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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复兴宿命的失忆触手少女x为赎罪在太空寻觅残党的军官(梗概片段)

 

女儿没办法只得带他回他父亲家,他不情愿见他那混蛋父亲,但是一进客厅就看到被捆扎的等待使用的父亲腿绑在束缚杆上,荡秋千坐姿悬空吊起来,父亲也到发情热,被晾着很可怜。女儿搞父亲后入草草插了几下,搞松了方便儿子搞,儿子发热喘不过气来,时不时要亲亲,父亲口塞被搞得呜呜声,女儿劝诱儿子搞父亲帮他调整父亲的动作,腿垂下张开,让他钻进腿和束缚杆的缝隙里,这样父亲的腿可以夹住他的腰。扶着他的鸡鸡塞进去,教他用绳子让父亲荡来荡去上下颠弄,女儿非插入搞儿子,舔舐腺体用手指把唾液涂到泄殖腔口偏小腹一侧,女儿儿子双龙搞父亲第一个手指塞进去时剧烈挣扎,儿子被蹬的动作弄得烦躁,皱眉嘟嘴。女儿啪地一掌拍在父亲屁股上:“乖一点!”父亲有点难过,扭动身体想挣脱。因为女儿之前从来没有呵斥和打过他。慌乱之下撞到了儿子。女儿手指直接一曲指甲钉入男人肠壁:“你弄痛willia了。”儿子本来就和父亲闹别扭,直接强硬把父亲腿掰开钻出来找女儿要亲亲。女儿手指没及时抽出来在内部划了一道。女儿安慰性地亲额头亲脸颊,“别怕……”父亲呜呜嗯嗯想问明白情况和伤势,扭头又想看儿子又想看女儿。willia捂耳朵。女儿:“怎么了?那我叫他小声可以吗?还继续么?不想要也没关系的……好的。啾咪。”女儿重重地掌掴了下他的屁股,“安静。你太吵了。”willia突然笑起来。他想到了童年时的母亲。女儿看他一眼,也轻笑出声。“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不乱动的。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喂听我说话…哈哈好痒!…好吧好吧,啾。”她好像暂时离开了。四周安静下来。父亲发着抖:“唔诶呃…唔诶!嘶…”他的口球突然被解开了。“willia!我的孩子!帮…救救我……”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感觉到一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摸到他的眼罩。“我的好孩…”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真不听话。”她抖了抖手里三条黑色皮质的绑带,轻轻拍打在他脸上。“坏孩子。”她的眼波突然荡漾起来,如冰雪消融春水吹皱。她测过头去:“你不一样。你是好孩子。”她歪头:“对,最好的。”她越过他的肩头与他的儿子亲吻。耳廓旁传来粘稠的水声。皮肤上拂过温热的吐息。鼻翼间嗅到洗发水气味抑或是体香。他原以为自己的感觉已经钝化了。然而他没有。后知后觉地,他意识到他正端详着她的侧脸。她闭着的眼睛。她颤动的睫毛,她鼻尖的汗珠,她绯红的脸颊,她上翘的嘴角……她……在笑。“好了好了奖励发放完啦!”她瞥见他的窥视,转过头,却未与他对视。她从未有过。她笑容还残存在脸上,但眼睛里的笑意已褪去。她现在是要绑他了。他几乎被对折起来。阴茎被挤在中间,颈椎脊椎负重让他有点缺氧。扣在大腿根压向腹部。一条。勒紧小腿肚别到肩头。一条。他悄悄松了口气。他这次很乖。但是。三,二,一。还有一条。他盯着腿间透光的那条缝。腿用力夹紧。不留一点残余间隙。他的脚踝还空着。他突然听见皮带甩动的呼呼风声。啪。啪。啪。他的屁股上挨了三下。很响。

原来是坏孩子的惩罚环节。

热的。烫的。

惩罚发放完毕了吗?

儿子从背后插入时他盯着抓住他胳膊的他握了上千次的手指。被踢到过一次就迅速规避,对儿子来说很有道理。况且他还没有原谅他的父亲。他不想看他父亲的眼睛。父亲舌头抵住上颚,把恶心压下去。女儿试图把他的身体扳高,他听到骨头嘎嘣一声。他太僵硬了。“真麻烦。”她示意儿子从侧面来。儿子摇头。“那再把眼罩戴上?”儿子点头。他想说自己可以把眼睛闭上。求她给他留一点光。但是她不会再征求他的意见了。他顺从地让她给他戴上眼罩——不,不再是眼罩,是只留了呼吸孔的头套。他茫然地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嘴唇张开蠕动,如同幽冥深海中大张嘴从瘠薄氧气中汲取生存可能的鮟鱇鱼,吐出一串串静默的泡泡。他突然才意识到这是徒劳。这可能是缺氧引发的思维混乱与迟钝。黑暗中反而需要情感慰藉的并发症。他咀嚼消化了他们不想看到他的脸这一事实。或许再加上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被期望作为某种物件。某种双人共用飞机杯?他在黑暗中咧开嘴给了这个拙劣的笑话一个微笑。自娱自乐。

