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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他在生与死的挣扎中陷入一种无法摆脱的窒息感中,冰冷的大雨落到脸上,在迅速降落的过程中,让他仿佛再一次置身大海中。

大海波浪不平,阴晴不定,恰如这无常的命运让人无法琢磨,前生的所有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放送,哪吒那张熟悉又恐怖的脸却夹杂在或幸福或痛苦的人生记忆中,如同夏日稀稀拉拉的云,成为他这一生无法挥去的阴霾。

可是阴霾过去又是眷恋,那张俊美的脸变成了海浪上自由自在的芸娘,阴冷的笑变成了亲切的微笑。

她在船上朝他伸出手来,溺水的李靖拼命想握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却抓了一手冰冷的雨。

幻想散去,哪吒恶魔一样的脸再一次现到眼前,他狞笑着说:“李靖,我这就送你去死。”

“砰”的一声,沉重的身体和雨一起从高空砸到了地上,然后和雨一样在地上轻轻回弹,又砸回了地面。

李靖的身体像是一块被砸烂的石头,被砸得稀烂,支撑肉/体的白骨摔得粉碎,高大的身躯变成一团无用的软肉,鲜红的血从烂肉里流淌出来,变成了一条有别于雨水的小溪,缓缓地、缓缓地流向陈塘关所指向的南边。

明亮的双眼逐渐浑浊,他躺在地上,望着天下落下的雨,忽然明白,错过了芸娘的手,他已沉入海底。

意识逐渐变远,沉闷的天慢慢变得模糊,李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把眼前的孽障变成芸娘,可努力地一闭一睁,世界还是那样。

逐渐浑浊的眼边滚下温热的泪,他直直地瞪着眼睛,喉咙里跑着气,发出“荷荷”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他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瞪着眼,望着降下的沉寂的漆黑,

死不瞑目。

阐教

李靖和哪吒下坠只在一瞬间,当燃灯反应过来,落下玲珑宝塔时,李靖已死。

玲珑宝塔“咚”地一声,将李靖的尸首和哪吒镇在塔下,整个大地都在震颤,哪吒手中拿着贯穿李靖直至插入地底的长剑,勉强站住,环顾四周,见世界因为这座降下的宝塔变得漆黑一片,抽出刀来,站到一边。

燃灯载着大鹏鸟,缓缓降落,他落到玲珑宝塔外,掐指一算,脸色几变,冷道:“你这孽障,真将李靖杀了。”

他这话是肯定的陈述句,哪吒听了,笑了一声,却非要回一句:“是,我杀了他,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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