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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对我念念不忘 第215

 

难得这样别扭的姿势他也能睡的着,夏川萂一面将他往床上挪一面在心里嘀咕道。等将郭无忌这么大个人给挪上床里,夏川萂出了一身的细毛汗,她躺在床外侧缓了一会儿,听着耳边近在咫尺的轻微呼吸声,她缓缓侧身,近距离观看这个大胡子男人。唔,这眉毛定是剃过,十来天过去,新的眉毛已经长出来了,只是看着还有些短,眼睫毛还是那么长,眼下卧蚕还是这么可爱,无辜又俏皮,只是眼下有些青黑,需要好好休息,鼻梁似乎比印象中更挺直了?嘴唇这个略过,略过,唔,皮肤可真够粗糙暗沉的,再仔细看看,胡须根部有些红肿,不会是胶水沾时间长了皮肤过敏了吧?等回头把她的面膜送他一些给他好好养养吧带着这样的心思,夏川萂也慢慢睡了过去。郭无忌侧头看了眼熟睡的夏川萂,给她拉拉被子,也睡了过去。 来的时候, 夏川萂一行加上商队得有百多人,离开的时候,只有夏川萂、吴晞和郭无忌带着部分清县的兵卫离开, 朱狸、才徇和路大壮他们都被夏川萂暂时留在榆县和乔彦玉做交接。等到了清县, 放下大部分兵卫之后, 就只剩夏川萂、吴晞、郭无忌以及五个清县护卫八人。一路无话, 一行八人轻骑简从,亦都是好马, 且夏川萂赶时间,晓行夜宿,在从清县离开后, 他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顺利来到了河西渡口。河西渡口对岸, 郭继业带领出来打猎的的二百多人就在此不远处安营扎寨,夏川萂他们一出现,就有人快速禀报, 夏川萂他们人还未过江,高强就已经跑出来迎接了。高强对郭无忌点点头,满面笑容的对夏川萂寒暄道:“哎哟小姑奶奶,您此行可还顺利啊?咱们打了好大的棕熊,猎了好猛的大虫,就等您回来吃熊掌, 喝虎骨汤了啊哈哈哈”夏川萂故作惊乍道:“那可不得补的我鼻血长流啊?”这话惹的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郭无忌都在莞尔。高强笑的直打跌,对郭无忌说了一句:“将军让你回营帐述职, 你这就去吧, ”郭无忌对夏川萂点点头,独自朝营帐那边走去, 又对夏川萂笑道:“哈呀丫头你说话还是这么可乐,你虽然喝不了虎骨汤,但这大好虎皮你一定喜欢,来来,哥哥领你去看看咱们这小半个月猎的猛兽”这个营地附近,除了郭继业的营帐,还有很多商队的营帐,以及成片的牛羊骡马等在河西郡交易购买的牲畜和货物,元商和路媪听闻夏川萂回来的消息之后也都寻了过来,见只有夏川萂一人,不免多问两句。夏川萂还是一样的说辞,她道:“老夫人寿辰在即,我需先赶回来给她老人家过寿,交易的其他大宗货物都在后头,还需阿姆继续在此等候交接。”路媪都应下,元商搓着手嘿嘿笑道:“原本咱们也该走了,也是想着老夫人寿辰在即,便想讨个巧宗儿,想要去给她老人家拜寿”十来年前,元商有一次来桐城做生意,在城中待了小半年,那年正好赶上英国公老夫人过寿,也是在那年,郭大将军从洛京来到桐城,老夫人高兴,那一年的寿辰就过的尤其隆重热闹。彼时元商只是一个小小商贾,只能站在人群中看着年少稚嫩的郭大将军站在国公府的高台上迎来送往,不知道有多么艳羡。如今他交了好运,生意做的越发大,再一次赶上国公老夫人做寿的盛况,不知道是不是有荣幸去给老夫人拜寿呢?夏川萂笑道:“你们能去,老夫人只有更加高兴的,你们要是没有要事,就一起去将军府吃杯水酒吧。”这些年郭继业在边关拼杀,老夫人从未做过一场寿,这回做大寿,自然是越热闹越好。元商以及他身后的商贾们俱都惊喜万分,纷纷表示他们并无要事云云大家正说说笑笑呢,就见郭大将军龙行虎步的过来了。众人纷纷拜见,在面对郭继业这个威视慎重的大将军面前,他们明显拘束许多。而且,他们刚才要求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只是征求了夏川萂的同意,在他这个正经嫡孙面前,他们是不是,还要再请求一回?夏川萂却是看着郭继业脸上半圈的红疙瘩打趣问道:“郭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半个月不见面上挂彩了?”郭继业挠了挠脸上有些瘙痒的小疙瘩,随口道:“山里蚊虫多,被咬的。”夏川萂心下暗笑,忙制止了他继续挠脸的动作,道:“先忍忍吧,等回了府涂上些药膏就好了。”郭继业点点头,看着惴惴不安的元商他们,问道:“刚才听你们说什么拜寿?是要去给老祖母拜寿吗?”元商忙点头应是,请求郭大将军给他们一个机会云云。郭继业笑道:“你们有心,就一起随我去西堡吧。”元商等人立即高兴应下,又跟夏川萂拜别,要去收拾货物启程。今日已经是九月十五了,老夫人寿辰是九月十八,可没几天了。而且,郭继业此行回桐城,是来祭祖的,听说郭氏定下的祭祖时间是九月十七,他们是不明白后天就是祭祖的日子,郭大将军怎么还老神在在的待在西山打猎,但大人物嘛,所思所想不是他们能理解的,只要能带着他们一起他们就很高兴了。