儿子从侧面插进来的时候他在想昨天未完成的工作。理性可以名正言顺地从感觉上抽离,灵魂离开身体轻飘飘飞向不会惊扰他人的地底或高空。再塞进第一个手指时他的屁股被撑开至极限。他无法再集中注意力思考新的东西。他试图在过往火焰烧尽残余的记忆灰烬里扒拉出一点点能让他快乐的东西。他从那对糟糕父母的葬礼中离开。他来到大学。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不对是房子。他快速把前妻的脸从房子面前划到一边,不行,那只狗也不能出现。它总是在太阳天跑出来玩。那下雨吧。雨……他和曾在后院里听儿子说这些水滴来自巴西。水滴?它们变成雪。雪花,他送给她的雪花项链……该死。他纸片搭成的避难所。泡泡吹起的理想国。如此的脆弱。它们随着他的负隅顽抗而一路幻灭,袒露出他寸草不生的贫瘠之路。抑或平坦通途。这个说法好听些。毕竟他没得选,总得不断自欺欺人才能让日子好过些。不是吗?总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塞进第二根手指的时候他变得更加安静而且尽量松软虽然还是很僵硬像大理石。他的记忆在此断片,雪花片片化为噪点。第三根迅速加了进来,嘴里的咸味迸出腥甜。又一整个阴茎凿入时他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黑白火星炸裂。他听见自己在尖叫。一千只海豚的高鸣和一万只蝙蝠的呼啸。“痛吗?可以适应吗?”他低头,像是断电的机器人脑袋一下子耷拉下去,方便两只毛绒绒圆滚滚的小鸟栖息在他的颈后轻啄互相梳理羽毛,以他从未听过的婉转语调和甜蜜词语叽叽喳喳。然后嵌入他身体里的两根非人般的机械柱子动了起来。一根太冰冷,插入抽出把他冻得四肢寒凉直直哆嗦;一根太滚烫,压进碾退把他烫得五脏焦灼滋滋作响。他只在被捅得厉害的时候憋气然后缓慢沉重地吐息,即使按压他被撑起的腹部和吸吮乳头他也只是皱眉咬舌一小截中年人的粉色舌头,儿子射了拔出来,女儿解开绑腿父亲才因腿的僵痛得到缓解开始抽筋张嘴吐了口气放松身体,女儿就把他转了个方向操进父亲的生殖腔还没被操开,勾住儿子脖子咬破后颈的生殖腺天鹅交颈临时标记儿子并在父亲退化的生殖腔内成结临时标记+ao体液交融+在生殖腔内会导致a射精时成结进行漫长的射精被撑开和贯穿的剧痛,父亲终于崩溃颤抖蹬腿漏尿哭唧唧,尿淅淅沥沥从大腿缝间流下,儿子被标记后绵软而温顺,女儿哄他上楼睡觉,额头相抵亲亲抱抱威逼利诱?,抱着他手夹在胳肢窝下连体婴儿行走,缠绵撒娇父亲还是被吊着,脚趾勉强够地,踮脚站在自己的尿里晃来晃去还是会沾到,胳膊和腿酸痛,小腹坠痛,感觉像被打倒在地的被一群混混踢过的流浪汉一般。或者被一百头大象踩过,然后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逗得发笑,干瘪嘶哑的低笑响了两下就消声了听起来很像是某种动物的哀嚎其实也像人类的哭泣

半晌女儿下来。又想干你了。

跪在……自己的尿里……?

不可以吗?

但是我脚上也有诶。

°/_°…/_

放下来踉跄载倒在沙发上,脚翘到外面

跪坐着夹住一条腿,扛起另一条腿侧着操他。

这个姿势有点温情。

她一只手摁住肩膀上的腿毕竟有尿,一只手别过来轮流拧他的乳头,然后按着他龟头揉搓。他挺身扯着她的睡衣拉近求她快些,她照做了。但她还是没有亲吻他。

他很快被操得哼哼唧唧,两手揪着自己被冷落的奶头把它拉长掐捏得紫红。

他被捣出了汁,软肉又热又湿,包裹吮吸着女孩的阴茎。

女孩额头上沁了些细小的汗珠,她快速戳刺着男人前列腺手套弄着被玩的有些疲软的阴茎。男人被搞得直哼哼,马眼处汩汩淌着前列腺液,不受控制般抽搐了好几秒,才喷出股极其浅淡的精液,在沙发上又留下一块精斑。

父亲瘫在沙发上。软绵又湿皱,如同一个被过度使用射满精液的安全套。

女儿撑起身,拍拍他的脸。男人呆滞地转过脸,嘴角挂着未干的唾液。“他有东西转交给你。”她俯下头,嘴唇与他的摩挲。只那么几下,蜻蜓便已轻掠过湖面。“父亲节快乐,daddy。”他感到轻而温热的吐息喷在他的睫毛上。他眼睛先瞪得老大,再下移飘忽,后紧闭上眼复睁开眨动,但没有向上看她。她俯看着他。看着他面颊扭曲神情挣扎。

她轻笑起来。

“他说这是忘了和你说的话和晚安吻。”

但儿子给她的却是绵长湿润的一个。末了还用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手念念不舍地揪着她的裙角不让她从床上坐起。

她轻盈地翻下沙发。然而她的裙角确实被扯住。很轻。之后那力度也缓慢地垂下了。

一双无神灰蒙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疲惫地看着她。

“……”他张嘴,像一只在滩涂里因窒息过久只能微弱弹跳的鱼,喉咙里淤塞满泡沫和污泥。

“晚……晚安。呃…我…卧室,你睡。”他嘴角拗出个僵硬的弧度,语毕就脱力般松弛下来。

“你呢?”

