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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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他手里有批很纯的植物,千奇百怪花枝招展,能吃的、发亮的、会飞的、搞笑的…多得是!不如每年办个植物展?广邀各星系送来独有植物、花卉,搞个星际投票选美,说不定能找到比冰霜树还威的呢!

班尼迪克龙心大悦,巴不得把童秧弄进幕僚团,这脑子实在厉害!推动这些计画,不但光明正大增加绿植面积,还能藉此赚观光客的钱,附带增加许多就业机会,帮助因改革而失业的百姓。

随着夏季脚步来临,童秧、拉尔的肚子跟着鼓起来,胎儿们的性别都确定了,童秧怀着一雄一雌,拉尔怀着小亚兽人,准爸爸们乐坏了!无痛当爸与姆父的濒危兽人们,先后开始花式炫崽了。

帝国星网晒崽的人气鼎沸,压倒了那些反对声浪,套句帝星人说的糙话:你想绝子绝孙,别带上我们!存心赚黑心钱,还想污染帝星?不配合改革就滚粗,领着孝子贤孙感谢你哦~

三公主与駙马的代殖计画大为成功,所有参予实验的伴侣们,几乎都有了一~三个不等的幼崽,某些子嗣艰难的异星系,纷纷送来礼物与拜帖,希望能取经交流一番,了解什么是代殖方案。

三公主与駙马小俩口,被提名了特殊贡献奖,班尼迪克採纳大眾的建议,亲自为三公主与駙马授予爵位,而且不是封一起,是各有各的!安洁卡德罗成为德罗子爵,駙马则是章子爵,光宗耀祖了一把!

小俩口含泪收下勋章与赠送的领地星,彼此激动的紧紧相拥,虽然爵位不能世袭,但是他们成功于帝星史留名了!他们拿实力证明,读书不一定输给能打的!用脑子也会赢过拳头。

身为帝星唯一活着的公爵,还是靠杀变异兇兽,凭武力值得来的约翰,他最近非常不爽。

约翰看着手里的礼盒,委屈巴巴道:「宝贝,真不能扔吗?」

童秧正在喝豆奶,给胎儿们补充营养:「你干麻呢…这是人家小诺的一番心意」先前他依约送了阿诺德一件新背心,阿诺德坚持登门道谢,散发着萌萌光波的小孩,还这么有礼貌,激起童秧的爱怜之心。

他邀请阿诺共进午茶,品尝他烤的美味小饼乾,阿诺德看着童秧肚子,双眸发亮分享喜讯,说自己快有弟弟或姆弟了,内心充满期待。

童秧与阿诺德聊了一下午,丝毫不觉厌烦,阿诺德的童言童语,逗得他开心不己,最后还互加通讯,约定有空再一起开茶会。

琳赛因为阿诺德留太久,觉得他打扰了童秧,来接阿诺德的时候,还说教了他一番,提醒他应该让孕姆多休息,不可任性妄为,阿诺德挨训也没哭,诚心点头认错,还向童秧道歉,让童秧特别不好意思。

童秧仔细想了想,让快递给阿诺德送去一份礼物,是他特意挑选的一盆植物:应声草。

这种植物非常可爱,如果有开花的话,花朵会覆诵浇水者的话,童秧写了一张小卡片,仔细指导阿诺德如何互动。

阿诺德收到应声草后,录了一段让童秧差点萌出鼻血的视屏,秒速按保留,他还能再看八百次。

画面中阿诺德拿着小花洒,浇了一点水后,对着小花唱了一句童谣,那朵小花跟着唱,接着阿诺德又加了一点水,再唱下一句,直至整首童谣唱完,然后转向面对镜头,露出爽朗笑容。

阿诺德非常喜欢那份礼物,几天后送了回礼过来,是他自製的童书,虽然线条简单,构图也不精美,但是有他满满的心意,因为是他拿着蜡笔,一笔一划亲手绘图的!童书的内容,就是他唱的那首童谣。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成了另类的笔友,阿诺德不敢跟姆父分享的心事,童秧比谁都清楚,童秧还特地整理出一个区域,为了收藏阿诺德送的礼物。

班奈特与克雷尔虽然可爱,但是两崽随了爹,生活方式糙得很,没点细腻心思,父子仨交流全靠吼,哪能找童秧聊天,还萌萌滴牙牙学语?瞅着两头将近四百斤的变异黑虎,他只觉在饲养猛兽。

琳赛瞧阿诺德经常叨扰童秧,自然少不了送礼答谢,童秧收了礼当然得回赠,两家子日常互通快递,不过彼此都有默契,没送什么高单价物件,给阿诺德的永生花,给宝宝们的婴儿衣,这类型的小东西。

