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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

 

腊月二十七,是皇帝被禁闭在太庙的第三天。

午后,日头微亮,偏殿仍昏暗几分,两侧燃着烛火,映照出伏在书案上呼吸轻缓的人。

这时一人推门走进,瞧见这副画面下意识就放轻了脚步。最终他在书案旁站定,目光从铺满桌面的几摞纸,挪到凌乱发丝下那张尤为莹白的脸上。

抄写这么多,肯定累坏了吧?他心中暗忖,忍不住俯身靠近睡意正酣的人,又慢慢伸出手,极尽温柔地撩开遮挡的发丝,将这张此时安静乖巧的面容仔细瞧了个清楚。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他呼吸一热,不由又靠近几分,屈指在他的脸上蹭了一下。

眼看那隻手有顺着下颌往脖颈游走的趋势,终于惊动了只是临时趴着小憩的人。他猛地坐起身,虽一脸迷蒙却也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响亮的一声,始作俑者只是看他一眼,就面不改色站直身体,并收回手负在了身后。

扶襄气恼不已,站起身不冷不热地问好,“皇叔怎么过来了?”

摄政王转过身踱步到书案前方,目光漫不经心在四周扫过,说道:“来看看。”

看什么?楼阁殿宇吗?

扶襄无心交谈,抬手示意他请便,就坐下继续抄写心经了。

可谁知他刚提笔落下几个字,就听正前方的人问:“这几天一个人静心自省得如何了?”

小狼毫悬空顿在宣纸上方,墨滴摇摇欲坠时被放回了笔格中。

“朕并不后悔杀了他。”他抬眼看他,神色坚定,而后缓慢一笑,“记得当初我第一次杀人,还是皇叔握着我的手把刀送进那人的胸膛呢,还在耳边一字一句告诉我,刺在那个位置能让人血流不止,却又能让他始终留有一丝意识,直到浑身血液流干而死。”

这番话原本听着没什么,可扶行渊看清他的表情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倾身隔着书案一手掐着他的两腮,反问:“我是教过你杀人,但我有教过你用长剑手刃长辈吗?”

“原来在皇叔眼里,还有长辈晚辈之别呢!”扶襄抓着他的手腕狠狠推开,起身冷笑,“惠王做了什么皇叔不是心知肚明,为何同样是行刺朕,前些年的人皇叔亲自教朕如何永绝后患,怎么轮到惠王朕就该忍气吞声吗?”

两方对峙,讲究的是你退我进,你进我退。摄政王很少退过,但对于面前的人,他退得从容且稳,还顺带调整了面部表情,再开口时语气轻飘飘地,“杀了便杀了,你唯一疏忽的地方是没有把当时在场的人全杀了,现在,本王可争不过那群老家伙们。”

扶襄一股火憋回了肚子里,撇过眼一语道破,“您是乐见其成吧?况且,朕本也没打算找你说情。”

他的神色明晃晃挂着猜忌,摄政王反而笑起来,“你可以找我说情,但要看用哪里说了”

话里是什么意思,扶襄愣怔片刻很快明白过来,然后瞪着他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那倒是让皇叔失望了,朕还要去正殿上香,皇叔请自便!”

说完,他直接拂袖离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留下。

正殿内,神座上高高供奉着一列列牌位,其下香雾袅袅,庄严肃穆。

扶襄拱手端端正正行过三礼,望着上方神思渐渐飘远,直到身后的关门声响起才骤然惊醒,忙转身去看。

是摄政王,两扇门被他光明正大阖上后,又在后者警觉的目光中走到香案前,慢条斯理燃上三根香,插入了铜炉中。

扶襄冷眼旁观完整个过程,发现他的态度可以说是理直气壮且又心不在焉。

“说是来上香,实则是躲我?”摄政王上完香轻拍了拍手,食指上的玉扳指在眼底晃过一片莹润的光。

问完他才转身看他,负着手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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