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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给左手戴上黑色橡胶手套。刚涂的指甲泡久了容易被刮掉。她将手套提至手肘,意外地听见一声中空干瘪的吸气声。有趣。她不慌不忙地拿另一只过来,勾着卷边向上缓慢捋动,套在右手上。

“放松。”她拍拍身前紧绷的屁股。男人吊着的一口气总算被打断,他急促地喘了喘,才不至于憋死。

她给男人做扩张的时候是安静妥帖的。一根,两根,三根。不疾不徐,节奏甚至可以说温吞。四根手指团簇着滑进,褶皱被撑开,圈在指根,随着男人的呼吸吞咽着余下的部分。她逐渐展开没入的手掌,四指轻柔摆动,如随波的水草,月升的涨潮。男人轻浅地吐息,表情是溺水之人的空白。他睁着的眼并不眨动,鱼一般地圆睁着。嘴唇微张,舌头伸出抵着上牙龈,隐约可看见粉红的舌尖。她卷起四指,旋转指节。男人也蜷缩起身体,如回到初生海洋中的婴儿。只不过此刻,是她在他的身体里。

她把拇指包在掌心。指骨底,掌骨,钩骨。最终,男人的小洞紧紧咬住她纤细的手腕。他把她整个手掌吃进去了。

她低头,男人后背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如山峦。她缓缓握拳,看见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背脊一路滚落。原来人的体内可以这么温暖。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隔着手套它们落在手腕的动脉上,咚咚,砰砰。

她一拳砸在肉壁上。

然后又是一拳。

她迅速动了起来,每一下都更重更深。

男人几近呕吐。尖头鞋撞上腰侧是锐利的突刺,拳头击中腹部是绵密的钝痛。但是直接被踢打肚子和从内部被捶殴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前者只要忍耐就好,后者总会劈开夺去些什么。内脏被翻搅,窄口被挤开,她直接撞进,桡骨一寸寸塞到他的内部,他要被挤得破碎,胃里蝴蝶扑飞,酸液逆流到喉管,发苦的唾液在口腔里积聚。他可以感觉到她紧握的手,坚硬的拳头。她攥住他的心脏或者胃——两者都被挤压到皱缩,所以他也不能确定是哪一个。她肆意冲撞,如同飓风过境。而他是狂风暴雨摧折后残留的纪念品。

她停下。手臂渐渐抽出,湿滑的橡胶发出如石油流动般浓稠的声响。到尺骨茎突时她听见他喉咙里的咕噜声,像猫。她又猛地送进去,骤然进去半截。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抽噎。原来不是因为舒服。她复外挪。男人现在倒是很安静,尽管括约肌紧紧箍住她的手腕。只要她还没有完全出来,他就仍然神经紧绷。

啵地一声手掌滑出,成股的润滑液滴答滴答从不能闭合的深红小洞里流出,似井喷,或泉水淙淙。男人如释重负般松弛下来,然后他骤然蹦起,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她又闯了进来,整只手。手指与手指间在他的体内叽叽咕咕扑哧扑哧,“你听,你的里面在唱歌。”她俯身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坍塌的男人耳边低语。

“啪!”她一掌掴在他缩紧的屁股上,甩下个通红的五指印。

“你也给我叫起来。婊子。”

她复捏起拳头。这是她的第二个三分钟。

“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她无声地笑,如果情况允许,她甚至想吹口哨。进行到第几下她当然知道,但男人的呻吟和哭叫过于美好。他满脸通红尽力整理好自己来数数的样子也很曼妙。当然,她更想看他求饶。

于是女孩加速捣弄,像打一个异常耐揍的沙袋,踢一只肚皮尚且柔软的死狗。不会哭嚎的发泄品,磨合期止便是它的终结之日。尽管难找正趁手的第二个,但损坏也不足惜。

九十秒。

“痛,好痛,这会痛…”他实在是不体面。涕泗横流口水挂在嘴边。但他没有说不的权利,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互相知情,公平正义。

但是她灵光一闪想到更有趣的玩法,可加大戏剧的冲突性。

于是她停下。

一百八十秒。

“礼仪。”她只吐出两字。此刻在男人耳中却如钟鼓齐鸣管琴同响,威压直逼轰隆一下把他砸到泥土里。他缩起身,如蝼蚁被踩踏时的蜷紧。

“你原来的主人没有教过你这个?还是客人太多让你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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