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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他在诊室里听到的敲门声是她叩的。
说完,郑清昱把电脑放到一边,眼前忽然覆下一片阴影,她的脸容纳在两只掌心里,给人一种被奉若珍宝的错觉,不得不仰起脸去承受羽毛一样落下的吻。
陈嘉效只吻一下,微微离开,他整个人都是低俯的姿态,唯独需要掀开眼皮静静注视她,郑清昱呼吸很快变得深快、强烈,算不上陌生的气息砸得心头顿停,在一小片阴影里清楚找到他的唇,发现他上嘴唇不算薄的。
分不清楚几乎同时还是陈嘉效掌心往后一滑将她脑袋往前送略快,空气里响起了津液交融的砸砸声,陈嘉效不像大多数男人,这种时候原形毕露急躁包裹住对方恨不得生吞,他只含住她下唇,头永远只偏向右边,也不需要郑清昱费力,由浅入深,让她自己不自觉敞开红唇,把舌尖探进去,被里面的香软湿热刺激,这时候才用些力,开始吸吮、舔弄,确认她发出的声息是舒服的,偶尔也会睁开眼,冷静欣赏她妩媚袅娜的粉面,勾住她尝试追逐的舌,轻轻咬,郑清昱头皮一阵紧缩,抬起一只手捉住他手腕,身体后仰,垂在床尾渐渐后仰的双脚不自觉往里收,碰到他精壮的小腿又猛地弹开,陈嘉效不让,一手从她膝窝固定住,让她夹紧,吻不断深入,掌心从裙摆探进去向上摩挲,最后托住臀部将人抱起来。
郑清昱不得不双手勾住他脖子,慌忙中咬到了他嘴角,陈嘉效呼吸一沉,腾出只手拿起电脑放到电视柜,然后从骨感分明的背脊一路向上,摸到内衣扣的时候,他心底有种不可言说的失落,脑袋转了个方向,让交缠的舌更加紧密,麻痛感鲜明。
他带她在走动,郑清昱昏昏沉沉不辨方向,只明显感觉到胸口一松,很快又发紧,体内始终有股飘忽不定的虚空感,再次放倒时她睁开眼,自己不知道里面一片潋滟水光,眉头微微皱着,似怨又娇。
陈嘉效手伸向床头的时候,郑清昱短暂清醒,确定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吻技太高超,在这上面足够有耐性,温柔如水,偏偏一张脸是克制的冷,郑清昱想起那天婚礼饭桌上其他人谈论起这个男人——这个阶层的男人,有几个有心?越禁欲的,花得越花,他们只是在装精致的绅士,玩弄践踏女人是他们的乐趣。
让这种论调变得模糊的,是那天在返回台城的车上,他情绪不佳的自怼和那张有少年影子的脸。
陈嘉效是摸到自己手机,只需要打开屏幕,随之身体覆下去,手机不着力甩到郑清昱头发旁边,他太有侵略感,郑清昱下意识偏过头,看到屏幕里一份检查报告。
她咬了咬唇,屏住口气再次扭过头,“我……”
想说她的检查报告也在手机里。
那口气被严丝合缝堵在喉咙里,灌进身体沉重嘶哑的喘息让人放弃挣扎,郑清昱抬起手找到浴袍的绳子,轻轻一扯,赤裸的肉体撞进郑清昱迷离的眼。
陈嘉效是天生衣架子,比例完美,身形修长,穿永恒不变的简衣时像少年单薄,禁欲的精英风,会有些闷,认为他只是死坐办公室和浪迹酒场,可他浑身精肉,腹肌轮廓鲜明,视觉冲击力更强的,是平坦小腹下那片浓密耻毛。
他内裤都没穿。郑清昱不自觉闭上眼,不是羞涩,单纯觉得对比自己还穿上了内衣,对方还守约拿出体检报告,自己显然对这场并不是一时兴起的露水情缘充满不屑。
明明是她先提出要做的。
实际上,陈嘉效是各方面再出色不过的最佳选择,从那晚在异地的酒店郑清昱就认定自己。
陈嘉效不知道她想这么多,当下他只是想把这件事做下去,不再让彼此有任何磋磨第三次的可能。
第一次,是他叫停,后来在车上她提出回台城直接去抽血检查,陈嘉效原本以为那个下午就会继续昨晚的事,可第二次,是她让他以为她不想了。
可刚才她没有上她丈夫的车,而是和他来到这里。
窗帘怎么拉总有白日的痕迹照射进来,两人交迭的影子投到床头的墙上,满溢的色欲,侵占整个房间。郑清昱那件紧身上衣被推到脖子下,被胸罩顶得有点高,这一次,再没有阻碍,滚烫掌心捻过她比上次更薄的腰线,满满握住一团柔韧的翘软,随着吻的节奏时重时轻揉捏、捻摁,裙子被完全褪去,陈嘉效指尖没有任何粗粝让人抗拒的质感,从蕾丝边滑进去,从小腹开始摩挲,郑清昱私密处很光滑,一探无余,这让陈嘉效有些意外,他朝下看了一眼,郑清昱无法想象现在自己在这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身下是什么样,她知道自己不会狼狈,让人欲望激增的是凌乱又怎么都褪不干净的衣物。
于是在他指尖不断往下探究的时候,郑清昱自己动手脱掉了上衣,同时喉间不自觉逸出一声娇喘,陈嘉效的侵入让她感受到自己底下已经泄得一塌糊涂了,他在那条窄而隐秘的缝隙来来回回,每次都在郑清昱不自觉想要夹紧腿根的时候毫无预兆捻搓一下。
郑清昱眼角要飙出泪来,坐起来一下攀住他肩头,软绵绵去吻他,陈嘉效同时可以分出精力回应她,反客为主,在指肚徘徊在最湿润的洞口时,试着往里探个头,郑清昱呜咽发出一声喘息,化在他口腔里。
