顶着毒辣太阳,时不时手往头皮探。
&esp;&esp;中午散场,全剧组吃盒饭,包括康红蕾也不例外。
&esp;&esp;张毅又摸过来,他连戏服都没来得及换,“方沂,过几天晚上,下了戏,咱去买副扑克牌吧。郭岩,就是那烟火组的组长,他要开车出去采购,咱也搭一个。”
&esp;&esp;“就扑克牌?”
&esp;&esp;张毅刨了口饭,“当然得买其他的啊,你都出了城,你不买点东西带过来,像样?”
&esp;&esp;饭粒粘在张毅的脸上,他毫不在意的,用发黑的手抠下来,舔进去了。
&esp;&esp;仿佛慢镜头。
&esp;&esp;恰好,方沂打的盒饭,浇头里边儿有豆豉。
&esp;&esp;国军精英方沂,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使出了生平的全部演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
&esp;&esp;隔了会儿,张毅终于发现他已经不动筷了,“方沂,你这是吃不动了?”
&esp;&esp;“胃口不好。喜欢吃软饭。”
&esp;&esp;“那你给我?”
&esp;&esp;方沂递过去,张毅三两下解决他剩下的,丢盒筷的时候,碰见了段亿宏,俩在那说了一阵话,张毅回来。
&esp;&esp;“方沂,段亿宏也去。”
&esp;&esp;“买扑克?怎么,国共第一次合作,为的是斗地主?”
&esp;&esp;“不是,他说要买个吊坠,保命的,你知道,他这人信佛……说实话,你们央戏出来的,说起来也是知识分子,信这信那的,真不是少数啊……”
&esp;&esp;张毅抿了抿嘴,把唾沫沾干裂的嘴唇上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胡说,吕丽平,孙海应,那不是一家信基督吗,之前去你们央戏演讲,不是还给新生发《圣经》?学校不是吓尿了吗?”
&esp;&esp;方沂扶住椅子颤抖着站起来,“你说真的?”
&esp;&esp;张毅得意的笑,“我张毅的料,没有假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就是康导的片子,他说过,这夫妻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是每天要做礼拜的,拉着人,要传教的。”
&esp;&esp;又作叹气状,“其实啊,我们做演员的,迷信的太多,信点正常的,不要去信什么大师,和尚的,也好,总有个心理寄托。”
&esp;&esp;他问方沂,“你也是央戏的,可能继承了你们央戏的优良传统,你信什么?”
&esp;&esp;“信我自己。”
&esp;&esp;“当真?”
&esp;&esp;“当真!”
&esp;&esp;张毅哑然失笑,“牛逼。”
&esp;&esp;——康红蕾给方沂讲戏。
&esp;&esp;“张立宪这角色,确实在整部剧中,戏份不重;原先是让华夏影视的一个演员来的演的,我对他没意见,但他确实是长得不行……现在你来演,分量不多,但只要你好看,未必不出彩,你知道吗。”
&esp;&esp;方沂表示明白。
&esp;&esp;康红蕾扬下巴,让人来打伞。
&esp;&esp;但那人,下意识的给最高领导康红蕾遮住,而方沂露出了小半脖子,白的发光,康不耐烦了,一把扯过来伞,帮方沂打。
&esp;&esp;全剧组在办的事儿,似乎停了一秒。
&esp;&esp;方沂说了句,“导演,我自己来吧。”
&esp;&esp;康红蕾拍剧本,“你好生看这个,不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