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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蛇信

 

“别推卸责任了。”白露打断,“她一个nv孩子,难道要她当着你们一堆男老师说这种事情?”

“人渣,就是看她最胆小,专挑她下手。”黎朔皱眉看向李桦。

李桦捂着被打了的那半张脸:“主任、校长,冤枉啊!要是我真猥亵了郑玉,她怎么可能第二次还来找我问题目?”

“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白露冷笑,“你在她草稿纸上写了什么?”

“你们nv人最擅长拿这种事情诬蔑别人,没个证据的,就随便乱说!”李桦脸se差到极点,还想骂点更难听的,奈何教导主任在场,校长也皱着眉站在旁边,他y生生忍住了。

“谁说我没证据。你在她草稿纸上写字的录像我拷贝下来了。”白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还有,你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被指控过对未成年ao扰,只不过你那时候就很狡猾,想办法伪造不在场证明脱罪了。”

她的学姐现在就在李桦之前上学的那所学校,白露托她在当地的华人圈子里帮忙打听了下,发现李桦风评不怎么好,回国后倒是混得风生水起的。

“校长、主任,你们学校聘请老师都不做背景调查的吗?”白露把档案袋递给教导主任,心情很糟糕,“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还有人在等我。”

“白老师啊,我送送你。”校长跟上她,不知为何居然有点t1an,“最近碰上开学啊,事情确实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这事情,确实是学校方面没有处理好,让你受了委屈。”

“校长,我没受什么委屈。”白露看了跟在她身后的黎朔,“主要是这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位nv同学,她需要心理疏导,别留下y影了。”

“这个你放心,学校一定会安排心理疏导的。”校长保证到,仿佛白露是教育局领导,“这件事件一定认真调查、严肃处理,尽快给你和两位同学一个交代。”

校长的态度好得超乎她意料,明明她还没把宋景行搬出来呢。白露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过她也单纯以为这是个关ai学生、但确实太忙的好老师。但实际上林昼和孟道生看她天天苦着一张脸,都拐弯抹角提醒了下这位刚升任的校长。两个人的身份一个b一个吓人,校长没想到白露这个代课老师背景这么牛,生怕自己有什么疏忽把她给得罪了。

看校长这幅样子,白露语气缓和了很多:“您辛苦了。”

黎朔默默地跟着她,只敢在她说话时看一眼她的侧脸。这会他的安分不仅仅是因为校长在这所以不能对白露太亲昵,还因为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白露。

她没有怀疑他。还帮他找了证据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这会儿几个人已经走到学校门口,都看到一个穿着白警服的年轻男人靠在车边朝这边看过来。

“露露。”宋景行走过来,“碰上麻烦了吗?”

“没什么。”白露摇摇头,对他笑了笑,“久等了,景行。”

宋景行对她回以一笑,对校长和黎朔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在黎朔身上停留了一瞬后又回到了白露身上。

白露挽上宋景行的胳膊:“这位是光中的校长。”

“您好您好。”校长有点汗流浃背,白警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这位气场很强,看着还这么年轻,怕也是位背景了不得的大人物。

“您好。”宋景行同校长握了握手。

“景行是我男朋友。”白露犹豫了下,还是这么介绍了。

黎朔的双手猛地握成拳,但他自知没有资格向她问什么——且不论自己的冲动和不成熟给白露带来了多少伤害,就单说两个人的条件,他凭什么要求白露不选眼前这个事业有成又x格沉稳的男人而选择只是个高中生的他?