他把放倒,自己起来撕开了床头的杜蕾斯,一边套一边拿膝头将郑清昱的细腿往两边顶,分得更开,完整看清了他摸索半天的花园,一片湿泞下是鲜嫩的粉红,被微微撑大的穴口正在悄悄闭合,陈嘉效眼角发红,尾椎要炸开一般,再次覆下去,小臂撑在郑清昱脸侧,微微斜着身子,调整位置,扶着粗重的东西尝试往里挤。
郑清昱倒吸口凉气,有点不适应这样的饱胀感,抓住了他青筋暴起的手,陈嘉效额头聚起汗珠,大口喘气,一向白俊过分的脸涨红,低头找到她唇,郑清昱轻柔回应,这让他有些失速的心跳渐渐平稳,在投入的吻中耸腰再往里挺送,两人错落发出令人羞耻的喘息,陈嘉效被不断收缩的软肉包裹得毫无间隙,适应过那阵有点痛又足够刺激兴奋的快感后,在她柔软的身上再狠狠一顶,整根没入。
郑清昱差点失声叫出来,太大了,她觉得自己要裹不住,可又怕什么掉落的那种慌忙感自动唤起本能,那种让内脏跟着酥麻的收缩力让她自己险些失魂,陈嘉效握住她绵软的腰,埋首在她脖颈,一点点动起来,试探着推动,在郑清昱抬起两条腿环在他腰臀时站在床边,看着自己那根东西露出一截又完全覆没,他托住她无力的腿,抽插一段时间,单膝跪在床沿,更快更用力抽送,眸光炙热看着郑清昱隐隐颤动的身体。她头发太漂亮,平铺在床面也有阵阵波泽,被搓出红印的两团坚挺地抖动,世界仿佛都颠倒了。
这个姿势做了足足二十五分钟,最后是郑清昱先高潮了,她白又细腻的肌肤染上一层嫣红,陈嘉效只想不留余地品尝,在郑清昱稍作平复后将人翻了个身,压在上面,不怎么费力就滑了进去,直接顶到最深处,郑清昱胸口被他手臂箍着,柔软胸脯不断挤压,他低下头仔细又温柔吻她,和底下不断加大幅度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让郑清昱起伏不定的思绪跟着不真实。
耳畔粗重急促的喘叫也是好听的,是成熟男人冷静的低沉磁性,没有过分失态,蛊惑似的带动郑清昱也想发出一切令人羞耻的声音。可他的动作,郑清昱也明显感受到一丝少年的莽撞,虽然他在克制,正是他有意克制的缘故,她恍惚自己是在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做爱,那种诚挚的青涩、固执的占有欲让郑清昱有过几个瞬间错觉自己在犯罪。
和陈嘉效的第一次,郑清昱生理上是兴奋与惶恐交织,心口悸到发慌,次次到身体痉挛的地步,她投入享受,可同时在两人多次紧密相接的时候心底一丝不可名状的失神。
而让她次次高潮的男人,做到上瘾,彻底从她美好的身体抽离的一刻,体内深处也会产生陌生的伤怀,这对陈嘉效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像异物入侵。
夜幕初上,两人躺在渐渐冷却的床上,比刚才还要沉默。陈嘉效心口还在跳,肌肉时不时抽搐一下,从她身体翻身下来的时候,脊骨也跟着坍圮,他的全部力气都灌进她身体,不是死过一回,而是重新活,可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觉得死在和郑清昱做爱这件事中也是值得的。
现在想想,他会有点轻蔑自己失去理智时的念头。
精神依旧亢奋,陈嘉效回神时觉得耳畔只有自己的呼吸心跳,身旁的女人太安静,这让他不禁回想刚才整个过程,除了情不自禁生理到达难控的声响,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知道是不是男女做爱的时候,也是这样,郑清昱和厉成锋,是不是也是这样沉默。
于是,他手不自觉找到了被子那片轻薄的身体,像刚才侧入一样自然而然是搂她的姿势。
原本以为郑清昱已经睡着了,这样安静的房间,窗外也许有冬日的黄昏,陈嘉效也只是想远离喧嚣沉沉睡一觉。
郑清昱忽然在他臂弯里仰起脸,那抹可望不可及的迷离柔媚已经淡去,黑发里是一张让她更真实的清冷、寂寥的脸。
男女之间一旦有过肉体上的亲密关系,对对方的依恋总会在不经意泄露出来。
郑清昱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下颌,陈嘉效及时握住了,低头找到她的唇,原本只是虚揽的手臂完全收紧,无意识的,只想触碰到彼此的肌肤。
在承受落下的吻那刻,郑清昱闭起了眼睛,陈嘉效的眼睛在昏暗中是更深更浓的黑,会让人有陷入永夜的错觉。
郑清昱不确定如果她和另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在做完那件事情后会不会只专注接吻这件事,她跟着心的感觉走,确认自己不排斥也有耐心和陈嘉效只接吻而已,甚至是舌吻。
也许从他们第一晚就只了个吻开始,就注定了这段关系超出了她想象的秩序。
吻到第一次换气,陈嘉效忍不住抵住她额头,任由彼此呼吸厮磨,喉结轻轻一动,吞下最后一点带有她气味的体液,正要继续,郑清昱忽然叫他。
“陈嘉效。”
她笑了笑,自言自语,“没什么,我就想确认一下,你是陈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