“…你是指……我?…沙发,沙发对我就很好。我今晚睡沙发就行。”

“去睡吧。我的意思是,我准备睡了。”

她歪歪头。

“好的daddy。”

她看见他打了个寒噤。

“需要被子吗?”

“抱歉我没有听清…抱歉。被子…哦被子不需要的。谢谢我不需要被子…谢谢你。”

他拱紧背,如果看得到寒毛的话说不定是一根根炸起的。

她因为这个联想微笑起来。

“灯呢?灯要关吗?”

她发誓她并没有逗弄他的意思。但他一下坐直了,听清话后很快又像被放气的皮球泄了下去。

“要的…灯麻烦你。谢谢。谢谢。”他眉毛下撇,眼睛半闭上瞄,嘴斜曳着试图扯出个讨好的哀求之色,但显得凄苦滑稽。

“拜托,请你让我……”“那你好好休息吧。”她语调轻快上扬,拿着手机跑向楼梯。

客厅灯一盏盏熄灭。男人听见他的手机叮嗡嗡嗡嗡,叮嗡嗡嗡,叮嗡嗡嗡…楼上咚咚咚跑了几步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转为轻轻的吱呀走动声。门被打开门轴转动锁牙轻咬门被关上,床被砸到内陷扑地一声……然后一切声响都渐渐衰减了。是寂静又安全的夜晚。

他捂住脸,缓慢地蜷缩成一团,将脆弱柔软的腹部保护起来。

这团巨大的昆虫发出微弱的啜泣声。

喜闻乐见感冒情节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话题的讨论

记忆的压缩与打包然后丢掉

父亲气鼓鼓还要做出中年人的不在意

缩在被窝里露出一撮乱糟糟的毛发

但是如果打包丢掉的话那个地方会留下永远无法填补的空白ww,如同视网膜脱落后留下的黑影

视网膜脱离是视网膜的神经上皮层与色素上皮层的分离。两层之间有一潜在间隙,分离后间隙内所潴留的液体称为视网膜下液。脱离部分的视网膜无法感知光刺激,导致眼部来的图像不完整或全部缺失。

戴着口罩的小姑娘照顾他

你对我真好。

实际上只是对他人善意和愉人之举的拙劣模仿,无法体味那种关心人,照顾人,主动去做的心情。小时候照顾母亲ww,因为看到书上那么写着,写做了之后母亲高兴,于是那么做了

父亲被操肿了但还是抬腿:你要不要操我。

不想。

中年人的一口老血。

不是体贴也不是害怕得感冒是真的不想。

中年人再度抬腿被小猫挠手臂撩得情动了:里面很热的,来嘛。

不想。

再度气鼓鼓

给儿子口交。

女儿在一旁拉开拉链。

父亲渴望地像舔舐上去。

“叫你停了吗?”

父亲锲而不舍把两根都含在嘴里套弄。

“好色啊。”

某个奇妙的剧情走向

女儿去伦敦进行资产的管理那个时候准备去上大学,也有点厌倦男人了,父亲为儿子进行学校调查一起去了。住在酒店同一间房里。女儿办事好几天都没回来,期间男人找以前的炮友beta约炮,被插了屁股。之后意犹未尽又约了一次。结果被下药轮奸。恶趣味乳腺注射产奶。一开始反抗比较大后来主动缠上去射了一床单。女儿因为要和心理医生私下见面亲生父亲…?不造怎么设定回来拿男人送她的雪花项链。刷卡打开房门:看见男人背对着她摆着屁股骑在两个beta的阴茎上欢叫哭喊。

“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抱歉打扰了。”她程式化地微笑着把门关上。

她的社交反应能力在十七年来达到了巅峰。

线路1ne走向:

男人被操得意识模糊,并没有注意这个小插曲。

之间各种花色玩一遍,男人被干晕干醒了几次,哭着说不要了。

过了段时间服务处给他打电话说客房服务员反映说很抱歉,补了份水果甜点塔。操他的人骂骂咧咧把甜点塔从暗格里拿出来,把葡萄草莓奶油全塞他溢满精液的屁眼里,填满生殖腔和肠道,又把跳蛋塞进去掐捏他乳头。男人纵使再淫荡也不行了,嗓子干涩嘶哑,头昏脑涨药的后效性,他求那伙人今天放过他,帮他收拾乱糟糟得和他一样的房间。她们哄笑着拖他的腿把他从床沿拽下来扯着他头发让他轮流吸她们的屌,开大跳蛋开关,推到极限,放电。他马上呜咽起来,随即开始无声尖叫,语无伦次地请他们停下,鼻涕眼泪糊地满脸都是,屁股像喷水一样泵出破碎水果的汁液,然后抱着她们的腿全身痉挛。女人们把他一脚踢在地上,然后才把这狂欢撞乱的屋子摆得像模像样——最开始用的安全套丢在垃圾桶,床单被换了干净的,浴室甚至被擦过每个角落,一切尽量干净整洁了——除了男人。他大腿青紫,背上红痕遍布,被过度使用的屁眼湿乎乎地翕张。

