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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翔潜吃瘪,单手叉腰,另一只胳膊举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她。他这个站姿温喜兰很熟悉,上学的时候老师们教训人都是这副样子。

温喜兰突然记起来,于翔潜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齐城师专的老师,据说还是特聘的,教国画。

温喜兰最讨厌被老师各种唠叨,她读书时成绩不算突出,就在齐城师专读了个大专,美术教育系。毕业后学校也给分配了工作,在县里一家礼盒包装厂做美工。

但是温喜兰对这份工作没什么兴趣,她的兴趣都在书画装裱上。

“…温老爷子给你取名叫喜兰,我看是取错了。俗话说喜画兰,怒画竹,你虽然叫喜兰,可真是没一点兰花的舒展自在,反而牙尖嘴利会气人,我看竹笋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他老夫子一样说了一堆,温喜兰就听见了这几句,只觉得有只翅膀不太好的老蜜蜂在她耳边不断“嗡嗡嗡”的飞,让她心烦。

“你今天来民政局就是为了说我配不上喜兰这个名字的?”温喜兰直接打断他,她很讨厌于翔潜这股好为人师的劲儿。

“你以为是我想来的?”于翔潜的脸唰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说了太多话憋的,还是民政局这个特殊的地方让他感到不好意思。

提起结婚这茬,温喜兰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火。

事情要从两个多月前说起。

她在一个下雨天去给顾客送装裱好的画,路上遇着个摔倒起不来的老大爷,她心一软就把人扶起来蹬着自行车给送进了医院。

本来她以为这个事也就翻篇了,谁知十几天以后,那位老大爷突然跑到知兰堂来裱画。先是山水,后又拿来很多幅花鸟,其中还有两幅墨兰图。

老大爷拿来的画很是不俗,笔墨、着色、布局、意境都是上品。

父亲温贤裱了大半辈子的画,本来也是个爱画的人,自然对那位老大爷拿来的画赞不绝口。一来二去两位老人家就成了朋友,而且越聊越投机。

直到上个月,父亲突然跟温喜兰提起要她跟祥宝斋的于翔潜结婚,她这才知道那位被她送到医院的老大爷是于千山,也就是“祥宝斋”的当家人。

跟一个完全不了解不认识的人结婚,温喜兰当然不愿意。可自打温喜兰拒绝了父亲的提议之后,他的身体突然就不好了,三天两头生病,一句话说不好就得捂住胸口回床上躺着。

起初温喜兰知道父亲是在装病,可最近个把月老头总是这样,温喜兰就慌了。

她母亲走的早,父亲一个人将她拉扯成人,家中也没有兄弟姐妹,父亲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最后温喜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这门亲事,之后没几天,于家就找了媒人上门提亲了。

如今看着于翔潜的这个态度,温喜兰猜测他对这门婚事肯定也是不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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