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看起来对她还很好。

黎朔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白露好像是一个突然出现在他世界的、不属于他的jg灵,对他施了幸福的魔法后又ch0u身离去,徒留他在原地怀疑她是否只是一场梦境。

“可算结束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白露松了口气,在副驾驶位上伸了个懒腰。

“辛苦了。”宋景行看了一眼她,眼含笑意。

“还是你工作b较辛苦。”白露晃了晃小腿,“宋队,谢谢你今天帮我。”

“没事的,不用和我客气。露露,晚上想吃什么?”宋景行听着她换回来的称呼,心里暗暗失落。

两个人去了上次一起吃晚饭的那家店。略去了黎朔和自己的那部分后,白露和宋景行说了李桦的事,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属于是在吹枕边风。在她心里宋景行不是那种会利用职权做什么的人——宋景行的确不是,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做。至少他会盯着处理结果落实,并且确保李桦不会找白露报复。

他感觉自己很久没见到白露了,在她身边的时候自己会暂时忘记那些繁琐而复杂的工作,彻底放松下来。宋景行想多陪一会儿她,一直将她送到电梯口。

“宋队,你要上来坐坐吗?”

这个点邀请宋景行去自己家意味着什么,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白露的心情有点复杂,她这阵子其实在感情方面相当混乱。下午刚见面的时候她完全沉浸在黎朔那件事里,这会儿和宋景行单独相处时又想起了自己和孟道生之间发生的种种,于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宋景行。

她这边正出神想着,突然被宋景行抱进了怀里。

对白露来说,宋景行今天帮了她,她就想用自己的身t来回报他。

宋景行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很心疼白露。

白露,从小就没有被好好ai过的孩子。“ai”在她看来是一种交易,别人对她好,她就想着还,甚至觉得如果她不付出得b对方多,对方就会离开她。但她本身又太恐惧也太匮乏,知道自己没办法给别人想要的回应,因此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宋景行用三年多的朝夕相处才让她改变了一些,但两个人分别的这半年,独自生活的白露又回到了这种思维之中。

“露露,你的身t不是一件工具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愿意。不用觉得有负担,你也不需要还我什么。”宋景行0着她的后脑,“你可以依赖我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白露被他抱在怀里,积攒已久的不安忽然变成一滴眼泪。宋景行看着那滴眼泪落在下来,变成一小块水渍融进他微微发疼的心口。

其实白露是泪失禁的t质,但平常很少在别人面前哭。她承受痛苦的时候过于安静和勇敢,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她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撇去这次和x1ngsh1里那些生理x的眼泪不谈,之前宋景行只见过一次。刚去英国的那个月,有次他深夜惊醒想去院子里ch0u根烟,走到客厅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到白露坐在院中的草地上抱着腿哭泣。她穿着白se的睡裙,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和雪白的手臂,微微侧着脸,无声地流着泪。

月光洒在她身上,她仿佛虚无缥缈的非人间之物,让那时的宋景行产生了某种非常可怕的感觉。时至今日,那种忧虑和恐惧一直都环绕在宋景行心里。

想要抓住她。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远不会松手。”宋景行收紧手臂,他感觉到怀中她消瘦的身t正微微颤抖着。“露露,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你撒谎。”

白露知道,的确如此。相识的这十年间,尽管宋景行的行事风格不再像初出茅庐时那样不近人情、锋芒毕露,但他骨子里对自己所坚持的正义的追求从来没有变过。他一直那么坚定地站在那里,让人觉得宋景行就是时间的湍流中唯一固定的坐标,永远不会改变。

要再相信一次吗。

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她环抱住宋景行的背脊,将脸贴在他的x膛。

“宋队,我有事想和你说。”

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宋景行说她和孟道生的事。她回抱住他的手缩了缩,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

长痛不如短痛,她这么想着,从痛楚里借来一gu莽劲。

“从道观回来的那天晚上,晚上去了孟道生家的是你吗,宋队?”