这家伙看上去像个不断漏水的破橡胶管。

女人们拿了个最大号肛塞把那些汁液塞严实了,把痉挛着的男人套上衬衫睡衣遮不住脖子,乳头贴上创口贴和卫生纸粘在一起,扣子系到最上,打上领带,如同一块包装精美的小蛋糕——被人恶意注满精液的内馅。

女儿第二次打开房间。

“诶诶怎么有有水果?”

她拉开衣柜拿出手包翻找。

男人裹紧被子不自然地撑起身。那个跳蛋还在快速地跳,呲呲放着电流。

“客房…客房服务的水果。”他夹紧腿,收缩着疲软的括约肌,他隐约听见软葡萄相互挤压发出的唧啾声,和跳蛋的嗡嗡声。

“呃……”他僵住,眼神迷离,神情恍惚,流着唾液的嘴角拉出一丝敷衍的微笑,声音嘶哑尾音绵软:“你要不要吃?”

女儿敛目,突然抬眼笑了起来。

“要的。”

她走上前去。一膝跪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戴上和甜点塔一并送来的手套。她拈起剩下的一颗葡萄,压在父亲肿胀的嘴唇上。

他打了个寒颤,眼睛向上瞟了一眼,躲闪着。

“叼好。”他愣怔着。

“叼好。”女孩眼睛弯弯,手却下压了一分。

他乖顺地张嘴,牙齿咬住那颗晶莹的珠子。

她的手继续下摸。

“衬衫……?不热吗?”

男人才察觉到这点,连忙摇头。

她的手驻留在扣子上。

“今天不要了……我给你舔。”慌忙之间葡萄被咬破了,果肉迸裂,“你可以草我的嘴。”他声音含糊,手却不容置疑地摁住她的手。迟疑片刻拢住那冰凉的肌肤。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另一只手下移按住他微鼓的腹部。

“!”父亲慌了,闷哼出声。

女孩按住他满胀的肚子揉压,带动里面的东西咕叽滚动。有一两颗圆滚滚的东西滑来滑去,被挤出肛口……

他蜷缩着浑身痉挛,紧紧攥住女孩的手臂。

“放开。”女孩声音温和,手的动作却不停,“不然我就揍你了哦。”

男人却愈发用力地钳住她,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饶我这——呃!”

女孩空出的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肚子上。一下,两下,三下……没有一点怜惜。腹肌下陷,凹入腹腔,压迫内脏,冲力上冲到胃部下涌到直肠。他迟迟才意识到被打了,眼前逐渐模糊,脑内闪着白光。他被打散,打瘪,打烂,他听见自己的干呕声,抽泣声,哀求声,然后他哆哆嗦嗦地射了精。

……

他眼珠缓慢地无规律移动,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他轻微摆动脑袋,努力眨巴眼睛,试图搞清楚状况。他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视线聚焦。女孩正褪下破损的手套,换上新的一只。手套…?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戴手套?她更换这一只,是发生了什……他突然像是得了疟疾,浑身发冷哆嗦牙齿上下碰撞咯吱打架,反胃感从腹部冲到全身疼痛感从全身冲到大脑然后它们在心脏处相遇——他寂静下来。连呼吸也是。

然而她还是发现他了。“你醒啦。”她咬唇露齿一笑,眼睛闪闪发光,欣喜雀跃如同在垃圾堆里捡回被自己丢弃的玩偶——这一神情于他也是失而复得。他的感觉再度回笼,冰凉的手脚也恢复了些热度。他又能动了。他轻微点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他放松下来,如浩劫余生。疲惫压过庆幸,他此时总算得片刻自以为的休憩,顿觉大脑胀痛浑身撕裂下体泥泞,连带着胃部开始抽疼。但他还是想回她以笑容。于是他扯出一个,酸硬的脖子转动,迎向女孩。她神情愈发灿烂,笑意在眉梢眼角璀璨生辉,“看,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她把那瓶药水在他眼前晃晃。“我也想试试。”

他定定地看着她淡蓝的眼睛。两颗光滑剔透的玻璃珠子。他是怎么把它们误认为珠宝的呢?他凝视虹膜表面的反光。那一个笑褪成半个,惨淡地挂着,堪堪维持住面部肌肉向无表情收束。

他抬动胳膊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她未解完的。

“首先,我想说明的是,我提出的是一个请求。不是契约,不是合同。我无法提供后两者所能提供的权利保障和工资供给。”

他骤然意识到她是想要他的同意。她开始重新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其次……”

