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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

 

【主动效果:闻越有处女,出于南林,国人称善。使用它,你就是剑术大家,以一敌百,技惊四座,成为最光彩照人的玛丽苏。】【被动光环:你将召唤来一只通灵白猿伙伴】骨笛为剑,也只能当短剑。可偏偏孟渡用着骨笛的时候,又是无比地自然,宛若在竹林间翩然起舞。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场比试的节奏把控在孟渡的手中,只要她想结束,就一定可以迅速解决。西山书院的散修能看得出来,云舟上的浩然宗弟子也能看得出来。“不可能,圣者不可能输!”浩然宗的弟子无法接受无比崇敬的圣者竟然会不敌一位人族的叛徒。这些弟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云舟下方的比试。剑道臻至化境之后,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可成为手中之剑,到后来,就连风霜雨雪这样的自然之威也会成为剑意的一部分。若说陆玄明的剑已经够快了,可那是他没有遇到今日的这一剑。明明只是一只骨笛,可是当骨笛在孟渡手中的时候,就使出了惊艳得恍若灿烂月辉的一剑。浩然宗儒道圣者,人族双璧之一,不论多么威名赫赫,都无法抵挡住这一剑。不论是云舟之上,还是书院之内,不管立场是什么,在见到这惊天一剑的时候,都不由得屏住呼吸,为这一剑的灿烂光华而默然不语。孟渡的骨笛点在了陆玄明的喉咙处。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孟渡微微一笑,神情平和,她手中持着骨笛,风入衣袂,袍角随风而动,一身气质风流飘逸。在葱葱郁郁的竹林中,宛若画中仙。陆玄明的神色惊怒,眸光沉郁,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他彻底输了。“怎么会?!”这些视陆玄明为毕生追求的浩然宗弟子在云舟上显得难以接受,他们恨不得时光倒流,再看一遍,圣者怎么会输呢?“宗主,让我们去助圣者一臂之力!”“不可莽撞。”浩然宗的宗主微微叹息一声,拦住了这些弟子,她看向一旁的丹阳仙尊:“仙尊是与下面的这位道友认识?”“这位就是我曾说过的对三垣宗弟子有救命之恩的尊者,她隐居于凡间,出手杀过逃窜去凡间的成群鼠妖和大妖何罗。”丹阳仙尊神色坚定地说道:“这位仙尊绝不可能与妖族勾结。”浩然宗的弟子恼怒地说道:“丹阳仙尊,你在怀疑陷入绝境的圣者说假话?她身后的书院妖气冲天,她早就暴露了!”谢华元亦是眉目间不赞同。丹阳仙尊的面前忽然多了一只机关鸟,它口中衔着一块留影石。留影石中保存了方才孟渡与陆玄明之间剑拔弩张的“论道”。留影石放了先前剑拔弩张的“论道”,丹阳仙尊心下一松,先前她还想着这位尊者究竟有何过往,看起来深恨妖族,如今想来,是她狭隘了。“有罪者杀,无罪者活。人族与妖族齐聚一堂,由修者开蒙,引以正道,此乃大善。”丹阳仙尊看着谢华元和浩然宗的弟子,郑重地说道:“这并非背叛人族,今日,我绝不会让你们审判这位尊者。”丹阳仙尊在心中悄悄接了一句:浩然宗加起来都打不过这位尊者,这实在是为了浩然宗着想。谢华元也看出这位尊者并无杀意,传音陆玄明:“三垣宗丹阳仙尊认为这并非人族叛徒,更何况那位尊者也杀过妖族。圣者,回云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面对着横在他命门的骨笛,还有浩然宗谢华元的传音,陆玄明的神情复杂。他在这种难辨的情绪中,忽然生出了一点怀疑和困惑。他在凡间界听说过还有一位极度憎恶妖族,甚至会选择折磨妖族的仙尊。修真界传言大妖何罗为此人所杀,而他也亲自查证了逃到凡间界的美女蛇也被此人折磨疯癫。他曾见过那个隐居凡间界的仙尊画像,也曾听过江陵府的歌谣。“安得仙人九节杖,从此送我入云霄。”