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
听听就算是想看书,明明也可以靠在床上看啊,明明床上更舒服不是吗?她通常不都是靠在床上看的吗?为什么要离她那么远?
明明知道她会失眠,却冷漠地让她自己先睡,为什么要故意这样?
故意让她失眠,故意不亲她
所以,是她做错了什么,听听在惩罚她吗?
早安
似乎是一口气把书给看完了, 虞听从十一点坐到了凌晨一点。全程没再同床上的冉伶说过一句话,冉伶也没有打扰她,在黑暗中无声地彰显着她的体贴。
万籁俱寂, 将那本厚厚的书放回书柜上,虞听关掉台灯, 对着黑漆漆的房间发了会儿呆,终于起身走回床边。
床上隆起的女人身躯安安静静侧躺在她自己的那半边位置上,呼吸均匀, 身体撑着被子微微起伏着。
冉伶怕冷,窗外下雨, 空调也开得低, 她整个人都塞在被子里, 仅露出一小黑发下光洁的脖颈。
虞听绕到自己那一边,掀开被子的一角动作轻盈地躺进去。
身旁背对着她的女人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对此毫无知觉,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没有像从前那样,等待着她上床,她一沾床便黏上来抱住她, 理所应当地要和她抱着睡。
自从跟冉伶同居,虞听都要忘了一个人睡觉是什么感觉, 就像现在这样,无所束缚随意翻身,不用顾及怀里还有个谁。多轻松。
大床两米宽,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这才是本该有的距离。
虞听平躺着, 合上了双眼。
可她的大脑就像是烧开了的沸水,思绪像源源不断的水泡, 怎么也压不下去。
失眠躺久了就容易头痛,虞听翻了个身,烦躁地皱着眉头,不知道熬到了几点才被疲惫笼罩,艰难地睡着。
三个小时,那本书她隻看进了不到二十页。
她开始做些毫无逻辑的梦。
她梦到了那个叫裴鸦的女人,她同冉伶毫无障碍地沟通,就像是彼此陪伴多年的知己,那种或许可以称作是“宿命感”的感觉,虞听觉得很刺眼。
梦到冉伶穿着校服年少的模样,那是虞听从来没见过的样子,绑着马尾辫,青春靓丽,笑容可掬——她跟裴鸦站在一起。
后来,她莫名又梦到穿着吊带长裙的冉伶在她面前哭,抿着红唇,无声无息
这些梦侵扰着她的心,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乱七八糟的,她自己也分辨不出的状态里。
再后来,她又渐渐被另一种感觉所安抚。
如此混乱的一夜,所幸第二天是周末,没有闹钟的设定,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虞听睁开眼,上午十点温和的阳光透着玻璃窗洒了进来,将屋子照得明亮温馨,玻璃吊灯正安静地挂在天花板上休眠。
身旁有女人近而清浅的呼吸,虞听转头看,昨夜背对着她和她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的冉伶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旁,正侧躺在她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