“我已知悉所有可能后果,我愿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那些生疏的话语从舌尖一溜过就变得再次顺畅起来。

“我同意你的请求,并允许你对我做你目前想做的一切。”

怎样都好,怎样都可以……除了……

“我将积极配合。”

他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生动鲜丽起来。如同一株沉睡的植物攀附住了营养源,迅速抽枝长叶。花苞初绽,暗香浮动,柔瓣舒展。

而他将被她的快乐湮没。

热……好热……

他抓捏自己赤裸的胸脯,手指压着松动的创口贴。浸满乳汁的卫生纸滑掉在一边。他感觉到后颈再度发热起来,又胀又烫,烧得他神志不清胡话连篇。“呜……吸我这里……”他把手拢起两团软肉,展览那两颗破皮渗奶的乳头,胸膛高高挺起,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原先疲软的阴茎从腿间弹了起来,呈现出使用过度的紫黑色。他的屁股在床单上磨蹭着,粘稠的汁水从股缝间溢出。

“肏我,求你,拿你的大肉棒救救我……”

女儿感到一丝恶心。太过于廉价恶俗了。还有陌生。估计给男人一根按摩棒他就可以欢欣鼓舞地尖叫着高潮。她隔着手套拍了拍他的脸。

男人蠕动身体去趋向唯一让他冷静的冰凉。女孩缩回手。

“自己把腿抱起来。”女孩皱眉。“不要往我身上蹭。你太脏了。”

男人缺水得厉害,眼前金星直冒,女孩的脸看起来都带了圈神圣不可侵犯的光晕。他低声说了声是,扳住自己酸软的腿把水淋淋的屁股整个露了出来。

“咿——”

女孩一下子把肛塞拔了出来,被他甜兮兮的哼唧叫出了鸡皮疙瘩。“安静。”她食指和拇指撑开男人无法合拢的烂熟小洞,面颊抽动了下。变形破碎的果肉上沾着丝丝白浊,正一点点滴出来。然而那些绝对不会是沙拉酱。

真令人倒胃口。

她失了兴致,正欲抽手起身。

男人一慌神连用大腿夹住她的手臂,她的食指隔了层手套被连带着滑进男人湿粘的穴口。男人呜咽一声,大腿根咬住她的手磨蹭,软趴趴的睾丸搭在她的手背上。

她另一只手握住不再鼓胀但仍饱满的双球揉捏颠弄,男人吃痛但还是发出受用的咿呀声。

“松开。”她五指并拢,男人肌肉绷紧细汗直冒,一分钟后还是屈服了。她却改了心思,食指在内部勾戳抠挖,把一颗草莓拨弄到穴壁上碾压。男人松开的腿根可不敢合上,只伫在半空中抖动。那颗草莓滚了出来。

“啊——吃掉。”她把它塞到男人迫不及待张开的嘴里,在软滑的舌头缠上来前撤回手指。

她食指无名指像手术镊子,一颗颗把淌水的果子从他外露的腔壁里摘出来,再送到另一个腔内。如果要进行第二道摘出的话,就要剖开腹腔了吧?她抚摸着男人的腹部,指尖在其上划过。如果变成结石多好。她臆想中的结石很美丽,以至幼时母亲因此手术后卧床她的第一反应是向她讨要那些奇形怪状的各色结晶。灰蒙蒙的火星表面样本,亮晶晶的黄铜采集碎片,黑亮亮的碳化贝类化石。然而她却不明白好奇之人的珍宝是孕育者无用的产物,一如珍珠,舍利,她自己。

她出神,手指打转点过淤青啪嗒啪嗒,像预谋行动的摩斯电码。男人被殴打过一次的身体迅速掌握自我安慰的代偿机制,阴茎战战兢兢地越翘越高顶到肚皮,皮肤变得敏感寒毛竖起,肌肉因想象的重击而颤栗绷紧。他准备好了。

“精力真好。”女孩嘟哝一句,捏住他勃发的阴茎上下撸动,如同按动中性笔的开关一样咔哒作响。男人没准备好这个,抖得像回弹的弹簧,呻吟也支离破碎的。“不,不要,不要这个!呃…不行…不行了!啊?…要出…呜!女儿重重地捏紧了手指,似乎只是帮清洁海绵挤干浸满的污水。但是他一滴水都没有被挤出来。它们逆流,生生阻断了高潮,裹挟着疼痛冲向四肢百骸。他拱起腰,终究被压到变形了。他把青白的脸内折,颤抖的嘴唇埋在阴影里。

吕律又瞥见了他。

最初纯属偶然。

周一,放学后。

她起兴,用鲜肉猫粮逗引学校便利店旁的三花流浪猫。它的母亲去年冬天已经死去,徒留窝崽儿。其他小猫也逐渐没了,这应是仅存的那只。走走停停,它终于驻足在这条昏暗的窄巷。她蹲下,手抚上柔软的皮毛。

