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一带着时佑安迅速回宫,本想同他直接回熹华宫,却在半路被一行太监拦下。
为首的是堆着一脸笑容的纪得全。
“圣上口谕,命殿下即刻到承乾殿。”
悄一立在原地,片刻后拉着时佑安就要往承乾殿方向走去。
纪得全却是抖了抖袖口,身后的太监们眼疾手快地上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面对悄一犹如实质的目光,纪得全还是笑着:“圣上的意思是,只殿下一人去便可。”
时佑安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悄一脸色不变,没有牵着时佑安的那只手却是紧紧握起。
他兀地松开手。
“殿下,且随咱家来吧。”面对时佑安,纪得全就笑的真诚了许多,身后还抬着一个小小的轿子,“圣上顾忌着殿下的身体,还赐了轿,还请殿下坐轿前往。”
时佑安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忙问:“圣上这般为我考虑,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纪得全但笑不语。
时佑安只好颤颤巍巍地坐上去,心都因为害怕提到嗓子眼去了。
纪得全摆摆手,太监们便抬着轿子径直走了。
却留下纪得全还在原地。
纪得全笑眯眯地扭身看向悄一:“殿下已经走了,圣上还让咱家同公子说些别的事,正好,现下便说说罢。”
他掏出身上已经准备好的纸笔和砚台递给悄一。
“咱家愚钝,比不得殿下聪颖,看得懂公子的手语,还得麻烦公子写在纸上。”
纪得全笑着说,眼神不经意地落在悄一脸上,开始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当日殿下在熹华宫发病,公子只身一人直闯承乾殿,身手了得,圣上也是记忆犹新,”纪得全意有所指,“不知公子是何事习得的这般身手?竟是连御前侍卫也阻拦不得。”
悄一蘸了蘸墨水,写下【不记得】三字。
纪得全眉眼间有些许失望。
“……竟是不记得了?”纪得全试探着问,“……不知公子……是遭遇过什么?却是记忆全无,只留下一身好武功?”
悄一抬眼看向纪得全。
这一眼让纪得全脊背有些发凉,神色也僵硬许多。
就当他以为悄一不会再回答时,悄一却是弯下腰,又蘸了蘸墨水,伏在纸上写了起来。
承乾殿内的宫女太监皆退了出去。
殿内只有时佑安和戚长璟二人,角落的盘龙青尊香炉升起袅袅烟雾,萦绕在鼻尖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
戚长璟不开口,时佑安自然也不敢开口,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立在中间,连抬头看一眼戚长璟脚上的黑金纹靴都不敢。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时佑安站的小腿都有些发酸后,戚长璟才大发慈悲地开口问:
“跟着苏坦勒出去,玩的可尽兴?”
这话问的奇怪,仿佛不是在介意时佑安随意出宫,而是介意他同苏坦勒出宫一样。