时间确实是很赶了,夏川萂对郭继业道:“你们行军速度快,先走一步,我带着他们慢慢赶路就行了。”已经回到了河东郡,算是回到了夏川萂的地盘,安全上无虞,郭继业要赶回去祭祖,夏川萂又不用参加,她只管能赶上给老夫人过寿就行了,就像是郭继业说的,给老夫人拜寿,夏川萂早一天晚一天的都无所谓,老夫人不会挑她的理儿,所以,夏川萂只管缓缓而行。郭继业其实是希望夏川萂能在他祭祖的时候观礼的,但他也知道夏川萂估计对此不会太感兴趣,就笑道:“那行,我先行一步。”说罢,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夏川萂轻咳一声,没话找话道:“你回了将军府,去找砗磲姐姐要药膏涂一下脸,或者路过四方客店的时候,找银盘姐姐要一些也行。”郭继业又摸了摸自己的疙瘩脸,无所谓道:“过几天就消了,我是男人,又不看脸。”只是闷的时间长了点,脸上皮肤受不了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夏川萂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我听说这种小疙瘩消了之后会在脸上留下暗斑,你想做麻子将军?”郭继业脸上笑挂不住了,道:“那我还是涂一涂吧。”在他找到媳妇之前,能不做麻子将军,还是不要做了。夏川萂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心道这样英俊的脸自然要收拾停当了才会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啊。郭继业将打到的猎物都交给夏川萂,请他帮忙带回去,自己带着二百骑兵当夜就回到了将军府。第二日一早,郭继业精神抖擞的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到他就嗔怪道:“我让你不要误了时辰,你就踏着日子回来,也太不把祭祖当回事了。”郭继业笑道:“孙儿没有踏着时辰回来已经很好了。”老夫人拿手指头戳他脑门,素着脸嗔道:“你这不羁性子也该收一收了,做家主又不是带兵,是有军纪就能约束的?你呀,该好好跟川川学学,恩威并施,刚柔并济,得人心者为上,就人心这点,她已经习得其中三昧了。”郭继业后背靠在椅子上,一腿伸直,一腿曲起踩在椅撑子上,一手笃笃敲着手边的案几,一手挠着脸上的小疙瘩,吊儿郎当一点都没有当年一本正经板着小脸学着做家主的贵公子样儿,他道:“我倒是想让她替我做这个家主呢,奈何她不会愿意。”

老夫人噎了一下,心里还真考虑了一下,嘴里却道:“非亲非故的,族人们也不会信服她。”郭继业笑了,他道:“我瞧着桐城这边的族人都挺信服她的,等我选几家带去洛京填补了族中空虚,她替我做家主连磨合都不用,顺理成章。”老夫人很不雅的朝郭继业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俩字:“呵呵。”完了,老祖母也跟川川学坏了。郭继业就这么大张着腿捧着一杯茶饮了一口,品了下,又嘿嘿笑了两声,再饮一口,拧紧了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而又嘿嘿笑了两声,这沉浸在自己世界不理外物的模样,就跟得了颠症似的,瞧着还怪吓人的。老夫人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奇怪问道:“这出去一趟,可别带什么怪东西回来了吧?”郭继业:郭继业将腿收回,勉强端正了姿势,轻咳一声,忍不住跟老夫人分享道:“老祖母,我发现川川心挺软的。”老夫人:“这不废话?她要是不心软,能常年操持你大军吃穿的事?”郭继业:“那不一样!”老夫人:“我没瞧出哪里不一样的。”郭继业又是嘿嘿一笑,凑在老夫人耳边道:“她见我累了,不仅不赶我走,还和我睡一床呢”老夫人一惊,拿手指头“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郭继业将老夫人的手指头按下,不满道:“老祖母您这是不相信孙儿,那丫头会让我占她便宜?”他倒是想着让夏川萂占他便宜呢,可惜她没有。想到夏川萂那直脾气,老夫人暂且放下心来,扯着郭继业的耳朵立逼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郭继业不曾想他只是没忍住炫耀了一下,就能惹的老夫人怀疑,还打哈哈道:“什么一回事,就这么一回事呗。”老夫人不信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要是没事,会累的让她心疼?快说,不然等她回来我亲自问她,或者问她身边的人,总有人跟我说的。”郭继业化名郭无忌跟着夏川萂去河西郡的事,目前来看,只有夏川萂一人认出来了,但要是让老夫人乱问一通,这就不好说了。