约翰愈想愈气:「小诺…喊这么亲干麻?小毛鹰动不动送东西来,我觉得他动机不纯!我们得多加提防」心机深重的小雄兽,不止想拐走他的小宝贝,还打他媳妇儿的主意,太坏了!肯定随了他皇爷爷。

「亲爱的,你是不是想太多啦?小诺不过三岁,他会有什么动机?」就算有意讨好,也得等奎因长大了,再去讨奎因欢心啊!将来奎因会不会喜欢阿诺德,他又做不了主!约翰这是心存偏见。

约翰信誓旦旦:「宝贝,你太单纯了!小毛鹰肯定有鬼!你瞧,他送的这是啥?」

「小被被?」阿诺德写了卡片说明,前几天姆父带他逛传统市集,他摸了摸这件手工被,材质是奎因喜欢的那种,所以他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感谢童秧先前送他的帅气披肩。

约翰容不下这件小被被,视它为蛊惑奎因的毒物,恨不得焚毁消灭:「对!我们奎因每天都要抱着的小被被!他最喜欢的小被被」

「所以?」小被子瞧着不贵,拼布样式质朴,童秧收的心安理得,有得换洗多方便。

约翰拎着那件手工被,就想扔进垃圾筒:「他肯定是在肖想,肖想我们奎因每天抱着他睡!」

「你是不是有病?」童秧忍不住了,巴了约翰的胳膊一下,天气那么炎热,他又怀着宝宝,非常容易上火。

约翰委屈巴巴抚着手臂:「宝贝?你、你打我!你这阵子老打我…」不疼的!是他装模作样,宝贝怀着崽子们,平日里极其注意,就怕动了胎气。

「是你逼我的!」每次阿诺德送东西,约翰总是吹毛求疵,挑剔这嫌弃那的,就没有一样他看得顺眼!连带琳赛送的礼物,他也选择束之高阁,根本不让孩子接触。

约翰细声嘀咕:「小毛鹰使坏,你不打他还打我?你是不是变心啦?这阵子老是嫌弃我…」夜间福利被缩水,媳妇儿成日与小毛鹰聊通讯、送礼,令他心理非常不平衡。

童秧闻言,怔了一下:「什么?我变心?」

约翰接连抱怨,颇有将心中不满,全然倾到之意:「何止啊…我觉得你都不爱我们了…大崽、二崽你都没那么亲热,偏爱那只小坏鹰,他就是蓄意破坏我们一家子的感情!」

童秧呼吸逐渐急促,觉得自己快要hold不住了:「他破坏我们一家子的感情?我不爱你们?」

童秧怒目直视,这种委屈他吞不下去:「你再给我说一次!」

钢铁直男如约翰,真的以为童秧没听清楚,所以又讲了一遍:「我觉得你不爱我们了,大崽、二崽你都没那么亲热,偏爱那只小坏鹰」

童秧恼的上气不接下气,挺着四个月的孕肚,他容易吗?事无大小全由他拿主意,约翰只会使唤智能帮佣,还不是他得巡视复查,免得事有遗漏?智能帮佣仅有基础行为的能力,哪能包办全部家务琐事。

两人相识相恋至今,此刻让童秧最为火大:「我变心了?我不爱你们?这种话你说得出口!」

虽然是一时衝动,但童秧从来没后悔,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恋爱脑:「当初喊着结契的是谁?多生几个孩子是不是我提的?我对你的要求,有哪件是过份的?」

约翰挺起胸膛,自豪道:「宝贝,你交待我,我一定会做啊!你想要什么也能告诉我,都让我来!肯定办妥的!」

「什么都得我开口要吗?我是乞丐吗?你就不能主动点儿?多少事情我讲过好几次了,你纯当耳边风的?」童秧晓得带三个孩子不容易,他尽量做好其它事情,让约翰无后顾之忧,平日也会亲近孩子们。

「可是…可是你不讲,我哪会知道…」约翰暗自心虚,做大事不拘小节的他,打从不干大事后,更加不拘小节了,成日优游自在。

童秧晓得自己沉迷研究,总是想法子补偿家人,抽空陪孩子:「为什么你不用讲,我就晓得替你买衣服、日用品,做你喜欢的饭菜、零食,关心你的情绪,追踪你的身体健康?别提我给孩子们买的更多」