砰——

重物坠地的闷响。猫惊跳,从她的手心滑走,溜入黑暗中。吕律歪头,注视不远处伏在垃圾堆上抽搐的男人。他手臂和小腿反向弯折,粘连血渍的衬衫皱巴巴的。他太安静了,连喘息都不曾发出,枉论哭叫。还在动。否则她会以为这是摊烂肉。也许是伤及内脏,才发不出声音罢…她放匀呼吸,手指交错扭拧,盘结如水草。

对了。别忘记留下影像。

她翻开手机盖,两条未读讯息闪烁。她抿唇,手指在按键上摩挲。

咔嚓。咔嚓。

虽然她很想上前,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暂且留个纪念吧。

她轻悄离开。落日西沉,将影子拉长。下垂的轮廓四肢纤细,如一只黑猫。

“我回来啦。”她扫视玄关:睡裙、丝袜和内衣铺陈满地。她将制服鞋摆在角落,弯腰,捡拾衣物,将纸包搁在鞋柜上:“我买回来了,记得吃药哦,妈妈。”

“我上学去了。”

周二,放学后。

她在街上兜转。天色尚早,这里还算安全。她眼睛在小巷油腻粘稠的地砖上徘徊,昨天忘记给猫拍照了。但今天也没能看见新的猫。

哐咚——

肉体撞击地面,翻滚不到半圈就停滞,像根粗笨的圆木。是那个男人。他爬起,手扒住半闭的铁门,硬将半个身子挤进门缝,两条沾灰的裤管被风吹得鼓胀,挂在裸露的脚踝上:“只是讨口酒喝,兄弟你不至于吧。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商量…”

酒。她眨眼。易取得的成瘾物,口感苦涩。她和母亲都不需要。她掌心捏着新取的药,这次是分装的两袋。

“我今晚要去朋友家复习。”她成绩排在恰到好处的前列,但因为和学伴们的互助程度不够,受到了班主任警告:“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一直很看重你。但如果未尽到优等生的职责,你的评级可能下调,多项权利将被取消。这可能影响你未来的选校。”她在脑海中校准各项规定的完成值:社交,整洁着装,不制造冲突,适时鼓掌流泪微笑,从事有产出的活动,关系网内人员表现良好,有限度的爱与思考,无限度的遵守和服从……这些零件搭建出这个社会的普通人——小小的齿轮。将他们组装拼凑,更庞大的机器才能运转。它轰隆作响,制造稳定的饲料、佳肴和毒药。前者表彰优异,末者清除偏差和失灵。奖惩制度能保证社会稳定,这很正常。糟糕,要迟到了。她轻快跨过地上半干的呕吐物,嘴里叼着面包。真伤脑筋,妈妈的剂量又要增加了。

周三,放学后。

夜幕低垂,疏星数点。吕律从朋友家出来,贴着墙根脚走,拉扯书包带。与所谓朋友的学习探讨会消磨殆尽了她的耐心:明明只是她在讲解所有的题,不仅未学到任何新的知识,还得忍受那群家伙的追问和蛮缠。老师们只顾管理和督查——因为在这些方面他们是要受到考核的,而把教学的任务用让学生自学和互学的方式敷衍盖过。其他人也许习惯如此,但被迫过一种集体的生活对她而言如同苦役。她皱皱鼻子,加快步伐。又是这股焦油沥青味。同桌和后座又做起来了,隔着一条街也能听到他们快活的叫喊。更令她不适的,实际上是互学会后的常规活动:通过向老师申请而合理合法合规进行的娱乐环节。她抿唇,这个词汇在舌尖滚过如一块方糖:娱乐环节。在国家合理的调配发放下,药物和性爱能有效缓解压力,提升国民幸福感,减少社会矛盾。这是公有化的丰硕成果,是别国不能拥有的平等与自由,因此我们应当弘扬本国人民的传统美德,更加辛勤工作学习,报效祖国,在同一片蓝天下歌颂这来之不易人人得享的快乐。至少课本如是说。

人人得享的快乐。

这是谎言。

第一:“快乐”并非能轻易取得。

吕律钻进窄门。到了,黑市的隐藏入口。只需穿过几条小巷,就能到达她常去的店家。她穿过林立的霓虹招牌,部分已经锈蚀了,灯光跳闪如火花。这里是黑魔法的领域,现实规则让步于人类的想象与创造力:你想交易?来,先看看陈列的商品。烟、酒、药物、性行为登记表格等原材料,连同针管、消毒酒精、安全套、避孕药等辅助用品,都能在这里买卖。虽价格高昂,但能解燃眉之急。以上都没有能拿出来的?让我们看看你能还给出什么。头发牙齿,眼睛手指,屁眼和逼,别吝啬,这些都是可以出售的东西。来这种地方晃荡的多半是社会渣滓,即使被吞吃干净也得不到多少同情,但他们堕落至此的起因鸡毛蒜皮:测试考砸、工作未达标、家庭矛盾被邻居举报…种种小事滚雪球般累积,信用分数持续下降,当月的娱乐物资被扣除。戒断反应下,有些蠢货表现失常,进一步风评受损。虽说可以铤而走险,比如通奸;或者将功赎罪,比如举报,但均要暗伺时机——可遇不可求嘛。因此最省事的方法,还是去黑市以物资券或自己的身体求取所需。而国家默许这些行为存在,毕竟能加快兑换券的流通与无能者的淘汰。

