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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对我念念不忘 第279

 

权应居好似被精怪吸食殆尽了精气之后只剩皮囊的行尸走肉, 他披头散发衣裳凌乱的被拖进来的时候还在嚷嚷:“放肆,你们敢这么对我,放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众人一看他这模样就猜定是被禁卫才从床榻上拽下来。乔王妃见到儿子这样, 肝胆俱碎, 扑上去抱住他哭道:“我的儿, 我可怜的儿啊”权应居看到母亲,又是惊喜又是恨声道:“母妃, 儿臣被害了,儿臣被害了啊母妃”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倒在乔王妃的怀里, 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但在场众人都看到了昨晚他做的事, 着实没法子还将他当真正的孩子看。乔王妃哭求道:“陛下,陛下,居儿还小, 他才十五岁,他也是被害了,陛下”皇后道:“乔氏,你是个做母亲的,朕不与你计较,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就不是你三言两语找个还是孩子的借口就能过去的,你若是胡搅蛮缠,朕不会姑息。”权应居激动的跳脚大喊大叫道:“你知道什么?!我被害了, 我被害了啊!我是皇孙, 我是堂堂皇孙!我被害了,你不说替我主持公道, 还训斥我的母亲,你算什么皇后!!”乔王妃吓了一跳,三皇子更是上前扯住他怒喝道:“你疯了,胡言乱语什么?!”太子更是吓了一跳,啧啧,这个权应居,居然对皇后意见这么大的吗?往日里皇后没亏待他吧?他的视线缓缓移动到三皇子和淑妃身上不住扫视,却是闭起了嘴巴,不再火上浇油。还浇什么油啊,老三这一家都这样了,他再火上浇油,未免有落井下石不顾兄弟情义的嫌疑,他此时还是静静的看着吧。只要皇后在一日,老三一家子就别想消停哈哈。权应居还在挣扎哭道:“我被害了,恶人呢,你们怎么不去抓恶人,我被害了啊”淑妃忙替孙子给皇后道歉,道:“您瞧着他受了打击的份上,莫要与他计较”皇后面色动都没动一下,道:“看他这熟练劲儿,背后没少骂朕吧。”淑妃是再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低头请罪,乔王妃更是使劲向下扯着权应居跪倒在地,三皇子也顺势跪了下来,还要按住不断挣扎的儿子,在这大冬天里忙的额头都出细汗了。淑妃不断抹泪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她哀哀戚戚的还要说什么,皇后开口道:“长公主刚才有一句话深得朕心,朕儿孙无数,不缺这么一个孙子,陛下,您缺这么一个皇孙吗?”淑妃顿时摇摇欲坠,拿着一双泪眼去看庆宇帝,庆宇帝厌恶道:“朕不缺皇孙,这样的无耻之尤也配称皇孙?!”“陛下!”淑妃一阵风似的扑倒在阶前,哭道:“陛下,居儿这孩子受到打击过大,他神志不清了,陛下,他被痰迷了心窍,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陛下饶命啊”庆宇帝怒喝:“闭嘴!”他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淑妃骂道:“都是你惯的,好好孩子被教成这样,你还有脸来求朕饶命?”“大宗正,权应居到底做了什么,给朕问出来?!”大宗正不敢耽搁,走到三皇子夫妇面前,问权应居道:“权应居,昨晚你为什么要去废宫?你是做什么去了?”权应居明显是听到大宗正在问什么的,他想都不想道:“夏川约本皇孙在废宫见面,本皇孙是应邀而去的。”大宗正无视了殿中顿时响起的嗡嗡声,继续问道:“她是何时约的你,怎么约的你,谁给你们传话,传的什么话,可有人证?可有物证?你们之前有交情吗?