“往五岳之山寻仙,仙人已成黄鹤去。”这些散修和云舟之上的浩然宗弟子都没想到陆尊者会突然唱起歌谣,一时不解其意,他们不敢说话,只等着陆玄明的动作。孟渡也不解其意,眸光困惑,骨笛依然点在陆玄明的咽喉处,等着他认输,然后自己滚出去。陆玄明的脸上有一块乌青,来时的峨冠博带早就散落在地上,长发披散,脸上也有发丝沾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问道:“你去过江陵府?”小肥啾适时地提醒:“他唱的调子是江陵府的歌谣。”孟渡现在不想什么江陵府,她只想确认一件事:“你输了。”陆玄明像是懂了什么,他闭了闭眼,向后退了几步,声音哑然:“是。”杀了许多大妖的神秘仙尊是她,对妖族幼崽网开一面的神秘仙尊也是眼前这人。“何罗是你杀的,我先前的兴师问罪自然没有了根源。”陆玄明看向妖气冲天的书院,“想来,这里有妖为恶,你也能清理门户。”陆玄明捡起地上的峨冠博带,还有被击飞的佩剑,努力维持着一种体面,缓缓地离开。孟渡看着他的背影,她正在思考一些事情。为何这位陆郎君认输了还是红名,战斗结束了还有血条亮出来?他还是残血。孟渡纯属好奇,绝不是想当着书院夫子和孩子们的面,当个法外狂徒。她微微叹口气,看着刚刚自动触发的【我见犹怜·ssr】,这位曾经还能算是友人的陆玄明竟然出手如此狠辣,让她实在意外。他明明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难道和和金陵府修行的儒修有些关系吗?儒修向来信奉入世,在修行初期,会在凡间界以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理念参与国政,待理念圆融再回修真界。也有让天下太平的儒者以凡人之身直接白日飞升。孟渡想了想,给已经成为敌人的陆玄明身上放了一个地图标记。

浩然宗。端居于静室的一位儒袍青年睁开眼睛,他凝出一面水镜,面无瑕疵的脸上多了几块淤青。他去凡间界时,向来都是用的身外化身,受的伤绝不会带到本体。连这等外伤都能带回来,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运转周身灵力,悄然松了口气,他存在身外化身中的一半修为一起回来了。陆玄明闭关的洞府之外,有弟子站在外面,请示道:“圣者,宗主请您过去一叙。”陆玄明闭了闭眼,说道:“我这就去。”他亲自传信给浩然宗,让宗主带着弟子前去凡间界审判人族叛徒,可是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那场比试。三垣宗的丹阳仙尊还制住了浩然宗的人,那座妖气冲天的书院如今依然好端端地在凡间界内。他的神情阴沉,依然板着面容,他在浩然宗的辈分比谢华元更高。陆玄明是上任浩然宗宗主的师弟,谢华元是上任宗主的关门弟子,按照辈分谢华元要称陆玄明一声师叔。陆玄明来到宗主所居的山峰,见到谢华元,问道:“宗主认同了三垣宗的理念。”谢华元语气温和地反问了一句:“圣者为何说那是三垣宗的理念?”谢华元摇摇头说道:“孔圣曾说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凡界的西山尊者曾经襄助三垣宗解决了鼠妖,圣者应该知道那些鼠妖繁殖力极强,若真被他们躲到凡间界……”“够了。”“圣者,西山的那位尊者对人族并无恶意。”谢华元被任命为浩然宗的宗主,正是因为她遇事足够的冷静,不会让好恶动摇理智。她劝道:“南洲妖界还需要圣者镇守结界,不能再让那些恶妖从妖界逃出了。这才是正理。其余的,不过是小节。”陆玄明看了一眼谢华元,谢华元没有后退,她依然坚持她的想法。陆玄明冷淡地说道:“自然是奉宗主之命,可宗主也别忘了上一任宗主的死因。对妖有宽容忍耐之心,是没有必要的。儒道教化万民,妖不在其列。妖为贪婪之物,绝无教化可能。”谢华元微微叹口气:“今年新入门的弟子都很是敬仰圣者,还请圣者前去指点那些弟子一二吧。”陆玄明点头:“好。”浩然宗,闻道峰。此处山峰的“闻道”二字取之“朝闻道夕死可矣”,是新入门弟子上课修炼的地方。