童秧不带崽,不代表他不关心孩子,没有天天泡奶、餵孩子,不等于他是甩手掌柜,万事不理不应,他尝试给孩子啟蒙教育,培养生活常规,都被没耐性的约翰推翻了。

童秧双手环胸,冷冷詰问:「我们结契是哪天?」

「是…」约翰傻住了。

童秧又问:「我们登记结婚是哪天?」

好像是…是…三月底?「这个…」约翰真心不注重这些细节,有时候连自己几岁都会记错。

童秧缓缓地眨了眨眼:「我的生日是哪天?」非常凑巧,他与蒂安的生日,正是同个日期。

「这…」糟糕!约翰忘记这回事了!不对…他有替媳妇儿庆祝生日吗?好像从来没有。

「我告诉你,我们结契是七月三十,三崽们的生日是九月十日,登记结婚是四月十八,我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二,你的生日是四月初六!」不夸张,打从他跟约翰有了崽,没体验过什么叫〝节日〞与〝惊喜〞。

先前两人住在安息星,童秧还能时不时收到礼物,虽然是些唾手可得的物件,但重在心意。

约翰嘻皮笑脸,想就此打混过去:「宝贝真厉害,竟然全部记得,这家里全靠你了!呵呵~」

童秧抱持回馈社会,种善因得善果的想法,努力让世界更好:「我只是一个人我也会累,为什么都得靠我?自从我来了这个世界,做的还不够吗?我图名利了吗?是为了你与孩子!希望一家子能开开心心的」

童秧前世当了二十几年的男人,仍然存着旧观念,觉得自己得挣钱养家,让孩子衣食无忧,疼爱呵护自己的伴侣,若非怜惜约翰无依无亲,童秧哪肯怀孕生崽?製管药灌下去!终生顶客族。

约翰諂媚笑道:「开心!我当然开心!你以后都别理阿诺德,我就更开心了!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关我们啥事啊?他家里一堆人关心他呢!少你一个不少」

童秧实在忍不住,这个现象愈来愈夸张,超过他的忍耐尺度了:「你还敢跟我提孩子!」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呀!小诺与两崽的差异,何止一星半点。

约翰歪着脑袋,不解:「孩子怎么了,不是都好好的?」

童秧义正辞严:「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就我这阵子的观察,你眼里只有奎因是儿子,是你心爱的小宝贝,其它的你当牲口放养」

约翰挠了挠后脑勺:「宝贝,别讲得那么难听,那是我们一起生的,什么牲口?那是雄兽人…」虽然雄兽也算是动物的一种,但是他们会变身呀!

「你教过他们说话吗?念过童书吗?学餐桌规矩了吗?抱过他们睡觉吗?除了雄兽变身衣,你给他们穿过什么?」上述提及的事情,童秧全都做过了,但是偷懒的约翰,只要他一不掺手,立刻便宜行事。

「穿变身衣方便嘛~」冬暖夏凉还节省开支,省得他使唤智能帮佣拿出拿进的,智能净衣机懂得洗脱烘,不管扔进去的衣服多脏,拿出来直接能穿,就是费时间!不会马上就好。

童秧凉凉说道:「方便?那为什么奎因有一大柜衣服,塞得塞不下了,你别以为扔掉的那些,我不会知道呀?有些还是全新的呢!」小孩子长得快,衣服得汰旧换新,可是大崽、二崽,每天都穿一样的。

童秧翻过他俩的衣柜,发现约翰按商家建议,买了一系列的变身衣,莫约有四十套,随生长速度更换,两崽每天深蓝连身装,像穿工厂制服似的,还有几次更夸张!让牠们成天保持兽形,因为衣服没洗。

「奎因不会变身嘛~我怕他冷」这全是他老父亲的一番爱意呀!小雌性就是得打扮,每天漂漂亮亮的,带出门谁不羡慕?奎因长得像媳妇儿,顏值特别高!百姓们都夸他是小甜心呢!

「你成天抱着他,睡着了也不撒手,奎因冷?他有机会冷吗?!」哼!说起这件事他就火大,懂得给别人的媳妇儿买漂亮衣服,给自己的买过衣服吗?连双袜子也没有。

约翰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宝贝你不懂,原来就是这样,雌性要娇养,雄兽人糙得很,碗大的伤口半天就会好」

「我不懂?碗大的伤口半天就好?那是因为治疗仪!孩子我辛苦生的,不许我心疼他们?直到昨晚为止,班奈特与克雷尔还是虎形进食,就大铁盆趴地上吃!你敢说没把他们当牲口养」

「宝贝,雄兽人真的都这样养,我没骗你…」约翰不晓得为啥,宝贝这么生气,他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呀!