她为什么会约你”大宗正一断不断的一通话问下来,问的权应居头昏脑涨,他此时大的不正常眼珠子不住的乱转,面上一会迷茫一会不知所措的看着大宗正嘴皮子在他眼前张张合合,突然抱着脑袋大吼大叫起来:“本皇孙看上她了她勾引的本皇孙是她勾引的本皇孙本皇孙几次三番约她她都不见贱人,贱人,小贱人啊啊啊啊啊母妃,母妃,我脑子要炸了啊啊啊啊啊”权应居这驴头不对马嘴的一通吼叫,后来更是抱着脑袋不住的打滚,情状癫狂,看的卫简言和郭继昌两个目瞪口呆,神魂不属,更是惧怕不已的远离了他。乔王妃跟着儿子在地板上爬来爬去,但总也捉不住他,只能无助的不住哭道:“居儿,娘的居儿”三皇子看着跟个疯子似的儿子,跪着的身体缓缓站起,看着权应居的眼神也慢慢变的冰冷,他原本心痛怜惜的神情也被平静所取代,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虽然权应居神志不清疯言疯语,但大宗正还是要问一句:“夏女君,权应居所说多次邀约女君”夏川萂:“我并没有接收到权应居任何形式的邀约。”大宗正问卫简言:“你与权应居形影不离,他邀约夏女君之事你可知晓?”卫简言此时脑子倒是灵光了,估计这会子烧已经开始退了,他想了想,回忆道:“我们的确给夏女君下过两次帖子,一次是赏菊,一次是赏梅,但都被国公太夫人给退回来了。赏菊那次是一个叫郑娘子的来退的,她自报家门,说她是夏女君的师父,这个郑娘子言辞很不客气,是个很严厉的人,她说夏女君家教甚严,不会跟我们出来游玩赏梅那次,是国公太夫人身边的温媪亲自来给我们退的,说夏女君已经有婚约,如果我、不是、是他那个温媪说,如果权应居再去骚扰夏女君,太夫人就进宫和皇后祖母说道说道”此时卫简言有些臊的慌,低头嗫喏道,“权应居也是听说夏、夏女君订婚了,怕再无得手机会,才、才出此下策的”都闹到庆宇帝和皇后跟前了,还是今天这个阵仗,权应居更是都那个样子了,卫简言也不再讲什么意气梗着不说了,大宗正问什么,他都答什么,看着乖巧的不得了。但端敏长公主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直接拿拐杖对着卫简言边打边骂:“胡闹!你整日不着家,原来是在外头和人做这等恬不知耻的勾当!”端敏长公主将卫简言敲的砰砰响,在座的无一人说话。说什么?他们看长公主殿下教训孙子还挺解气的呢。夏川萂也是头一次知道居然还有这种事,太夫人直接将帖子给退回,此举,甚和她心意。英国公太夫人那个人大宗正知道,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以前也是打过交道的,规矩,手段灵活,刻板,柔中有刚,严厉,面冷心软,刚强,慈和宽容看着很矛盾,但是像他们这样出身的人当中很标准很让人放心的宗妇。未出嫁前叫做世家贵女,出嫁后,就是宗妇。她跟皇后很像,但要比皇后更容易受伤,因为她的心很暖,情很深,所以更容易受到伤害。你看皇后死了太子儿子仍旧可以高居皇后宝座十几年,身体还越活越硬朗,只是死了一个侄孙女,太夫人就痛不欲生的远走桐城十几年。两个宗妇的对比,一下子就出来了。但都活到这个年纪了,该有的狡猾、独断以及冷硬、执拗等品质她也都锻炼出来了,大宗正隐隐猜到太夫人是想将夏川萂和郭继业凑一对的,所以对私自退回权应居这个皇孙的帖子甚至还派人去警告大宗正也很能明白和理解。至于夏川萂本人到底知不知道有下帖子这回事,在大宗正看来压根不重要,夏川萂是很有本事,但她是太夫人精心养大的,太夫人不让她去,不管夏川萂知不知道有没有意见她都得听太夫人的。所以,大宗正继续问夏川萂:“那你可曾邀约过权应居?”夏川萂跟看一坨狗屎似的看着在地板上打滚的权应居,道:“更是没有的事。”大宗正也觉着夏川萂眼睛还没瞎,有郭继业和乔彦玉这样的青年才俊杵在眼前,还能看上无所事事毛头小子的权应居,还有,如果真是夏川萂自己邀约权应居去废宫,那刘锦儿怎么回事?药酒怎么回事?她当时可是和卫简容还有昭慧郡主在一起的,猫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什么邀约什么勾引都是权应居早就准备好的得手之后的说辞,现在说出来,听在人耳中不免十分可笑。