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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后宫岁月静好,随时准备迎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前朝的索党和明党也已经现出雏形。

随着先帝留给皇上的四位顾命大臣相继离世,索额图以内阁大学士兼叔国仗的身份异军突起,将鳌拜残党尽数收归麾下,在一众内阁大学士中脱颖而出,坐上了内阁的第一把交椅。

奈何在平三藩这个问题上,索额图是主和派,自以为志虑忠纯,实则是站在了皇上的对立面,让时任兵部尚书的纳兰明珠有了可乘之机,顺着三藩之乱成功揣摩圣心,一路青云直上,挤进内阁。

索额图资历深,却顶着叔国仗的光环,屡屡拂逆圣意。明珠资历不如索额图,却因坚决主战,简在帝心。

于是朝廷内部催生出两个集团,一个是以索额图为首的索党,党徒多是上三旗贵族,另一个是以明珠为首的明党,党徒多是科举出仕的旗人,甚至是汉人。

此时的明党虽然没有索党强大,尚不够格与索党掰手腕,却因图海带兵南下,南边战事向好,和皇上的有意扶植,不断壮大。

明珠的儿子也是争气,并未走恩荫,而是通过科举取仕考中了进士,在殿试时被皇上一看中,留在身边做了御前侍卫。

虽然最开始只是三等侍卫,可索额图本人也是从御前侍卫做起的,自然知道御前侍卫的前途不可限量。

想想明珠的儿子,再想自己的儿子,索额图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又想起长房的常泰好像也在御前当差,派人过去一打听,更是牙疼。

常泰比纳兰资历深,如今还只是三等侍卫在乾清宫看大门,而纳兰已经凭借自己的才能成功跻身一等侍卫,随护在皇上身边。

于是索额图跑去长房指点江山,却被一向老实厚道的大哥怼到哑口无言:“常泰之于纳兰,便如索相对明相,三弟还是先摆平明珠再来教训常泰吧。”

如今的长房早已不是刚刚分家出去的那个破落户了。

卖羊绒成衣的铺子赚了钱,长房自立门户,过得风生水起,自不必如从前那般缩着看三房的脸色。噶布喇尚在,他的儿子为什么要听索额图的训斥。

长房再不如人,至少养出了一个皇后,三房有什么,索额图哪儿来的脸在长房吆五喝六。

索额图在长房吃了瘪,回到家中便发起了牢骚,怨天怨地怨自己的孩子没能为他争口气,结果气没撒成反被福晋拿着鸡毛掸子追得满屋乱窜。

见索额图躲到床底下,三福晋这才收起鸡毛掸子,冷笑着说:“皇后都薨了,长房还猖狂个什么劲儿,不过有几个臭钱烧得慌!”

见三福晋收起鸡毛掸子,索额图才敢从床底下爬出来:“没了皇后,不是还有如月,那丫头简在帝心。”

索额图不提,三福晋都快把郝如月给忘了,闻言笑道:“这个好办。”

索额图看过去:“福晋可有妙计?”

三福晋看着他笑:“明珠的儿子也在宫里当差,爷忘了当年他与如月差点成了。”

第43章 出头

前些年明珠不曾显山露水,是三福晋先相中了纳兰容若的品貌才情,想与纳兰家结亲,谁知半路被长房截胡。

纳兰与如月的亲事眼看就要说定,忽然传出男方病重的消息,因病得太重,纳兰甚至错过了当年的殿试。

于是如月命硬克夫实锤了。纳兰家还算厚道,让女方先说不行,给足了长房面子。

上一回去赴宴,三福晋听说纳兰至今都未婚娶。

如今纳兰与如月都在宫里当差,一个在乾清宫伺候皇上,一个在慈仁宫照顾太子。皇上疼爱太子,两人说不定有机会见面。

当年三福晋看得清楚,纳兰喜欢如月,如月好像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这男未婚女未嫁,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万一闹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让皇上知道了,纳兰家和长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索额图抚掌:“一石二鸟,妙啊!”

三福晋有被恭维到,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可惜宫规森严,女官和侍卫想见一面也难。”

索额图自己就是御前侍卫出身,知道宫规再森严也有漏洞。况且皇上身边有他的人,别的不敢说,安排两人见个面不成问题。

前朝以明珠为首的满人文官,甚至汉人文官开始崭露头角,后宫满汉之间也逐渐泾渭分明。

贵妃晋封皇贵妃摄六宫事,惠贵人晋封惠嫔,荣贵人晋封荣嫔,两人一起协助皇贵妃。

后宫高层由满族妃嫔把持。

奈何这三位高层空有权力,没有宠爱,要说宫里最受宠的还是那两个被太后看中,出身汉军旗的董贵人和张贵人。

南边战事吃紧,前朝事多,皇上很少到后宫来,偶尔踏足不是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便是去慈仁宫后殿看太子,一个月下来被召幸最多的便是新晋的两位贵人了。

董贵人和张贵人都是南方人,自有水乡女子的婉约柔顺,董贵人是真柔顺,张贵人纯属演技好,只肯在皇上面前做小伏低。

“董姐姐,都说你我二人最得宠,宫里多少双红眼睛盯着咱们的错处,每回去承乾宫给皇贵妃请安都跟上战场似的。”

才从承乾宫请安出来,还没走回永和宫,张贵人就忍不住拉着董贵人抱怨:“我与姐姐同住永和宫,皇上每月召幸的次数,别人不知道,姐姐还能不知道吗。”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就这些,也算得宠?”

董贵人忙拉住张贵人,环顾左右:“隔墙有耳,妹妹小声些吧,回头让人听见又是一桩公案。”

今日请安的时候,张贵人又被围攻了,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心里苦。

并没住嘴,只是压低了声音:“侍寝的时候皇上可会与姐姐说话?”

提起这个,董贵人也是心中苦涩。皇上生得龙章凤姿,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可躺在龙床上,除了做那事,别说交谈,皇上多一眼都不曾看她。

每回完事,便有人将她用被子裹了抬出去。那时候会有太监问皇上留不留,皇上有时候说留有时候说不留,留与不留全看心情。

留或者不留,便是侍寝当夜,她听皇上说话的全部内容了。

张贵人说完看向董贵人,董贵人虽然没有回答,只看脸上表情便有了答案。张贵人叹息一声,董姐姐的遭遇果然跟她一样。

忽然想起成答应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你们瞧张贵人和董贵人可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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