吕律拨开油乎乎的塑料门帘,老板见来了人,把翘在柜台上的脚缩回去。

“你要的东西货源不稳定,不好进货了。”

“要涨多少?”上个月班主任和她商量把竞赛资格让给校长儿子,现在她手头有不少东西可换。

“小道消息说外国要来访问,运输和安检卡得紧。你知道,这药早就停产了,我认识的供应方今天说他们要把药销毁,邪门…”

“有替代品么。”

“没。这次真没办法。”老板抬眼,瞧见少女的神情,却觉得自己在凝视一口黑洞洞的井。他从柜台里摸出个小包,手指颤抖,总觉得自己捏着块小石头,站在井的边缘:不知道里面究竟是空空如也,还是潜伏着怪物。

“但你之前问过的另一种药…就在这里。”他松手了。石子下坠。恍惚间听到女人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但这么多年来,只是不断恶化,不是吗?妈妈也不想这样活着吧!阿城,我知道你不敢,我来动手。但你力气大,之后的事情要靠你做…

他自然是逃走了。女人盯着他,倒也没追。流落颠簸数载,他最终蜗居在此,以倒买倒卖为生。一晚临近收店,他拉紧铁栏,叼上烟,漫不经心地回头:妈的。他眼睛瞪得老大,汗浸湿背脊,脑仁突突地疼。他以为自己见到鬼,因为那模样肖似故人。湿漉漉的黑发,凌乱的校裙,苍白纤细的小腿上蜿蜒着血迹。对方仰头,稚嫩的面容上生着两只琥珀色的猫眼。唯独颜色不同,那女人眼睛是黑的。面前这位更似鬼魅。

“哪种药可以把人杀死?”

“你家人应该不会半夜让你出来买这种东西。他们要什么?”他隔着铁栏端详对方,她站在那里,稍加修剪还算漂亮,但没有生气,像株死去的植物。

对方报了品名,补充道:“我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被抢走了。妈妈是不会让我回去的。”

他叹息,到里屋从保险箱里摸出几袋递过去。第一级成瘾物。浓度增高,药品更换,女孩造访愈发频繁。有时她支付得起,有时不行。不过,年轻柔软的躯体逐渐学会了自己的价值——她说这是学校老师教导的。于是赊账总能结清。店里的吊兰抽条数次,郁郁葱葱,香气馥郁。

吕律整理着衣襟。老板坚持这次不收她的兑换券,说是免费,于是他们连做了几次。免费的东西最为昂贵——对双方都是这个道理。背包沉甸甸的,多塞了若干药剂和工具。到最后老板罕见地失了神,紧拥她啜泣,脸颊埋在她胸口,含混地叫着“姐姐”。

真是个傻舅舅。她靠在墙边,将卷边的过膝袜扯平。忘带袜胶了。

“喵呜。”这个声音颇为熟悉,可惜昨天让它逃了。吕律循声而去,在小巷死角寻到她的猫咪。终于,又找到你了。她伸手。喧闹声突然由远及近,她将猫抱住,缩在垃圾堆背光的角落,脸颊贴着猫毛茸茸的肚皮。现在仍很温暖。外界的一切变得模糊和不再重要,持续的热意从胸口扩散至四肢。这是她唯一能体验到快乐的方式。

第二:并非人人都能从给予的物品中得享“快乐”。

她就是例外。逐年观察比对已让她意识到了自己与他人的本质不同:她将永远无法被允许得到属于自己认知范畴内的幸福和满足。但这不影响她寻欢作乐。

可惜这快乐过于微小,而且已经逐渐消散了。她需要更多。绷紧的手臂逐渐放松,猫绵软的身体滑落在膝盖上。嘈杂的声音在耳畔轰鸣。有人闯入了他的宁静时刻。

咒骂、推搡、布料摩擦、肉体砸上墙面、肢体碰撞的闷响。估计是醉鬼或者吸过量的家伙来这打架。她从杂物缝隙窥视,以判断情况。

是那个男人。吕律眯眼。虽有些看不清,不过:金发,腿略跛,手臂无力垂下,三点特征重合。他正贴在墙上,腰腹摆动,屁股撅起,双腿颤抖着夹紧,毋庸置疑地正在被肏。同性性行为并非稀奇事,她兴趣缺缺。稍觉好笑的是,男人明显要高大许多,衬得身后那家伙像只爬跨巨犬的泰迪。

另几个在盲区的人进入视线。腊肠,斗牛犬和吉娃娃。脑内闪过幼时看到的犬类画册。可惜流浪狗少见,她没什么机会练手。不过…那几人来回走动,倒有发现她的危险。应付起来会很麻烦。

“操。终于轮到我了。”一人拉扯男人的头发,迫使他跪在地上。

“舔。”

男人从善如流,牙齿拉开拉链,含住阴茎深喉,肌肉隆起的胳膊箍住对方大腿,将他向自己方向拖。

“要肏就到巷口去。”随动作变化,吕律看不见男人的脸,只瞄到截脖颈,喉结因吞咽上下滚动:“不觉得更刺激吗?”