大宗正跟庆宇帝和皇后回禀道:“陛下,权应居已经失心疯了,虽然问不出更多的,但事实已经条理清楚,并不影响断案,还请陛下定夺。”庆宇帝沉声道:“废黜这两人国子监学生身份,流放三千里,朕不想在朝中看到有关于任何和这两人有关联的人出现”“陛下,陛下,恕罪啊陛下”那两个骚扰夏川萂的两个学子被拖了下去,他们本就是寒门,给权应居做狗腿子也是为了在京都搏前程,这下不仅连自己的前程都没有,连亲友的前程都没有了,如何不让他们肝胆俱裂的哭嚎求饶。但他们品性低劣也是事实,在场的人虽然都觉着庆宇帝是在迁怒,将这两人判的太重了,却是无人开口说情。无他,此时宗族一体,这两人名声毁了,就是将他们全族男儿的名声都毁了,在场之人可不愿意身边出现这样的人给自家孩子招祸。“卫简言端敏你带回家严加管教,朕死之前,不想再看到他”端敏长公主点头,又悲戚道:“陛下定能长命百岁。”庆宇帝惨笑一声,指着下头对姊妹道:“你瞧瞧这些人,朕还能长命百岁吗?”众人俱都叩首让庆宇帝收回刚才说回的话,就连皇后都站起了身,叹声劝慰道:“陛下什么阵仗没见过,今日只是不过是孩子闯祸,你这个做祖父的收拾一下就行了。”庆宇帝意兴阑珊道:“你不用劝朕,朕虽老了,心里还明白”缓了一会,继续道:“权应居踢出宗碟,废为庶人”“陛下!!”乔王妃凄厉一声哭喊,晕厥了过去。三皇子身体颤抖了一下,终究应道:“儿臣接旨。”庆宇帝不敢歇气,继续道:“郭守成、郭继昌、周席带下去继续审问”庆宇帝又安排了很多,然后众人告退出了太极殿,留庆宇帝和皇后坐在位子上看着他们离开。临出大殿前,夏川萂回首而望,见庆宇帝仍旧强撑着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清楚,不是庆宇帝不想自己先离开,而是他已经力竭站不起来了。身为帝王又如何,仍旧逃脱不了生老病死,世事无常权应居秽乱宫廷的案子就算是审完了,但还存在很多疑点。一个就是郭继昌到底是谁带进宫来的,他进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还需要继续审问郭继昌本人,英国公郭守成也逃不过。 出宫门的时候, 夏川萂回了下头,看到权应萧和大宗正在说些什么,昭慧郡主问夏川萂:“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给你下帖子, 来我们王府找我玩啊?我去你那里也行?”夏川萂回道:“最近很难有时间, 等开春以后吧。”昭慧郡主有些不高兴, 但还是道:“好吧,那我等你, 不要忘了啊。”卫简容无语道:“咱们可以写信啊,手帕传情,如何?”夏川萂疑惑:“手帕传情不是用在这的吧?”卫简容更疑惑:“那是用在哪里的?不是说的手帕交吗?咱们不是?”昭慧郡主虽然是个出门不由自己做主的, 但她明显比卫简容和夏川萂懂的要多多了, 她叹道:“你要是想跟我手帕传情,也不是不可以,但咱们得注意点, 要保密,不是信任的人不要代传信物,知道吗?”卫简容:“哦。”夏川萂无语望天,心道你俩这是要打算开百合花了吗?能不能不要带我一个,就听卫简容问她道:“你信任的人是谁?先给我认认脸。”夏川萂呵呵笑了一下,道:“不用认脸, 呶,手伸出来”卫简容忙将自己手伸出来,昭慧郡主也将手伸了过来。夏川萂取下自己的印信, 给两人手心一人盖了一个“小禾苗”, 禾苗上头有一个扭曲的“萂”字,道:“你们见到有这个印记的, 就是我给的信或者东西,可以信任。”昭慧郡主仔细看着手心里的小禾苗,问道:“不会有人仿吗?这个图案还挺简单的?”夏川萂将印信收好,道:“看图案的大小、形状和气味啊,这个图案总体是正方形的,不大不小三厘三,你们再闻闻这印泥的气味。”卫简容闻了一下,道:“有淡淡的荷叶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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