宋景行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说:“是我。”

白露低下了头。

宋景行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心向自己敞开一道窄窄的缝,但她就像是那种警惕心很强的小动物,从洞里刚刚探出一点点头,又因为害怕缩了回去。

“露露,你不是我的所有物。”宋景行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这件事上你没有做错什么。”

宋景行的安抚反而让她的情绪有点崩溃了:“不是的,都是我的错!我好混乱,我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混乱的感情。她动了动被宋景行牵住的手,习惯x地选择逃避。

下意识抓紧她的手后,宋景行想起前几天去父母家看望他们时,饭桌上母亲无意说了一句“小纪妈妈说小纪已经毕业准备回国了,你们两个好多年没见了吧”。那一瞬间宋景行如临大敌。如果纪寒知道白露也在国内,肯定会来找她。宋景行深知纪寒对白露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她因为某个心结在躲着纪寒。但今时不同往日,时隔四年更成熟了的两个人再见面,的确可能重归旧好。

她接纳了宋景行,也对孟道生有朦朦胧胧的好感,但白露无法从他们两个中选出一个,因为她不够喜欢他们,谁在她心里都b不上纪寒。纪寒一出现,到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孟道生,都只能看着她再一次成为“朋友的nv友”,被她和纪寒划清界限,隔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宋景行意识到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要白露幸福,但他也希望能给白露的人是他自己。

“露露,”宋景行用食指侧轻轻试去她的眼泪,“我和孟道生你不必做选择。”

对上白露错愕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笑。

“我和他可以一起对你好。”

030乏味

早晨五点半,闹钟准时响起。纪寒从梦里醒来,还是觉得很疲惫。

他从公寓健身房出来后冲了个澡,冲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朝yan升起,在中央公园的水面上洒下一片跃动的细碎辉光。

手机屏幕亮起,排得满满的日程意味着这是很忙碌的一天。几个月前硕士毕业后,纪寒搬来了纽约,开始全身心投入自己在美分公司的业务,纪父之前也让他担任了纪氏的美区负责人,这段时间他的行程表永远是满的,每天唯一能放松的时刻就只有凌晨的这么一小会儿。

连午饭他都会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解决。秘书曾经建议他给自己找一个生活助理,纪寒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是边界感极强的人,洁癖也严重,不喜欢有人g扰自己的生活。

在餐厅打开钱包付款时,他又看到那张合照。那是纪寒送给她的相机拍下的第一张照片,白露用摄像机自拍。闪烁的烟火照亮了夜晚的河坝,两个人一起看向镜头,挨得很紧。指尖隔着透明的塑料层在nv孩笑容明媚的脸上抚过,纪寒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yirlfriend?你的nv友吗?”侍者接过钱,随口问了句。

“fiancee未婚妻”由于纪寒心情短暂变好,没有介意侍者打探他的私生活。

一旁来送资料的秘书ia是知道老板有位神秘的未婚妻的,知道得b公司的流言还早。纪寒的家从不让外人进,只有一位副总在时间很赶的情况下去拿过资料,后来公司内就有了“ceo已经订婚了”的传言,而纪寒默认了这件事,甚至后来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

后来来找纪寒搭讪的人就大大减少了。

在纪寒还住在剑桥市读硕士的时候,ia就开始跟着纪寒,到现在也有两年半了。她知道纪寒有未婚妻是某次她替纪寒出席慈善拍卖会,电话那头一直兴致缺缺的纪寒在看到某位很有名气作家的手稿的时候终于第一次开口,让ia报了价。拍下来后ia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以后有类似的拍卖品需不需要通知他一声,纪寒发给她几个名字,回复“留意这几个,我未婚妻喜欢”。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闻中的未婚妻。纪寒平时很少打电话,也只在过年时回国,ia不清楚是否他只和未婚妻在那短短几天里见上一面。她一开始怀疑过是有钱人间没什么感情的商业联姻,但随着跟着纪寒的时间久了,她意识到纪寒这人x格就是这样的。他似乎没什么感情需求,和父母关系融洽但联系得也不多,在看着随身携带的和未婚妻的照片时露出的那点笑意,不但说明了纪寒不是真的面瘫,也证明了他对这位准夫人的感情其实相当深。