每次童秧做了两崽的儿童餐,约翰转头就倒进盆里:「你以为我没问?瑞登、菲利、章柏灿、杜墨、班尼迪克、安德鲁…我都聊过了!前天贝琳达才传相片给我,他家两只小鹰学吃辅食了,自己拿汤匙吃的」

童秧想着自己是外来者,是不是存有文化差异?所以藉机找其它人聊了几句,探过口风。

「阿诺德亲口告诉我,亚歷虽然忙于军务,但是只要回皇宫,一定找他聊天,关切他的学习状况,阿诺德都拿笔习字了」亚歷管着一支军团呢!约翰就管三个崽,还只偏心一个能多忙?藉口。

约翰撇了撇嘴角:「宝贝,能不能别提那只小毛鹰,我听着心烦」阿诺德能跟大崽、二崽相比吗?人家可是储君预备役,当然得从小打稳基础。

童秧疾声质问:「心烦?你烦的是我!是班奈特与克雷尔!你心里、眼里只有奎因,成天担心奎因被拐跑,他才几岁?他谈对象了?要定婚了?他连走路都不太会!你真打定主意,一辈子不让他嫁,是吧?」

童秧红着眼眶,说出最埋怨的事:「班奈特与克雷尔多大?你们仨交流能靠吼,我呢?我什么时候能听他们喊我姆父?听他们的童言童语,听他们问今天吃什么?亲口告诉我,他们想吃什么、想要什么」

两崽被严父教导的很顺从,让吃就吃喊睡去睡,平日里兄弟俩一起玩,几乎不让人操心。

这不是童秧想要的,不是他想像的亲子互动,每每他想与大崽、二崽相处,不到三分鐘两兄弟就会变身,然后互相玩闹起来,完全听不进姆父说什么,沉浸在欢乐的游戏时光。

要是童秧生气遏止,两崽就会被老爹斥责,被处罚面壁或跑圈,他与孩子的互动时间就结束了。

兄弟俩一旦开始打闹,约翰就嫌他们吵,让他们去庭院玩,童秧瞧他们迫不及待的往外跑,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似乎他这个姆父,对他们完全不重要,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亲近他们。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两崽初生那半年,每天都想缠着姆父撒娇,想给姆父搂抱擼毛,自从约翰说他们兽形太大,擼着费劲儿太累人,训孩子不许烦姆父之后,童秧便走不近他们的身边了。

约翰不想再跟童秧争执:「行行行,我、我明天找个教语班,接送他们上下课,行了吧?」

童秧哀怨叹息:「我发了老半天脾气,你还是不懂我在恼什么,是不是?」

约翰记得最后这段:「气我没教他们讲话嘛~我知道了,我让他们尽量人形活动」烦死了!两崽可能造了!啥都会被两崽玩坏,他不晓得又要教多久,收拾多少烂摊子。

童秧觉得自己在浪费唇舌,约翰把他刚说的那段,当成耳边风了:「约翰吉安卡洛我告诉你,这种日子我没法再过了,你吉安卡洛家的孩子,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我劝不动你了,也管不了你们四个!」

童秧瞪着约翰,气的口不择言:「你就继续把奎因当宝,宠得他啥都不会,宠成一个废人,反正你能再活四百年,你一辈子守着奎因,直到他过世都没问题,你就养他一辈子吧!」

「养他一辈子,也不是不行啊…」约翰小声嘟囔,奎因这么可爱,谁会嫌弃。

童秧听约翰这么说,眼泪夺眶而出,刚刚他是发洩情绪,气头上讲气话,现在他觉得很悲哀,两人曾经那么亲近,眼角眉梢不言而喻,现在像隔着千山万水:「我肚里还怀着一个雌性,你也养一辈子吗?」

「宝贝…」约翰瞧童秧眼泪直流,吓坏了!他还没看过童秧掉眼泪,被流放安息星没有,喝淬体剂的时候没有,自然產那么疼也没有,那几次红了眼眶,都是怪他轻贱自己的性命。

「爸爸~奶奶~」奎因本来在睡午觉,现在醒了。

「宝贝,我…」约翰听见奎因的叫唤,双脚忍不住就想走动,这一年多来,都养成习惯了。

奎因躺在柔软的睡床上,玩着自己的小被被:「爸爸~」

童秧泪流满面,双手依旧捂着肚子,沉默不发一语,想看约翰会怎么选择。

约翰慌了手脚,不晓得该怎么办:「宝贝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

「爸爸!奶奶~」奎因翻了个身,蹭一蹭小被被,吸了吸手指,他觉得肚子空空的。

「奎因,爸爸来了~宝贝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好啊!」然后直接转身,快步跑进房间。

童秧看着远离的背影,用手背抹掉了眼泪,悄声走出室外,扯下脖子戴的项鍊,唤出机甲踏入驾驶舱座,缓缓升空后,就这么走了。

班奈特与克雷尔在院子里玩,看姆父驾着机甲走了,傻愣愣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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