无缘无故的,老夫人做什么要对“郭继业”派去夏川萂身边的一个护卫感兴趣?所以,郭继业选择性的隐去了夏川萂差点被捉去胡人部落的事,大体说了下乔氏和榆县胡人犯边的事。郭继业说的平淡,老夫人却听的全是后怕,更加替榆县的百姓捏了把汗,道:“又是这些天杀的胡人,豺狼心性,哪哪都有他们。”对这些老对手,郭继业早就平淡待之了,只是道:“北面草原不是白灾就是旱灾,蝼蚁尚且偷生,胡人活不下去,自然就要南下”老夫人长叹一声,道:“老天爷不让人活,有什么法子。”郭继业亦是沉默,别说北面草原胡人活不下去,就是中原腹地亦是常年受灾,南面好一些,有着朝廷一年重似一年的赋税,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祖孙两个相对哀叹一番,也无济于事,到底打起精神来,说了些明日祭祖后日做寿的事,郭继业也说些此次他去河西郡的一些趣事,祖孙两个和乐融融。直到国公夫人带着儿媳孙子孙女们来给老夫人请安。国公夫人见郭继业来的比她还早,就笑道:“继业回来了?打猎可还顺利?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来给母亲请安了,真是孝顺。”老夫人笑话她:“他原本只是来我这里磕个头就去给你这个做祖母的请安的,被我给拦下了,怎么,这会子就吃上醋了?你吃也是白吃,谁让我是你君姑呢?”国公夫人哈哈大笑,道:“要不说隔辈亲呢,我这还没说什么呢,您就护上了,那要是我训他两句,您岂不是要罚我了?”老夫人:“那也说不准呢,为着你这做祖母的脸面,还是不要训他了吧。”婆媳两个斗嘴,听的其他小辈们都捂嘴偷笑,只有郭继业起身,又是给国公夫人推椅子让她坐下,又是亲手斟茶捧给她,见国公夫人拿帕子拭额头上的汗,还不知道从哪里抽出老夫人的团扇给她老人家扇了扇,将国公夫人伺候的殷勤备至。看的郭二婶和其他郭氏小辈们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这还是他们那个杀人不眨眼,见了他们还总是一脸他们欠他百八十两银子的大哥哥吗?原来他们大周的新战神在长辈面前也这样会讨巧卖乖啊?这跟他们母亲说的这位大哥哥看他们不顺眼想要将他们赶出家门的传言可真不像啊!这些国公夫人带来的小辈们普遍年纪不大,最大的也就十二三的样子,最小的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是还在吃手指的年纪呢,平庄那天晚上这些小孩子是没有资格参与的,是以,那晚的事都是后来他们听他们的母亲说的。怎么说呢,郭继业的名声在他们这里已经坏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地步了。国公夫人见孙子孙女们见到郭继业就跟见到大猩猩似的惊奇又害怕,不由促狭心起,拉住手边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指着郭继业道:“这是你大哥哥,你去跟他亲香亲香。”这孩子吓的小脸煞白,一个劲的往后出溜,他身边的小伙伴也害怕的将他往后拉,偏国公夫人紧紧扯住了他的手臂,他憋红了小脸出溜的脚底打滑小身体都要跟地板平行了也没挣脱国公夫人的手。另外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见状一个接一个的抱住了这小孩儿的腰身,跟串糖葫芦似的抱着这小孩儿使劲儿往后拉,拉不动,其中有个扎着羊角辫眉心点着一粒红胭脂的小姑娘就去巴拉国公夫人的手,她对着国公夫人攥着这小孩儿的手又拍又扯的,结果一点作用都没用,国公夫人的手纹丝不动。郭继业:老夫人兴致盎然的喝茶看戏,郭二婶一脸讪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颜也在,但她是这里唯一的妾室,更加没有说话的份儿。唯独国公夫人还在哄这小孩儿,哄道:“乖乖儿,你去摸一摸你大哥哥,祖母给你糖吃好不好?”这小孩儿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倒是没哭出声来,只是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泪珠都甩到了就坐在国公夫人身边的郭继业手背上。郭继业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这一滴水珠,简直无语极了。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都仰头大笑起来。郭继业:郭继业清咳一声,唤了声:“周姑姑,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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