感情很深,但很少见面ia想不通。但她不敢问,她能当这么久秘书就是因为她几乎不会问多余的事情,很符合纪寒“存效率,灭renyu”的风格。

今天一个大项目顺利收尾,纪寒心情不错。晚上回到家,他确认了明天只有两个会议安排后,给自己倒了上一杯马德拉,往窗外看了一眼。

世界第一大城市,在将近十二点时依旧灯火通明,亮起的h在黑夜里昭示出建筑的轮廓。b起纽约,纪寒其实更喜欢在剑桥市的生活——与她所在的城市恰好同名。虽然一个在英国,一个在美国,但纪寒刚来时时常恍惚,觉得自己沿着查尔斯河慢慢走,像是陪着她在剑河边散步。

纪寒走到yan台,点了根烟。

白露应该在英国剑桥市继续读研。那边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二十一岁的生日。

他已经四年没见到白露了。

白露当时离开的时候和纪寒说等自己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整理好思绪会主动来找纪寒。一开始纪寒等得心急如焚,但想尊重她的决定不去英国找她,只能常从宋景行那儿了解她的近况。知道白露失眠越来越严重还有ptsd后,纪寒心里对她的挂念更甚,无法控制想要去见她的念头。宋景行没让纪寒来,说自己找了孟道生帮忙,叫纪寒再等等。但纪寒没想到他等到的是宋景行在电话里和自己说什么“是我引诱露露和我上了床”“我ai露露”。

不安的直觉应验,当时纪寒怒火滔天,立马买了机票,坐在飞机上细细回想,发现宋景行的异常早就有有迹可循。

见到宋景行后纪寒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拳,宋景行没躲。纪寒怒不可遏:“我把你当正人君子!你当时说的就是谎话,是不是!”

宋景行没有辩解:“当时的情况,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来英国。”

“露露呢?我要去找她。”纪寒移开目光,不想再看到宋景行的脸。

“你不能见她。”宋景行说。

“她是我老婆,你有什么资格阻止?”纪寒带着怒意冷冷瞥他一眼。

“你们已经分手了。”宋景行很冷静,“她在躲着你,你也清楚。”

后来纪寒试图追问戴淑云si去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景行还是没有告诉他。纪寒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去找白露。纪寒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诅咒,成为后来宋景行的心魔。

“没有分手。她要提分开必然先联系我。”纪寒表情冷漠,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宋景行,也许你能短暂得到她,但她的心永远是我的。”

纪寒坚信白露也是一直ai着自己的。虽然没有宋景行和孟道生那么擅长看人,但他b任何一个人都了解白露——因为白露只对他敞开过自己的心。纪寒知道她ai着一个人是什么样,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白露决定和别人在一起,那就一定会先来找纪寒说清楚。

收回思绪,纪寒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了眼客厅墙上的钟,秒钟的y影变换着位置,b她晚一天的日期提醒着纪寒:他仍旧被她遗留在旧日。他有些恍惚地站在纽约的夜里,看着日期更迭的时候低头笑了笑,轻声喃喃自语。

“生日快乐,露露。”

长叹也无法消除心中的郁结。纪寒掐了烟,走进卧室,拿出一个上锁的盒子。里面五十七封信按照时间排序,码得整整齐齐,白露随信寄来的东西被他收在了另外一个保险箱里。

每一封信的内容纪寒早已烂熟于心,但他还是经常看。

他挑出一封,那是白露刚上高二时写给他的。

【纪寒,见字如面呀!

你居然给我写了回信!!我好开心!我本来都做好给你写三年流水账然后被你看都不看直接扔掉的准备了呢。我要把你的放在床头,天天看天天看,看久了我肯定也能把字写得像你这么好看~

还有还有,谢谢你的药呀,我咳嗽好多了,我同桌居然说是心理作用!才不是呢!你给我的就是最好最管用的!