浩然宗弟子除了要精通道家典籍之外,还要修行儒道。比起清静无为的道家思想,浩然宗弟子修行的方法更偏向于行心中大道之义。知行合一,然后成圣,超脱于三界五行之中。陆玄明在浩然宗的地位毋庸置疑,能得到儒道圣者的指点,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都很高兴。陆玄明随机选了一位站在人群中间的小弟子,让他上前来。被选中的弟子极为兴奋,看着几乎是信仰的圣者要亲自指点他,声音都有些结巴,恭谨地说道:“请圣者指、指点。”陆玄明本是不该在意这一次普通的指点,可当他对着弟子施展招数的时候,他的一半灵力用不出来了。他知道这弟子并无过错,所以当他给这弟子喂招时,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不许伤人、不许伤人……”他的神色阴沉下来,忽然间,想到了那条被他斩杀的蛇妖。在临死前,那条蛇妖已然接近疯癫。被指点的弟子不过刚入门,别说只有一半灵力,即使只能有一成灵力,陆玄明依然可以轻松指点这些弟子。他神情冷淡,没有表现出异样,一如先前板正严肃的严师模样。指点过后,陆玄明径直离开。闻道峰的其他弟子都满怀遗憾,没有能够再得到圣者的指点。被指点的那位弟子保持着激动的心情继续修行,直到结束晚课的时候,他回忆今日这幸福一天的时候,他才略带一些疑惑,和身边关系好的朋友说道:“先前我感觉到了一缕很古怪的气息。”“什么?!这里可是修行浩然之气的浩然宗,有宗主和陆尊者在,哪个邪魔外道敢来?”“是我刚刚请陆尊者指点时候感觉到的,应该是我感觉错了吧。” 醉游龙宫孟渡不留情面地把那位不速之客赶走之后,西山书院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生活。孟渡也不知为何,这些书院的夫子在那次之后对她更加尊重与爱戴。难道是自己的超强武力值把这些专攻文学和数算的古代技能人才吓坏了?孟渡想了想,他们的神情中并无畏惧,应该不是为了这个。既然想不通,孟渡就不再为难自己了,她很乐天派,反正书院夫子更尽责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了书院夫子的全力相助,孟渡这位西山书院的山长又可以当供起来的吉祥物,尽情享受自己的闲暇生活。修真无岁月,人间的日子过得也很快。傍晚的西山下了一阵淅淅沥沥的雨,恰是暮春时节,一夜风雨,不知花落多少。一处山间小亭,亭中有一石桌,其上摆着一副白玉棋盘,黑白棋子错落其中。孟渡坐在亭子里,手执白子,清丽的面庞上神情悠闲,慢悠悠地下了一步棋。和她对弈棋局的小肥啾却立刻目光严肃起来,一双豆豆眼紧紧盯着棋盘,头顶上的一根呆毛都翘了起来。“啾啾啾!”可恶,难道又要输了吗?孟渡看着垂头丧气的小肥啾,笑了下,给了点提示。她轻叩棋盘,轻轻点了下其中的一枚黑子。小肥啾的豆豆眼中流露出一抹恍然,郑重地点了点头,头顶上的呆毛随之晃了晃。它顿时支棱了起来,“我知道这一步怎么走了!宿主,你快接着下。”孟渡一手支颐,目光望向一朵被春雨打落枝头的桃花,她在小肥啾的催促下,下了一步白棋。小肥啾像是瞅准了机会,扑棱着翅膀,叼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摆放在棋盘上,高兴地说道:“哈哈哈,我要赢了,这绝对是妙手。油炸小鱼干、香酥小鱼干、孜然烤鱼……”听着小肥啾报菜名,孟渡莞尔一笑:“是吗?”她依然气定神闲,袖摆垂落,在白玉棋盘上落了一子。小肥啾顿觉不妙,又下了几步棋之后,圆滚滚的雪团扑通一声躺倒在棋盘上,一双豆豆眼中充满了难过,说道:“小鱼干飞走了。”孟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着说道:“不仅没有小鱼干,还要陪我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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