人影远去。夜深重了,露水潮冷。吕律蜷缩身体,迷迷瞪瞪地打盹。恍惚间听到沙沙的拖行声,她睁眼惊醒,险些一拳挥上男人凑近放大的脸。

“我以为是只小猫。”男人蹲下,嗓音嘶哑低沉,像是自言自语:“我用肉喂了几天,它就来得勤。毛色驳杂,怕人。你见过没有?”吕律嗅到酒气和腥味,不出声,只仰头审度。他乱糟糟的头发上粘连着血块与精液,额头上有道新鲜的伤口,深色酒水打湿了他的睫毛,沿淤青的两颧滴落,滑过布满掐痕的脖颈上,没入锁骨和胸膛。此刻他是脆弱易侵的。没来由地,对着眼前的健壮男人,吕律生出这般荒唐想法。

“你盯着我的脸做什么。”吕律弓起背脊,像小猫炸毛。他声音里是有笑意的。但她看不分明对方表情。幸而巷外有光一闪而过,照亮了男人弯起的眼睛,琥珀流金。

“酒。”吕律察觉到自己在颤抖。熟悉的剧烈渴望骤然降临,在胸腔中增生膨胀,几乎将她占据。

“这个?”男人心情似乎更好,尾音上扬,用拇指抹过淋漓的下颏。吕律愣怔,未来得及躲闪他伸来的手。很轻,如羽毛拂面。她下意识舔舐唇角隐约的湿润触感。腥,咸,涩,甜,酒混合血的不洁。

“我很喜欢酒。给我,就能对我做任何事。”男人谈论自己如谈论一块临期的肉:他将身体铺陈在砧板上贱卖,任由苍蝇嗡鸣,在其上产卵。这很可疑,散发着腐烂的臭气。还是会有人买账:看那油脂是多么肥厚诱人呀。吕律吞咽了口唾沫。这必然是陷阱。方才的顷刻灯光足以让她看清男人环伺的眼神:他饿得太久,只盼将猎物开膛剖腹,生吞活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认得这样的表情——在镜子里。

“你该回家了。”男人起身,跛行离开。塔一般笼罩着女孩的庞大背影拉长,变淡,最终消失。

周四,放学后。

困乏疲累席卷了吕律。连着几场测验,将她最后的精力也挤榨干净。如果发挥不好也没办法——谁让妈妈昨天尖叫了一整晚。女孩揉捏眉心,将尚且新鲜的记忆拿出来咀嚼。妈妈很听话,待在她亲手布置的“改造室”里,见她来了,呜呜地呼唤,讨好地用脸颊蹭她的手。但她记得女人失控时的响度。吵到邻居可不好。吕律将女人压在地上,要用蛮力。浑身抽搐,四肢挣动的妈妈有些难缠,好在她已经长大了。铁链和束带也帮上了忙。将剪碎布条填满口腔,勒带塞住,胶带封严。这样就安静些。她拆开纸包,女人随窸窸窣窣的响动别过头,扭动身体像声源蠕动。像是可爱又愚蠢的小动物。这种药物她仍有存货,因为妈妈没能将剩下的翻出来。脱瘾症状出现在八小时至十二个小时内。原先她已经消减妈妈的用量了,但现在计划全被打乱。抽出针管,扎入静脉。原先是走肌肉和皮下,但感染频发,也会让妈妈变丑。动脉注射则损伤心脏,易猝死。妈妈也偷试过烫吸,被她狠狠打过一顿后听话了不少。现在乖顺了。她伏在妈妈的胸膛上,耳朵贴着干瘪的乳房。她没有被母亲哺育的记忆。她甚至已经不记得母亲做饭的味道了。最近一次还是小学,母亲指示她去取悦男友,以换取药品吸食,之后摸她的头夸好孩子,还煮了盐水面给她吃。心跳和呼吸已趋于平稳,堵嘴应该不会引起窒息了。第二种药物,无法得到供应。说来讽刺,妈妈是想重新振作,为了治疗戒断期间的失眠和焦虑才开始服用它,至少声称如此;未料产生依赖,在泥沼中沉沦。控药、戒断、复吸、恶化,循环往复,重蹈覆辙。但,这是首次妈妈成功停药的第十天,之前从未超过一周。就算这次没有多余的药作后备,也能成功吧…吕律猫缩在蛹状的母亲身边,捂住耳朵。就算以蚊子的音量,呻吟和哭喊也能协奏成仿佛来自地狱的交响。晚安,妈妈。

“你心情很好嘛。”凭校服判断为同校生。吕律在脑内检索对方的外貌特征,同时调整面部表情,将嘴角上翘的弧度收敛。原来自己一直在笑啊。

“是你呀。请问…有什么事吗?”范围缩小为同班同学。她默数眼神交接的秒数,意外的是对方主动避开视线,而且满面通红:“原来还记得我。那下次的互学会你还会来吗?”

“当然。”她整合信息,眼睛适时弯起:“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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