上周的周考我还是第一名,我还是很聪明的,不b你笨多少,对吧!我早起半个小时的背书策略果然有效,就是睡眠感觉有点不足了,上政治的时候打了个瞌睡被h师太发现了,被她点起来回答问题。幸亏我聪明机智,满口乱说把她唬住了,嘿嘿。

前天下了一场雨,天气一下子就凉快了。放假的时候同桌和班上几个nv生约了我去一家港式茶餐厅一起吃饭,它家港n的味道和你之前带我去的那家味道一模一样欸!你还记得那次吗?是你高二的夏天,那天我跟着你一起回小区的时候突然下好大雨,你就带着我随便找了个餐厅避雨,还给我点了一杯港n。可惜没多久那家店就倒闭了,我都没机会再去喝第二次,呜呜。我毕业以后就去做兼职,然后一定要买一台自己的相机,这样就能及时留下很多很多和你有关的回忆了。

班上有个nv孩子要转学啦,给我们发了同学册让我们填。里面有个问题,问“和你最好的是谁”,我填了你名字的缩写!我要和你天下第一好~

还有还有,我最近看了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信,之前看他的书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他写起情书来是这种风格欸。说起来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和王小波说的一样:“徒长一岁何乐之有?何况你又不在”。而且生日在秋天一点也不好,你都不在。我宁愿自己在夏天或者冬天过生日,这样你刚好放假回家,我的生日愿望就不用是“希望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纪寒能理理我”了。不过你肯定也不会来吧我自己都不是很想去我家。还是像现在这样,谁都不给我过生日好。

想和你天下第一好的白露9月6日】

纪寒收起信件,脑海里浮现出白露那双看着他时毫不掩饰喜欢的眼睛。

从两个人在音乐室里初次遇见时,她就是那样的眼神。后来白露得知他们住在一个小区后,常偷偷等他放学,再远远地跟着他一起回家,纪寒对一个幼稚的小跟p虫压根没兴趣,白露也知趣地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除去初遇那次“有事”还有后来的“你能别缠着我了吗”,纪寒和她正式说上话就是这封信里提到的那个雨天。那时候白露多大来着十二三岁吧。纪寒b她大了快四岁,长她三级,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他只是在餐桌上听老妈说过她的情况,对她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怜悯。纪寒自知自己是个冷血的人,但是那天看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浑身sh漉漉的白露,心里那点怜悯让他还是对她说了句“进来”,把纸巾递给她后又给她点了一杯热饮。

没被ai过的孩子,别人对她有一点好她都sisi记着。白露还是总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纪寒,但从来不敢和他说话,假期偶尔在小区里碰上了,她就对纪寒甜甜地笑一下然后喊着他的名字冲他蹦蹦跳跳地招招手。直到纪寒要去上大学了,白露才终于鼓起勇气来找他说话,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地址,她想给他写信。对于唯效率至上的纪寒来说,给她地址就能消除白露缠着自己要地址从而浪费他时间的可能。而且就算白露真的写信来,纪寒确信自己也压根不会看,更别提回信了。

这个小萝卜头无法坚持多久,纪寒想着。

去平大的第二天,当天军训完的纪寒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往食堂走。他下意识往自己背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两年间风吹日晒都雷打不动跟着他的小鬼时,纪寒才想起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了。

那点异样感在宿管告诉他“纪寒,有你的信”时达到巅峰。纪寒将未拆封的信件扔进垃圾桶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他鬼使神差地将信件带回了寝室,并且读完了。

信件大多数时候两周一次,有时一周一封。当纪寒ch0u屉里信件的数量达到了十四时,他放了寒假回家过年。当偶然碰见的白露问他有没有收到自己寄去的信时,纪寒看了一眼她,还是将那句“都扔掉了”说了出口。nv孩的脸上的笑容慢慢gui裂,她难过地离开前勉强对他笑了笑,说“好吧,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做的”。

纪寒没有解释。那时候他以为白露不会再给自己写信了。但回到学校第三周,纪寒在自己因为仍然没有被宿管喊住而觉得不习惯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期待她的来信。

又过了一个星期,白露还是给他来了信。她有点愤愤不平地说既然纪寒把自己认认真真写的信全都扔掉了,那自己就给他写废话中的废话来sao扰他。纪寒看着她故意写得很潦草的字,笑了一声后把信纸折好塞进了信封,放入ch0u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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